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仲謀以爲他惡人先告狀,我便不會拿他如何了?可笑!”
劉禪冷笑一聲,眼神閃爍出攝人的光芒。
“欲以美人計害我性命,此仇若是不報,我劉公嗣何以爲人,何以爲君?我大漢之尊嚴,豈非是阿貓阿狗都能夠踐踏了?”
額~
馬謖呆了呆,到了現在,便是他,都有些繃不住了。
不是
殿下,人家雖然來刺殺你,但是人家沒有成功啊!
那幾個要刺殺你的人,不乖乖的對你撅起屁股了嗎?
怎麼搞得好像伱是受害者一樣。
反而那孫權憤怒,馬謖還能理解一下。
人家本來是要刺殺你的,將自家嫂嫂,以及重臣夫人送到你這邊來,可謂是花了血本,結果這花了的血本,根本沒有任何收穫,甚至可以用血本無歸來形容。
“殿下,大戰略之下,我大漢要與那江東合盟,共同對付魏國的,若是殿下要報此仇,免不得興兵事,若真是如此,怕是魏國要拍手稱快了,此誠不智也!”
在馬謖看來,便是孫權真來刺殺了,也不能真發兵去攻。
三國之中,老二與老三作戰,那老大豈不是要笑死了?
“興兵倒不至於,但是,若孤被其欺辱,而無動於衷,這絕對不是孤的爲人。”
發大兵過去,萬一再來一場夷陵大火,那就搞笑了。
但是興兵不成,他劉禪就不能搞其他的東西?
“派遣使者入江東,向孫權問罪!”
問罪?
馬謖愣了一下,問道:“問罪的內容是?”
“自然是江東欲行刺殺之事,孤險死還生,故才得脫,孫權得下文書,向我告罪祈求原諒,這是其一。”
險死還生
殿下好像是一點危險都沒有冒吧?
心中的吐槽只是在馬謖腦子裡面轉了一圈,他馬上問道:“那接下來的呢?”
孫權乃是天下著名不要臉皮的人,讓他下文書告罪祈求原諒,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畢竟同時向魏國與漢國稱臣,也只有他能幹得出來了。
“開放江東商道,簽訂商盟之約,江東不許限制商盟輸入產品的數量以及品類,徵收商稅,要先與大漢商議,之後方纔能夠施行,這是其二。”
開放江東商道,簽訂商盟之約。
馬謖想了一下此事江東的損失,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此事,怕那孫仲謀不會輕易答應。”
商盟之利,馬謖這段時間接手間軍司之後,已經是清楚了。
一州之地,官府收稅,一月便都是天文數字,何況整個江東?
這簡直是在孫權身上割肉。
以孫權那種一點小虧都不願意吃,一點蠅頭小利都要佔的人來說,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更何況,若是開放商道,不許限制商盟輸入的產品數量以及品類,這相當於江東成了漢國的商品傾銷地。
長此以往,勢必會對江東本土的一些產業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傷害。
這一方面,江東羣臣,不會看不到。
“哼!”
劉禪輕哼一聲,說道:“此事可就由不得他,由不得他江東了。”
敢來刺殺我?
即便是沒有成功,但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若是不答應?
劉禪也有反制措施。
“屆時派出去的使者可以如此對孫權言之:若不答應,孤會命江夏于禁率歸忠軍沿江襲擾江東各郡縣,另外,孤還會讓馬良令無當飛軍自荊南三郡,襲擾江東之豫章等郡,並且徹底與江東禁商!”
你江東不是還要與臧霸爭廣陵郡嗎?
我發兵襲擾,不求破敵,拿多少好處,光是來襲擾你,給你帶來損失。
吸引你江東的兵力,讓你本就窮困的江東,更加雪上加霜,甚至會導致你與臧霸爭廣陵郡的時候,處於下風之中。
至於禁江東之商,則是會讓江東的既得利益者,江東士族與你孫家離心離德。
雙管齊下,你孫權頂得住?
“讓使者乘快舟而下,兩個月內,孤要得到回覆。”
對付小人,你就不能狂宏大度。
要讓這小人怕了,懼了,方纔能讓其心生敬畏。
一味懷柔,只會助長其不正之風。
大戰略?
若你江東不識趣,那我先滅了你江東,再來與魏國爭天下,又有何妨?
