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半夜,他不可能久處林琪閨中,只能速戰速決,可林琪一直不吐口,這讓方清越如何不着急?
“琪琪,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趕緊和我說說!”
林琪又掙扎了一下,還是沒有掙脫出他那兩條有力又結實的胳膊,見今天不說清楚,方清越大有不想走的架勢,她索性直接說道:“那個吧,我總覺得,你年紀有點小……”
一聽林琪又說他小,方清越一下子就炸毛了,他猛的站起了身,把他懷裡的林琪嚇的直揪他的衣服,小聲叫道:“你幹嗎?趕緊放我下來!”
方清越冷哼了一聲,那語氣架勢,任誰都聽得出他現在十分不爽來:“你不是說我小嘛,我證明給你看,我一點也不小了,比一般的男人都有力了!”
以爲把他刺激的獸性大發了,林琪嚇的是花容失色。
她現在才十四歲的身體,太小了點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方清越卻忽然將她往空中一拋,林琪一個沒防備,嚇的“啊”一聲大叫,然後沒來得及做任何動作,整個人就開始下墜。
這個該死的傢伙……
還沒等她罵出一句來,一雙有力的胳膊就接住了她,把她又抱進了懷裡。
“越越!”
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呼的一下,她又被拋出去了,然後又被接住了……然後又被拋出去了,又被接住了……如此循環了好幾次。
“越越,別扔了!”直到被扔的暈頭暈腦的林琪說出了服軟的話,方清越這才接住了她,停止了這一危險的行動。
“琪琪,你看,我能拋空接住你好多次,夠有勁了吧?小孩子哪有這麼大的力量啊!”方清越得意洋洋的抱着林琪,重新坐好。
林琪這次沒掙扎,不是順從了,而是被扔的腿都軟了,站都站不住了。
“好,好,我承認,你不小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林琪心裡卻越發覺得這個傢伙幼稚了。
一般正常的男人,會將人扔上扔下來證明自己是個成年人了嗎?
大概十有【八】九會選擇壓倒來證明吧?
……這個想法有點色吧?
和她一比,方清越可真是太純潔了!
見林琪終於承認他不再是孩子了,方清越長長的舒了口氣道:“好了,這個問題解決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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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趕緊搖搖頭,她還敢有問題嗎?
除非想再來一次人工版雲霄飛車海盜船。
她沒問題了,方清越卻是有問題,他繼續追問道:“那咱倆的事兒就這樣說定了,這幾天我會派人來提親。琪琪,現在咱們來解決你想訂親的那個人,他是誰呀?你答應他什麼了?”
林琪也心知方清越今天就是衝着這個問題來的,得不到答案是肯定不會走的,她不想暴露閔千悅,只得搪塞道:“沒說什麼,我只是讓他娶我,他讓我想好了再說。”
方清越霸道的說道:“那你告訴他,你不和他成親,要嫁給我!”
林琪還未答話,只聽得有人輕輕敲門:“清越,咱們該走了。”
“知道了!”方清越答應着,抱着林琪來到門口,將她放下,低聲在她耳邊道:“聽話,和他說清楚,等我來提親。”
林琪仍是沉默,方清越俯□來,在她脣上印下一吻,這纔打開門出去了。
四柱帶着他,又悄無聲息的出了後院。
待他們看不見了,半夏這才把門關上,兩人又回屋去休息了。
給林琪蓋上被子,半夏卻沒有走開,而是坐在林琪的牀邊,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小姐,那個人,是閔公子吧”
林琪一向就知道半夏很聰明,什麼事情也瞞不住她,何況她與半夏日夜相處,名義上雖爲主僕,實際上比林瑜還要親近。林琪也不想瞞她什麼,就點頭承認了。
半夏卻嘆道:“你和方公子一向親近,怎麼想起來嫁閔公子了?我一直還以爲你喜歡方公子呢!”
林琪這才知道,自己無意中對方清越的疼愛與愛護,在外人眼中,竟然是對他情有獨衷的表現。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林琪心裡可是分的真真切切的,她可是一直拿方清越當弟弟看的!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
方清越和閔千悅,肯定是要選一個了。
前些日子林瑜和朱七娘說話的時候,總刻意的揹着她嘀嘀咕咕,林琪總覺得有點心驚肉跳不踏實。
不管是誰,她搶先定下來再說。
如果朱七娘不同意,強行給她訂一門不喜歡的親事,那她再做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離家出走,脫離這個家庭!
