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聲淚俱下,哭的悽慘。
陸朝陽皺了皺眉,嘴脣動了幾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一時間,只有她聲嘶力竭的哭聲在車裡迴盪,聽的言斯年眉眼閃過一抹不耐煩。
他瞥了一眼神色冰冷卻不言不語的霍雲霆,殺意盡現。
“總之我今天一定要帶走這個女人,如果是你們敢阻攔……別怪我對你們也不客氣!”
雖然因爲那個猜測,他不想和霍雲霆鬧的太僵。
但如果對方執意袒護霍然,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沒有誰在傷害了他的人之後,還能平安無恙的!
言斯年話音一落,他的人也不約而同的掏出了槍,對準霍雲霆他們。
在這種被包圍的狀態下,霍雲霆的處境變得危險起來。
“爹地!!!”
霍然爆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滿臉都是驚恐的淚水。
“我不要!救救我!”
霍雲霆沒有理會霍然的求救,轉眸,面無表情的看向言斯年。
“隨你。”
半晌後,他吐出兩個字,聲音無比清晰。
“……”
這下,不止霍然怔住了,連言斯年都微微的愣了一下。
雖然此刻的局勢他佔有壓倒性的優勢,但他不認爲霍雲霆就這麼怕了。
可對方的確同意了。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霍雲霆是真心願意把人交出去。
“爹地!霍然難以置信的咆哮出聲,驚懼道,“我可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這麼對我,爹地,求求你,不要!!!”
霍雲霆面無表情,對她的每個字都充耳不聞。
“言一,”言斯年斂去了眸中的愕然,吩咐道,“帶走。”
“是!”
言一走到車前,拉開了車門,鐵鉗般的雙手抓住了霍然,將她往外拖。
害怕到極點的霍然不顧一切的抱緊了陸朝陽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着,“媽咪,我已經知道錯了,你一向最疼我的,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
“……”
陸朝陽望着她滿臉的淚水,心頭劃過一絲不忍,最終還是狠了狠心,一點點的拉開了她的手。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一次,我不可能再幫你胡鬧。”
從小到大,由於霍雲霆對霍然不管不問,霍然的生活起居,待人接物,包括惹下的麻煩,都是陸朝陽一手擺平的。
這個收養的女兒,她不是不心疼。
可是霍然是怎麼回報她的?
在明知道墨寧身份的前提下,居然想要殺了她!
陸朝陽現在只剩下心灰意冷。
“媽咪!”被言一拖出車的霍然心頭劃過一絲絕望,“連你也不要我了麼?!”
陸朝陽閉了閉眼,沉默了幾秒,隨後淡淡道,“要不起。”
教出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絲毫不知道感恩的孩子,陸朝陽承認是自己的失敗。
她搖了搖頭,只當看不見霍然淒厲又怨毒的眼神。
明白了陸朝陽捨棄她的事實,霍然如同瘋癲般大笑起來。
“我知道,你們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可明明我纔是你們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啊!你們太偏心了!我恨你們!”
正文 第1091章 1091、我都沒來得及好好親熱親熱,怎麼可能就這麼便宜了別的男人?
面對霍然的指控,霍雲霆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動容,面龐冷硬到近乎殘忍。
倒是陸朝陽,長睫微微一顫,最終坐正身體,任由霍然被言一拽到了一輛車裡。
她那怨恨憤怒的嘶吼聲也漸漸的低了下去,最終完全消失。
言斯年重新恢復到往日含笑的模樣,只是眼中多了一絲打量。
“霍先生,多謝理解,不過霍然好歹是你們的女兒,你能這麼深明大義,真讓我驚訝。”
霍雲霆彷彿察覺不到他的打探,神色冷峻的問道,“墨寧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
言斯年挑了挑眉梢,溫和的笑容和他說出的話有一種截然相反的反差,“否則你們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如果墨寧出事了,誰也跑不了!
“我現在就要見她。”
自打知道墨寧是他的女兒,霍雲霆的心就沒有一天真正的平靜下來。
幾次三番的希望落空,已經快要耗光了他所有的耐性。
言斯年也知道他的急迫心情,沉吟了半晌道,“這樣吧,她現在還在休養身體,等她痊癒後,我馬上安排你們見面。”
他也快沒有耐性了。
事情也該有個結果了。
霍雲霆心裡一陣憋屈,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要遵從別人意思的窩囊氣?
可惜墨寧在對方手上,爲了女兒,他不得不忍。
“好。”
“那下次再見。”
言斯年笑了笑,一揮手,率先上了車。
其他人也有條不紊的依次回到了車上,剎那間,原本人滿爲患的街道頓時變得空蕩起來。
隨着一輛又一輛的車子接連駛離,偌大的馬路只剩下霍雲霆三人。
他正要上車,忽然一拍額頭,“該死!”
“怎麼了?”陸朝陽疑惑。
“那個臭小子剛剛是不是說我女兒是他的女人?”
“……”
陸朝陽也慢一拍的想起了這件事。
“她纔剛剛成年呢!”
霍雲霆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這下拉的更長了,幾句話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似的。
“那個言斯年,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不行,絕對不能讓我女兒和那種男人在一起,她可是我的小棉襖,小情人,我都沒來得及好好親熱親熱,怎麼可能就這麼便宜了別的男人?!”
“……”
原本心情低落的陸朝陽,聞言脣角猛的一抽搐。
父女都還沒相認呢,他就開始惦記這個了,想太多。
——
言家別墅。
位於東邊花房的小黑屋裡,霍然被帶到了此處,如同一條砧板上的魚,被捆在一張料理臺上。
言一的手指滑過一排閃亮的刀具,最後選了一把薄如蟬翼般的細長刀。
他長指一彈刀身,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後微微一笑,“霍然小姐,以前見過怎麼片魚肉麼?”
霍然驚恐的瞪大眼睛,身體因爲恐懼變得痙攣。
“你想幹什麼?!”
“我是一個廚師。”
言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舉起刀具,打量了幾眼。
昏黃的燈光下,鋥亮的刀身閃着凜冽的寒光,映出了言一淺笑的脣弧。
落在霍然眼中,就如同惡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