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文青在剛纔向步金雲詢問鰣魚市場價值的時候,就早已經動用了神眼銅鏡,仔細探查了這漁民在過去一定時間內的際遇。並確定了他所賣的這些鰣魚,確實是從長江裡捕得的。
也正是因爲確定了這一點,文青纔敢這樣果斷地拿出三萬塊錢出來,將水桶裡的六條小鰣魚全都收購了下來。
如果按照步金雲所說的,正宗的長江鰣魚已瀕臨絕種,而且市場售價達數千元一斤。那麼自己如果收購了這些小魚苗,等長成之日,必然會奇貨可居,賣出天價。
賣魚倒不是關鍵,文青想得更多的是,在這六條魚苗之中,必然會有雌魚。等將來雌魚長大產卵之後,自己將會得到更多的純種長江鰣魚。
到時候不但自己獲得了利益,還爲國家保護了一種瀕臨滅絕的種羣,這樣的大功德一件,自己又何樂而不爲?
文青自己心裡有桿秤,知道自己現在以五千一條的價格買回這些魚苗絕對物超所值。
不過,此時他心裡卻是有些左右爲難,雖然知道步金雲和馬吉雨的勸告是好意,但又不能對他們說明其中真正的原因。
而更麻煩的是,自己現在還得裝出一副隨便砸錢無所謂的樣子來。
“步老闆,馬老闆,沒事,不管這是不是真的長江鰣魚,反正我看着挺有眼緣的,也非常喜歡。索性就買回去當觀賞魚養了,我家裡養的幾條紅龍可比這貴多了!”
文青想了想,最終還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隨後敷衍着步金雲和馬吉雨兩人。
步金雲與馬吉雨兩人開始還以爲文青是沒有經驗被人騙了,可現在一聽他明知道這魚並非正宗還要買,卻是爲了買回去賞玩而已,不由得暗中直搖頭。
可搖頭歸搖頭,人家文青終歸是仙泉農莊的老總,財大氣粗,既然人家願意燒錢玩兒,他們自然也管不着!
幾條正宗長江鰣魚既然已經入手,文青便不想再留在這裡,萬一被哪個識貨的專家給看見了,自己今天的便宜豈不是白撿了?
“走吧,步老闆,快帶我去看看鱈魚吧!”
文青提着水桶,微笑着向還在發愣的步金雲催促了一聲,便徑直大步離開了這裡。
“走吧,老馬,咱們還是給他挑魚去吧!這個小文老闆,的確與其他的年輕人不一樣啊!”
看着文青那副悠然離去的姿態,步金雲很是無語,只得苦笑着看了馬吉雨一眼,帶着文青前往自己的水產倉庫。
不得不說,作爲本地的第一水產大戶,步金雲的事業做得確實很大。別的不說,僅這間倉庫,就已經大得出乎文青的想象。而且,其中的各類水產,確實是種類繁多,非常齊全。
鱈魚是種很難養活的冷水魚,雖然市場上很是熱賣,但其中九成九都是成品魚或是切塊的冷凍魚。
至於鱈魚苗嘛,縱觀整個東華市的水產商,還真的就只有步金雲這裡可以供貨,而且品種與數量並不多。
雖是不多,但這並不影響文青的選擇,他花了幾萬塊,在步金雲的倉庫內挑了十幾條成色好的鱈魚苗,連着剛纔收來的六條鰣魚苗,讓步金雲一起派人給送了過去。
步金雲人品極好,在生意場上頗有人脈,很是吃得開。他知道文青的農莊生意做得很好,說不得自己日後也有用得着這個小夥子的地方,因此也有了與之結交之意,說什麼也要留文青吃飯。
文青素來也喜歡與性情豪爽的人交朋友,步金雲如此相邀,盛情難卻之下,文青也只得答應。
於是,步金雲便將文青與馬吉雨兩人帶到附近一家酒店吃飯,席間,三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等到酒足飯飽之後,三人出了酒店,步金雲心情舒暢,不禁多喝了幾杯,有些微醉。不過,醉了的人卻是依舊不失豪爽之風,一路拍着胸膛,向文青說着一些半醉半醒的酒話。
文青早在事先飲下了靈泉水,縱使是豪飲千杯也絕不會醉。而對於步金雲酒後的種種醉語,文青心裡雖是頗有些不以爲然,也權當是耳邊風一般,吹過去就算了。
“老闆,你怎麼在這裡,店裡出狀況了,你快去看看吧!”
三人站在酒店門前,文青正準備告辭離開,忽見步金雲魚行裡的一個小夥計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嚎什麼嚎,屁大點事你嚎個什麼勁?”
步金雲打了個酒嗝,衝着小夥計就是一瞪眼,喝道:“我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遇事要不慌不忙從容應對。天是不可能塌下來的,這樣驚慌作什麼?”
訓斥了小夥計一頓之後,步金雲這才緩聲問道:“快說吧,店裡出什麼狀況了?”
那小夥計本來被步金雲給訓得屏息凝聲,畏畏縮縮地不敢說話。此時見他相問,這才說道:“老闆,前幾天來我們店裡收管理費的那幫人,今天又來了……”
“什麼?這幫龜兒子,前幾天才交給他們錢了,還敢來?”
步金雲一聽,立馬暴跳如雷,揚着拳頭大聲喝道。
他剛纔還訓斥小夥計遇事要不慌不忙從容面對,現在一聽這話,卻似是被針紮了屁股般地跳了起來,就要往店裡衝。
“什麼情況?”
文青本來想要離開,一看他這番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一驚,剛想要上前拉住步金雲詢問情況。然而步金雲此時正藉着酒勁,早已經捋起袖子衝出了多遠。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能攔住步金雲,文青只得拉住那個小夥計,詢問道。
小夥計看了正一臉茫然的文青與馬吉雨一眼,苦着臉說道:“最近市場裡來了一幫人,也不知道是些什麼人,竟然挨家挨戶來強收管理費,不給就賴着不走!”
“收管理費?”
馬吉雨一聽頓時更爲愕然,問道:“你們商戶的管理費不是每年有市場管理處統一收取上去了嗎?怎麼還來收?”
“唉,馬老闆,你沒聽懂我剛纔說的話。”
小夥計一聽,一雙眉頭皺得更緊了,很是氣憤地說道:“這幫人根本就不是管理處的人,不知道是從哪裡跑來的,一個個痞氣十足,一看就是些地痞混混!”
“混混?”
文青聽到這裡,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混混們上門來收管理費?這還哪裡是什麼管理費啊,分明就是保護費嘛!
“既然知道他們是混混,你們商戶爲什麼不報警?就算不報警,也可以讓市場管理處出面制止啊!”
大致明白了這其中的貓膩,文青當即肅聲對那小夥計說道。
“誰說不報警啊!”
聽罷文青之言,小夥計的臉色更是苦悶不堪,說道:“這些人分明就是些死皮賴臉的傢伙,每次來都有幾個傢伙往店門前一站,說是給你當了幾小時的保安。而且他們要的費用也不多,多的百把十,少的幾十塊,不給他們也不耍橫,就是死賴着不肯走。警察和管理處的人來了也奈何不了他們。沒辦法,我們商戶還真怕他們這樣搞影響生意,便一家給了他們五十塊錢打發了。誰知道這才消停了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他們又來故技重施了。”
小夥計一陣愁眉苦臉地說着,文青與馬吉雨兩人似是都聽出了大概。
“兄弟,我和馬老闆恰好沒事,就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最後,文青輕拍了拍小夥計的肩膀,讓他在前邊開路,三人一起向步金雲魚行的門市裡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