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外面是一個單獨走廊,拐出去是大大小小各種包房。每間包房門口站着個漂亮服務生,此時有倆服務生正眉開眼笑的和一個男人說話。
白路走過去拍那男人一巴掌:“腿好了?”
那個男人是元龍,回頭看他一眼:“嚴肅點兒,我在說戲。”
“上班呢。”白路扯着元龍下樓,走到無人處,惡狠狠說話:“老色狼,連我的妹子都敢招惹。”
“混熟了是吧?我是你前輩,你得尊重我。”元龍板着臉說話。
“少來,你說哪次看見你,你身邊少了女人?”白路不給面子。
“你比我更過分,身邊從來是一堆女人,還弄個萬香樓,你也好意思說我?純粹烏鴉說豬黑。”
“鬱悶個天的,那都是老子員工,你是豬,老子不是烏鴉。”倆人邊吵邊下樓,遇到個瘦弱青年打着晃往裡走,迷迷瞪瞪看他倆一眼:“行了,一個家族的吵什麼吵,廁所在哪?”
“我怎麼就和他一個家族的了……你是怎麼回事?喝多了?”白路隨口回話,忽然發覺不對,於是問道。
“沒多,廁所在哪?”青年眼神直飄,絕對喝多了。
白路趕忙扶他去廁所,然後耐心等候,沒多久就聽見嘔吐的聲音。又等上好一會兒,等青年出來,扶他回去座位。
那桌客人是兩男兩女的年輕人,都是爽利打扮,看着乾淨舒服。
一女孩看他兩眼,好奇問道:“你是白路?”
白路恩了一聲問話:“他怎麼了?”
“沒事兒,不能喝酒,一口就多,他摔傷了都不能擦酒精,聞味就受不了,不過這裡的酒好喝,他還喜歡喝。”邊上一男青年說道,跟着又說:“謝謝你啊,坐,一起吃點兒,服務員,加個凳子。”
白路笑着阻止:“我還有事,謝謝你,心意領了。”
“那成,照個相成不?”男青年問道。
“太成了。”白路很平易近人,和他們照相後走出飯店。
元龍早等在外面,笑道:“你還真是好心。”
“廢話,不好心能幫你拍電影?”
元龍笑笑問道:“那人怎麼了?”
白路回道:“那就是個大神,喝跟汽水一樣的果釀,就那麼點兒,居然喝多了?”
元龍哈哈笑:“糟蹋東西。”
白路領着元龍來到粉標門口,敲敲電子門,麗芙笑着走出來問:“幹嘛?”
白路指下元龍:“找個地方,你倆談。”
“電影的事?”麗芙問道。
“恩。”
“進來吧。”麗芙讓開半邊位置。
白路側開身子,等元龍進去後說話:“我就不進去了。”擺擺手走向外面。
這時候,何山青打來電話:“家裡怎麼沒有人?”
“沒人嗎?我不知道。”白路睜着眼睛說瞎話。
“少放屁,你在哪?”何山青很氣憤:“搞組織活動居然不通知何大爺,想死是吧?”
白路繼續裝糊塗:“說什麼呢?我剛從製冰廠出來,家裡怎麼了?”
“你在製冰廠?好!等着。”何山青掛電話。
白路趕忙關機,走到外面,坐在道邊東張西望,完全沒有明星該有的覺悟。
一直望了二十多分鐘,路口開進來三輛跑車,一口氣開到他身前停下,下來氣勢洶洶的何山青:“王八蛋,不是在冰廠麼?”打開後備箱,拿出個弩箭瞄準白路。
白路蹭地跳起來:“你要瘋啊。”撒丫子就跑。
街上總有人經過,爲避免誤傷別人,何山青瞄上好一會兒,沒敢發射,收起弩罵道:“有本事別回來。”
白路躲在一輛汽車後面喊:“老子剛到。”
“剛到個腦袋,手機怎麼回事?”
