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凌曉芙拉着龍小山的手在冰原中奔跑起來。
她在那個雪洞裡呆了太長時間,差點把她逼瘋了,甚至在冰原上大喊大叫,發泄着這幾天的情緒。
龍小山雖然覺得有些不妥。
但是他用天眼掃過了方圓數千米,並沒有任何異常。
他的神魂凝聚神花後,就算一隻螞蟻爬過幾千米外也不可能瞞過他,既然檢查過,龍小山也由着凌曉芙了,畢竟,凌曉芙等於是坐了幾天牢一樣。
讓她發泄一下也好。
免得憋出什麼心理毛病來。
凌曉芙大喊大叫了一陣,見龍小山無動於衷,拉着龍小山的手喊道:“小山哥哥,你怎麼不喊啊,難道你一點都不悶嗎?”
“不悶。”龍小山臉色平常的道。
“小老頭。”
凌曉芙翻了個白眼,龍小山年紀看起來不比他大幾歲,卻是她見過最老成持重的人,遇到任何事情都冷靜無比,有時候真懷疑他二十歲的軀殼內住的是一個上百歲的靈魂。
就算給凌曉芙取笑,龍小山依然是一臉淡然。
讓凌曉芙大感沒趣。
本來她想鬆開龍小山的手,抓起雪球去砸他。
可是她一鬆開龍小山的手,就被寒風吹得差點凍僵。
連忙又抓住龍小山,才感覺暖和一些。
“小山哥哥,你到底幾歲啊?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歲數呢?”凌曉芙問道。
龍小山想了想說:“週歲應該是二十一吧。”
凌曉芙瞪着眼睛:“我去,這麼小,和我姐同歲呢。”
凌曉芙本以爲龍小山至少有二十五六歲了,雖然他看起來很年輕,但是有的人天生娃娃臉,顯年輕,沒想到龍小山是真的小。
龍小山目光一閃,沒有說什麼。
凌曉芙好像無意的問道:“小山哥哥,你這麼年輕,應該沒有結婚吧,我聽說有的地方結婚很早的。”
龍小山搖了搖頭:“沒有。”
凌曉芙的臉色有瞬間的狂喜,不過立刻被她壓住了,心臟砰砰跳的厲害,這個問題已經在她腦子裡轉了好多天了,越不去想就越冒出來。
可是她一直沒找到機會問。
現在終於得到了自己想到的答案。
龍小山疑惑的看了凌曉芙一眼:“你心跳很厲害啊,怎麼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凌曉芙慌忙道:“沒,沒什麼的,我就是在想,我姐和你同歲,還那麼年輕,卻要被迫嫁人了,我爲她不值。”
凌曉芙隨口說的話,卻讓龍小山眼睛中寒光一閃。
他淡淡道:“你姐被迫嫁人,爲什麼,你應該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吧,難不成像你們這樣的家庭,還會被人強迫。”
凌曉芙說道:“怎麼不會了,就算別人不強迫你,如果是家族的壓力呢,需要你做些什麼,你能拒絕嗎?雖然我們生來富貴,可是也要相應的付出代價,沒有人是可以天生得到的,如果可以,我寧可生在普通人家,雖然錢少點,但至少可以過自己想要的人生,不會從小到大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你想要做任何他們眼中出格的事的,都會有人來告訴你這是不對的,那是不允許的,要如何如何,煩都煩死了。”
凌曉芙越說越大聲,似乎被龍小山觸到了內心一般,發泄的說出來。
龍小山沉聲道:“人生是你們自己的的,你們可以抗爭啊。”
“抗爭?”凌曉芙苦澀一笑:“說的容易,當你的所有親人好友,甚至你的父母都把你當異類看待,哪有那麼容易呢。”
“所以你姐屈服了?”龍小山淡淡的問道。
凌曉芙一窒,說道:“不屈服又能怎樣?我姐長得漂亮,能力又強,從小到大不乏追求者,但那些追求者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不是轉學,就是失蹤,哪怕他們和我姐根本沒關係,只是單純的追求我姐,我姐也沒有答應,他們都會消失在我姐的生活裡。
我姐的是聰明人,她早就看出不對,她質問過,抗議過,可是家裡都告訴她沒做什麼,我姐能怎麼辦,畢竟我們凌家在燕京是一個不小的家族,和我姐有婚約的那個家族更加勢大,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出面,只要一句暗示的話,就可以讓人消失。
我姐就算再聰明,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她能做的就是儘量遠離所有對她有好感的人,免得那些人再無緣無故的消失,說起來,也可悲,我姐那麼出色的人,卻從小到大沒談過一次戀愛,更沒有什麼異性朋友,有時候我都看她可憐,感覺她就像一個裝在套子裡的人,故意把自己和所有男生隔絕開來。”
凌曉芙說的不禁打了個哆嗦。
對那種處境也是深深恐懼。
說起來,她甚至要感激凌若彤那麼出色,如果不是她姐太出色,家族把她當做奇貨可居,爲了聯姻沈家,可能就是輪到她倒黴了。
至少,她過的比凌若彤要自由一些,家族並沒有那麼變態的控制她。
“若彤!”
龍小山眼中卻陰雲密佈。
原來凌若彤過的是這樣的生活,原來她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難怪,當初在學校,他能感覺到凌若彤對他若即若離,每次他想表白的時候,都會立刻被打斷。
而且凌若彤幾乎不會和他獨處。
他原本以爲是凌若彤終究看不上他這個小農民出生的人。
尤其後來出事後,凌若彤好像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再也沒出現,連一個電話都沒打到獄中,他心裡甚至由愛生恨,生出一絲怨意來。
對凌若彤的無情和冷淡。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那是凌若彤的迫不得已。
凌若彤是想保護他,不想讓他重蹈那些追求她的人的覆轍。
只可惜她還是小看了沈家的霸道,和沈天浩的睚眥心理。
他和凌若彤別說戀人間的親密,連牽手都沒有,在任何人看來都只是很正常的同學接觸而已,卻就遭到沈天浩那樣的陷害打擊。
若是真和凌若彤有什麼,恐怕他早就被沈天浩弄死了吧。
他固然是承受了三年牢獄之災。
可若彤,何嘗不是活在牢獄中,只是那個牢獄是無形的,更冰冷,更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