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使者,去徐州告知臧霸,孤不日將攻吳國,讓他守着來,待孤收拾完吳國之後,便去馳援他。”
徐州臧霸能堅持多久,劉備北伐的時間就有多少。
最好是能將魏國死死的拖在徐州。
爲此,劉禪自然是要給臧霸一些信心了。
畢竟魏國給徐州的壓力,那是實打實的。
而且在經歷挫折之後,曹丕明顯是變得更加精明瞭。
在對付徐州方面,他沒有直接出兵,而是採取攻心之策。
便是臧霸在徐州有聲望,但也耐不住曹丕的溫水煮青蛙。
不少徐州的豪強,或多或少,都被曹丕收買了。
待到戰時,會不會反水,那真得打一個問號。
是故,前些日子,臧霸一直來成都求援,只是因爲山高路遠,加之漢國要休養生息的原因,並未做理會。
現在劉禪也算攻吳國,便也算是變相馳援了罷?
咳咳。
其實劉禪是恨不得魏國去攻徐州。
秉承着死貧道不死道友的宗旨,你徐州臧霸不捱打,我大漢怎麼北伐?
但劉禪肚子裡雖然是冒着壞水,但這壞水可不能給臧霸看到了。
“至多一年,就算是吳國沒有攻下來,孤也會準備對付汝南的魏軍。”
凡事都是真真假假的,如果十句話全部都是假的,別人絕對不會相信。
但是在十句話情裡面,只加了一句假話,平常人就很難看清楚了。
伐吳是真,對付汝南的魏軍也是真。
支援也是真。
提前是你臧霸真的能堅持得住。
時間,是假的。
“殿下準備何時伐吳?”
江陵行苑,大堂。
潘濬臉色頗有些擔憂的問道。
“待各路大軍都到齊了,自然便也就是發兵的時候了。”
現在只是汝南的兵卒到了,長沙蠻、武陵蠻、南中蠻,他們的軍隊,還在來的路上。
現在匯聚在江陵的,也不過是三萬多人而已。
三萬多人莫說是去打吳國了,不要被吳國打就好了。
“打仗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要等到春耕後,才能大規模用兵,現如今,只是戰前的動員而已。”
若是春耕的時候用兵,那各地的土地,豈非是沒有人來耕種了。
劉禪打仗是個幌子,到荊州屯田纔是真的。
“那麼說,距離殿下發兵,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劉禪不置可否。
龐統在一邊笑着說道:“若是時機夠好,便是現在發兵,又如何?”
咦?
潘濬頗有些疑惑的看向龐統。
怎麼軍師與殿下交談了幾日,便也被說服了?
難道軍師不知道,現在並非是攻伐吳國的時機嗎?
“呵呵。”
“從事勿擾,我該打仗的時候,就會打仗,你將後勤負責好便是了,若是戰,必是速戰,汝勿憂之。”
劉禪只是輕笑一聲,說道:“待我陳兵江夏,孤倒是要看看,他吳國是怕還是不怕。”
潘濬表情略有異色,卻還是點頭。
“若是不誤了春耕,此戰或許可以打起來。”
打仗是本就是耗費錢糧的。
若是再耽誤農時,江陵這一年多來的發展,豈不是白髮展了?
這是潘濬接受不了的。
“今日正是田獵的時候,孤欲領荊州才俊,講武堂學子,一同會獵龍山!不知從事可有人選舉薦?”
會獵龍山?
龐統原本笑呵呵的臉上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他頗爲狐疑的看了劉禪一眼,見後者面不改色,便知曉自己想多了。
那種事情
怎麼會呢?
而一聽到會獵龍山,潘濬顯然就精神起來了。無他。
殿下在龍山會獵,自然是會考校荊州子弟,若是多被看重幾人,他荊州人在殿下的幕府之中,豈非是份量更重了?
說到打仗,潘濬沒有那麼熱衷。
畢竟他手上不掌兵,便是打仗了,他也分潤不了多少功勞,反而因爲打仗,徵收賦稅,轉運物資,徵調民夫,反而會使他的利益受損。
但是荊州子弟出仕,這顯然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潘濬心中略有明悟,或許,這便是殿下安撫人心之道。
伐吳阻力大,殿下還是要伐吳,看來應對之法,便是讓荊州子弟出仕。
“這一年來,臣下倒是見過了不少有才學者,正要舉薦給殿下呢!這便是其中名單。”
潘濬笑呵呵的將懷中寫滿名字的絲帛遞了過去。
會見荊州才俊,這也是在撒播殿下的影響力。
就潘濬瞭解到的,那些入了講武堂的荊州子弟,都對太子殿下有着近乎狂熱的崇拜。
人心如此,潘濬自然也只能的俯首稱臣,將一些不合實際的想法拋到腦後。
冬日。
天地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但在龍山山麓上,卻是熱鬧非常。
許許多多野獸,在大地狂奔,而在他們身後,則是一個個身騎戰馬的荊州才俊子弟。
“標王是我的,誰都不許和我爭搶!”
當即有人縱馬在前,一手握弓,另一手握着繮繩,朝着獸羣追擊而去。
“黃兄年紀大了,這個標王,還是讓給我們這些做弟弟的罷!”
“說這麼多作甚,誰射到標王,便能到殿下那裡領賞,面對面交談之下,說不定便能入了東宮做屬官!”
吵吵嚷嚷的,衆人或手持長弓,或者拿着刀槍,都朝着獸羣衝殺而去。
這大冬天的,江陵外的龍山上當然沒有所謂的獸羣。
這些獸羣,都是提前放好的,爲的便是給這些荊州才俊子弟田獵。
而在獸羣之中,有一披着紅袍的麋鹿,便是此次田獵的標王,若是誰能夠將這標王狩獵到手,劉禪不僅有封賞,而且還會親自接見此人。
有彩頭,這些荊州子弟,自然就拼得更兇了。
而組織此次冬日田獵的太子劉禪,此刻不在山麓上的營地中。
有人問之:“殿下去了何處?”
答曰:“去龍山科學院視察去了。”
這龍山科學院成立的時間,還比成都的科學院要早的多。
當然
因爲資源不如成都的原因,發展得很是緩慢。
現在這龍山科學院在做的,一個是雜交馬種,一個是雜交水稻,還有一個,便是耕種方法以及耕種器具的研究。
至於其餘的項目,像是百鍊鋼,水泥之類的,都放在成都了。
畢竟成都離魏國與吳國遠,魏吳二國不容易偷師。
這江陵人來人往,商賈不斷,龍山上混入幾個宵小之徒,那也是尋常事。
不過。
若是有人到科學院來尋太子殿下的話,也是找不到人的。
有人問之:“殿下去何處了?”
答曰:“殿下在山下田獵。”
兜兜轉轉之下,那殿下到底去了何處?
事實上是:太子殿下在龍山寺中。
龍山寺基本上沒有香火。
因爲香客已經被阻絕在山下了。
其中自然有防備魏吳兩國間隙的原因,但更多的,或許是因爲山上的人。
青衣古佛。
潺潺流水。
再次踏上此地,又會給劉禪不一樣的感覺。
入殿中,果然在金身佛像下,看到跪在蒲團之上的豐腴人影。
劉公嗣發誓,他到龍山上來,真的是來禮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