這家店有兩份菜單,每份菜單的菜式很少,有偏素食的,有偏海鮮和肉的,你只能點這兩份菜單上的菜。好在每天都換菜單,纔沒有客人挑毛病。
今天更酷,因爲麗芙過生日,在給他們的菜單上就寫着麗芙的名字,祝她生日快樂。可惜白路根本不看菜單,揚鈴又沒有資格看菜單,所以,只有麗芙自己知道。
聽白路說要吃龍蝦,麗芙做主,點了第二份菜單,又點好菜,交給服務員,大家先喝餐前酒。
主人要喝,那就喝吧,白路端着酒杯一晃一晃的,琢磨要找個什麼藉口離開。
麗芙舉起酒杯:“謝謝你們陪我過生日。”
白路碰了下杯,心裡琢磨,我們沒陪吧,是你請我們來的。
後面的事情就是吃飯,一共九道菜,一道道菜慢慢上,一頓飯要吃三個小時以上。
這家飯店非常好,好到極至的那麼好。服務員的服務無可挑剔,每一道菜製作的無可挑剔,環境無可挑剔,甚至身邊的客人一樣無可挑剔,大家都是低聲細語,誰也打擾不到誰。
如果硬要挑毛病,就是太貴了,算上小費,每個人要吃掉五、六百美圓。
不過,有這樣的菜餚有這樣的服務,就是再貴一倍也會人滿爲患。這才叫吃飯,這纔是盛宴。
比如沙沙喜歡吃的龍蝦,廚房選最精華的一塊肉,精心烹飪,盛在白色圓盤中端上來,周遭一片潔白,只盤中央有一塊被濃濃醬汁包裹的嫩肉,你要做的就是叉起那塊肉。送到嘴裡,細細品位。
再比如鵝肝,切成厚火腿那樣,就那麼一小片,呈現淡淡的肉色,配上洋蔥圈等飾菜,確實很好看。味道也同樣鮮美。
在這裡,連盤子都多是不一樣,根據菜品樣式隨時更換。或盤底、或尺寸、再或是凹紋總有些許不同。唯一相同的就都是那麼潔白無暇。
白路吃的很感慨:“太麻煩了吧。”
一頓飯吃三個多小時,菜要一道一道的等,又不能像在家那樣喝酒,對某些男人來說,就這樣乾坐着。實在是,實在是有點遭罪。
沙沙倒是吃的很高興,問白路:“咱的新飯店也這麼幹好不好?”
“我無所謂,有人願意幹活就成。”白路毫無責任心的回道。
麗芙突然插話:“你的飯店很大麼?裝修的怎麼樣?”
“不知道,還沒裝修完。”白路回道。
“我認識米其林的觀察員,如果你的飯店很好,我可以介紹他去考察你們飯店。只要通過考察,你們也會是米其林三星飯店,也會像這家飯店一樣,要預約要排隊。有很好的生意。”
不誇張的說,米其林三星飯店是屬於餐館的最高榮譽,是值得你特意打飛機去吃一頓飯的頂級飯店,絕對值得擁有。
聽麗芙又說一遍米其林。沙沙小聲問:“米其林不是賣輪胎的麼?和餐廳有什麼關係?”
白路不懂裝懂:“不光賣輪胎,還賣飯。”
按道理說。做廚師的都應該知道米其林三星飯店的意義,可白路不同,偏就是不知道。加上也沒人和他解釋這個問題,於是就一直不知道下去。
等揚鈴翻譯過這句話,麗芙感覺冷汗直冒,這傢伙打哪冒出來的?就這樣一個人也能擁有自己公司的許多股票?
笑着解釋道:“簡單來說,米其林公司有本旅行雜誌,捎帶腳的給他們公司的輪胎做宣傳,雜誌裡對飯店評星,三星是最高級別的飯店。”
“輪胎公司給飯店評級別?這個有意思。”白路笑道。
麗芙只好再解釋:“那本雜誌聘有專門的美食觀察員,只負責品嚐美食,不需要了解輪胎。”
“他一個輪胎公司,聘請這麼些吃飯的幹嘛?”
……麗芙終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光頭的問題了,轉換話題方向說道:“謝謝白先生白天的大力支持,你知道我的電話,如果將來需要評定餐廳,我可以幫你打電話推薦一下,讓他們過去考察。”
“這個錢由誰付?來考察我,是該我報銷吧?”
……現在的麗芙鬱悶之極,連帶着揚鈴都感覺有點丟人,大家同是國人,能不能不這麼丟人?
“他們自己支付。”麗芙定了定神,繼續回答問題。
“他們大老遠跑我這來吃飯,要花車票錢、住店錢、還有吃飯錢,然後再給我評級,你說的是雷鋒吧?”白路語不驚人死不休。
麗芙有點挺不住了:“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白路拿出大手機看下時間,現在是八點鐘,晚餐剛進行一半。起身道:“我也去洗手間。”拿着書包去廁所,不一會兒回來,把書包和電話交給沙沙:“我再去一下廁所。”出門離開。
沙沙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卻什麼話都沒說。
又過了會兒,麗芙回來,問道:“白先生呢?”
