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洞房花燭連四夜!

而事實上,便就如同劉禪想的那般。

當真是一刻都不得閒。

五日後的定期,原本在劉禪想來,他至少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可以好好睡一覺。

結果呢?

一天的時間都沒有。

王府中在當日午時,便派來宮娥,教授劉禪關乎婚娶的禮儀。

這個禮儀,不僅僅是知識層面的,還有動手操作的。

其中一個滿頭白髮的宮娥,聽說曾經是靈帝時在洛陽皇宮中當過宮女的,一路顛沛流離,如今是在王府當差。

聽着此人的言語,劉禪倒也是知曉了不少的知識。

譬如說漢代的婚禮源自於先秦時期,許多民間的較爲原始、野蠻的婚姻風俗還沒有被廢除。

其中鄭地“男女亟聚會,故其俗淫”,薊地“賓客相過,以婦侍宿,嫁取之夕,男女無別,反以爲榮。後稍頗止,然終未改”。

衛地“有桑間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會,聲色生焉,故俗稱鄭衛之音。”

今嫁娶之會,棰杖以督之戲謔,酒醴以趣之情慾,宣淫泆於廣衆之中。

在婚宴酒席上,夫妻和賓客也往往飲酒歡笑,言行無拘無束,似乎是後世鬧洞房風俗的濫觴。

而且,在劉禪不經意的詢問中,劉禪才知曉,爲籌辦劉禪的婚禮,王府準備了數千萬錢,各方面的準備,其實在去年就已經開始了。

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劉禪只能說好傢伙!

他劉禪成了慈禧了?

慈禧爲了辦自己的六十大壽,花掉了北洋軍閥的軍費。

他劉禪爲了辦個婚宴,搞得立功的將士的封賞拖了幾個月?

“一個婚禮而已,何至於如此靡費?”

劉禪心中有些不悅。

那老宮娥說道:“殿下是何等身份的人?辦個婚宴,至少要數千萬錢,這是爲了彰顯我漢中國的氣度,也是要讓百姓看到,我漢中國的氣象!”

氣度氣象

這可不是看出來的,那是打出來的,但劉禪知曉現在說這種話,那也是白說。

時代風氣如此。

漢代官僚貴族結婚,奢華無度,上行下效,競相攀比。

富貴嫁娶,車駢各十,騎奴侍僮,夾轂節引。富者競欲相過,貧者恥不逮及。

這種奢靡的風氣,對社會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由於嫁娶費用很高,以至於許多人在婚嫁之後,“富者空減,貧者稱貸”。

許多貧苦家的青年無法籌措聘禮嫁妝,因此不能結婚。

這樣的現象影響了人口的增加。

與後世比,其實也是差之不多的。

只能說,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然而,即便是劉禪,這個婚禮也並非是他一個人說的算的。

他要簡簡單單辦個婚禮,不僅是劉備不同意,漢中王府的一干臣僚,他們都不同意。

現在劉禪雖然已經是有不小的地位了,但是要改變這種風氣,政治風俗這方面的,還是不夠能量的。

於是乎,劉禪老老實實的學習婚宴知識。

婚前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

正婚禮:親迎→共牢合巹→解纓結髮

婚後禮(成婦禮):婦見舅姑→舅姑醴婦→婦饋舅姑→廟見成婦

在學了兩天之後,整個婚宴儀式流程,他已經是清清楚楚了。

然而.

現在還不是他能休息的時候。

婚前禮“三書六禮”環節,還須他親自過問。

直到快成親的前一日,劉禪這才清閒下來。

折騰了四日,便是劉禪的身子是鐵打的,都有些頂不住了。

這身體,是肉眼可見的瘦削下去了。

張苞在一邊有些可憐的看向劉禪,打趣道:“殿下享盡齊人之福,怎麼趴在牀榻之上,好似悶悶不樂一般?”

劉禪沒好氣的白了張苞一眼,說道:“成個親,沒想到如此複雜,如此勞人心神。”

關興在一邊亦是笑道:“殿下放心,婚宴的時候,那些人的酒,我們都給你擋了。”

這句話,倒是讓劉禪心中好過了不少。

“有安國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關興卻是想道:若是殿下你被灌得七昏八醉,這還怎麼洞房?

