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到處都是吼聲,入目皆殺伐,慘烈的氣息直衝萬古時空,動盪當世。
這是有史以來第二次恐怖的戰場,上次還是一個名爲花粉的女人帶領上蒼諸帝與高原決戰,也正是那一戰讓祭道隕落,讓仙帝羣隕,導致上蒼從此一蹶不振。
這一戰會再次打掉上蒼的有生力量嗎,誰都不清楚,但慘烈程度卻不比上一次的差。
一尊道祖大吼着撕殺,混身都是傷口,整個人近乎支離破碎,但他仍舊在慘烈血拼,可他周圍的人太多了,足足有四人,尋常一人都不見得是對手,更何況四人。
很快就有道祖之血在濺起,短短的時間內,那位上蒼道祖的肉身就四分五裂了,他想重組,但對手沒給他機會,斷臂被一尊厲鬼般的兇惡生靈持着,放在口中大口咀嚼,咬的鮮血飛濺。
就連其餘屍身都被分了,有人持着大腿,一口咬在了腳踝,慢條斯里的啃食着,有人握着腿骨,咬的骨骼卡察卡察直響。
這一幕太過驚悚,也太過血腥,血色閃電在閃爍,異象在瀰漫,悲涼無比,不知嚇到了多少人。
誰也沒想到道祖戰會這麼慘烈,黑暗生靈像是徹底露出了本性,兇戾而可怕,殘忍而冷酷,這是不可避免的,戰場上從來都沒有同情一說,一方註定要消亡,不勝利,一切恨與怨都無意義。
“殺!”
也有頭生龍角的中年男子全力而殺,浴血拼搏,他很勇勐,戰力無匹,龍拳震世,在自己的戰場生生打爆了自己的對手。
但隨後他就被盯上了,一位白髮老道祖鎖定了他,橫空而來的剎那彷彿要撕裂當世,那瀰漫着的氣機太可怕了,近乎接近了仙帝,也就是說,這至少是一個蛻變出魔胎的強者。
“若非我族分裂,你們算什麼東西!”白髮始祖聲音森寒,殺氣太盛了,甚至還帶着一縷瘋狂。
上蒼也好,天庭也罷,他要滅掉所有能殺的人,尤其是潛力種子。
“轟隆隆!”
大戰開啓了,真龍的落敗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他是新晉道祖,雖然處在同一層次,但遠遠不如。
“你們分裂,你不去找你們始祖,把氣撒在我身上?”
嚴肅如真龍,臉色都是黑的,殃及池魚說的就是他吧,讓真龍即悲憤,又無可奈何,他有信心可以走到對方的這個層次,可那終究需要時間。
“砰!”
真龍炸開了,完全不是對手,他快速重組,繼續迎戰,可依舊不敵,就連身形都再一次崩開,對方比想象中的要瘋狂,心中含恨,只想殺人。
這也不難看出,白帝的脫離對高原衆生的影響幾乎是史無前例的。
“要再一次隕落了嗎……”真龍在心中輕嘆,他剛拼死一尊道祖,狀態不好的他又如何會是一個瘋子的對手,他彷彿再次看到了那種寂滅帶來的黑暗,也看到了一雙蘊含無窮殺意的腥紅目光。
但,就在這一刻,一隻手突然抵在了他的後背,接住了支離破碎的他,奇異的力量涌入,讓他一瞬間恢復如初。
“蛄!你要壞我好事!”白髮道祖冷漠開口,死死的盯着來人。
這是白祖的祖父,時空無雙,他們在高原時就彼此切磋過,也算熟識。
實則他很羨慕,白祖一族的潛力是公認的世間最強,要不然也不會誕生像無殤、蛄這羣人,對於無原初物質無法破境的高原生靈來說,白祖路等同於一個新的希望,只是短短的幾百萬年就誕生了那麼多強者,那未來又該是何等的璀璨,可這個希望隨着決裂而破碎,這也是很多人瘋狂的原因。
蛄祖沒說話,單手一推,真龍就衝了上去,同時,他另一隻手下拉,璀璨的白光像是在天開闢地,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在那裡,一人手持大弓,一人頭頂輪迴盤,齊齊大殺而來。
“一羣廢物,又能奈我何!蛄,你不會以爲他們就可以擋我吧!”白髮道祖大吼。
可實際上卻不一樣,那三個新晉準仙帝戰力確實不俗,可終究只是新帝,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但真正讓他臉色鐵青的是,蛄在背後操控,給予了那三人復活的力量。
“無恥啊,這就是史上最賴皮的一族嗎……”真龍一邊主攻,一邊感慨,這不是他給的評價,而是上蒼人給的。
隨身帶着移動復活泉,換了誰遇到這樣的敵手,恐怕都要破口大罵,心態瞬間破防,過去捱打的是他們,現在對象換成了高原的人。
風水輪流轉,不用擔心死亡,只管打就行,這是怎樣一個爽字了得,縱然是屠夫,都殺的徹底興奮了起來。
“蛄。”輪迴微笑,氣質丰神如玉,神采過人,他也終究等到了這一天,蛄本來就是奉他的命做的臥底啊。
戰場不止是準仙帝級,王級更加勐烈,上蒼的人在隕落,高原的人在隕落,異域的人也不例外,激烈的大戰、灑落的骨與屍、染血的天與地,像是一幅悲涼畫卷,在一道人影眼中逐一展開,讓他一臉發懵。
“這是……”
石昊發呆,差點以爲自己來錯了地方,這裡是上蒼?是當世?怎麼和他記憶中的有些偏差?
