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榮方無言以對。衰減太大了吧?
“當然,高品級的高手,巔峰時候身強力壯,那是絕對的兇悍,但人老了病了,就不行了。
而且江湖險惡,人那麼脆弱,除開武功,有太多其他方法,能置人於死地了。”孫元豐解釋道。“比如弓弩,比如劇毒,火器。”
“那苦修武功,以後又有何意義?”張榮方道。
“意義?”孫元豐搖頭,“朝廷管轄很嚴,弓弩只有軍隊能有,火器更是嚴苛,劇毒倒是自由隱蔽,但常人不敢觸碰。這種情況下,各門派都是依靠武功行走天下而自保,所以武功的用途就大了。”
張榮方聽完,若有所思。
“還有一點我很疑惑,品級之間的差距,似乎比我想的要小。”
孫元豐聞言,再度笑了。
“張師兄接觸武修還不久,不知道這裡面道理。我聽蕭榕法師說過,這強弱勝負,只有真正打過才知道。戰績越多越強,人自然也肯定越厲害。”
“而且,武修交手時,一般都是全力出手。
因爲你不知道對手到底什麼實力,出多少力,你只能儘自己全力,先擊垮對方再說。
否則你出八成力,對方出十成力,傷殘的就是你自己。”
孫元豐解釋。
“所以,武修對陣,輕易不交手,一旦交手,非死即殘。
而且分出勝負的時間大多都很快。當然這是雙方都空手的情況下。”
張榮方頓時明瞭。
確實如此,大家都全力出手,生怕自己用力弱了,反而受傷。
這樣一來,一旦中招,在沒有什麼內力之類的情況下,鐵定非死即殘。
一路上閒聊不斷,兩人很快來到蕭榕的小閣樓。
快要進大門時,張榮方忽然看到蕭青瓔和一個人相伴,慢慢走出閣樓。
那相伴的人,居然就是陳無憂!
他心頭一驚,從之前的種種判斷,他幾乎已經能肯定,陳無憂有問題。
之前也給蕭榕說過裡面的猜測了,可現在,蕭榕居然還允許兩人在一起!?
看着兩人言笑晏晏的樣子,顯然是徹底重歸於好了。
張榮方心裡便一片發寒。
原本蕭青瓔在他心裡,已經是傻白甜了,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被人賣了還要幫忙數錢。
兩人連忙抱拳行禮。
蕭青瓔和陳無憂卻是理也沒理會他們,自己順着走廊巷道離開。
張榮方和孫元豐一同進了閣樓。
迎面便看到蕭榕正負手而立,背對大門,欣賞着牆上懸掛的名家字畫。
“事情經過我已經全盤知曉了。”蕭榕迴轉身,目光平靜的盯着張榮方。
“張榮方,這次雖然你及時通知了我們,但不管如何,你師姐還是受了輕傷和驚嚇。還耽誤了陳無憂找你師姐。”
他頓了頓,嘆氣。
“若非你讓小瓔藏起來,陳無憂早已將其找到,並和我們匯合。
另外,你能想到將小瓔藏起來,自己往清和宮這邊逃。爲何不帶着小瓔一起跑?這樣不是能更快和我們匯合?”
蕭榕的意思太明顯了。
陳無憂一直在找蕭青瓔,之所以沒找到,就是因爲蕭青瓔被張榮方藏了起來。
也正是因此,他們兩人錯過了最佳的逃亡時間,所以纔會受傷,受到驚嚇。
其言語中,還有着判定張榮方是因爲貪生怕死,所以才一個人借傳訊之名逃跑的意思。
張榮方聽得是瞠目結舌。他完全沒想到蕭榕居然會是這等思路。
“我.....”
“好了,這些都不重要,還好小瓔沒事。這次的事就算了,就罰你兩個月的月錢,以後,好好做事吧。”蕭榕淡淡道。言語中的不滿幾乎快要溢出來。
若非他性情柔和,這一次可就不是簡單的罰兩月月錢。
張榮方簡直無語,要不是他當機立斷,蕭青瓔現在都不知道被人抓到什麼地方去了。
結果到現在,反而成了他讓蕭青瓔差點受傷?
他不知道蕭榕到底是什麼腦回路,但聯想之前陳無憂和蕭青瓔一起走出門的景象,他大概猜出來了,恐怕是陳無憂單獨給他們說了什麼,纔會導致這種情況。
“好了,你不用多說了,現在下去吧。”蕭榕揮揮手,示意其可以離開了。
張榮方一肚子的無語,還想解釋,卻被蕭榕轉過身不再多聽。
於是只能抱拳行禮,轉身離開。
離了閣樓,他心中發堵,自己細心準備,算計,還拼了命救人,結果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心中煩悶下,他轉身去了武修的練功道場。
清晨時分,道場上稀稀疏疏的武修已經開始打熬筋骨。
站在道場邊,張榮方靜靜看着,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
他觀察着各人的數據,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補全大部分清和宮成員的屬性數據。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趙大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趙師姐....”張榮方回過頭,看到趙大蔥走近,在他身旁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其實早上陳無憂來的時候,我也在,就在一邊聽他說話。”
她頓了頓。
“他死了一個隨從雜役,自己還受了傷,而我們這邊毫無損失,四人中,唯獨你毫髮無傷。你說說師傅會怎麼想怎麼看?”
