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司徒明德的低頭道歉。
龍小山負手漠然不語。
司徒明德見龍小山這般神態,如何不知道他不肯放過司徒家,此人年紀輕輕,便殺伐果斷,能將唐家壓服,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一想到司徒家幾十年的功業,很可能因此一朝喪盡。
司徒明德畢竟是將司徒家從一個二流家族帶領至現今西川省屈指可數的大家族的梟雄人物。
能屈能伸。
他忽然一咬牙,便是將攙扶他的人推了開去,上前一步,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龍小山的面前,白首低伏,不住磕頭道:“龍大師,我們司徒家錯了,求大師網開一面,饒過我們司徒家滿門性命吧,老朽給大師您磕頭謝罪了。”
“家主!”
“爺爺!”
“爸爸!”
一時間,司徒家滿門皆驚,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司徒家的家主,在司徒家一言而決,威嚴無比的司徒明德,居然向一個二十歲的青年下跪磕頭了。
這簡直是將整個司徒家的尊嚴都拋到了地上。
每一個驕傲的司徒家子弟都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心中屈辱不堪,不少人吼道:“家主,我們寧死不屈,何必向此黃口小兒屈服!”
“我就不信他真敢殺我們司徒滿門!我們現在就給蔣書記,給候省長打電話。”
……
“司徒家主,看來你們司徒家還是不服啊。”
龍小山俯首看着跪在面前的司徒明德,眼中驟然閃過一道金芒,一股無比龐大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升騰起來,彷彿海嘯將至,又彷彿泰山壓頂,風停止了呼嘯,天上陰雲靜止不動,整個司徒大宅裡落針可聞,每個人都像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驚恐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巨大的壓力瀰漫在每個司徒家的人心頭。
龍小山的精神強大至極。
豈是這些司徒家的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所有人的眼中,龍小山的身影在無限拔高,接天連地,彷彿巍峨高聳的神靈一般,眼中噴射着金焰,神威浩蕩。
咔咔咔!
所有人身子瑟瑟發抖。
司徒明德用力叫道:“跪下,司徒家的人都給我跪下!”
噗通!噗通!噗通!
司徒明德的話音剛落,司徒家的人已經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壓力,跪倒了一大片,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威壓,震懾得神魂顫抖,雙肩低垂,腦袋深深的伏在地上。
再也沒有一個人叫囂寧死不屈。
司徒倩跪在人羣中,眼中爆起一絲狂熱的光芒,看着那傲然聳立的巍峨身影,心中沒有半分的屈辱。
看着往常高高在上的父兄,盡皆匍匐在地,瑟瑟發抖,與那些曾經跪在司徒家面前的普通人無異。
她心裡涌起一種扭曲的快感。
原來曾經讓她害怕,膽怯,不得不屈從他們的父兄也不過如此。
原來所謂的不可觸犯的司徒家的榮耀,門閥世家的尊嚴,是如此的虛僞和孱弱,當遇到了比他們更強大的存在時,也要立刻俯首臣服。
原來那天在上官百合房間出現的年輕人,居然是如此的強大。
他那時候說過“憑司徒家也想收服我!”
當時的她以爲是一個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不自量力。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
一個令得司徒家滿門皆伏首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司徒家能收服的。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感覺到龍小山的目光望了過來,在場有近百司徒家子弟,她跪在靠後的位置,但司徒倩明顯感覺到了龍小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讓她渾身戰慄,好像被洞穿了身子。
“你起來!”
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她耳朵裡響起。
雖然龍小山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司徒倩立刻就明白了,龍小山是在和她說話,她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滿門司徒家子弟盡皆跪在地上,唯有司徒倩站了起來。
“司徒倩,你幹什麼?”司徒家幾個長輩喝罵出來,生怕觸怒了龍小山。
要是往常司徒倩軟弱的性格,早就惶恐無比,但是現在司徒倩卻像沒有聽到幾個長輩的喝罵一樣,從人羣中慢慢走了出來,靠近龍小山。
“你,你叫我?”司徒倩走到龍小山跟前五米處,停住了腳步,仰望着他,不敢再靠近過去。
“嗯,上官姐姐還在吧?”龍小山問道。
司徒倩點點頭:“她還在。”
“去叫她來。”龍小山淡淡道。
司徒倩猶豫了一下,看向自己的父兄:“可是……”
她想說,上官百合是被軟禁了,沒有父兄的命令,是不能到前院來的,但是話沒有說完便被龍小山打斷了:“去叫她來。”
龍小山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
司徒倩身子輕顫:“是,大師。”
她沒有再看自己的父兄,快步的往後面跑去。
司徒家的人盡皆跪伏在地,龍小山沒有叫他們起來,沒有一個人敢起來,連司徒明德這個家主也一直跪在那裡。
大約十分鐘後。
兩個人從後院方向走了過來。
一個是司徒倩,還有一個面容妖嬈的絕色女人,不是上官百合又是誰。
此時的上官百合心中充滿猶疑和焦急。
跟着司徒倩快步走來,司徒倩說龍小山來了,她還不大明白司徒倩說的這個來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龍小山殺上門來,被司徒家給擒下了,現在司徒家的人要找她問罪。
當她踏過一座浮橋,看到前院的景象時,上官百合雙目劇烈一縮,幾乎失聲叫出來。
她看到了司徒家滿門盡皆跪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百合快步走過去,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真的是司徒家的人,跪在後面的那些都是女眷,小輩,下人。
而越往前走,跪在地上的人身份越高。
陡然,她身子劇震。
看到了她丈夫司徒錦也是跪在了地上,而在他丈夫前面跪着的,那不是司徒明德嗎?
這個威嚴權勢,手段狠辣,引領着司徒家走向輝煌的一代梟雄,此時,居然也是跪在地上,白首低垂。
我的天哪!
這西川還有誰能令得這個老人跪伏在地。
哪怕是西川省的那位封疆,也不可能令得司徒明德這般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