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只是扭曲的灰暗,可困束陸隱的並非肉眼可見的這種表現形態,而是整個星空。
“降天罪,與天地做一樁交易,天地判你有罪,我便鎖你,向天地交代。”
陸隱樂了,“天地判我有罪?這天地是你,是罪宗,還是主宰一族?”
說着,恐怖到沸騰的死寂力量轟天而上,強行取代這片天,“既然這片天要判我有罪,那我就換了這天。”
罪商的鎖罪之法並非完全來自自身,而是藉助天地星穹的力量。
說是天判陸隱有罪,實則就是藉助罪宗瀰漫宇宙的力量,然而這股力量並不足以壓制死寂力量。相比罪兵與罪安,這股力量沒有任何優勢。
罪商身體一震,天地再次降落灰暗力量,“二重降天罪。”
這次是看不見的世界。
陸隱尚未徹底破開第一重降天罪,便被第二重降天罪困住,與此同時,罪兵與罪安齊齊出手,打出傾覆大五兵,環繞陸隱周邊。
三大高手圍困陸隱一個。
陸隱如果有本尊的瞬間移動之法,根本不可能被困住。
這裡是罪界,天時地利人和皆在罪宗,罪宗還最擅長鎖罪之法,被困在意料之內,就看能不能破開。
陸隱當然可以破開。
他能破了傾覆大五兵第一次,就能破第二次,哪怕多了一個二重降天罪。
不過此刻,罪宗要的不是抓住他,也沒打算徹底困住他。
難以形容的心悸感傳來。
來自四面八方,來自這罪界本身。
陸隱望向遠方,因果力量在匯聚,這是,方的攻擊,四面八方都有方的攻擊在匯聚。
罪界終於要啓動方之戰了。
在罪界,罪宗最大的力量不是罪池,而是罪界本身的因果力量。
陸隱從頭到尾都在防備,死海冥壓不與罪池死拼,重一不斷遠離罪城,躲避夕落的追殺,都不是因爲打不過,而是在防備這罪界的本身力量。
如今,這股力量終於出現了。
陸隱原以爲這股力量的出現,第一目標是死海冥壓。
死海冥壓死不死他又不在意,可如今看,他纔是第一目標。
這個死海冥壓也不蠢,給罪池一種可以打,可以不打的感覺,反觀陸隱自身,立誓讓因果主宰一族給交代,而他偏偏又實力極強,逼得罪界不得不啓動方之戰。
如今陸隱被困,等於是活靶子。
遠方,死海冥壓看到了,並未打算去救。
r>“這個晨該死,哪怕對於你們死亡一道來說也該死,我相信他立誓絕對與死主無關,死主是知道主一道之間規矩的,可他破壞了規矩。”
“他一死,對誰都好。”罪池開口,擋在罪城前方。
死海冥壓搖晃着身體飄起“你怕我要救他?”
罪池道“我在提醒你。”
“放心,你實力夠強,我救不了,畢竟,我只是個在方寸之距修煉的普通三道規律生靈,如何比得過堂堂罪宗僅次於宗主的三道強者。”這是死海冥壓的話,也是它的態度。
罪池懂了。
死海冥壓不救陸隱,其它更無人會救。
罪界震動,四面八方,一道道巨大的因果螺旋朝着陸隱轟去。
罪商惋惜,原本是打算徹底搞清楚這個晨進攻罪宗的目的,套出足以彌補此次損失的代價,再送去主宰一族立功的,可惜了,不得不殺他。
罪宗本身沒有能抓住他的力量,再加上他的立誓。
可以殺了。
罪界,一萬三千八百二十九方,直接被啓動八千方,相當於界之戰。
如此多的方之力都在瞬間轟擊陸隱,在所有人看來是完全可以將陸隱轟成碎片的。
如果陸隱能擋住,那就接近方行者了。
方行者,是可以完全抵擋一界之力轟擊的強大存在,比流營黑冊白字留名更尊貴。縱觀內外天,達到此地位的強者寥寥無幾。
此刻罪界不過動用了過半的方,即便被擋住,也只能算是接近方行者,若罪界完全啓動所有的方還能被擋住,那就是切切實實的方行者。
要知道,即便聖或這個因果主宰一族族長都未達到方行者層次。
唯有聖擎,時不戰,命凡那種級別的可以達到。
千機詭演更是一下子擋住十個界的轟擊。
那些都太遙遠了。
大部分三道規律是不可能擋得住一界轟擊的,連這八千方的轟擊也不可能擋住。
晨連三道規律都不是,尚且在罪池攻擊下搖搖欲墜,這一擊,足以讓他徹底消失。
在罪宗生靈看來便宜他了。
能死在罪界轟擊下,也算是一種榮幸。
刺目的光芒自四面八方淹沒罪城。
這一刻,罪
城戰鬥都停下了。
所有生靈望向高空,一旦晨死亡,這場戰爭也就結束了。
八千道因果完全淹沒傾斜大五兵與二重降天罪,將兩種鎖罪之法也在剎那間摧毀。
方之力匯聚一點,將那一個點徹底崩潰。
這一刻,沒人懷疑晨會死在這一擊下。
如果他能擋住,也就不至於被罪商它們困住了,以罪商它們的實力,可是完全不夠困住接近方行者戰力強敵的。
隨着光芒逐漸淡去,所有生靈緊盯那一個點,應該什麼都沒有了,一絲粉末都不會留下。
“你們可以退去了。”罪池開口,無需看,它都扛不住這一擊,更不用說那個骷髏了。
對面,死海冥壓遙望高空,搖晃飄逸的身體忽然頓住,“你好像,說早了。”
罪池大驚,陡然看向高空。
只見光芒散去,人形骷髏靜靜矗立,沒有絲毫變化。
“不可能。”
這一刻,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生靈都懵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晨怎麼可能擋得住八千個方的攻擊?他怎麼可能是方行者?
