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立即停止嘮叨,喜出望外:“多少?這個月你爸一點生活費也沒有拿回家,家裡的米缸都見底了!有的話你就多給一點!對了,海星那你也給他寄一點吧,他一天到晚忙着打工,身體怎麼吃得消!醫科功課又緊,要是耽誤了……”
顏葉舒想起自己那個沉默寡言的弟弟,心裡一陣難受。
“知道了,掛了。”
掛了電話,顏葉舒倚在牆邊發了好一會兒呆。
直到力氣重新攢回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到牀那邊坐下,將包包裡的錢夾拿出來。
她從錢夾裡取出一張卡,裡面不久前剛被存入一筆錢,一筆對她來說幾乎相當於鉅款的,賣身的錢。
她去了銀行,往奶奶和弟弟的帳戶各打了一點錢。沒敢給多,怕他們產生懷疑。特別是奶奶,她故意只給她匯了三百塊。
奶奶雖然老是喊沒錢,但絕不會餓死。這世上就算再多人餓死,她奶奶也不會。那個自私狹隘的老人,任何時候只會先掂記着她自己。
……
離開銀行時已經快6點了。
顏葉舒加快腳步回去。
花了一個小時洗澡打扮,感覺自己看起來似乎還不錯,她的心情輕鬆了一點。
不知道爲什麼,她有點想念昨晚共度一夜的那人。
昨晚她怎麼會那麼心安地睡着呢,平時失眠的毛病都沒有了。
她想起他的懷抱,身體像有電流穿過,酥酥麻麻的,還莫名地感到一絲溫暖。
她竟對一個懷抱產生了戀戀不捨的感覺。
她的目光移到鏡中鎖骨上那朵已經變成暗紅的草莓,臉頰飛上兩朵紅雲。那絲絲的疼感還歷歷在心。
他這是作標誌嗎?在她的身上烙上一個印記,彷彿宣召她現在已經是他的了。
淡淡的悸動漫延着。
她顏葉舒如果能爲某人所有,似乎也不錯。
一個流離失所的靈魂,與其在遊蕩中彷徨無依,還不如被人禁錮了,當成寵物也好。
她撫着自己如冰似玉的容顏,嘴角浮上一抹與年齡十分不符的笑容,媚惑,清冷。
……
晚上8點多,顏葉舒再次等候在席慕雲充滿男性氣息的臥室。
她換了與昨天不一樣的衣服和鞋子,這是席慕雲的秘書曾平早就命人指導過的。
昂貴的服飾有專門提供,一個月都可以不重樣。
昨晚過來前曾秘書還讓人帶她去做了美容護理,髮型也巧妙處理過,嫵媚而自然。
但今晚顏葉舒沒有收到特別的指示,似乎是席慕雲對她現有的樣子感到滿意,不需要她再多作改變。
有過了昨晚的經驗,顏葉舒自然許多了。
她安靜地在臥室裡等着。
席慕雲一陣清風進來時,她矜持地站了起來,想了想,垂眸走過來幫他取下身上的外套掛到衣帽架上。
席慕雲見到她,嘴角便揚起了一抹愉快的笑容。不得不承認,他對她興趣濃厚,甚至白天裡也想起了兩次。
而她今晚展現出來的鎮定和乖巧既在他的意料中,也在他的意料外。
在他的意料外,是因爲她這低眉順眼,竟十分的自然。
一晚之間,她已經定下心來了?他饒有興味地打量着她,一邊鬆開頸上的領帶。
她的打扮還是一樣的清新怡人,不過他細心地注意到,她的脣色比昨天的自然。
昨天那抹鮮豔分明帶着赤裸裸的誘huò,妝容也特別的精緻,想必是手下的人將她送來前特意拿去改造了一番。
她今晚的妝容沒那麼精緻,眼線也沒那麼分明,反而襯得一雙柔媚的眸子更加明亮如水。
嫩紅的薄薄脣瓣充滿了年輕的蓬勃生氣,讓他看了忍不住很想咬上一口。
那瓷玉般雪白的肌膚,溫潤透亮,極細的絨毛泛出柔和的光。
顏葉舒掛好外套轉身過來,恰好看到他揹着她除盡身上最後一件衣物向浴室走去。
畫面太刺激,她有些受不住,直接又垂下眸子。
但他那異常健壯的身體還是印入了她的腦海,呼吸一下緊促起來。
洗完澡,他只下身裹着雪白的浴巾就走了出來,自己動手吹乾頭髮。
顏葉舒感覺到他渾身都散發着與昨晚不同的氣息,似乎今晚更爲精神。
看着他有力而利索的動作,沒有想象中那樣富貴人家衣來伸手的慵懶作風,顏葉舒的心莫名又緊張起來,因爲他現在給她的印象,無不展示了一種強而有力的男性特徵。
他這麼早就回來,還一副精神勃勃的樣子,顏葉舒忽然感到今晚的時間似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