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這幫人怎麼這樣無賴,上回不是給你們五十了嗎,怎麼還來?”
三人還沒有來到步金雲的魚行,老遠便聽到步金雲正藉着一股酒勁,在店裡一通大喝大叫:“你們是不是以爲我步某人是老實人就好欺負是吧?想要從我頭上刮錢,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喂,老闆,你開這麼大的一間魚行,五十塊錢對你來說算什麼?你真好意思不給嗎?我勸你還是趕緊給了吧!大家都別浪費時間,你這裡要過了我們還要去下一家呢!”
正與步金雲說話的人底氣十足,那語氣,硬得就好似前來上門追債的債主一樣。
可是,這個聲音聽入文青耳裡,卻分明有種極爲熟悉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暗皺了一下眉頭。
“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好意思不給?難道你以爲老子的錢就是大水淌來的?我爲什麼要給你們錢?你們究竟憑什麼?”
魚行之內,步金雲聽到那人的話,更是感覺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喝罵不止。
“老闆,你生意做得這麼大,卻是摳門得連五十塊錢都不肯給,真是讓人看不起啊!”
步金雲雖在這裡怒氣沖天,那個聲音卻猶在不急不燥地說着,那副架勢,完全就是要吃定這裡。步金雲今天要是不給錢,他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你們……真是氣死我了!你們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
“呵呵,你報警我們也不怕,警察來了也奈何不了我們。”
“你……你們……”
正當步金雲被氣得差點拿頭撞牆之際,卻見文青沉着臉走了出來,並看向那位正準備死皮賴臉不走的家位說道:“阿彪,多日不見,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文……文少,怎麼是你!”
說話的人猛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愕然回頭一看。可當他看到過來的竟然是文青時,不由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都不知如何自處。
剛纔文青還沒有進門時,便覺得與步金雲說話的聲音很是熟悉。仔細一聽,分明是門板七手下的小弟阿彪的聲音。
雖說以前門板七乾的就是混地下世界,收保護費的事情。後來經過文青一番“感化”,這才帶着兄弟們走上正道,開了一家保安公司。
阿彪是門板七手下最得力的小弟,照理說也是應該跟着門板七纔對,怎麼今天又幹回了老本行,向正經生意人收取保護費來了?
正因爲心存此種疑惑,文青便徑直走了進來。
“怎麼,看到我覺得很意外嗎?”
文青冷漠地目光如刀子般迅速從阿彪及一幫小混混們面上掃過,最後還是不悅地定格在阿彪身上,銳聲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已經洗手不幹了嗎?七哥要是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處置你?”
本來,看到文青突然出現,阿彪與衆混混們的神情就已經非常緊張了。此刻一聽到文青竟然說到要將這事告訴他們老大,更是一個個驚得面無人色。
“不要啊,文少!我求求你,這件事您可千萬別讓我們老大知道。要不然他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
一看文青的神色不似說假話,阿彪頓時便慌了神,當即便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只差沒給文青下跪了。
“怎麼……文總,你認識他們?”
步金雲與他們這樣一番扯皮,不覺酒也醒了大半。一看眼前這種陣勢,步金雲也醒悟過來,趕緊將文青投來疑惑地眼神。
“步老闆,不用擔心,這件事就讓我來處理吧!”
文青淡然看了步金雲一眼,並向他微笑着點了點頭,而後再一轉首,對阿彪說道:“到底什麼情況,你出來跟我說吧!”
說罷,文青便邁步向店外走去。
阿彪難堪地抓了抓頭,只得跟着他走了出去。
“說吧,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文青從懷中掏出一根菸,遞了一根給阿彪,和顏悅色地問道。
雖然對阿彪瞭解得不多,但文青知道他是個敢作敢爲的漢子。因此自己也沒有必要過多難爲他,只需要問明真實情況即可。
“文少,我們走到這一步,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阿彪接過文青遞過來的煙,點着火後狠抽了幾大口,這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沒有辦法?”
文青聽罷,如刀子般銳利的眸子裡不禁射出一道厲芒,沉聲說道:“七哥現在不是開了間保安公司嗎?兄弟們再不濟,在公司裡做保安,也比做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要好得多吧!”
“保安公司……唉,文少,你就別再提保安公司的事情了……”
誰知,文青才一提到保安公司,阿彪眼裡不禁流露出一陣悲色,搖頭苦嘆一聲。
“怎麼……”
一看他這副神色,文青心中倏地一驚,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立時驚聲問道:“保安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事?”
“唉……”
阿彪聞言,再度苦嘆着搖了搖頭說道:“文少,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們老大那間保安公司,早就不開了!”
“不開了?爲什麼?”
雖是早就料想到會有這種結果,但文青聽罷還是禁不住大吃一驚,失聲問道。
“這個……還不是因爲王家亭那狗的!”
阿彪聽罷,臉上立時露出憤然之色,一拳狠狠地砸在牆上,咬牙切齒地說道:“王家亭這傢伙早就在暗中跟我們老大不自在,那一次老大藉着文少你的本事,壓過了那小子一頭。他雖是暫時沒敢對我老大動手,背地裡卻是使了個壞,故意設了個局,將我們引入甕中,讓我們老大賠光了資產。沒辦法,連那間保安公司都給轉掉了。”
說到這裡,就連阿彪這個體壯如牛的蠻漢,神情中也是落下了抑制不住的失落,甚至連眼眶都紅了起來:“現在,我們已經被王家亭那狗入的逼出了濱江區。無奈之下,老大便帶着我們兄弟幾個搬到這裡。本來,我們是想打打零工,掙點小錢養活自己。可兄弟們都不會幹活,又吃不得苦,我只好重操舊業,帶他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