高空,陸隱平靜俯視罪城,他這具分身當然擋不住,關鍵時刻直接讓本尊出現。
別說八千個方,哪怕一整個罪界轟擊都無法壓制本尊。
本尊,是實實在在的方行者,而因爲分身因爲不修煉因果之力一直被標註出來,所以本尊哪怕不修煉因果之力也無礙,何況還修煉了因果之力,是否會被標註全看自己。
當分身被困,罪界發動方之力的一刻,本尊就甦醒了,看遍了整個罪界,沒有察覺能威脅自己的,這纔出現。
待轟擊結束再由分身出面。
整個過程其實也就一瞬間,因爲轟擊的過程也只是剎那而過。
但對於本尊來說足夠了。
外界生靈因爲界戰轟擊的光芒是看不到他們身體交換的,罪池,死海冥壓都看不到。當然,如果不是罪界轟擊,或者本尊出現時間長一點就會被發現。
罪界寂靜無聲,所有生靈呆呆望着高空。
晨,是方行者?
死海冥壓震撼,不可能,它瞭解這個晨,還是它允許這個人形骷髏進入死海修煉,後來還在巨城一戰,應該瞭解他的戰力纔對。
他絕無可能是方行者。
可剛剛一瞬間怎麼回事?
沒有外部力
量介入,否則產生的刺目光芒應該被標註的更明顯纔對,除非介入者不僅擁有方行者戰力,還修煉因果一道力量,能控制自身因果,但那是不可能的。
無論怎麼想,擁有此等戰力並修煉因果的強者都不會默默無聞。
否則即便千機詭演出手干預,也會被看出來。
莫非,還真是他消滅了起絨文明?
外界的一切猜測,其實也是不瞭解內情的死亡一道修煉者的猜測,它們也都以爲這一切佈局的背後是死主,起碼是千機詭演。
但這一刻,死海冥壓懷疑人生了。
它的三觀被顛覆。
“再來,再來一次,增加到全部。”罪池厲喝。
陸隱身體陡然降落,朝着罪商殺去。
罪商壓根沒有與陸隱對拼的意思,直接降天罪。
陸隱沒有動,任憑降天罪將他困住,然後是二重降天罪,與此同時,乾坤傾斜大五兵出現。
同樣的鎖罪之法再次將他困住。
整個罪界震動了。
所有的方在這一刻全部轟擊。
罪宗獨掌罪界,能開啓界之戰的不僅是罪宗宗主,還有其它罪宗生靈,就是爲了防止宗主出事。
此刻,天上地下,一萬多巨大的因果螺旋轟向陸隱,比剛剛更恢弘,更耀眼。
如果這個晨能擋住這一擊,就徹底坐實了他是方行者的身份。
那是強大的代名詞。
即便主宰一族生靈都不敢對方行者無禮。
這種存在,內外天都沒多少。
狂風吹拂,帶來寒意,卻也比不過罪宗所有生靈心中的寒意。
它們呆呆望着屹立高空,沒有絲毫受傷跡象的陸隱,第一次產生了無力感。
罪界,以整個界之力發動的轟擊竟然無法傷他絲毫,他真的是,方行者。
“不可能,不可能。”罪池呆滯。
這次所有生靈都死盯着看,就爲了看看是否有外力介入。
可在那因果光芒下,唯有這個晨被標註的光芒,再無其它光芒出現,即便罪池也沒察覺有外力介入,這意味着界戰的轟擊真是這個人形骷髏獨自抗下的。
爲什麼有這種事?
陸隱俯視天地,與本尊交換隻是一瞬間,誰讓界戰轟擊也只是一瞬間呢,快到幾乎不會被察覺“玩夠了嗎?輪到我了。”說完,陡然朝罪兵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