“難道是我和他們在時空中的大戰與追逐觸及了過去,改寫了當世歷史?”石昊很嚴肅,這十分有可能。
要不然夜哥怎麼會突然和高原掐了起來?明明之前那幾人追他追的還挺歡,差點沒真的把他打死。
但,世間生靈的聲音在提醒着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屍骸帝、柳神、上蒼帝都在大戰,甚至就連他的親子都復活了,在帶着老兵浴血奮戰。
祭道可聆聽衆生之音,可觀無邊戰場,一切前因後果只是從言語中的簡單分析就能明白。
“也就是說,我的消失讓那些始祖重新調轉了矛頭……”
這不算罕見,夜哥強大的有些離譜了,單個連他都不如的始祖又怎麼願意接受有人騎在他們頭上。
一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自作孽不可活,區區幾個始祖也敢逼反夜哥,真當他們兄弟不會聯手嗎。
“大侄女,你荒叔回來了,做我的兒媳吧!”
突然,一聲大吼震動四野,響徹時空,像是蓋世雷霆,噼的衆生呆若木雞,僵硬的擡頭。
那是一個神采飛揚的男子,黑髮飛舞,衣衫獵獵,一雙眸子璀璨如星辰,射出縷縷鋒芒,身姿挺拔,威壓天地,驚懾衆生,驚顫諸仙帝,縱然是兩方戰場上的生靈,看到對方的出現後,都忍不住僵住了。
這是絕對的萬衆矚目,一人橫空上蒼之上,力壓當世,無人可遮其光輝,無人敢有所言語,一句大侄女,讓所有人都在擡頭仰望。
“咕噥……”
也不知是哪位黑暗黑帝,看着那個光輝照耀上蒼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一下口水。
“是荒!該死!”
金帝目光嚴肅,事情大條了,這哪裡是一個紀元都無法恢復,或許始祖們都沒料到荒會這麼快出現。
可以預料,一位白祖就那麼恐怖了,荒只要稍微打一下下手,這場戰爭的天平就會瞬間傾斜,從而誕生高原有史以來最艱難的時代。
是的,是艱難,始祖有九,只要高原不失守,就可以不斷復活,雖然會顯敗勢,但想要徹底殺死始祖,很難,荒應該不具備白祖的殺傷力。
“父親!”
小石頭臉色發黑,您老人家回來的第一眼竟然不是看我這個死而復生的親子,而是看中了白帝的親女。
兒媳?要是換了個人,他都忍不住想說一句媳你妹啊,那是我能掌控的女人?但這樣太大逆不道,以他對自己父親的尊重,這個念頭只是剛剛閃出,就被他快速掐滅。
花粉只是擡頭掃了一眼,她雖然是仙帝,卻不懼祭道的視線。
“道兄,轍吧,再不走我們全部都要留在這裡了。”黑帝十分緊張,荒的出現對如今的戰局影響太大了,若是一般人那也就算了,他們無非是復活後再次殺過來。
但荒是祭道,有永寂他們的力量,這纔是最可怕的。
見荒躍躍欲試,一雙眸子睥睨世間,俯視而來,讓金帝都瞬間心生緊張。
“轍!”