我可是急着抱外甥呢!

“二位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作爲劉禪的大小舅子,張苞和關興在劉禪的婚宴中,也是個重要角色。

張苞輕輕一笑,說道:“大王怕殿下寂寞了,故此要我等來陪陪殿下說說話。”

“當真?”

關興拍着胸口,說道:“自然是真的!”

張苞沙包大的拳頭往自己胸口上招呼,砰砰直響。

“當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看着此二人信誓旦旦的模樣,劉禪不置可否,從牀榻上坐起來。

“若是如此,那你們大可不必來看我,伱們知道的,一個男人同時娶四個妻子,那是尋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雖然過程艱難了一些,但是還是我能承受得住。”

劉禪眼神一掃,示意送客。

張苞當時就憋不住了。

他臉上趕忙擠出一抹諛笑出來,說道:“殿下,除了前來爲殿下排解寂寞之外,我們兩人,確實還有一件小事。”

“小事?”

劉禪眉頭一挑。

張苞與關興對視一眼,說道:“對殿下來說,絕對是小事一樁。”

劉禪沒好氣的看着這兩人,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兩人推諉了片刻,最終還是關興力氣不夠,被張苞擠了上來。

他只得尷尬的說道:“殿下,不是要經略南中嗎?我們兩人的定蠻策,殿下可看了?”

張苞當即附和道:“對啊!對啊!那定南蠻策,乃是我兩人嘔心瀝血多日所得,殿下難道不覺得若用我等之策,則殿下所要求的的事情,都能夠達成嗎?”

“原來你們是爲此事而來。”

看來南中對如今成都勳貴的吸引力,當真是不小。

轉念一想,劉禪也就明白了。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經略南中,不僅是可以得到功勳,更是可以得到潑天的富貴,也難怪他們都動心了。

“你們的文策,當真是你們自己寫的?”

張苞當即點頭。

“末將挑燈夜戰,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出來的。”

而關興則是眼珠一轉,說道:“是託崇文館夫子所做。”

關興此話一出,張苞當即瞪了關興一眼,那眼中彷彿在說:這是可以說的嗎?

“託?有用刀槍去託的?”

劉禪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面前的兩個舅子,說道:“張裕跑到茅廁裡面躲着了,都被你們揪出來了,那篇文策,乃是集十數崇文館大儒思緒所做出來的,非是爾等之功。”

聽到這話,張苞就有些不服氣了。“殿下只是說要文策,又沒說一定要自己寫,我等託大儒揮筆,對殿下經略南中,豈非是有益處的?”

張苞這句話,倒是讓劉禪無言以對。

他只能換一個說法,問道:“你們兩個想要去南中作甚?”

張苞當即說道:“當然是建功立業。”

“只是建功立業?”

“嘿嘿嘿。”

張苞憨笑一聲,右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末將手下有些家丁,組了兩支捕奴隊,若是能抓個幾百上千個精壯奴隸,那末將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這個不用愁,當然不是簡單的吃喝玩樂。

而是奢靡享受不用愁了。

“如今成都中,一個精壯奴隸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三萬錢了,在殿下封賞之前,這個價錢,還在一萬錢到兩萬錢之間,短短几日內,飆升了萬餘錢,而且奴隸的價格,只會越來越高,殿下何不也出幾支捕奴隊,到了南中,我們幫着殿下行事,定教殿下內府充盈。”

一個精壯奴隸的價錢,大致上是在兩萬錢左右的,普通奴隸,則是在一萬錢到兩萬錢之間,至於美婢,那就會更貴一些。

因爲土地被封賞下去,導致勞動力缺失,加上被賞賜的軍人都是有閒錢在手的,於是乎這奴隸生意火爆。

但劉禪已經下令了,不許販賣漢人奴隸,只許販賣蠻夷奴隸,違者殺無赦。

這個政策下去,自然就是爲了防止那些利慾薰心者,爲了這巨利誘惑,去抓無辜的漢民來賣。

對於這些商人的節操,劉禪可謂是一根毛都不信的。

“要是抓個一百個奴隸,那便是兩三百萬錢,抓個一千個,那便是千萬錢。”

這確實是巨利。

當然

劉禪心中清楚,現在是成都奴隸缺失,供需關係失衡而導致的升價。

一旦大家都去捕奴了,這奴隸的價格,肯定是會降下來的,甚至如果供大於求了,奴隸的價格還會比平時的要低。

不過

最起碼在一兩年之內,這需求不會低。

太多的田地,需要耕種了。

這個奴隸的缺口,絕對不是一兩年之內,民間捕奴隊能夠填滿的空缺。

“巨利是巨利,但只因這巨利,爾等便動心了?”

