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滿月酒(6000+)
吸了吸鼻子,白千幻白他一眼。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只是打了兩個噴嚏而已,哪那麼容易就傷寒?別太多心了。”懷裡的孩子,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望着白千幻,衝她咯咯的笑着。
孩子的笑容很純粹,眼睛裡流露出對自己的依戀,白千幻感覺甚是滿足。
“我這也是關心你,不然把窗子關上吧,否則當真傷寒就不好了!秈”
“今兒個無風,陽光這麼暖,不會傷寒的,你看我們的孩子,笑的多可愛!”
項元奐故意做鬼臉逗孩子,孩子便也衝他手舞足蹈的笑着。
看着孩子那雙漂亮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揚,項元奐忍不住道:“看來看去,孩子還是最像我,你看他的眼睛!”
雖然很不情願,白千幻還是承認:“是比較像你,只盼他以後不要像你那麼腹黑!”
而且還很陰險。
“腹黑?我的肚子黑嗎?”項元奐無辜的眨了眨眼。
白千幻撫額,看着眼前這一大一小,均是那種無辜的眼神,她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她有很不詳的預感,往後這一大一小一定會把她吃的死死的,完了!
“你的心比你的肚子更黑!”白千幻橫他一眼。
“再黑那也是對別人,對幻妹妹,我的心絕對白的跟雪一樣!”項元奐一本正經的看着她說。
“行了行了,你就別貧了,我們的兒子現在還沒有名字,先給他取一個名字吧。”白千幻提議道。
白千幻不說,他都差點忘了這事。
“我們的孩子一定得有一個非常有大氣的名字!”項元奐一本正經的搖頭晃腦。
“莫非你想到了什麼名字?”白千幻眼中一喜。
“孩子這一輩正好到了天字輩,天佑怎麼樣?”
聽到天佑兩個字,白千幻很想當場吐血給他看。
天佑天佑,上天庇佑,怎麼聽怎麼俗,他還敢說大氣。
“這就是你想到的非常大氣的名字?”白千幻沒好氣的睨他一眼,非常配合的,懷裡的小娃兒,聽到爹給自己取了這麼個‘大氣’的名字,很不給面子的張口哇哇大哭了起來。
白千幻連忙哄孩子。
說起怎麼鬧事,項元奐很在行,但是,到了給孩子想名字,他就爲難了。
“算了算了,這種事就讓父王和母妃他們兩個去麻煩,他們兩個見多識廣大,總能想到一個好聽又大氣的名字!”項元奐挫敗的坐在一旁。
白千幻低頭偷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便又笑道:“大名可以緩緩,先取個小名吧。”
“小名……”項元奐低頭看了一眼還在那在那裡鬧騰不止的兒子,腦中靈光一閃:“既然這孩子這麼鬧,小名就叫鬧鬧吧!”
“鬧鬧?”白千幻仔細的咀嚼了這兩個字,點頭:“鬧鬧乖,鬧鬧,聽到了嗎?你有名字了,鬧鬧!”
小鬧鬧聽着孃親的話,乖乖的躺在孃親的懷裡,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項元奐非常吃味的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小子也太過分了,天天霸着你不放,一離開你就開始哭鬧,我連想跟你單獨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了!”
白千幻哭笑不得。
“你這跟兒子吃什麼醋?”
“我有點後悔這麼早要孩子了!”項元奐憤憤不平的說着,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呀。
“這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就不怕鬧鬧將來聽懂了會傷心?”
“要不因爲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早就將他比這裡丟出去了!還傷心呢,以後早早的給他找個媳婦,把他嫁出去!”
“嫁?”白千幻再一次撫額:“元奐,他不是女兒,怎麼嫁?”
“對哦,他還是個男人!”項元奐眸底的戒備之意更深了。
白千幻猛翻白眼。
“他現在還是個剛出生十天,連牙都沒長的奶娃,項大世子,您要吃醋也挑對時候好嗎?”
“情敵要從小就
開始防範!”
“……”白千幻懶的與他爭辯,直接指揮:“孩子的衣服你看看幹了沒有,幹了就可以收回來了!”