金帝很果斷,儘管心中充滿了不甘,但迫於荒的壓力,他不得不退。
“耗子、腐貓、病虎,你們這羣宵小之輩是要逃了嗎!”
有仙帝一身是血,點指捲起黑暗生靈落荒而逃的諸帝,仰天大笑,讓衆生再次發呆,耗子?腐貓?病虎?這是什麼鬼稱呼。
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反而被圍攻的很慘。
唯一讓衆生鬆了一口氣的是,黑暗生靈因荒的出現,被嚇退了,也意味着這場戰爭暫時結束。
“荒天帝!”
很多人大吼,此番算是他們勝了,若他日再次大戰,他們會進攻高原嗎?
這太讓人期待,也讓他們激動的熱血沸騰,反攻高原啊,太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了,僅僅是想想,就讓無數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難以自持。
可這也有個前提,那就是荒天帝要和那位白帝聯手,這其中涉及了很多恩恩怨怨,不是外人所能干涉的,而他們對那位白帝的瞭解更少。
“夜哥,你在幹什麼!”
突然,荒天帝不知發現了什麼,發出一聲大叫,快速向天仙山趕了過去,讓很多人都是一臉問號。
沒過多久,天仙山方位更是傳出了一聲慘叫,“夜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就那麼幾個始祖,給我留兩個啊!”
“???”
世人呆滯,彷彿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看向天仙山方向,荒的身影太偉岸了,投影世間,不管在哪裡都可看見。
“荒似乎和白帝的關係很好……”
畢竟到了那個層次都仍將其稱之爲兄長,代表着白帝在荒心中一直都佔有很大的比重,更是十分尊敬。
清晰可見,隨後荒一劍噼開了時空,讓那裡露出了一片浩瀚的戰場,始祖一排排,不是兩三尊,而是足足有九尊,被一道持劍人影堵在一片黑霧之地,大戰波動僅是餘波,就在重開時空,泯滅古史。
那種層次太可怕,讓人無法形容,但也有蓋世一擊飛出,讓始祖喋血,這種攻擊無用,因爲片刻後,那死去的始祖又重新復活了。
“九……尊!”
回過神來後,所有看到那一個個輪廓的衆生又開始呆滯了,簡直不敢想象,這個數量太嚇人了,哪怕是諸多活下來的道祖都在打哆嗦。
可最懵的要數剛剛衝進去的荒天帝,他提着帝劍,還未靠近,就被五尊始祖聯手轟了一擊,整個人都在倒飛,那偉岸的身軀都解體了。
“這……”
天庭的衆多老人忍不住想捂臉,熟知荒過去的他們並不奇怪,荒小少年時就是個熊孩子啊,不正經的事從來沒少幹。
“你們這羣老屍梆子……怎麼會這麼多!”
天見猶憐,荒天帝都不澹定了,或許任誰看到那麼多始祖,都會被嚇傻吧。
高原隱藏的太深,可惜在這一世遇到了一個比他們九人都變態的白帝,竟然將始祖們全部堵在了高原上,誰敢踏出高原半步,必將遭遇億萬光陰海化劍,無窮無盡虛空化鋒,彷彿攜帶了古今所有的時空一齊壓下,讓出來的始祖當場血濺高原。
太勐了,堵在泉水前殺,僅是一道背影,就彷彿成了永恆,不知震撼了多少人。
“荒!你一個手下敗將,也敢插手我們的爭鬥!”
有始祖大吼,荒出現的時機太不巧了,單獨一個人不是荒的對手,會被反殺,但兩個人也只是做到力敵,可要分出三個人對付荒,他們剩下的所有人會被瞬間打跨,那人更是敢踏足祖地,到時候就不是堵泉了,而是立在泉水中殺。
“沒有夜哥,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追我!”石昊重組了,雖然心中震驚,可表面上笑開了花,九個又怎樣,他就知道,他們兄弟聯手,高原都可掀掉。
“我要打三個!”
餘音繞耳,衆生皆聞,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偉岸的荒天帝會這般興奮。
同時,所有人也鬆了一口氣,瞬間感覺揚眉吐氣,這意味着他們的一方將擁有兩大祭道,可匹敵衆始祖。
既然始祖不足爲慮,那反攻的一天還會遠嗎?
過去的血與淚、深埋於古史中的屍與骨,都將在他們這個時代得到改寫,這一紀元,他們不再感到寒冷,不再害怕,更是有望推翻黑暗,還世間一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