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李宇的秘密, 零下六十度

大樟樹基地。

第一外城,2號溫室大棚。

大棚的門被推開,有一個男人手拿着鐵鍋,匆忙地跑出去,用鐵鍋扣積雪中,挖了滿滿的一鍋。

似乎感覺還不夠,於是又用手重重地壓了壓雪,再次往鐵鍋中抓進去兩把雪,這才滿意地站起來。

起身的時候擡頭,正好看到了不遠處的高天等人。

那十幾個人,已經徹底被積雪覆蓋,看樣子,早就死了。

他有些驚懼地看了一眼,目光中滿是敬畏。

搖了搖頭,隨即雙手託着鐵鍋,返回到溫室大棚內。

每當溫室大棚中有人出來挖雪煮水的時候,都能夠看到不遠處的高天等人。

那十幾個雪人,彷彿在告訴他們,在大樟樹基地中鬧事的後果。

自從有了高天這個典型的特例之後,2號溫室大棚再也沒有大出現過爭吵與矛盾。

在這個大棚旁邊的 1號溫室大棚。

於明席地而坐,坐在用隔水墊鋪在的地上,看着自己組內的兄弟們驚喜地查看剛剛大炮送過來的糧食。

“隊長,我幫你塗藥吧!”在他旁邊,矮個子青年拿起剛剛大炮一併送過來的跌打藥,對於明說道。

似乎矮個子青年的心情頗好,他一邊拿起藥瓶,一邊感慨道:“隊長,我覺得大樟樹基地的李總人真的挺好的,不但直接讓我們成爲編外人員,把這個月的糧食補貼下發給我們,還特意送了這些藥。真不錯!”

於明笑了笑,說道:“小孟你記住,有些時候,不要僅憑意氣行事,如果我當時還手了,我們還會有這樣的結果嗎?咱們在這邊,還是老老實實的遵守規則吧。”

“嗯嗯。我明白了。”矮個子青年連連點頭。

“來吧!”於明把外面的長衣脫下,然後又把短袖脫了,背對着矮個子小孟。

由於高天暴打他的時候,他主要是護住肚子和腦袋,所以高天主要踢在了他的背上。

此時背上,一塊塊青紅色的淤青。

小孟看到傷痕,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這些都是隊長換來的。

把跌打藥,倒在手掌心,用力地搓熱之後,才貼在於明背上的傷口。

“嘶——”被藥抹到傷口上,疼痛感讓他皺了皺眉頭。

“沒事,你繼續擦藥。”於明表示沒有關係,讓矮個子青年繼續。

小孟看到隊長皺眉頭,便也在塗藥的時候儘量小點力氣。

於明看着這個比旁邊大棚少了將近十倍的人數,整個大棚顯得有些空曠,空氣也沒有那麼沉悶。

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帶着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李宇失眠了,毫無徵兆。