張榮方無言以對。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爲事實確實如此。這次的事,麻煩就麻煩在,他沒受傷。
如果這一切都是陳無憂設計的,那此人心計僞裝當真麻煩。
張榮方上輩子只是個給領導寫稿子的上班族,遇到這種事,簡直是一頭亂麻。
陳無憂那邊死了人,損失了財物,自己也受了傷。而他卻一點事也沒,這確實讓人生疑。
“我只是有些憋悶。”張榮方沉默了下,回道。
“是啊,師傅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你了。懷疑之前的下毒事件,是爲了讓你有機會靠近小瓔師妹。這次故意藏人,又....”
趙大蔥點頭,她其實更相信張榮方,沒什麼其他理由,她就是感覺陳無憂一天笑得那麼溫柔,感覺太假了。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趙師姐,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昨日,我看到你和師傅與人交手了,那幾個黑衣人這麼厲害麼?居然讓你們打得這麼辛苦?”張榮方不解問道。
“搏殺交手,每一招都可能是生死之間,所以必然要全神貫注,每一招都不敢有絲毫留情,打起來肯定累啊。”趙大蔥搖頭笑道。
“那幾人真那麼厲害麼?”張榮方問。
“那倒不是,換成更弱的人,一樣很累,都得全力出手嘛。
另外主要是師傅老了,之前還受過暗傷。還有那幾個黑衣人都是見過血的狠人,路數似乎是軍道拳,手裡有刀。而且實力都算好手。”趙大蔥道。
“那,敢問師姐,我們大道教清和宮,在江湖上,武功實力算什麼層次?”張榮方再問。
“額....這要分地方了,在方圓百里內,我清和宮首屈一指。
而且我們主修長生,打打殺殺不過只是護道之法罷了...”
儘管趙大蔥說得很自然,但張榮方心裡依舊有種感覺。
那就是,清和宮可能真的,有點弱....
“來來來,看起來你如今身體也算不錯了,讓我摸摸你的底!”趙大蔥如何沒看出張榮方的神色。
但她總不能如實給對方說,清和宮只是大道教的一個小分支,在江湖上偏安一隅,靠人多勢衆和官府勾結才能坐穩方圓百里老大的位置。
當即,她一把抓住張榮方。
“走,今天就正式傳你符典!我大道教的回春淨時符典,可是濟世救民護身爲一體的上乘武典!就讓你見識見識威力!”
張榮方被她強拉着,走到道場一角。
兩人面對面站立,相距三米。
“來,全力對我打過來!不要怕!”
趙大蔥挺挺胸,拍着鋼板一樣的胸膛大聲道。
“.....”張榮方也想知道,自己和這些武修到底差距有多大。
當即他不再遲疑,握拳對着前面就是狠狠一下。
他用盡全身力氣,但....
啪。
拳頭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大手中。
然後。
噗!
張榮方只感覺小腹處一陣劇痛,整個人被一記膝撞打得蜷縮起來。
“今天我便傳你第七嶽型符第一招:無心折柳!”
她一把把張榮方提起來,扶穩。
“來,再來!符典入門最簡單的便是嶽型符,嶽型符一共三十二式,每一式都有莫大威力,你務必好好學!”
張榮方勉力支撐起來,感覺小腹稍微好了點,知道對方只是稍稍用力,讓他有疼痛感記憶。
“好!”他也沒想到自己提升了生命力到10,居然還是這麼弱。
一招就倒。
這麼想來,當時如果他真的反應稍慢,被那黑衣人衝上來,鐵定是一招被秒。
嘭。
嘭。
嘭。
一次又一次,張榮方不斷被同一招擊倒,但與此同時,他嶽型符的這一招威力,各種變化,也漸漸明瞭起來。
無論他換什麼角度進攻,結果都一樣。
隨着正式開始學習嶽型符,張榮方的悠閒日子又消失了。
他經過測試發現,單獨學習嶽型符的一兩招,屬性欄上壓根不顯示,連技能都無法出現。
結合之前他學習觀虛功的經歷,他頓時明白,這是需要把整個嶽型符徹底學完,才能形成技能。
當下,他全神貫注,每天和趙大蔥師姐對練學習後,回去就算是跟在蕭青瓔身後,也一直在記憶和暗自演練招數。
如此,當一個人全部精神都聚集正在一件事裡時,時間便感覺飛快。
轉眼時光飛逝,七月過去,八月風平浪靜,很快便到了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