揚鈴說去廁所了,麗芙暗出口氣,沒走就好。
她過生日,卻肯請一個初次見面的異國青年、在世界上最高檔次的飯店吃飯,其中原因絕不僅僅是高價賣給她股票那麼簡單,她還有別的想法。
這個時候的白路已經回到唐人街,換掉吃飯時穿的西裝,打扮成一個嘻哈青年的模樣,穿件寬鬆大外套,歪帶帽子,還有一副大墨鏡。
天已大黑,繁華街道霓虹閃爍,照出一個不夜天。白路在路上偷了輛單車,沿街而下。
因爲要做事,白天從那家藥房離開的時候,他就努力記憶每一條街道,終於沒再迷路。
從離開飯店時算起,先打車到唐人街,然後騎自行車,在二十分鐘的時候到達那家藥房。
這裡稍微有點偏僻,除路燈外,只有幾家店鋪亮着燈。在藥房外面停着四輛車,街道上零散站着四個人,兩兩一組各是倚着牆在抽菸。
既然要做事,再沒必要隱藏實力。把墨鏡和帽子甩下來,白路騎車直奔那四個人衝去。
四個人都是華人,看見白路過來,有一個胖子指着他大罵,可惜罵的是英語,而且一共就罵了兩句,第三句被白路的自行車打斷。
呼的一下,自行車前輪正頂在胖子的褲襠處,白路蹭地跳起來,比豹子還快,一拳打向胖子太陽穴。一拳打出,人還沒落地,腰往右扭,撲向第二個人。
這幾個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出問題了,一個衝上來幫忙,另一個掏出手槍。白路完全不給他開槍的機會,左手一甩,一道銀光閃過,一把餐刀插中右手,手槍掉地。
在這個時候,白路落到地面,卻也撲倒了第二個人,對準其下頜猛擊一拳,又打暈一個。
第三個人已經衝了過來,手裡是刀,朝白路後背紮下來。白路抓着身前的倒黴蛋一個翻滾,讓他替自己擋刀。同時右腳猛踹第三個人的褲襠,那傢伙發出一聲淒厲哀號,捂着褲襠倒在地上。
白路推開身上的肉盾,一個弓身,衝向手腕中刀的傢伙。那傢伙中刀後知道危險,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可是白路動作太快了,一個彈身追到身邊,對準他的脖頸就是一手刀,第四個人也被打暈。
白路擊打部位十分準確,太陽穴、下頜、頸側都是一擊之後,就能讓對方瞬間失去戰鬥力。唯一的問題是,掌握不好力度會出人命。
至於那個捂着褲襠亂叫的傢伙,白路本想過去補拳,忽然發現道邊有兩輛車的車門打開,趕忙反身跳起,蹭地竄到樓角後面藏住。
藥店門口停着四輛車,有兩輛車坐着三個人。外面打起來,三個人趕忙下車,竟是人手一把手槍,也不瞄準,對着白路就開。
白路暗叫一聲晦氣,幸虧發現的早。人藏在樓角後,右手連甩,每甩一次,就有一把餐刀飛出去,他的餐刀比那三個傢伙的槍法準多了,一刀一個,全部插中咽喉。
白路殺人了。
在槍聲響起的兩秒鐘之後,地上多了三個死人。
殺人後的白路完全沒有不良反應,好象以前訓練時射中靶子一樣輕鬆。只是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壞人,該殺!
既然殺了,也就無所謂了,他絕對不會傻傻的考慮是不是殺錯了人。
這條街原本寂靜無聲,一時間槍聲大作,使得幾家還亮着燈的店面馬上關燈關門,完全沒有人敢出來看熱鬧。
街坊們如此配合,更方便白路做事。
清理掉藥房外面的七個人,白路過去快速拔起四把餐刀,這玩意挺貴的,他打算一會還給那家米其林三星飯店。擦掉刀上的血,收進袖口,又揀起四把槍掖在腰間。
剛直起身體,藥房裡屋跑出來兩個人,隔着門玻璃看見白路,倆人一不說話二不開門,端着機槍就是掃射。
白路趕忙竄到樓角,貼着牆站立,暗罵一聲,我靠,還玩機槍?你當拍電影啊。
他躲起來,槍聲停下。屋裡倆人也不出來,有人大喊:“豬哥,三哥,小海他們死了。”
白路又等了五秒鐘,見他倆確實不肯出來,他只好主動一點,慢慢往藥房大門蹭。
此時的藥房大門被打爛,連帶着大門口正停的一輛汽車也被打成篩子。
白路感慨,你說你們有了槍還不好好幹,替我完成解放美國一統世界的夢想不好啊?就知道玩窩裡橫,真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