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捂住嘴,當然不是哭,只是想吐了,立刻轉了身就往前面走,冷斯夜一把拉住她。
“去哪兒?”
冷眼朝他看過去,她用力甩了他的手:“我想吐,去廁所不行麼?”
“是麼?”極度不相信。
這小妞兒心思壞着呢!
有了上一次她尿遁的吃虧經驗,他揮手,讓身後的兩個保鏢跟她過去。
夏允薇進了廁所,保鏢一前一後分別堵住了窗戶和門口。
丫的,冷斯夜還真狡猾,這樣她根本出不去!
拉開小門進去,她站在裡面焦急地站着,只有這個機會她才能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慢慢地過去,她卻越來越急。
時間太久,外面的保鏢已經等不及了,不由喊道:“夏小姐,好了沒?”
“急什麼!”她回了一聲兒,不滿地大聲道,“我要大號!”
話音剛落,夏允薇忽然從裡面出來,叫了一聲門外的保鏢,“哎,你過來下!”
保鏢不疑有他,走到門邊上,“夏小姐,什麼事?”
“我快憋不住了,可是裡面沒紙,你幫我去醫院的超市買,行麼?”她做出一股痛苦難忍的表情,見他猶豫,於是改口,“要不,你打電話給你家主上,讓他去買?”
聞言,保鏢表情有點兒晦暗了。
他哪敢兒讓主上買紙巾啊!一萬個膽兒都不敢!
於是,他和窗戶外面的保鏢交換了個眼神,示意他看着她,然後衝出去買紙巾了。
解決了一個,還剩下另一個。
夏允薇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來到了窗口,卻不說一個字,只扶着窗臺,死咬着脣,狠狠咬着,一股血腥味入口,咬破了。
不過還真是得感謝她這幾天在看守所沒睡過一個好覺,沒吃過一頓好飯,加上孕吐反應,這臉色蒼白得嚇死人。
窗外的保鏢見她眉頭打結,滿臉猙獰的表情,明顯不像隱忍大號的狀態。
“夏小姐,你怎麼了?”
“我……我……”她痛得說不出話來,硬生生擠出了幾個字,“我……肚子好疼……”
那保鏢愣住了。
一個未婚的男人,就算再沒有常識,也知道一個剛懷孕的孕婦說肚子疼意味着什麼。
流產!
“夏小姐!”保鏢急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露出了極度不自然的焦急表情。
見他只顧着着急,卻半點兒表示也沒有,她也急啊!
“我……肚子疼得厲害,是不是要流產了?”她痛苦難言,氣喘吁吁的聲音弱極了,“我在門口等你……你快扶我一把。”
可冷斯夜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打了個電話報告給主上,然後纔想着跳窗進來扶人。可是,當看到女廁門口一個接一個的女人進進出出,他最後猶豫了下,立刻繞圈從門診門口進。
在他離開的那一剎那,夏允薇頓時抖擻精神,在衆人吃驚的目光中,她飛速衝到了窗口,一腳跨上,跳下,直接往醫院的後門撒丫子狂奔。
她在人羣裡橫衝直撞,離醫院越來越遠了,她現在該上哪兒?
夏允薇悲催地發現,她根本沒有地方可去了。
跑了不知多久,她奔進了一個小巷子裡。
冷斯夜現在肯定發現她人不見了,估計正讓人大張旗鼓地找她。
她擡起頭,天空灰濛濛的,好像要下雨了。
淺淺苦笑了一下,她現在真的成了喪家之犬
。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手機還有一格的電量,茫然着,她卻不知道該打給誰求助。
站在狹窄的巷道里,夏允薇捏着手機很久,卻發覺,這個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的痛苦,她的無助,她的絕望……已經沒人關心了。
可是,再怎麼着也得顧着肚子裡的種,醫院離這裡不算遠,再這麼下去,冷斯夜遲早會找到她。
腦子亂七八糟地想着,七彎八拐間,夏允薇往巷道里面一直走。
倏地,眼前出現了幾個男人。
心裡驟緊。
這麼快就找上來了?
她猛地停下腳步,立即轉身,又有幾個男人從彎道里走出來。
不對,這幾個人無論衣着還是氣勢,都不像幹保鏢的!
危險的直覺讓她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涼氣兒,瞬間爬滿了背脊。
皇朝酒店的餐廳裡,水晶燈光芒耀眼,照得座位上的男人越發冷漠孤傲。
對座的李赫蘭擺出最溫柔的姿態,臉蛋抹蜜般笑得如沐春風。
不過,對面的男人一雙眼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猶如一股冷風直刮。
可是,她不介意。
只要他肯給她過生日,就算他是爲了夏允薇做戲,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她也不介意。
沒了夏允薇,這個男人還不是她的?
況且,電話裡的神秘人允諾她會保護她,直到和權梟九結婚爲止。
“梟,你不送我生日禮物嗎?”
“沒有。”
目光冰冷,淡淡的兩個字,沒有情緒,沒有溫度。
李赫蘭一怔,這個男人彷彿成了活死人。
滿懷希望,變成了失望,縱使她再怎麼不介意,臉色也難看了。
“今天是你給我過的第一個生日,梟,就算做戲,也得敬業不是?”
