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宣瞪了元書涵一眼,有些不滿元書涵一直拉開和自己的距離,卻意外的看見元書涵的眼中具都是笑意。“你個嘴硬的丫頭,口是心非。”裴明宣也只能笑罵道,想起剛纔元書涵觸摸他肌膚的那一刻,感覺到的那種輕微的刺痛感。
那種感覺是由於元書涵手上沒有幾兩肉,基本上屬於皮包骨頭的感覺。加上元書涵的家世,裴明宣想元書涵小時候一定吃了很多苦頭。裴明宣小時候參加訓練,祖父文經武略的種種教導,比一般孩子本就失去了很多快樂。
長大以後才明白,原來那些孩子飯都吃不飽,自己已經是過得很好的。更何況正是因爲小時候的勤學苦練,纔有了自己現在這一身本事,自己才能夠在戰場上打拼到現在的地位。只能說自己算是有得有失,說苦也不過是強身健體而已。
“倒是要多謝王爺好意。”自從知道裴明宣的身份,元書涵大多是時候都稱呼裴明宣爲王爺,當然有些時候也稱呼你我。也是爲了提醒自己,也提醒裴明宣,兩個人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涵姑娘,明宣有一故友要來,不知姑娘可方便安置。涵姑娘也莫要寒顫明宣,這王爺兩個字在涵姑娘這裡,從來都沒有什麼分量。”裴明宣頓了頓,從開始到現在,元書涵對自己的態度都沒有什麼變化。
自己王爺這個名頭在這裡,還真沒有什麼作用。這也是裴明宣對元書涵另眼相待的原因,王子與平民真正能做到一視同仁的有幾個?雖然從一開始,元書涵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貴人,裴明宣三個字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尊貴的象徵。
“沒有人是神,你也一樣。”只不過是個人罷了,人終究要面對生老病死,終究還是要歷遍人生八苦。“只是人和人之間,終究也還是不同的,就算是山中虎王不是也有許多品種。”元書涵曾經養過一隻白虎,很多人也喜歡稱作雪虎。
雖然說這些事情如今不足爲外人道,但是想起那隻和自己並肩到最後的雪虎,倒教元書涵有些傷懷。
“你喜歡虎?”那一副懷念的表情,到讓裴明宣有些莫名,眼前這個女孩子偏偏要用虎來做比喻,雖然說相較於常見的黃顏色老虎,確實是有其他種類的,不過他倒是沒有怎麼研究過。
“嗯,尤其喜歡雪虎,白白的小時候倒是十分可愛,長大了也會是一個很好的夥伴。這些動物雖然不能和人交流,但是卻比人更加可靠。王爺,我忽感不適,便先告辭了。”元書涵站起身來,朝着裴明宣拱了拱手。
她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並不適合與裴明宣聊天,那時候自己應該是死了,不知道雪顏怎麼樣?現在是不是還活着!元書涵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之吩咐了一聲到時間將一直溫着的東西給裴明宣送過去。
“爺,涵姑娘這是?”明顯就是不太對的樣子,可是之前不都是好好的,想來就是因爲那一隻老虎。剛纔涵姑娘提到的雪虎,說起來還真是十分罕見的品種。不過涵姑娘雖然說脾氣有些古怪,可是一個弱女子對老虎這種殘暴生物,表現出這樣的感情。
“涵姑娘不同一般女子,喜歡老虎也沒什麼奇怪。更何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過去,你幾時見過涵姑娘刺探爺的過去。”雖然裴明宣更希望元書涵主動了解自己的過去,但是也知道元書涵一直謹守着兩個人之間的分寸。
那是元書涵在自己心裡頭豎起的一道高牆,他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越過。
“多少也是知道了涵姑娘的心頭好,只怕看見老虎涵姑娘反倒會傷神,這地方說起來也不怎麼合適。”安墨開口安慰道,老虎這玩意,也不是你想養就能養的。再這樣的小鎮子裡頭,若是真弄只老虎來養着,只怕涵姑娘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更何況就這麼點地方,要折騰那麼多事,安墨看着都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說起來也是涵姑娘和忘憂姑姑能耐,這地方雖小卻也只有爺在的這一件格格不入些。其他地方可不都是十分的服帖,他瞅着雖然事情多且繁雜,可都是在一樣樣有條不紊的進行。
