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蕭青瓔一把撲進陳無憂的懷裡。
“無憂哥!你怎麼纔來!?剛纔來了好多人,他們好像在抓我們,張克遇到他們,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沒事沒事....有我在...”陳無憂攬住蕭青瓔,輕輕拍着她後背安慰道。
他神情溫和,眼裡卻是一片冰涼。
“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個和你一起的張榮方呢?”
“張榮方讓我藏在樹洞裡,他跑回去搬救兵了。他還叫我別出來,說就算是你叫我也別出來。”蕭青瓔連忙道。
“可無憂哥怎麼可能會害我,剛纔聽大爹爹的傳訊筒了,爹爹他們肯定已經動身了,我們現在往回趕,說不定還能遇到他們!”
陳無憂原本沒在意,但聽到那句張榮方對蕭青瓔的叮囑,他心頭一動,懷疑那個小道士,很可能對他有了懷疑。
再聽到後續的話,他心裡頓時有些急了。
“那個張榮方朝哪個方向走的?”他忽然問。
“那邊。”蕭青瓔指了指方向,那裡正是剛剛煙花傳訊筒發出聲音的方向。
陳無憂心頭一緊,眼裡閃過一抹煩躁。
他總算知道是誰放的傳訊筒了.....
這該死的小道士!
陳無憂抱着蕭青瓔,朝密林中的一個方向做了個手勢,然後指了指張榮方離開的方向。
密林里人影一晃,立馬有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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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看着煙花炸開。
張榮方收回視線,迅速掃視周圍,想找一個地方躲藏起來。
這裡樹木密集,光線陰暗,很多地方都適合藏身。
他迅速從大石頭上跳下來,生命屬性的提升,讓他身體健康了許多,耐力也比之前好了。
要是以前,他現在一路奔跑,恐怕早已上氣不接下氣。
剛一跳下來。
後面林中便迎面衝出來一個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擡頭一看,正好和張榮方大眼瞪小眼。
“快走,清和宮的人馬上到!”張榮方猛地低喝一聲,神色緊張。
黑衣蒙面人不認識張榮方,還在猜測,想要動手,卻聽到這句話,頓時一愣。
“來了幾個?”他下意識問。
“不知道,不過剛纔我在這裡聽到聲響,過來查探,有人放了傳訊筒!我是專門被安排在這裡傳訊的!”張榮方沉聲道。
“麻煩了!”黑衣人抱拳,轉身就跑。
跑出沒幾步,他隱約感覺不對,陳無憂壓根沒提過還安排了其他人。這小子....
不對!
他被騙了!
黑衣人轉身朝着張榮方看去,果然,那小子早已跑出了十多米遠,快要被林中陰影掩蓋住了。
他頓時心頭羞怒,這麼大年紀還被一個毛頭小子哄騙,這若是傳出去,他以後在江湖上還如何能立足!?
可剛纔的傳訊筒聲音,又是貨真價實,他提步往前追了幾步,馬上又頓住,算了算時間。
面罩上的雙目陰晴不定。
“該死,下次別讓我再碰上你!臭小子!”
黑衣人不再追趕,轉身朝着遠離清和宮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一會兒,他便消失在茫茫樹海之中。
張榮方跑出一段距離,回頭見人沒追來,也暫時停下喘氣。
剛剛那一下全力狂奔,讓他體力也消耗極大。
在原地稍微等了一會兒,很快,清和宮方向的林中,便傳來一陣腳步奔跑聲。
兩道人影從林中跑出,一個是趙大蔥師姐,另一個則赫然是蕭榕。
他居然自己親自過來了。
兩人見到張榮方,腳步一頓。
“榮方,小瓔在哪!?”蕭榕急聲問。
“被我藏在一個樹洞裡,我怕師姐被找到,先出來引開敵人!”張榮方張口就道。
蕭榕聞言,頓時面色稍柔,但還是相當凝重。
“帶我去!”
當下,張榮方帶着兩人迅速朝蕭青瓔藏身的地方跑去。
不多時,他回到樹洞前,卻只看到裡面空蕩蕩,什麼人也沒。
“人呢!?”蕭榕臉上的表情瞬間冰冷。
“我叮囑過師姐,不要出來...”張榮方本能的回了句。但看蕭榕的表情有些不對,他迅速閉口不提,一顆心卻是往下沉下去。
如果蕭青瓔出事,他絕對不會落得好過。
蕭榕脾氣再好,也很可能會遷怒於他。
“地上有腳印,看上去像是女子,很可能是師妹的!”一旁趙大蔥迅速出聲。
“走!”