很突然的在這天晚上,就突然睡不着覺了。

躺在牀上將近一個小時了,緊閉着雙眼,腦海中總是出現一些恐怖的畫面。

屍橫遍野,天地彷彿都是血色的,在他身後站着許多人,而他的眼前卻是漫山遍野的喪屍屍體,天是紅的,地是黑的。

強烈顏色衝擊,讓他的大腦受到強烈的刺激。

驟然又出現了一個人的面孔,腦海中出現這個人的面孔,李宇就驟然睜開了眼睛。

眼神中充滿了殺意,恨意。

他的眸子彷彿像是魔神一般,充滿了嗜殺的意味。

“關!重!進!”李宇一個字一個字,咬着牙低喃。

上一世,本以爲唯一能夠信任的人,生死之交。

卻沒想到,最後背叛他,讓李宇最後活生生被無數喪屍吞噬。

一口一口,把他的身體肢解。

他依舊還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被肢解的痛苦,那恐怖的一幕,讓他備受折磨。

眼中的殺意,仿若實質化。

許久之後。

呼——

伴隨着一聲重重地喘氣,李宇站了起來。

左右是睡不着,與其幹躺在牀上捱到天亮,不如找點事情做。

李宇起身穿起衣服,帶上一包煙,一瓶酒,看了看小倉庫,翻找出一包蠶豆,看了下保質期,已經過期了半個月了。

撕開了包裝,捻出來一顆,聞了聞,感覺還能吃,於是便塞到褲兜中。

穿上鞋襪,帶上帽子,從門後拿起一把弓弩和一些箭,想了想,又拿了一把手槍插在腰上。

午夜十二點。

整個別墅靜悄悄。

李宇下到地下室,沒有打開地下室的燈,手電筒照射到一邊的健身器材,隨即又看了看四周。

繼續往下,到達地下室二層。

最裡面拐角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是李宇建造的靜心房。

這個房間不大不小,大約有二十平米,四周的牆壁連接了虛擬投影,可以播放一些美麗的景象。

中間只有一個蒲團,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整個空間看起來非常空蕩。

踏踏踏——

李宇走了進來。

隨即把門反鎖,看了一下房間內,又走到了牆壁某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按下某個地方。

嘩啦啦——

一處牆壁,突然移動。

下面出現了一個臺階入口。

噌噌噌——

入口兩側的燈,自動點亮了。

李宇腋下夾着一瓶酒,右手拿着弓弩,左手拿着手電筒,往下面走去。

下來之後,李宇又按了一下最下面臺階的按鈕。

咔咔咔——

上面的那扇牆壁關閉。

李宇把這個空間的燈打開,整個空間瞬間明亮。

引入眼簾的是正前方的一個小桌子,上面有一個花瓶。

四周還有幾扇隱形暗門,緊緊關閉着。

李宇把手電筒關閉,然後走到最右邊的那扇鋼鐵小門,把手電筒塞到衣服裡,然後用力地旋轉把手。

咔咔咔——

這扇塵封已久的門被打開。

一股冰冷的氣流從外面衝了進來。

這扇門的後面,是一個大約一人高的洞,黑乎乎的洞口,幽深而又寒冷。

李宇拿着弓弩,夾着那瓶酒,走進了這個洞內。

走了大概兩三分鐘,終於到了一處鐵柵欄口。

外面的風雪,飄搖。

哐——

李宇拿出鑰匙把這個鐵柵欄門打開,看了一眼懸掛在牆壁上的簡易爬梯,微微鬆了口氣。

鐵柵欄門打開之後,他走到這處鐵柵欄門外。

兩米外,就是懸崖。

這個洞,距離地面大概有七八十米,呈現九十度垂直角度。

這個地方,乃是大樟樹基地西面的一處懸崖,而這個洞,是李宇在建造別墅的時候,就開始挖掘的。

這個洞口,包括剛剛走進來的那個空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從這個洞口,使用簡易爬梯下去。

因爲這一處本來就比較高,所以從下面根本看不到這裡有一個洞,更無法爬上來。

七八十米的高度,即便有再多的喪屍,都到不了這裡。

這是李宇的秘密,留下的一個最後的逃生通道。

不大可能用到,或許是因爲前世受到了背叛與欺騙,讓他內心深處,始終處於警惕的狀態。

所以,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他都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外面的風雪,呼呼地吹。

由於這個洞口形成流通,所以外面的風雪,倒也只是在洞外面刮。

吧嗒——

李宇點燃一根菸,直接靠在了身後的鐵柵欄門上。

他下來穿的很多,滑雪服,保暖帽子,可以很好地保護他。

呼——

煙霧徐徐飄散。

極度冰冷的冷空氣,吸入喉嚨,有些拉嗓子。

當他整個人的精神爲之一震。

他把懷中的對講機塞到右側的口袋中,把腋下的高度白酒取出來。

他坐在山洞口,距離懸崖只有兩米。

身旁是一堵厚重的岩石,前方則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他靜靜地坐在那裡,身上裹着厚厚的滑雪服,手中拿着一瓶清澈透明的白酒。

在他的眼前,是一場盛大的暴雪。

風雪交加,風聲呼嘯,無數雪花在狂風中翻飛着,彷彿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銀白色的幕布之下。

他不時地擡起頭來,望向遠方,他的眼中充滿了無盡的孤獨和思考。或許是因爲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或許是因爲他的內心一直在尋找着一種存在的意義。