“好,我立馬就去!”項元奐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乖乖聽着白千幻的指令。
白千幻笑看他離開的背影。
低頭溫柔的凝視懷裡的孩子,白千幻揶揄的道:“不知道你以後會找到什麼樣的女人來降服你呢?”
她真是跟項元奐學壞了,孩子還這麼小,就開始擔心他的未來,不過,正常的父母似乎都是這樣擔心自己孩子的。
鬧鬧滿月的這一天,白千幻終於結束了坐月子的折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院子。
可是,因爲已經是冬季,外面很冷,而且就快要過年了,再加上準備鬧鬧的滿月酒,整個項親王府的上上下下都非常熱鬧。
這一天,項親王府來了很多賓客,不過,白千幻並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只是爲了孩子的將來,她只得虛應着。
這一天劉凱帶着李清雅也來到了項親王府。
白千幻坐在鬆園裡,抱着孩子坐在花園裡,白千幻同孩子都是一身雪白狐裘的衣裳,將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乍一看去,白千幻同那孩子都如天上掉落的仙子一般。
第一眼看到那孩子,李清雅就覺得那孩子真是漂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會說話般,看到誰都會咯咯的笑起來。
當李清雅來到鬆園的時候,畫眉一眼便看到了她,畫眉匆匆附在白千幻的耳邊說了句。
白千幻擡頭,果然看到李清雅一身湖藍色裙襖,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
項昕樂也在旁邊。
自從白千幻的孩子出生之後,項昕樂徹底絕了對白千幻的念頭,再加上白千幻的孩子與項元奐極爲相像,而且更加可愛,所以,項昕樂甚是疼愛鬧鬧,時不時就會來鬆園裡幫白千幻哄孩子。
李清雅望着白千幻懷裡的鬧鬧,眼睛陡然眯起。
那個孩子,該是她與項元奐生的,可是,那個孩子卻從白千幻的肚子裡爬了出來,就是因爲那個孩子,現在她與項元奐更遠了一步。
項昕樂發現了李清雅,一眼就感覺李清雅這個人很隨和,但是,在發現李清雅看着白千幻孩子時的目光,心陡然一驚,那是怎樣的冷厲。
下意識的,項昕樂擋在了白千幻的面前,左手悄悄的摸向後腰間的鞭柄,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項昕樂氣勢奪人的厲聲質問,眼睛裡寫滿了對李清雅的敵意。
李清雅眸中的冷意盡退,大方的側身福了福才道:“我今天是特地來參加小公子的滿月酒宴,問了人方知小公子在這裡,所以我是先來看看小公子的!”
“如果你是賓客的話,賓客都在前院!”項昕樂橫了一眼鬆園入口旁的丫鬟:“是誰隨便放人進來的?”
入口旁的丫鬟嚇的渾身發抖,頭低低的垂下。
“回……回郡主,她……她說是世子妃的朋友,所以……”
“朋友?”
“原來是郡主,當日在山城的時候,因爲身體不適,所以未便見人,所以沒有見過郡主,不過,郡主和世子妃都在我們劉府上住過,不知郡主可還有印象?”
“劉府?”項昕樂狐疑的眯眼:“你是?”
“我是劉凱的妻子!”
說到劉凱的名字,項昕樂略有點印象。
“昕樂,劉少夫人不是外人,你還是別太緊張了!”白千幻微笑的道。
聽着這話,項昕樂才半信半疑的退開白千幻的面前,只是,心裡還是打鼓,只因剛剛她從李清雅眸中看到的冷厲。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李清雅嘴角僵硬了一下,仍貌似大方的走上前來,眼中的柔色未退。
“原來這就是小公子呀,長的可真漂亮!”李清雅口不隨心的誇獎着。
如果是她與項元奐之間的孩子,肯定會更漂亮!李清雅心裡這樣想着。
白千幻眼尖的瞥
見李清雅的腹部微微隆起,驚訝的道:“呀,你也有身孕了嗎?幾個月了?”