以前的時候,林琪不是沒想過擺脫這個家庭,自己獨自去生活,可一打聽,才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父母俱在,主動脫離家庭,這是大不孝,不僅爲人不恥,還無人肯以論婚。
其次,官府不會批准,戶藉問題解決不了。想單獨立個女戶,必須是無夫無子的寡婦,或者父母雙亡的未婚女子,現在林琪父母俱在,官府不可能單獨給她立個女戶。
再有就是,林家不可能任由她搬出去住的,單身未婚女子出去單過,就說明了家裡是容不下這個女子了,不僅丟家裡的人,還丟了宗族的人。而且萬一這女子在外面做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事來,整個宗族都會擡不起頭來。
所以說,如果林琪真提出來要脫離家庭出去單過,她的結局只有兩種,一是被林家囚禁到出嫁。二是被林家做點手腳,讓她慢慢病逝。林家多的是子女,不差她這麼個陪嫁妝的閨女。
這種情況在後世的人看來,簡直是窩囊憋屈極了,可社會規則如此,林琪不得不去遵守,否則後果她是絕對承受不起的。
以前看歷史小說的時候,她曾看到過清朝尹繼善的故事,也曾經罵過尹繼善窩囊,可現在她處在這樣的社會裡,才明白了尹繼善的苦衷。
尹繼善是妾生的庶子,都官到兩江總督了,他的母親仍是妾室。當一家人吃飯時,尹繼善坐着,他的孃親卻站着伺候正室用飯。嫡子庶子,全不如尹繼善官做的大,可就因爲有嫡庶壓着,他不得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孃親被正室支使責罵,而不敢做任何反抗,還得對欺負他孃的正室恭敬相待。據說當時的正室爲了平衡兒子們比庶子還差的心理,越是當着尹繼善的面,越折騰尹繼善的娘。後來尹繼善下朝後,都不敢早回家,生怕孃親多受罪。
這件事,最後還是雍正親自出面下了詔書,君繼善這個從一品大員的生母,才得了誥命,和正室平起平坐了。
以前看這件事的時候,林琪只會覺得尹繼善窩囊,沒有骨氣,都做那麼大的官了,帶着母親遠走又何妨?可現在真實的處在這樣一個社會,林琪在瞭解了社會規則後,才知道如果沒有正室的允許,尹繼善的娘是不可能離開尹府的。如果他爲了孃親與正室抗爭,很快就會有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壓在他頭上,頂着這個帽子,他的官也就做到頭了,那麼,他的孃親,也真正的永無出頭之日了。
這就是這種社會的現實,讓後世自由慣了的現代人覺得不可理喻的現實!
這幾年來,每當林琪覺得自己過的憋屈,活的窩囊的時候,就會想想這個故事,然後心裡就會舒服一些,也會更加警惕一些。
在這個規矩森嚴的時代,反抗規則,絕對要比順應規則死的快!
從方清越走後,整個後半夜,林琪都沒合上眼睛,想想這些,想想那些,想想方清越,想想閔千悅……直到窗紙都透白了,這才困極睡去了。
知道她缺了覺,半夏特意去回稟朱七娘,說林琪有些不舒服,這才讓林琪在牀上躺了半天,補了半天的覺。
差不多到了和閔千悅約好的時間,林琪才慌慌的梳洗好了,心事重重的去了閔府。
說實在的,都到了此時,她心裡仍是沒有拿好主意。
對方清越的姐弟心理,有點緩不過來。
可她對閔千悅,也沒有真正的萌生出愛情來。
這事,到底該怎麼辦,她心裡還真沒譜。
林琪來到閔府門口,卻見閔千悅的小廝正在門口立着,見林琪過來了,立刻跑了過來,拿了封信遞給林琪道:“林小姐,我家公子說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
信?
林琪接過來,疑惑的問道:“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今天一早就出發去青山寺聽經去了,臨行前吩咐小的把這封交給您。”
林琪把信放到袖口裡,又折回了家裡。
到了後院,見四下無人了,林琪才把信打開了,裡面只有簡簡單單幾句話。
“君有佳婿,悅非良偶。子之所憂,越能解之。”
從到了這裡以後,經常抄個書什麼的,林琪的文言文水平是大大的提升了,這幾句不難懂的話,她自然是一眼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你會有好夫君的,我閔子悅不是個好人選。你當前的憂慮,越能替你解決。
這個“越”,應該是方清越了。
看來,方清越已經知道她謀劃的對象就是閔千悅了,而且他應該已經找閔千悅談過了,所以今天閔千悅纔會爽了約,還給她寫了封“斷交信”。
林琪拿着信紙,心裡鬆了一下,又不自在了一下。
鬆的是不用二選一了,現在這局面除了方清越,她已經沒人可選了。、
不自在的是,無辜攪了閔千悅一次,對他有點歉疚。
正當林琪拿着信紙怔怔發呆的時候,忽聽得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似乎有人奔跑而來。
林琪信都來不及,就急急的塞到了袖子裡,剛塞好,六柱就急驚風般闖了進來。
“姐,大事不好了!”六柱臉色相當難看。
林琪一見他這火燒火燎的樣,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趕緊問道:“什麼事?”
六柱一句話,就把林琪給打懵了。
他說:“剛纔我聽見大姐和娘在商量,要把你嫁給姐夫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