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多了,夾多了,你這個夾多了,我說的就要三兩,多了我沒那些錢買。”
樓下突然傳來大喊聲,聽內容就知道情況,有人要三兩的東西,結果賣的人多夾了。
朱聞天眉頭一挑,里長面色同樣一沉。
不等二人說話,樓下的人也大聲說:“杜伯,不多,就是三兩,你要是不買,回頭我讓小草給你帶回去。”
“沒事兒,是順子他媳婦兒。小草他爹來買東西,上次他到門口,給咱送了好幾條大魚。”
里長與朱樉說話,順子就是下丘村的人,他媳婦兒自然也是。
之前大雨那天水漲得高,杜小草他爹拿個鉤子在河邊刨魚,刨了不少。
他家吃不完,天熱怕壞,就帶到盒飯店這裡,也沒要錢。
按照規矩來說,可以單獨送,買賣的過程不應該這麼給。
但要是誰賣,下丘村的人就有權力決定,村民不會損公肥私,在遇到事情時可以臨時處置。
換成僱的銷售人員,就不成。
這點事情,下丘村人都不需要報賬,別看店與某個親王和宮裡合夥。
聲音小下去,不長時間小草他爹拎着東西出門,從樓上看着,他拎的顯然不是三兩的分量,關鍵還不是一樣東西。
伴隨腳步上,順子的媳婦兒上樓來:“殿下好,里長,小草他爹過來,說晚上找人喝酒,要三兩豬頭肉。
我給他裝了一斤豬肉頭、兩根香腸、一斤拌菜和二斤悶子。”
“你裝就裝了吧!不用與我說,到外面幹活,習慣啊?”
里長不在乎村裡人給別人多少東西,他問順子媳婦兒當賣貨的人怎麼樣。
“比在家裡呆着強,還能幫着管一管其他招來的女子,我決定有時間就培訓她們一下,教她們識字和算賬。”
順子媳婦兒看上去很高興,在外面有事情做,在村子裡事情少。
“也好!不然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幹活,總有人說些閒言碎語,咱村子有女人坐鎮,別人便不敢多言。”
里長認同,眼下屬於男女不混工的樣子,除非自己家的小買賣。
家中女子若是到外面跟其他男的在一起幹活,別人就要懷疑。
“那我下去了,憨憨、秦王殿下,你們慢慢喝。”順子媳婦兒扔下一句話跑了。
“哎!喝!”朱聞天回一句。
“剛纔說茶葉籽油……沒吃過。”朱樉提起先前的事情,他打算先嚐嘗。
“殿下吃過的,上次陛下到下丘村時。那幾天,其中有兩天用茶油做的菜。”里長提醒對方。
“沒嚐出來啊!”朱樉不確定了。
“下丘村各種油輪換着吃,做完菜的味道基本上差不多,只有蘇紫油有一點特殊的味道。
殿下這晚上顯然不會再吃正餐,明日中午,給殿下用茶葉籽油做兩道菜。
這個油的產量低,要看茶葉樹能出多少茶葉籽,新樹出產茶葉和籽少。
到了十年的時候,就會增加許多。而一百斤茶葉籽可以出六斤多的油。
由於咱們的榨油方式爲熟榨,榨完油剩下的油渣可以用來喂牲畜與家禽。
陝西那裡有茶葉樹,又有河套用來養牲畜,茶葉籽的油渣就能一起放進去喂。
四川的地方自然是以茶葉換馬匹,同時冬天亦有綠色的蔬菜生長。
不管是養馬,還是養豬,都能節省飼料,再加上油渣,它們生長得會更好。
裡面所含的東西,能夠增加牲口的免疫力,就是不容易生病,當然不能以這個爲主飼料。”
里長爲朱樉講解產量以及剩下的副產品作用,就跟豆餅、菜籽油餅等一樣。
朱樉點點頭:“咱把工廠開過去?這邊咱也收,江南之地纔是茶葉的主產區,只是因爲距離邊關遠,不適合長途運輸。”
他並不覺得一百斤茶葉籽出六斤油少,不然那些也要扔掉。
一般到了秋後,大家都沒什麼事情可做了,順便把茶葉籽收一下,拿來換錢還不好?
而且他對陝西那裡比較有愛,他就藩的地方就是那,他是秦王。
那麼現在就要進行佈局,不能等自己過去的時候一窮二白的,那時再使力,可要把人給累死嘍!
等又吃兩口菜喝口酒,朱樉打個酒嗝:“陝西那裡還有什麼好東西沒?”
“秦王殿下是想提前把事情都做好了,然後過去享福?”里長笑了。
朱樉也笑:“咱現在幫着寧國府、太平府、應天府做事情。咱自己的地方難道就不管了?”
“殿下說得是。”里長發現人家朱樉考慮得很對。
於是他放下筷子,伸手入懷,掏出來一摞紙,翻來翻去的,最後拿出兩張,想一想,又收起一張。
“殿下請……殿下,秦王殿下?”
里長把紙往朱樉面前遞的時候,見朱樉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懷,喊一嗓子。
“啊!那個……你方纔拿出來兩張紙啊?”朱樉回魂,想起剛纔的情況。
“那張其實有一部分跟晉王殿下那裡重合,眼下不方便用。
晉王殿下的店快開了,到時候他來,咱們再與他商量,看他的意思。
現在秦王殿下你看這個,不忙,今天你也不做別的事情,咱們邊喝邊聊。”
里長繼續往前遞紙,這就是給朱樉準備的。
他感覺自己和憨憨像這些親王的管家似的,什麼都要想着。
可是沒辦法,不想着就不好辦事,除非自己造反,重新來。但憨憨說了,自己不行的。
朱樉非常遺憾,他感覺朱里長懷裡揣得都是寶貝。
他拿過紙,一點點看,眼睛越看越亮,最後收起來:“不急,待我回去仔細想想,再找里長你問。”
朱樉決定研究清楚後,把自己想要的事情列出來,再問,否則容易漏掉東西。
這紙上寫的可不是具體措施,而是一種種大方面的問題。
像考科舉時候列出來的綱一樣,涉及到了很多方面。
顯然,下丘村的高人已經把這些都教給里長了,自己得把握機會。
果然啊!跟着下丘村在一起合作,就是吃香。
可惜下丘村的少年帶不走,他們是留給兄長的。
要不自己把憨憨帶走?不行,憨憨是守村人,總不能把村子給帶走吧?
他想着,吃口豬耳朵:“這裡面都放了什麼?又麻又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