權梟九的眼神兒冷漠滲人,沒給她留絲毫情面:“就算做戲你也不配。”
漠然輕蔑的語氣,暗藏的卻是狂妄和倨傲,決然的冷酷。
桌底下的手指緊緊一握,默了片刻,李赫蘭的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霧,眨了又眨,從惡毒女瞬間變成了瓊瑤式苦情女。
“梟,你何必……我這麼做,也只是因爲愛你……難道就不能給我過一個開心快樂的生日嗎?”
男人沒說話,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給她。
李赫蘭帶着顫聲兒的話再次溢出:“梟,難道你就不怕那人在暗處監視我們?就不怕他對夏允薇……”
“叮鈴鈴……”
忽然響起的鈴聲突兀地打斷了她的話,權梟九看了號碼,是大狼打過來的,手指觸下通話鍵。
“說。”
“老大,嫂子根本沒有去比斯國!她手機的GPS定位顯示,人在樊市浴谷!血罌粟餘孽,肯定是血狼乾的!”
權梟九猛然一震,冰棱似的眼神兒,讓對面的李赫蘭忍不住發寒。
略一思索,他冷冷命令:“你帶人,趕緊支援一個隊,務必救出人來!”
“是,老大!”大狼問,“老大,你不去嗎?”
“不了。”
掛斷了電話,權梟九的心隨之下沉。
他側臉望向了窗外,原本那張冷臉變得越發冰霜般凝固。
李赫蘭卻微微勾起了脣,眼裡一絲絲刻毒的味兒溢滿。
她要他再也見不到那個賤丫頭!
同一時間,接到消息的
冷斯夜也迅速趕往了樊市浴谷。
夏允薇做噩夢了。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夢裡權梟九和李赫蘭結婚了,兩人恩愛相攜,站在她面前,挑釁着,得意着。她想罵人,可是嘴裡像被粘上了膠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狠狠地瞪着他們兩人。
然後,她又夢到了被人動用了各種酷刑,簡直被滿清十大酷刑還要驚險恐怖。
昏昏沉沉的,她夢到了一個又一個緊張而又迷亂的噩夢,等她從噩夢裡驚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全是昏暗的燈光。
光線不強,卻刺得她連睜眼都很費勁兒。
慢慢的,她終於睜開了眼兒,環視着周圍。
暗淡的燈光,高檔和奢華的裝潢,窗外隱隱約約的,彷彿外面有一陣陣海浪拍打的聲音,似乎還夾雜着淅淅瀝瀝的下雨聲音。
又是海?
夏允薇從牀上起來,走到了窗邊,打開窗戶的一瞬間,狂風暴雨斜斜掃進來,窗下十幾米高的距離,海波粼粼,暴雨拍打在海面上,探照燈掠過的地方,漆黑的天幕下,彷彿無數精靈在跳躍。
居然晚上了,她到底睡了多久?
瘋了!真的要瘋了!
她揉了下額頭,靜靜地辨別着……
難道這裡是樊市浴谷,冷斯夜的宅子?
可是,她怎麼會在這裡?那幾個男人明顯不是他的手下。
安靜地想着,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尖嘴猴腮的黑衣壯漢朝她走過來,帶着滿臉淫邪的笑意。
“睡了這麼久,終於醒了啊!嘖嘖,這娘們兒真漂亮!來,陪哥哥們爽爽?”
看着這壯漢噁心又猥瑣的笑容,夏允薇撐着身子靠在了窗邊,這時候千萬不能激怒這男人。
“真是個妖精一樣的女人,讓哥哥們爽了,再送你上西天吧!”
說完,猛地朝她撲了上來!
她練過柔道,對付高手不行,但是對付這種蝦兵還是可以的。撐着身體,她雙臂借力身後的窗臺,一腳踢向了壯漢。
男人哀嚎一聲,滿臉扭曲。
“臭娘們兒!別給臉不要臉!老子今天非要好好地玩玩你,玩到你死爲止!”
壯漢惱羞成怒地又想撲上來,這時,門外一下躥進了三四個男人。
“你在幹嘛!”爲首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子。
“老大,反正這女人橫豎都要死了,爲什麼不玩玩先?”壯漢猥瑣邪惡的眼神兒又瞄到了她身上,“老大,要不你先玩?反正這地兒已經人去樓空,血罌粟老巢都被滅了,誰還會來啊!”
絡腮鬍子男人似乎被手下說動了,看向她的雙眼裡漸漸涌起莫名興奮的光芒,正要上去。
壯漢立刻提醒:“老大小心,這女人練過的!”
“練過的?”男人立刻揮手,“給我抓住她!”
身後三四個男人立即衝了上去!
夏允薇心裡驚恐了一下。
寧願被冷斯夜強迫,至少他還是個美型男吧?
虧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這茬。
她奮力一腳踢了最近的那男人,其他幾個立刻左右夾擊,就連那個猥瑣壯漢也過來抓她的手臂。
門口的絡腮男見幾個男人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憤怒之下,操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她頭上砸過去!
額頭被砸破,鮮血頓時模糊了右眼,突如其來的狀況令夏允薇閃避不及,其中一個男人見狀,擡起腿,狠狠踹上了她的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