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孫吳‘刺奸屯’,取劉禪項上人頭!

第349章 孫吳‘刺奸屯’,取劉禪項上人頭!

江東。

建業。

吳王宮。

大殿之中,吳主孫權的臉色,就像是燒了幾年的黑鍋一般,黑得不能再黑了。

在他下首,江東一應臣僚,皆是站立原地,偌大的大殿,數十號人,卻是鴉雀無聲,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太子被刺,生死不知,這事,是誰做的?”

孫權眼睛快要噴火了,他看着眼前的羣臣,尤其是將目光定格在顧雍身上。

太子在青石巷被刺,便是他,也不得不懷疑這吳郡顧氏有參與其中。

就算是沒參與其中,其罪,亦是不容赦。

眼睜睜的看着太子被刺,而沒有過來馳援,坐看其死,也是罪過!

這不是他孫權的臣子,這是亂臣賊子!

諸葛瑾當即起身,對着孫權說道:“太子被刺,完全是因爲間軍司!太子力主我江東依附魏國,已經是惹得漢太子劉禪不快,故此,其藉機剷除太子,從建業令審訊中可知,這些人,都是間軍司的爪牙!”

諸葛瑾在心中狂呼:都是友商乾的,跟我們無關,我們都是大吳忠臣!

陸遜亦是起身,上前說道:“大王,此事太多蹊蹺了,大王動怒,或許便在那漢太子的計劃之中,我等不能中了那劉公嗣的奸計!”

間軍司。

漢太子。

呵~

難道你們一個個,就這麼幹淨嗎?

孫權眼神陰翳,他看向大殿中的顧雍,問道:“此事發生在青石巷,尚書令,難道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顧雍是吳郡吳縣人,出身江東吳郡四大姓之一吳郡顧氏,他的曾祖父顧奉是東漢潁川郡太守。

幼時拜名士蔡邕爲師,學習彈琴和書法。他才思敏捷,心靜專一,藝業日進,深受蔡邕喜愛。蔡邕贈之以名。

弱冠即任合肥縣長,歷任婁、曲阿、上虞縣長,所在之處皆有治績。任會稽郡丞,代行太守事,討平寇賊,安定郡縣。數年後,入孫權幕府爲左司馬。後遷大理、奉常,又領尚書令,封陽遂鄉侯。

可謂是孫吳集團中的重要人物。

此番惹上如此事端,顧雍心中那叫一個苦。

“臣有罪,臣有罪!”

顧雍跪伏在地,高呼有罪。

他知曉,現在自己說什麼,那都是蒼白的,那都是無力的。

吳王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是錯的。

“有罪?你有何罪?”

孫權卻不打算放過顧雍。

“臣下,臣下”

顧雍支支吾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刺殺太子的,當然不是他吳郡顧氏,但是

見死不救,卻也是真的。

當時他並不在青石巷中,在青石巷中的乃是顧家宗長,此人就是酒囊飯袋一個,見到太子被刺,非但不救人,反而坐看其滅亡。

最終是惹下大禍了。

“孤來替你說!”

孫權冷哼一聲,厲聲說道:“刺殺太子,死罪。見死不救,死罪!”

死罪?

顧雍趕忙說道:“刺殺太子,我顧氏萬萬不敢,但見死不救,卻有罪過,臣下願告老還鄉,當日在青石巷中負責家事的族老,願送到大王面前,隨意處置!”

現在想不見血,那是不可能的了。

顧雍現在想的,便是要最大程度的保全顧家。

見顧雍已經推出了替死鬼,張昭亦是上前說道:“大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今顧家犯事者,將受懲處,還望大王息怒,莫要牽連過多。”

息怒?

牽連過多?

孫權冷哼一聲,說道:“太子的事情?就這樣算了?”

他眼中已經是殺氣四溢了。

如此令人滿意的太子,居然死在刺客手上了?

死在這些人的陰謀詭計之中了?

這讓孫權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不!絕對不能這樣算了!”

陸遜在一旁說道:“大王,現在江東需要的是穩定,若是江東動盪,徐州臧霸,在壽春中的張遼,以及鎮守江夏的于禁,可都會蠢蠢欲動,大王,不得不防啊!”

孫權打下了合肥,解了揚州之危,有了經略北方,穩固南方的霸王之基。

攻伐廣陵,更是將小半數的廣陵郡之地納入版圖,看起來,是賺大了。

但賺大的同時,邊防的壓力也驟然增大。

魏國失合肥,豈會甘心?