“手機?”白路裝模做樣拿出手機看:“呀,沒電了,你看這事鬧的,誤會,絕對誤會。”
“誤會你個腦袋。”何山青重新停好車,關車門走進飯店。另兩輛車下來嘻嘻哈哈的林子和鴨子,朝白路做個鄙視手勢,一起跟進去。
白路虛擦冷汗,這白癡一定瘋了。
再晚一會兒,飯店客人陸續離開,飯店員工下班,不過因爲何山青等人到來,巴老爺子讓廚師臨時加班做道席面送出去。
至於粉標那些精英女士,自然留在粉標吃飯。因爲是第一次盛會,大家合影留念,稍後會郵寄到各人家中。
對於這個組織裡的幾個窮姑娘來說,這真是極好的機會。能夠和國際女明星、國際五百強企業老大、知名歌手在一起混,感覺絕對不同。
新創業的模特攝影師主動提議,免費給每人拍一套寫真。
女士們在粉標歡樂,何山青哥幾個呆在黑標喝酒。
這個時間段,李可兒一幫丫頭在中成飯店上晚班。沙沙、花花帶李小丫一個,再有周衣丹、白雨這些進不去俱樂部的女孩在粉標二樓看電視。
因爲粉標的開張,樂苗苗一幫人的眼睛都綠了,她們也想加入這個精英俱樂部。
俱樂部的其他成員還好說,可一個柳文青一個揚鈴,根本就是在白路的支持下,纔有現在的飛黃騰達,才擁有了所謂的事業。
比如柳文青,可以說是在她們的見證下,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至於揚玲,本是個翻譯,一下子烏鴉變鳳凰,成爲標準大廈的建設負責人。
樂苗苗向來有野心,本也有這個機會,可看着他人高樓起,自己依然踏步原地,難免有點不平衡。琢磨來琢磨去,到底暗歎一聲,這就是命。
如果她能很早的認識白路,如果能一直很好的表現,不像以前那麼做,而是像馮寶貝那樣懂事乖巧,再加上企圖心,也像柳文青那樣不計回報的幫助白路成就事業,也許,柳文青的位置就是她來坐。
不過人生沒有假設,樂苗苗到底是自我放逐太久,給人留下不好印象。未來只有認真做事,努力工作,纔有資格去申請那個讓人眼紅的會員位置。
而且眼下,她還不是最不平衡的,比如白雨,如今大小是個腕兒,出場費都是五萬起步,可依舊混不進去粉標俱樂部。
相比較於她的那些付出,白雨也曾經付出過。
現在的白雨坐在粉標二樓,戴着耳機看液晶屏中的電視劇,看來看去看不進去。如同樂苗苗會幻想一樣,她也會幻想,她想此時能夠坐在樓下和出類拔萃的女子們談笑風生,而不是藏在樓上發呆。
她能在這裡坐着,是因爲沙沙。
晚上白路請麗芙吃飯,沙沙不能丟在家裡。黑標在營業中,所以把沙沙安置在粉標二樓。既然安置一個沙沙,順便讓花花、李小丫、周衣丹幾個人坐上來,可以說是陪沙沙玩,也可以說是陪沙沙吃飯。
白路身邊有許多女人,白雨最羨慕沙沙,這一輩子,只要白路不死,就能照顧沙沙好好的活,白雨在想自己爲什麼沒有這樣一個人?
她也想住進大房子,可惜總不敢開口。她不想給白路添麻煩。
其實依着白路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她只要說一聲住過去,誰又敢趕她出去?可她總是不想,她想在白路心中留下好印象,努力把以前的負面形象糾正過來。
可是,好難啊!
電視劇裡,男主爲女主哭泣,到處瘋狂追逐……白雨看的直想笑,電視劇到底是電視劇。
就在諸女心思各異的時候,高遠來了,臉色微紅,這是剛喝完酒的表現。
看見他這副模樣,白路很好奇:“法援辦也有這麼多酒局?”
“白癡!老子早調走了。”高遠坐到何山青那張桌子上,仰頭緩上一會兒,隨口問道:“冰雕怎麼樣了?”
“弄好了。”
“弄好了不告訴我一聲?”高遠很怒。
白路笑道:“把你調動物園看大象去了?怎麼這麼大脾氣。”
說起大脾氣,再問何山青:“你要死啊,敢拿弩射我?”啪的拍他一巴掌,然後問話:“出什麼事兒了?”
鴨子在邊上笑:“你猜。”
白路略一琢磨:“丟人,泡妞又輸了。”
鴨子笑道:“你這孩子真聰明。”
林子也笑:“不光是輸了的問題,是輸給於善揚了。”
白路好奇:“怎麼又和於善揚扯一起了?”
“不是故意要扯,下午我們三個去看熱鬧,看見個漂亮妹子,小三去追,結果於善揚也在那兒,驕傲的帶走妹子,哈哈,好玩極了。”
白路衝何山青搖頭連連:“真鄙視你,色狼都當不好,還能做什麼?”
“我弄死你二十塊錢的,你信不?”何山青氣道。
白路問:“一支弩箭二十塊?這不是暴利麼?”
高遠沒理會他的胡說八道,問林子:“你們看什麼熱鬧?”
“歐陽手底下有個人玩黑彩,被人點了,抓個現形,歐陽氣不過,去收拾那人,我們就去看熱鬧唄。”
“哦。”知道事情和自己人無關,也算不上什麼大事,高遠就不再問。
可白路來興趣了:“那人是誰?”
鴨子笑道:“幹嘛,你想收拾於善揚?”
“我想收拾你!老子是打算看熱鬧,有熱鬧不瞧,人生很失敗。”
“你就無聊吧。”鴨子跟服務員說話:“跟你們老闆建議,弄點飲料啥的,就那麼一口酒,喝完幹嘛,讓我們乾坐着?”
“我們有水。”服務員微笑回答。
“你見過哪個館子就着水吃飯的?”
白路哈哈笑道:“見習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