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學義心頭一凜,難怪,難怪他之前和鯊虎交手,明顯感覺對方力量爆發和身體防禦不同於常人。
若是拜神的,那就沒什麼好奇怪了。
儒教中,七脈也好,學宮也好,大儒後人也好,都不會拜神。
或許有人也願意拜神,但他們所修行武學,本身會和拜神相牴觸。
對於儒教武學這點特徵,將其充分利用起來的,反而是一直不允許拜神的靈人皇族。
因爲皇族不允許拜神,所以正好和儒教武學相契合。
學宮,便是靈人皇族奪取儒教武學,李代桃僵試圖成立忠於大靈的儒教的手段之一。
常學義心中思緒急轉,但很快便又回到眼前。
拜入人仙觀?這不是一個好選擇,但如今若是不答應怕是沒辦法生離此地。
當即,常學義心中思慮轉動,開口道:“好,我答應你!但我所修行儒教武學並不能拜神,所以也不能保證能接受你所說的道籍。”
道籍?道基?
張榮方聽出了他似乎誤會了。
但轉念一想,用道籍一詞似乎更加分明。當即也不再解釋。
人仙觀如今的高手還是太少了,血裔不能輕易製造,但如果能製造些頂級強者血裔,未來或許能讓其幫忙分擔神佛帶來的壓力。
“很好!放心,武學對人仙之道影響不大……”張榮方心中平靜,伸出手,緩緩點向對方眉心。
“不要抵抗。”
傷口劃開。
一滴血很快從常學義的眉心處滲透進去。
但沒過數秒,張榮方便感覺到,那滴血在進入常學義體內後,便開始飛速被周圍血液包裹,壓制。
這種程度遭遇的抵抗,和之前他實驗時,注入血液給拜神靈絡時,一模一樣。
常學義被放下站到地面,此時卻再也站不穩,而是雙手試圖卡住自己咽喉,卻又因爲骨折而無法做到。
他只能掙扎着,全身青筋畢露,表情極爲痛苦。
同時間,張榮方卻能感覺到,常學義體內的自己鮮血,正在飛快的消失。
似乎是壞死掉。
“有意思。”他眯起眼,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滴血液上。
數秒後,對血液的感應徹底消失。
張榮方便明白,這次的改造應該是失敗了。
他想了想,再度伸手,滲出一滴血,再一次滲入常學義傷口。
但得到的卻是對方更加痛苦的抽搐。
並且詭異的是,此時處於終式狀態的常學義,整個體型也似乎隨着輸血開始縮小,恢復正常替型。
很快,第二滴血也迅速消失。
張榮方再度擠出一滴血,擡手。
“不…我不行了!!”常學義蜷縮在地上,掙扎拒絕道。
“不要怕…築基自然需要經受痛苦。這是必然要經歷的過程。”張榮方面不改色道。
“可……”
常學義還想說什麼,但頭髮已經被抓住提起來。…
他的臉硬生生被揪了起來。
眉心再一次被印上第三滴血。
這一次,張榮方的手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就這麼按在他眉心處。
一滴滴血不斷滲入其體內。
“啊!!!”常學義瘋狂試圖掙扎,但此時恢復了兩米體型的他,根本不可能是五米多的張榮方對手。
他如同被大人抓住的小孩,只能劇烈扭動着身軀,卻又無濟於事。
時間一點點流逝。
漸漸的,常學義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
直到最後。
他雙腿徹底僵直,吊在半空,完全不動了。
張榮方晃了晃他人,發現再沒有任何動靜。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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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自己輸入對方體內的血,是開始自動凝聚成一團,不再融入其體內。
而眼前常學義的身體,也開始慢慢變冷,心跳停止,血流停止。
“看來是死了……”張榮方嘆息一聲,單手抓住對方腦袋,輕輕一轉。
咔嚓。
常學義整個頭部轉了三百六十度,頸骨完全斷裂,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張榮方這才鬆開手。從其身上搜了搜,找出一本名爲隨心西廬的小書,似乎是對方閒極無聊時翻看的書冊。
然後便是錢袋,一塊孤鶩學宮的身份令牌。
除開這些便再沒有其他東西。
失望之餘,他提起屍體,身形一閃,離開原地。
*********
魔槍鯊虎一路狂奔着,不時往後感知遠看,生怕那個人仙觀主再度追來。
他很有自知之明,能夠對抗靈將的恐怖存在,那根本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怪物。
怪物,不是他能對抗。
所以他趁對方以爲他死了,悄然逃脫。
此時他全速奔逃,已經跑出兩百里外。在一處灰白石山山腳停下休息。
解除終式,鯊虎大口大口喘息着,將魔槍收起來,恢復成原本的手臂長短,背在身後。
“那傢伙簡直……簡直和靈將一樣!都是怪物!我是人,人怎麼可能戰勝得了怪物!?”