臧霸失廣陵數城之地,焉會服氣?

于禁鎮守江夏之地,亦是虎視眈眈。

若是江東稍不安穩,吃下去的東西,瞬間就會吐出來。

陸遜在說一個真切的道理。

這件事,不宜繼續追究下去了。

再追究下去,這吳國的國本,就要動搖了。

今日因太子被刺之事,便要將吳郡顧氏連根拔起?

顧氏自己不會引頸受戮,等死。

其餘江東世家,也不會坐看吳郡顧氏被除。

脣亡齒寒的道理,他們是知道的。

這次因太子被刺的事情,顧氏族滅,那麼下一次.

又會是因爲其他的什麼事情,陸家,張家被連根拔起?

然而,陸遜這個真切的道理,聽到了孫權的耳朵裡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是

在警告孤?

若是敢追究下去,會如何?

孫權眼睛微眯,身上的殺氣,已經是快要掩飾不住了。

“看來諸位,已經是準備在江東掀起動亂來了。”

陸遜等人聞言,盡皆跪伏下去。

“臣下萬萬沒有這個意思!”

陸遜當即說道:“只是.如今江東國勢不振,還望大王要以大局爲重!”

以大局爲重?

依附魏國,取得廣陵郡,消除漢國在江東的影響,這不是大局?

這不是有利於江東的事情?

當時,你們爲江東的大局考慮了嗎?

一個個爲了眼前的利益,給我陽奉陰違,即便太子不是被爾等刺殺而生死不知,也是因你們纔有現如今的局面的。

當火燒到你們自己身上,倒是會說大局了?

孫權藏在袖口中的手,已經是緊緊的握住。

臣子臣子。

爾等

當真是合格的臣僚?

一顆顆懷疑的種子,已經是開始根植在孫權的心中了。

“報~”

正當大殿中局勢要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殿外,突然闖入一人。

此人正是太子府屬官,諸葛恪。

“何人在殿外喧譁?”

只聽見殿外一陣響亮的聲音傳來。

“啓稟我王,臣下諸葛恪,奉太子之命前來,太子已經醒了,此事與顧氏無關,還望大王明鑑!”

太子醒了?

原本孫權是有一肚子氣,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他正在氣頭上的時候,在殿外猖狂。

在一聽到孫登醒來的時候,他先是一愣,接着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快,快!孤要去太子府!”

說着,都來不及下朝,便急匆匆的跑下殿去。

“呼~”

顧雍深深嘆了一口氣,他額頭上細汗密佈,整個人就像是在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君王一怒,伏屍百萬。

這四個字,顧雍算是明白了。便是陸遜,也是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哎~還好殿下醒來了,不然,這事情要如何發展,便是我等,都不知道了。”

江東內亂,絕對不符合江東世家的利益。

但同時,強大的孫權,也不符合江東世家的利益。

就差那麼一點點,江東世家便要與孫權站在對立面上去了。

若是真的對上了,那麼這一仗,誰都沒有贏家。

“便希望殿下能說服大王,江東,可不能內亂了。”

諸葛瑾臉上卻有着擔憂之色。

“這前來通傳消息,也不會是他來通傳,應是張休來纔是,怎是恪兒前來?”

此刻。

太子府中。

孫權急匆匆的,連冠冕都沒來得及卸下,便急匆匆的衝入太子府中。

內室。

牀榻之上,孫登面色蒼白,此刻躺在牀榻之上,胸口微弱的起伏着,證明其還是活的,而不是死了。

“太子,太子!”

孫權衝入其中,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他到牀榻邊上,抓起孫登的手,焦急說道:“登兒,你說句話啊!”

然而,任憑孫權如何說道,那血色蒼白的孫登,就沒有睜眼的跡象。

隱隱的,孫權知道自己被騙了。

“諸葛恪?”

諸葛恪此時很是自覺,當即跪伏在孫權面前。

“臣下有罪!”

有罪?

孫權牙咬得咯咯作響,看着諸葛恪的模樣,那是恨不得將其生吞了。

“這便是你說的太子已經醒了?”

“太子沒有醒。”

諸葛恪老實回答。

“那麼.你便是欺君之罪了?”

孫權的眼神愈發的危險起來。

“你可知,欺君之罪,那可是死罪?”

諸葛恪額頭上不自覺的生起細汗。

他當然知道欺君之罪是死罪。

但.