然而,此時此刻,他只想要享受這份寧靜。

他舉起酒瓶,將酒液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空氣。

他感受着冰冷的呼吸,享受着這片寂靜的美麗。

漸漸地,他的思緒也跟着飛揚了起來。

他想起了過去的種種,想起了重生前遇到的那些人和事。

想起了末世前,那些他曾經追尋過的理想和夢想。

他靜靜地坐着,目光空洞,彷彿在和時間、空間進行着對話。

在這樣的氛圍中,他彷彿變成了雪景之中的一份子,他與外面的世界相互呼應,相互感知。

他感到自己的存在被放大了,也感到自己的存在被淡化了。

就這樣,他靜靜地坐着,享受着這片寧靜的美麗。

風雪依舊在外面肆虐,但是,此時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可以承受這一切的考驗。

突然間,一陣狂風颳過,讓他從思緒中驚醒過來。

他擡起頭,望向下面的懸崖,發現雪中漂浮着幾個模糊的身影。

是喪屍。

居高臨下,看的遠。

他沉穩地調整好呼吸,瞄準其中一個喪屍影子,輕輕釦動扳機。瞬間,一支箭矢準確地射中了一隻喪屍的頭顱。

殺完一隻喪屍,他又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隨即又對着一團影子射去。

或許是因爲風雪的緣故,箭羽從喪屍身邊飛過。

李宇深呼吸一口氣,凝神看着弓弩上的瞄準鏡,輕輕放開。

嗖——

喪屍倒下。

在這頭喪屍旁邊的其他喪屍,只能夠無力嘶吼,根本無法威脅到李宇的安全。

又殺一頭。

喪屍就酒,風雪爲背景。

寒冷的空氣,火辣辣的高度白酒,肆意地灌入李宇的喉嚨。

一根又一根的煙,沒有斷過。

他此時享受着殺戮的快感。

呼。

他微微感覺到酒勁上來了,微醺。

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往抓住欄杆,緩緩挪動着身體,進入到鐵欄杆裡面。

靠在鐵欄杆門上,抽完了最後一根菸,喝完了最後一口酒。

最後把鐵欄杆門關上。

鎖上,拔出鑰匙。

感覺酒勁慢慢要上來了,他行走在這個山洞中。

三分鐘後,他回到了那個密室。

謹慎的他,把那扇厚重的鋼鐵小門關閉,旋轉了幾圈,拉了一下檢查是否關牢。

隨即拿着弓弩,從密室中爬出去,關閉密室的門。

回到了地下室,暖氣呼呼吹來。

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睏意,沒有回到樓上,而是直接就躺在了地下室的一處沙發上。

別墅中全屋供暖,倒也不用擔心着涼。

二十多度的溫度,讓李宇感覺到很舒服。

在迷迷糊糊中,他把滑雪服脫了。

這一夜,李宇第一次睡得這麼沉。

沒有做夢,沒有驚醒,也沒有保持警惕的潛睡眠。

呼吸平穩而又悠長。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兩點。

這一覺,他感覺把一整年的覺都睡飽了。

這種睡飽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

他打了個哈欠,然後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一張毯子從他身上滑落下去。

不知道是自己父母還是語彤她們幫自己蓋的。

嗯?

看來昨天真的是睡得太死了,連有人靠近自己,並且給自己蓋毯子都察覺不到。

自嘲地搖了搖頭,但這一覺,睡得是真舒服啊。

他站起來,沒有直接上樓。

而是走到那個拐角的房間,回到密室再次檢查了一下,檢查鐵柵欄,四十釐米厚的鋼鐵小門,隱藏的密室門,這纔回到了沙發上,從地上撿起東西。

然後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看着陽臺外依舊在颳風下雪,李宇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昨天好像壓着手臂,有些痠痛。