他心中對此的認知非常清晰。靈將是不可能被戰勝的。
能夠戰勝靈將的,也必定是另一個隱藏極深的靈將!
是的,他認爲張榮方這個人仙觀主,很可能也是某個不知名教派搞出來的隱藏靈將。
就如他這個拜神一般。
到了他這個地步,已經站在了人能達到的最巔峰頂端。
可就是他這般的大宗師,若是不拜神,面對靈將,依舊不能抵擋。
苦修數十近百年,結果那些靈人大貴族子弟
只需要年紀輕輕一個拜神,就能成就遠強於他們的靈將位階。
憑什麼!?
鯊虎不服!
所以…他也找了一個不大的邪異教派。
在苦修文功多年後,他中悄然利用祭祀手段走位補充,試圖成就靈將身份。
是的,對於神佛來說,如果你祭祀的腦髓夠多,那麼開放成爲靈將的資格也會不斷下跌。…
這也是爲何靈人大貴族們,都能獲得地母供奉行走的原因。
可惜的是,他失敗了,只是成就了靈絡位階。
正微微喘息休息時,鯊虎忽地心中一緊,彷佛有某種劇烈危險在靠近。
他當即拔地而起,衝向前面石壁,試圖從上方山崖越過離開。
但還是慢了一步。
鯊虎猛地擡頭,站在山壁上,看向山頂。
那裡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其人身材高達五米,雙目血紅,渾身覆蓋了厚厚的血色紋路肌肉。
僅僅站在高處往下俯瞰,便給人一股無比強烈的壓抑感。
“鯊虎兄急匆匆離開,也不打個招呼,既然說了要請鯊虎兄留下一敘,在下便說到做到。”張榮方面色平靜道。
“觀主,在下只是前來回報人情,其餘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魔槍鯊虎沉聲道。
“放心,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張榮方道。“那麼觀主請講。”鯊虎隱隱用眼角餘光盤算着周圍可能逃生的方式,一邊表面認真聽着對方所說之話。
“鯊虎兄和木赤府,是何關係?”張榮方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眼前這人明顯是姐姐請來助拳者,姐姐那邊一直底細莫名,若是不弄清楚,他心中多少有點沒底。
正好堵住眼前這個魔槍鯊虎,也能從對方身上挖出點東西。
“木赤府…只是犬子當年曾經受過一次女主人恩情,如今回來還人情罷了。若是早知曉觀主對巫山府如此着緊,在下絕不會這麼隨意便進城動手。”鯊虎姿態算是擺得很低了。
還人情?
張榮方眉頭微蹙。
“那麼剛剛那儒家學宮之人,又是爲何前來襲擊?”
“是爲了儒教七君子劍。”鯊虎顯然是來之前充分了解過。
此時仔細給張榮方講解起來。
從儒教的七脈劃分,學宮大儒劃分,但如今木赤府,張煥清的特殊地位。
全部一一講清楚。
數分鐘後。
張榮方大概清楚了全部緣由。
思索片刻,他也沒有爲難魔槍鯊虎,反而只是讓其自行離開。
畢竟魔槍鯊虎此來,本就是爲了幫助姐姐張榮瑜。
所以警告一下此人的目中無人便可。
至於常學義。
這孤鶩學宮,看上去似乎實力很強的樣子。
倒是要看看,常學義這級別的強者失蹤,會有什麼反應。
詢問清楚具體原因後,張榮方遠遠眺望着魔槍鯊虎離去的背影,同樣轉身返回。
這次的事,算是了了,但接下來外甥成了什麼承繼者,怕是依舊會有諸多麻煩上門。
或許可以拜託一下東方穆。
……
只是和張榮方所想不同。
孤鶩學宮在常學義失蹤後,不知又進行了什麼調查,之後再沒有派人前來。
從東方穆那裡傳來的消息稱,學宮那邊已經將巫山府列爲了絕對禁止靠近的特殊區域。
顯然一位頂尖大宗師的損失,讓其不願再往這裡投入更多。
這等龐大勢力,內部鬥爭極多,且都有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
不可能在未摸清巫山府底細之前,貿然再派人出手。
頂多就是悄然派人調查真相,僅此而已。
像西宗那樣頭鐵的,終究是少數。
木赤府夜刺事件後,整個巫山府熱鬧了一陣。
所有人茶餘飯後都在吹噓,那晚上木赤府上演的打鬥是如何的驚心動魄,驚天動地。
但也僅止於此了。
無論孤鶩學宮,還是魔槍鯊虎,都沒有波及無辜民衆。
唯一受傷的便是木赤府本身的護衛和供奉。
此事後,張榮方在木赤府附近直接住下,短時間內不打算再離開。
方便暗中護持。
而張榮瑜,則同樣深居簡出,讓人根本不知道她具體行蹤何處。
以防備可能遭遇的刺殺。
好在,一切風平浪靜,再沒有任何大事發生。
生活,也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趨於平淡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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