他也有不得不爲之的理由。

“臣下自然知曉欺君之罪乃是死罪,但臣下如此做,便是爲了我吳國,爲了大王,也爲了太子!”

“呵呵。”

孫權嗤笑一聲,道:“欺君之罪,還說得如此好聽?”

孫權從牀榻邊上站起來,緩步走向諸諸葛恪,問道:“難道我吳國,就只有你諸葛恪是忠臣良臣賢臣?”

在生死之間,諸葛恪也難得硬氣起來了。

“臣下隨殿下一同長大,對殿下的心思,知之甚深,此番太子被刺,必是間軍司出手,顧氏見死不救,雖是有罪,但若大王如此懲戒,必會使江東內亂,而江東內亂,就不是太子想要看到的。”

“你是他們派來的說客?”

諸葛恪當即搖頭。

“我是太子派來的說客。”

太子?

可太子還昏迷不醒呢!

孫權雙眼緊閉,說道:“便是你口吐蓮花,也難逃一死。”

“那便請大王要取在下性命之前,聽臣下一言。”

孫權睜開雙眼,有些詫異的看向諸葛恪。

他倒是知曉諸葛瑾的兒子有能力,不想

卻是如此有能力,有膽魄。

“你說。”

諸葛恪暗自吞嚥了一口口水,說道:“大王要懲戒顧氏,何必急於一時?江東世家勢力根深蒂固,大王要想徹底擺脫世家的影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便是駕馭世家,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不等孫權開口,諸葛恪繼續說道:“若現在大王對顧氏興兵事,顧氏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其嘯聚之下,必有萬人之多,而其餘世家見之,脣亡齒寒,兔死狐悲,便是大王雄才大略,也免不了江東大亂,外敵窺伺,屆時,大王之大志,太子之大願,如何得償?還望大王三思啊!”

“現如今大王完全可以利用太子的事情,對世家鈍刀子割肉,因太子之事,其必不敢反抗,幾次三番下去,大王便能更好的掌控吳國,孰輕孰重,孰好孰壞,一眼便能見之。”

“還望大王三思啊!”

孫權盯着諸葛恪。

而諸葛恪死死的將頭低着,根本就不敢去直視孫權的眼神。

他現在很怕,他在賭。

賭孫權不會殺了他,而會聽他的建議。

在大殿之中,大王在氣頭上,現在被吹了一路的風,太子殿下也在旁邊,這氣,也該消下去了,這理智,也該重新上腦了。

“諸葛郎君,你很有膽魄。”

如諸葛恪所料一般,孫權臉上的憤怒神色,果然消去了許多。

只是面有陰翳之色而已。

“之前,確實是孤孟浪了。”

若是直接與世家對上,便是他孫權,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到時候江東內亂,誰最開心?

還不是那劉禪小兒!

孫權將諸葛恪攙扶起來,說道:“只是.道理是這個道理,我孫權吃了癟,登兒如今生死不知,這口氣,如何能嚥下去?”

諸葛恪眼珠一轉,說道:“我聽聞漢國有間軍司,如今我江東屢次被間軍司所害,大王何不效仿漢國之間軍司,魏國之校事府,我江東也建一個類似的機構,大王要出氣,大可借用此類。”

聞言,孫權眼睛一亮。

間軍司間軍司。

現在聽到這三個字,孫權火都會着。

“好,我江東便也要創一個‘間軍司’!”

諸葛恪說道:“要與間軍司區分開來,我江東的間者機構,要換一個名字。”

孫權看了看孫登,眼睛一亮,說道:“便稱之爲刺奸屯罷!”

刺奸屯?

諸葛恪愣了一下。

“不錯,便是刺奸屯,刺殺一切奸賊,一切不臣者,甚至可以去魏國刺殺曹丕,去漢國刺殺劉禪小兒!”

啪啪啪~

諸葛恪重重鼓掌,彩虹屁嗖的一下就來了。

“刺奸屯,好名字,好名字!”

孫權看向諸葛恪,說道:“我吳國便只有你是忠勇之輩了,這刺奸屯重任,我便交由你手了。”

刺奸屯交由我手?

諸葛恪面露大喜之色。

他明白這其中的權力。

他諸葛恪,可謂是一步登天了。

“謝大王信重!”

今日的冒險,終於是有收穫了。

諸葛恪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別急着謝,我江東落此境地,全賴那劉禪小兒所賜,我要你半年內,取那劉禪項上人頭過來!”

聞言。

諸葛恪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娘哎~

這個差事,可真不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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