浴室。熱乎乎的水從頭上澆灌下來。

洗完一個熱水澡,感覺清除了身體的疲憊。

整個人神清氣爽地,就是覺得很餓,餓到能夠吃下一頭牛。

噔噔噔下樓,卻在一樓的餐廳上看到有些飯菜。

上面貼着一個小紙條:怕你睡醒餓,給你打了飯菜,熱一下就能吃。

娟秀的字體,是語彤寫的。

心底涌起一陣暖流,把飯菜端到廚房熱了一下。

由於太餓,他吃的速度飛快。

語彤給他準備的飯菜量很大,是普通人的兩倍之多,或許就是擔心他吃不飽。

李宇滿足地把所有食物吃完,舒服地摸了摸肚子。

很幸福。

西部聯盟。

甘雄臉色鐵青,看着房間內的衆人。

“到現在,還沒有小商他們任何消息嗎?”甘雄陰沉着臉,語氣冷若冰霜。

“沒有。”甘家產業的管理者田聲,低聲說道。

“爸,要不我帶人過去看看吧。高如他走了都一個月了,還沒有過來,這這,這不可能要走這麼久的!”甘虎嚷嚷着說道,他是家中老二,老三甘商和他關係很好。

甘龍一言不發。

甘雄聞言,更是暴怒說道:“現在出去,和找死有什麼分別?你沒臉看到老莊嗎?想在他還在那躺着呢!他們那時候溫度比現在高,你知道現在外面多少度嗎?零下五十五度!”

甘龍也開口說道:“現在出去不理智,山高路遠,本來地形就複雜,半路萬一拋錨,就很有可能永遠留在外面。”

甘虎沒有因爲父親和大哥的勸說而打消想法,反而憤怒地說道:“難道就不要管三弟他們了嗎?爸,當時您讓三弟他們去那麼遠的地方,我就說過不要,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爸您在想些什麼!三弟真的是您親兒子嗎?”

最後的幾句話,近似於怒吼說出來的。

甘雄暴怒,喉嚨一陣腥甜,氣急攻心,身體微微搖晃。

在他旁邊的甘龍和田聲兩人連忙扶住甘雄。

甘龍更是罕見地怒道:“住嘴!”

甘虎看到父親被自己氣到就要倒下,頓時也緊張起來,一言不發,雙手垂立。

甘雄緩了好久,才嗓音沙啞地說道:“你們退下吧,等這一次雪停了之後,小虎,你就帶人去找小商他們。”

甘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看到大哥瘋狂給自己使眼色,便只好耐下心,不情不願地說道:“好。”

北風蕭蕭,暴雪凜冽。

這是一場洗禮,也是一場清洗。

彷彿要這個星球所有的生物,都凍死。

喪屍,依舊在暴風雪中行動。

但他們也受到暴風雪的影響,無法形成大規模的喪屍潮。

雲省,三山山寨。

本就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可這個地方卻發生了騷亂。

張如風原本叫來周劉兩家,是過來幫助他穩固這邊地位,並且想要借用他們的力量,後面爲家人報仇。

可是,誰能預料到這個周劉兩家狼子野心,做出來的一些事情,讓張如風非常不爽,也讓山寨這邊的原居民很不爽。

火藥桶終於爆發,發生了一次小型衝突。

周劉兩家畢竟是外來人,這一次被碾壓的很慘烈。

在山寨這邊看來,周劉兩家是張如風的朋友親人,所以都沒有太過分。

雙方都沒有用槍,剋制住了。

也沒有死人,一旦死人,就徹底完蛋。

最後,周劉兩家屈服,但臉皮很厚,進來了就不願意離開。

並且偷偷找到張如風,答應這次暴雪之後,就幫他報仇。

並且給張如風出了一些意見,畢竟在山寨這邊,張如風還無法掌握。

一個是大頭領,就是他的岳父,一個則是鬼頭。

而如果兩人死了的話,他身爲大頭領的女婿,到時候有周劉兩家的幫助,他就能夠一舉坐上山寨這邊的領導者位置。

張如風心動了。

便暗中開始偷偷搞事。

這一場雪,連續下了一個半月。

終於在這一天,氣溫達到了零下六十度。

大樟樹基地之外的山林,樹木的枝條上掛着冰柱,晶瑩剔透,猶如一顆顆水晶。

厚厚的積雪,把樹木壓彎,偶爾嘩啦啦的一陣震響,那是積雪達到了一定的重量,壓塌了枝丫的動靜。

大樟樹基地,溫室大棚中,蔬菜區。

一片綠意,隨着經過加熱的常溫水,噴灑在蔬菜上。

這些綠色的蔬菜,看起來尤爲喜人。

“沒想到這雪,下了這麼久了。”安雅看着溫室大棚外,喃喃說道。

在他旁邊的小詩,開口說道:“安雅姐,每當我看着外面下那麼大的雪,然後進來看到大棚內這些莊稼蔬菜,就覺得,特別美好。”

安雅看着她,笑了笑。

再艱難的環境中,人類都能夠開闢出一片田地,種出生命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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