與其身後站着一個隨時會來偷襲你的盟友,不如先將你滅了,再來與魏國爭天下。
當然
這個想法,也只是在劉禪腦子裡面閃爍了一下而已。
實際上,若非到了萬不得已,劉禪絕對不會這麼做。
但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劉禪也不會手軟,將你這蛇鼠兩端,不知死活的江東往死裡的揍再說!
“臣下這便去安排。”
劉禪微微點頭,看着馬謖就要告退,連忙上前將其叫住。
“先等一下,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把這句詩派人送給安國。”
對付剩下的廩君蠻殘餘,不能手軟,不能以爲對面已經沒有了什麼威脅,便不將其斬草除根。
這些蠻夷在山林之中,就像是星星之火一般,若是你不將其徹底剷除,過不了多久,其就會變成燎原之勢。
這是劉禪不想見到的局面。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馬謖喃喃自語,臉色變得鄭重起來,對着劉禪行了一禮,這才說道:“臣下領命!”
間軍司的事務處理得差不多了,董允上前,將巴西郡各縣民生、屯田,開墾荒地,疏通水渠,安置山民的進程消息遞給了劉禪閱讀。
“有了足夠的奴隸加入,巴西郡的各項進程,都快了不少,現在一日便可以開墾荒地十頃,疏通建造水渠一條,安置山民,建造屋舍二十間”
勞動力多了,各項進程也就快了。
荒地一畝畝的被開墾出來,因爲都是用火燒林地的方法,刀耕火種,是故這些日子,巴西郡的天空,都是灰濛濛的一片,這個空氣污染,可謂是非常之嚴重。
刀耕火種之下,第一年因爲有火燒的肥力,是故第一年種下去的東西,長勢都會不錯,但是到了第二年,第三年,隨着肥力的下降,田地出產會越來越少。
按照賨人以前的習慣來說,肥力下降了,自然就選另外一塊地方,刀耕火種了。
但是到了劉禪這邊,那就不行了。
若是開墾一地,種個一兩年就放棄,那不是對我漢人耕種技術的侮辱?
科學院也是有派人過來,教授這些賨人百姓耕種之法,以及肥田之法。
包括不限於用草木灰,用糞便,用塘泥來肥地。
只要肥地的方法用得好,即便是生地,在種了三年之後,非但不會因爲肥力下降而產出降低,反而會因爲田地久耕,由中下等田地,變成上等良田。
當然
放火燒山的時候,劉禪都會命人將珍貴的草木先砍伐了,避免浪費。
像是山林中的金絲楠木,不管是修建宮殿,廟宇,還是做棺材,乃至於木雕小玩意,都是有市場的。
這種高附加值的東西,可不能因爲一把火就給燒沒了。
至於如何砍伐,砍伐之後如何運送。
自然是靠水路來運送了。
如此大的樹木,放入閬水之中,讓它們沿江之下,直入長江水系,在江州、江陵被攔截下來,再運送到成都,或者是其他地方。再開坑荒地的時候,便已經是帶來了不少商機了。
也正是因爲此,巴地這些日子,吸引了不少商賈過來。
這些商賈來自五湖四海,甚至還有西域的商人過來。
商盟的攤子大了,現在他的影響力,那也是起來了,連異國的商賈,都能吸引過來。
“還差多少屋舍,還需要多少時間,巴西郡第一期的荒地開墾多久能夠完成,各縣府庫豆種菜種可夠發放?”
在劉禪的規劃中,要將巴西郡徹底發展起來,至少要經過三期工程。
這三期工程之後,巴西郡便可自給自足,並且還能囤積不少糧草、軍資、軍械,以作軍用。
劉禪現在,就是要看着這巴西郡的第一期工程順利完成,在完成了這一期工程之後,便會產生許多有經驗的胥吏,這些胥吏,便可撒播巴地各郡,讓他們按着巴西郡的方法來,發展巴地各郡。
在這巴西郡的第一期工程完成之後,差不多也是劉禪離開巴地的時候了。
“差上萬人的屋舍建造,至於巴西郡第一期的荒地開墾,至少還要有一個月的時間,殿下所憂心的豆種、菜種之事,各地府庫之中,皆有剩餘,存量應該是夠的。”
現在已經是錯過了農時,想要種慄米、稻米這些作物,已經是來不及了,現在也只能種一種豆子,菜食之類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收穫的作物,雖然不夠下一年之用,但豆子也是能夠填飽肚子的,甚至官府可以用糧米收購豆子。
畢竟戰馬就是吃豆子的,豆子也算是軍用物資中的一種了。
“一個月的時間.倒也是足夠了。”
劉禪點了點頭,說道:“便如此罷。”
馬謖退去之後,黃崇緩步上前,說道:“魚復消息,自上個月開始,大江商道,便沒有山匪水匪襲擾了,看來此事果如殿下所料一般,是那廩君蠻充作山匪水匪,沿江劫掠商賈。”
長江商道通暢,自然是能夠讓商路暢通。
但是
此次廩君蠻一除,過段時間,怕是又有新的力量填充其中了。
商隊這麼多,劫掠一次,便夠一年,甚至數年的用度,如今巨利之下,難免有人會鋌而走險。
與其讓山匪水匪讓別人當去了,不如我自己扶持一支山匪、水匪。
至於人選,劉禪心中也有了。
“十日後,招苴人酋帥入府,孤要見他!”