什麼只因這巨利,就動心?

難道這還不夠?

“殿下.這可不是十萬錢,也不是百萬錢,這可是千萬錢!”

抓個幾千個奴隸,殿下你的這次婚禮的錢都湊齊了。

劉禪笑着說道:“你們若是要去的話,我自然答應,不過,去南中可以抓奴隸,難道去巴西抓不了?巴西離成都,還要近許多,離荊州,更是有水路相通了。”

巴西?

張苞與關興愣住了。

“殿下的意思是,要對巴西用兵?”

劉禪點了點頭,說道:“南中之地,便交由他人去吧,若是打通不了,我等再發兵前去,待來年開春,我便要去閬中,徹底解決巴地蠻夷之患。”

兩人對視一眼,當即對着劉禪行了一禮,說道:“那我等便開春了,隨殿下去巴地。”

現在看來,去巴地,還要勝過去南中。

畢竟去南中,只是抓抓奴隸,你說賺錢?

確實是。

但是功勞怕就不多了。

而跟在殿下身邊,那肯定是能立功的。

想明白其中關節,兩人當即對劉禪行禮。

“好了好了,明日大宴,多替我擋幾杯酒,便算你們功勞,我這般小骨頭,可要頂住了才行。”

兩人當即捶胸說道:“殿下放心,若是有一滴酒到殿下口中,便是我等無能!”

劉禪輕輕搖頭,對於戰事,他還能運籌帷幄一些,但這婚事,卻總有一種把握不在手中的感覺。

翌日。

大婚。

果然如同劉禪所料一般,這過程就順利不了。

他本是要先去右將軍府迎親的,結果到了右將軍府,府門卻是緊閉着,張佩蘭的貼身侍女上前,言之要殿下先去接關家娘子入太子府。

這謙遜之情,直接是表露出來了。

劉禪心想:得!蘭娘你謙讓,我就去鳳兒那邊去。

結果這迎親隊伍到了前將軍府,府門亦是緊閉着。

關銀屏的貼身侍女上前,說道:“張家娘子蕙心蘭質,有大婦之風,應去先迎張家娘子。”

然後劉禪到了孫魯育居所,結果也是沒接到人。

到了祝融公主居所,又沒接到人。

這四個人,把他劉禪當成皮球來踢了。

最後還是劉備下王令,讓劉禪先去右將軍府迎親。

劉禪的奔波之旅,這才結束。

當然

對於劉禪來說,今日那是苦了去了。

但是這個事情被讀書人傳了出去,卻是大變樣。

皆言之漢中王太子娶親的四人,都是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善解人意的女子,爲了不讓夫君爲難,各個都不爭位次。

殿下是有福之人啊!

有福

確實是有福。

只是屁股被馬顛得快成兩半了。

到了太子府中,劉禪終於是可以進入下一個流程了。

新人入場,行盥洗之禮以表鄭重之意;

行同牢之禮,表達從此合爲一家;

行合巹之禮,表示同甘共苦;

再行結髮之禮,表示永結同心;

然後行執手之禮,表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最後是三拜之禮,天地、高堂、夫妻對拜;

這一個流程,便已經是繁瑣了。

結果這流程還要進行四次。

沒把劉禪的小腰給折了。

夜宴之中,有關興與張苞爲劉禪‘拼死’擋酒,劉禪酒喝得不多。

這白天離的勞累,晚上他劉禪自然要補回來了!

於是乎。

接下來的四日,劉禪是一天待在一個房間裡面,當真是享受了齊人之福。

當然

爲享這齊人之福,這苦卻是受過了。

華佗帶着幾個徒弟,在太子府中隨時等候召見。

齊人之福要享,但這身子,可得受住了!

虧空的精華,要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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