李清雅的眸底閃過一分自嘲,輕描淡寫的回答。
“剛剛四個多月。”
“恭喜呀,劉大哥知道了一定非常高興吧?”
劉凱自然是高興,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一整天都沒有合攏過嘴。
可是,這個孩子不是她想要的。
白千幻衝她笑着恭喜的時候,她敏感的感覺白千幻的笑容像是對她的諷刺,那是一種勝者對失敗者的炫耀,她的笑容,在一點點的撕颳着她的心,這種感覺很痛!
不過,當那個孩子衝自己揚起天真的笑容時,李清雅的心柔了幾分。
“我能抱抱孩子嗎?”剛有這個念頭,李清雅就下意識的吐出了自己心中的期盼。
這個要求很突兀。
白千幻還沒有回答,項昕樂第一個反對:“不行!”
李清雅伸出去的雙手尷尬的懸在空中。
“昕樂!”白千幻責備的喊了一聲:“不許無禮。”
昕樂想說什麼,無耐白千幻喝止了她,她無法發作。
站起身,白千幻大方的將鬧鬧抱到李清雅的面前。
“你來抱抱吧,就當提前練手,不過,他很重的!”白千幻友好的道。
看着孩子純真的面容,李清雅的目光晶亮,然後,當真將鬧鬧從白千幻的懷裡抱了過來,動作是小心翼翼。
鬧鬧一點兒也不怕生,看到李清雅便衝她天真的咯咯笑了起來。
李清雅也被鬧鬧的笑聲傳染,心裡就有幾分開心。
這是項元奐的孩子,這是項元奐的孩子。
這孩子不是她生的,但她卻想擁有這個孩子。
如果她能把這個孩子佔爲己有,那該多好!
項昕樂又敏感的從李清雅的眸底發現了陰謀的光亮,飛快的上前去,作勢將鬧鬧從李清雅的懷裡抱回來。
李清雅下意識的往後退。
只因李清雅沒有武功,項昕樂的手法迅速的將鬧鬧從李清雅的手裡搶了過來,等李清雅反應過來的時候,鬧鬧已經在項昕樂的懷裡了。
李清雅不敢置信的看着孩子,從項昕樂的手裡重新回到了白千幻的懷裡。
如果不是項昕樂的話,說不定那個孩子現在已經變成她的了,她看向項昕樂的目光裡夾雜着敵意,項昕樂則挑釁的衝她揚起了下巴。
李清雅想把孩子搶過來,可因爲那孩子不是自己的,就算現在搶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孩子還會被搶回去。
“千幻,這孩子挺重的,你抱了這麼長時間,肯定很累了,還是讓我來抱吧!”李清雅期盼的望着白千幻要求。
“你現在有了身孕,也累不得,這孩子還是讓我大嫂來報吧!”項昕樂反駁道:“再說了,如果到時候你一個不小心孩子摔着或是碰着了,誰來負責?”
“郡主這話說的,我肯定會小心的。”
“有一句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誰知道誰的心到底是怎樣的?”
“我只是想抱抱孩子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說想抱,剛剛已經抱過了!”
“我是怕……”
“你現在孩子也看過了、抱過了,這裡是後院,不是賓客該來的地方,還請劉少夫人去前院,來人哪!”項昕樂不高興的揚聲喚着丫鬟。
丫鬟聽令小步跑了過來,恭敬的向李清雅俯首:“劉少夫人,還請您移步前院!”
李清雅的嘴角抖了抖,想發作最終還是剋制住了。
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她是近不得那個孩子了。
李清雅非常不情願的跟着丫鬟離開了鬆院。
“昕樂,你剛剛對劉少夫人太無禮了!”白千幻責備道。
“大嫂,你沒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神嗎?她看起來就想把鬧鬧給吃了似的,你要是真的讓她給抱了,說不定你
以後再也見不到鬧鬧了!”項昕樂憤憤不平的指道:“可是我就納悶了,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表裡不一?”