在苴人老酋帥死後,新的酋帥自然也是繼承上去了。
作爲巴地異族中的二五仔,苴人一族的實力很好的保存下來了,甚至還有不少蠻族去投,實力反而有所上升。
不過苴人實力雖然增強,但他們也知曉生存之道,不僅將族中子弟送入閬中,更是請劉禪派遣漢官到苴人部落之中,教授知識,漢法。
態度是比較恭順的。
讓他們去做這個山匪,水匪,倒是不錯。
“諾!”
黃崇馬上便明白劉禪話中之意,當即點頭。
“臣下這邊去吩咐。”
接下來,又有其他臣僚,將其他訊息傳遞過來,昨日,或者說這些日子,巴西郡,乃至整個巴地情況,劉禪算是清楚明白的瞭解了。
不知不覺之間,日頭已經到了頭頂了,時間已經是到了日曬三竿的時候了。
劉禪伸了伸懶腰,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起來。
與婦人們在牀榻上游戲,固然消耗體力,但是整日思索事情,這種腦力消耗,同樣是非常消耗體力的。
就在劉禪準備起身,門外,身穿漢人官袍的劉忠卻是緩步走入其中來了。
“臣下,拜見殿下。”
劉禪看着劉忠,屁股剛剛起來,復而又坐了下去。
“將軍有何要事,前來通稟?”
要事?
劉忠搖了搖頭,說道:“倒不是什麼要事.”
看着劉忠扭捏的模樣,劉禪便知曉,這小子接下來要說的話,定然是不好公之於衆的。
“這樣罷,你到我書房來,與我一道享用午餐。”
啊?
和殿下一道吃飯?
這.
這是何等的榮耀?
劉忠當即跪伏在地,說道:“臣下謝殿下賜宴!”
到了書房之中,劉禪與劉忠的食塌前面,豐盛的午餐,正一道一道的上來。
對於沒有見過世面的劉忠來說,現在是小刀劃屁股--徹底開了眼了。
先上的是一盤翠綠嫩滑的蔬菜,色澤鮮明,讓人一口咬下去,便有清新的甘甜滋味。
接着是一道令人流口水的火腿烹飪,擺在烏木鑲嵌的盤子裡,滋味香醇。
再次上菜時,炊煙裊裊,令人垂涎欲滴。
這是一道肉汁鮮美的肉煲,熬製的時間長達數個時辰,但它的色香味俱全,每一口咀嚼下去都充滿口腔。
最讓人慾罷不能的菜餚是那一隻只烤得金黃酥脆的烤鴨,外焦裡嫩,一咬下去,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劉忠甚至將進來的目的都忘了。
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吃貨。
“咳咳。”
最後是劉禪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一聲,對着劉忠說道:“將軍此番前來,不知有何要事,前來通稟?”
被劉禪這麼一提醒,劉忠頓時便知曉自己失態了。
他趕忙上前說道:“今日臣下過來,是要爲殿下送幾個罪婦的。”
罪婦?
劉禪眉頭一皺。
我好色的名聲,便是連賨人都知道了?
“孤不好女色!”某人嘴硬道。
劉忠當即說道:“這些罪婦,不僅身份尊貴,更是貌美如花,與漢女的美,卻是大不同,都是有夫之婦,殿下不妨見一見。”
“咳咳。”
劉禪咳嗽一聲,沒好氣的瞪了這劉忠一眼。
什麼有夫之婦?
你當我好這一口?
但爲了不辜負臣下的一番美意,劉禪只好昧着良心說道:
“如此的話,見上一面,倒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