蕭榕一馬當先。
兩人跟着腳步,迅速追蹤上去。
兩人速度極快,密林裡也是幾個眨眼便沒了蹤跡。
張榮方想跟上去,轉念一想,自己上去也是白費,根本趕不上,便站住沒動。
好在沒讓他等多久。
不過幾分鐘,遠處林中便傳來一陣大吼。
張榮方心頭一跳,弓着身,慢慢朝聲音方向靠近,然後接着灌木草叢的掩護,朝那邊張望。
很快,便見林中陰暗處,蕭榕和趙大蔥,正與兩名黑衣人打得不可開交。
地上還躺了一個黑衣人。
蕭青瓔在一旁神色驚恐,俏臉上還留有淚痕。顯然被嚇得夠嗆。
看到她沒事,張榮方心裡重重鬆了口氣。
然後他纔有閒心去看蕭榕趙大蔥兩人的打鬥。
仔細一看,他才發現,這幾人打起來,碰到邊上樹木,一碰一個坑,一打一塊樹皮。
沒過幾秒鐘,一個黑衣人被打中鼻樑,眼睛眩暈,然後又被一掌打在心口處,倒地不起。
另一名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幾下便消失在林中。
此時張榮方纔發現,地上的黑衣人一個個都口吐鮮血,眼神渙散,眼看不活了。
好狠的手,他心頭一跳,呼吸微微急促。
上輩子只是普通人的他,哪裡見過人被活活打死。
強忍着心頭的不適,張榮方強行將視線移到師傅二人身上。
蕭榕和趙大蔥已經收勢休息。
蕭榕額頭上隱現汗珠,渾身熱氣騰騰,顯然消耗很大。
趙大蔥倒是無礙,一副輕鬆模樣。
“陳無憂呢?”蕭榕沉聲問。
“被打暈了,在那邊草叢裡。”趙大蔥指了指另一面的灌木。
“他和小瓔一起被襲擊,還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情況可能會非常不妙。”
“檢查看看,這些人什麼來歷?”蕭榕有些疲憊。
“是。”
張榮方此時也跟着走出來,抱拳朝兩人行禮。
“師傅,師姐。”
“你這次跟小瓔一起出來,有什麼情況線索麼?”蕭榕沉聲詢問。
他早就發現躲在草叢裡的張榮方了,也不意外。
“回師傅,我們一行人走到一片林地時,陳無憂師兄爲了抓松鼠中途離開,導致只剩下我們三人。
還有,陳師兄的聲音,弟子覺得有些耳熟。而且這次的外出,也是陳師兄邀請的。”
張榮方走近了低聲道。
“你懷疑是他?”蕭榕眼神沉靜。
張榮方沒回話,只是點頭。
這還用說?
這趟踏青是陳無憂設計的,出來也是他第一個先跑,再加上之前聽到的聲音,很像陳無憂。
這幾個理由,加起來足夠了。
“此事我知曉了。”蕭榕重重點頭,“還好小瓔沒出什麼事。”他眼神閃過一絲怒意。
“先等等,等後面門中來人,徹底檢查一遍這附近。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我們清和宮附近行兇!?”
接下來,便沒有張榮方的事了,很快又是一個傳訊筒衝上天空。
後續來了十來個清和宮的武修弟子,在一名中年道人的帶領下,開始四面搜索。
而張榮方則和蕭青瓔、陳無憂一起,返回清和宮。
回去宮內,張榮方疲憊至極,一頭撲倒在牀鋪上,矇頭大睡。
直到第二日晨鐘響起,才把他從沉睡中叫醒。
他上輩子只是個普通人,這次經歷,就算準備再充分,一旦真的和那些黑衣人遇上,他恐怕走不過一個回合,一拳就倒。
看之前蕭榕趙大蔥和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情況,他們的手掌拳頭,一打一塊樹皮。
若是打在他身上,恐怕就如銼刀鐵錘一樣,一下一塊血肉。
‘不過,蕭榕師傅據說還是三品高手,可打起來,怎麼打那幾個隨便跑出來的黑衣人都這麼困難?還讓人跑了一個?’
張榮方心頭不解。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釦響。
“張師兄,你醒了麼?”孫元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孫元豐是蕭榕的近身服侍弟子,雖然是雜役弟子,但他既然過來,就代表着蕭榕有事找他。
“來了!”張榮方迅速起身,知道這次遇襲的事,很可能要有結果了。
穿戴好衣袍,他匆匆從水缸裡打水,淨手,擦臉,然後纔開門跟着孫元豐,朝蕭榕居住的小閣樓趕去。
半路上,張榮方有些沒忍住,還是開口問了。
“孫師弟,我有個疑惑,想請教一二。”
孫元豐笑了笑。“張師兄說說看,能說的師弟我一定知無不言。”
“那好。”張榮方也不遮掩,直接將自己對於品級之間實力差距的疑惑,問了出來。
“武修品級之間的強弱?”孫元豐笑了,“這個我還真知道。”
他時常服侍在蕭榕身邊,對武修的瞭解遠比此時的張榮方多很多。
“品級只代表你曾經最強的實力,曾經的榮耀,但人是會衰弱,會老,會病的。所以表現不同也很正常。”
“而且有品級的,大多是代表實戰經驗豐富,但雙拳難敵四手,拳怕少壯,很多有品級的江湖高手,年紀大了,實力都會衰落。
我以前聽法師提到過,有一朝廷定級爲八品的大高手,因爲脾氣個性孤僻,不合羣,到了老,晚年沒有子嗣弟子可以依靠,後來實力衰落得很厲害,在七十歲時,被一五品挑戰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