剛纔的事情,白千幻並不是不知曉,也將李清雅所有的表現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
如果李清雅真的對鬧鬧做出什麼事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恐怕她已經對李清雅動手了。
項昕樂表面看似是幫了白千幻保護了鬧鬧,實際上,是項昕樂的插手保護了李清雅,否則,現在的李清雅不會平安無恙。
“不要再說她了,這外面有點起風,我們還是進屋去吧。”
“好,別把小鬧鬧凍着了!”項昕樂立馬被轉移了視線。
回屋走了一半,白千幻突然驚道:“啊,對了,鬧鬧的奶瓶還在剛纔的桌子上,昕樂,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我去拿。”項昕樂沒有任何懷疑的折身回去。
畫眉機靈的靠近了白千幻。
“大小姐,您是不是有話要囑咐奴婢?”
“畫眉,你去找牛光,讓他找人一直盯着李清雅,如果她有什麼威脅到鬧鬧的舉動,就立刻阻止她,並通知我!”
“好!”
項昕樂很快拿了奶瓶回來。
“大嫂,是這個嗎?”
“對,就是這個。”白千幻點頭:“我們還是進去吧。”
李清雅一直在鬆園的附近偷偷的觀察着鬆園的情況,看到白千幻抱着孩子參加宴會之後,便讓婢女先抱了孩子回來休息。
趁着婢女不在的時候,李清雅瞅準了機會,闖進了鬆園中,進了臥室後,一眼便看到了被安置在榻上的鬧鬧。
大概是因爲怕孩子被風吹到,頭頂襁褓的布遮住了頭,而且還遮的嚴嚴實實的。
不過,這就更方便她把孩子抱走了。
她想也未想的就衝上前去。
她抱起孩子就匆匆的出了房間。
纔剛出房間,牛光矯捷的身形自屋頂上落下,攔住了李清雅。
李清雅驚了一下,下意識的抱着懷裡的孩子後退,雙眼警戒的望着牛光,手下意識的將孩子挪到身後,讓牛光看不到懷裡的襁褓。
只是,她這一舉動,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劉少夫人,還請留步。”
“我只是進來找千幻,她既然不在這裡,我就出去找她!”
牛光如影隨形的擋在她的身前。
“劉少夫人,如果您想走的話,請您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我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你讓我放什麼?”
“劉少夫人,您的手裡真的什麼都沒有嗎?既然沒有的話,您爲什麼會這麼慌亂呢?”
李清雅目光忽閃着。
“你突然攔着我,我能不緊張嗎?”
“屬下攔着您,也是有原因的,您無緣無故的就要將小少爺的小被子拿走,那是小少爺頂喜歡的一牀被子,要是您拿走了,小少爺怕是會哭鬧不止!”
被子?
從剛剛抱起孩子的時候,她就覺得襁褓比之前抱的孩子要輕了許多,只因心裡太過緊張,她就沒想那麼多。
經過牛光的這一提醒,李清雅把身後的襁褓拿到身前,拆開一看,哪裡有什麼孩子,只有一牀棉被而已。
她的臉色不禁一片蒼白。
牛光不慌不忙的撿起被子,把被子上面的灰彈了彈。
“劉少爺正在找劉少夫人您,劉少夫人還是快些去見劉少爺,免的劉少爺擔心!”
李清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捏緊了雙拳,備受羞辱的自牛光面前離開。
自畫眉那裡得知李清雅去過鬆園的消息之後,白千幻就折身回到了客廳之內。
剛剛進了客廳,不小心與一人撞上,那人手中有什麼東西劃到了白千幻,疼的白千幻叫了一聲。
項元奐趕緊走了過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扶着白千幻。
“世子妃,剛剛我手裡的針不小心劃到了你,沒有傷到吧?”對方禮貌的詢問道。
“沒事。”白千幻淡淡的答。
“周太醫,你怎麼出來了,不進去繼續喝兩杯嗎?”
名叫周太醫的男子捋着鬍鬚,微笑的搖頭。
“宮裡還有很多事情,就不了!”
周太醫?
白千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上的一個針眼。
如果她剛剛沒有感覺錯誤的話,這名叫周太醫的男人,剛剛用針刺穿了她的手指——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