“裡面自然是有些故事的,只是你還是下去給我看看,涵姑娘現在在做什麼。順便看看今天那兩個小傢伙,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可愛。”說起這兩個小傢伙,裴明宣也是十分開心。
現在自己身體好了點,元書涵也便不像是從前那般,將自己和兩個小傢伙隔離開來。只是自己現在多少還有些行動不便,想要去看那兩個小傢伙,也只能夠說是有心無力。雖然說是自己不去,但是差使安墨看了,回來細細說給自己聽。
“說起來兩個孩子會叫娘了,只是還不會說其他的。”安墨自己就是孩子,一開始對兩個孩子倒是沒什麼興趣。耐不住自家爺一天三頓比吃飯還準時的問候,每每去關注那兩個小傢伙,時間久了倒是也生出了些喜愛來。
更明白爲什麼爺對這兩個孩子比對涵姑娘還上心。每次去看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會露出笑臉的迎接自己,看着就讓人覺得心裡頭暖洋洋的。要說防備也沒有更防備的了,非劍這麼個頂級的高手隨時跟在兩個孩子身邊。
那白嫩嫩的小娃娃估計玉叔看見更喜歡,玉叔想抱孫子可是想了有那麼幾年。估計到時候玉公子就慘了,玉叔定然是要玉公子給他生個孫子玩。要說那藥粉兌成的糊糊真是不錯,生生把那麼大點的小娃給養活了。
這段時間涵姑娘好像又在改配方,看着那麼簡單的東西做起來還真不簡單。安墨對自家爺吃這樣的東西也就沒意見了,看自家爺的樣子應該是味道極好的。
“還不快去。”那麼大點的小娃娃就能喊人了,等我能行走了大概也能喊哥哥了。裴明宣比劃了一下兩個孩子的大小,只可惜自己現在還什麼都做不了。之前元書涵不想自己和孩子接觸,也是因爲自己的身體那時候還是帶着些死氣。
那種氣息裴明宣在戰場上感覺過,剛死不久的人身上會略微明顯一點,之後就會完全消失掉。那時候自己在自己身上也感覺到了這樣的氣息,難怪那時候元書涵不讓自己和孩子接觸,現在想來確實是不怎麼妥當。
“是是是。”爺還真是心急,安墨仔細關好房門纔出去。
“安墨你來的正好,給你家爺將這些東西送上去。酸棗蓮子粥、蓮肉糕,還有小半隻飴糖雞。這是歸芪棗茶,衝飲至味淡,可讓你家爺常飲,我都給你分成了小份,不夠再來找我拿就是。也看着你家爺一開始不要多吃, 這茶有些養血作用,等過段時間便可放開。”
忘憂按照之前元書涵的話,一樣樣細細交代,現在給裴明宣養養血也是好的,但是始終都不適合喝太多。
“奴才省得,姑姑替我謝謝涵姑娘。”安墨看着今天的飯食,雖然還是便宜清淡,但是也都是極好的。想來是涵姑娘之前就做好的,比前幾天的湯水好多了。雖然知道那時候自家爺不適合吃太多,但是他們看着爺難受還是心疼。
好在雖然說受罪還是受罪了點,但是這效果確實是好。看着自家爺一天天好轉的身體,安墨都有一種流淚的衝動。今天這些東西雖然看上去也不多,但是卻都換成了能填肚子的。
“這些吃食讓裴公子果腹確實是難爲了點,不過這分量還是要一點點加,裴公子久病體虛一下子吃太多反倒不好。”這些事情忘憂比這些孩子有經驗多了,也更加知道元書涵的用心良苦。
其實這治個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單單是每日裡的吃食就夠讓人操心的了。
“奴才省的,之前做多少東西,爺也不見得能吃下去。反倒是到了涵姑娘這裡,每日裡還要抱怨自己吃不飽。之前是安墨太過莽撞,錯怪了涵姑娘。”想起自己來的時候,對元書涵做出的事,安墨自己有那麼點小臉紅。
“好了,咱們再磨嘰下去,一會都該涼了。”忘憂只覺得這是個莽撞的孩子,但是這份心卻也是定好的。裴公子這樣的人,能夠帶在身邊的人,怎麼說也不會是那起子不知好歹的。
安墨開了門進去,將托盤放在桌上,看着自家爺漏出滿意的神色,就知道爺對這樣的飯菜極爲滿意,涵姑娘準備的就沒有爺不滿意的。
“看着倒是極爲飽腹的,果然是比之前好許多。”裴明宣在安墨面前也不掩飾,朝着那小半隻雞開動,吃的葉酸是十分香甜。
安墨轉過身去將這個歸芪棗茶泡上,一會給爺解解膩也是好的。雖然搭配的是酸棗蓮子粥加上蓮肉糕,都是極爲清淡的東西。但是單吃那些東西也未免有些太乾了,等爺吃完這茶也差不多能入口,果然還是涵姑娘考慮的周全。
爲了方便自己平日裡頭取水,這門口處便是一個火爐,每時都溫着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