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深深深的看了夜夕夕一樣,聲音低啞的對那邊說,“我把地址發你。”
夜夕夕在夜錦深看向她的時候,下意識的低眸,心虛的躲避他的眼神。
他擔心她這十年來,僅有的小情緒被他看破。
夜夕夕想,上天對她還是有所眷念的吧,讓她在離開之前還能見沐亦辰一眼。
她的心裡縈繞起一抹激動,她掀開被子起牀,連忙去衣櫃裡找衣服穿。
看來看去也不知道穿哪件好,最後挑選了件款式不怎麼好,但是沐亦辰喜歡的顏色的衣服,然後還化了個淡淡的妝。
“這麼晚還化妝做什麼?”夜錦深坐在沙發上,看着夜夕夕忙忙碌碌的,目光深沉。
剛纔還一副很困,有氣無力的樣子,現在怎麼一副興高采烈的姿態?
夜夕夕聽到夜錦深的聲音,有些慌張,拿着睫毛膏的手都有點發抖。
“那……那不是二哥來了嗎?怎麼也不能丟你的形象,而且我是女人,難道要邋里邋遢的出現在別人面前?”
夜夕夕強作鎮定,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不尋常,但她聽得見,她的聲音在嚶嚶顫抖。
“叮嚀~~叮嚀~~”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救贖夜夕夕的尷尬。
夜錦深沒再理會夜夕夕,站起身走過去開門,可他的身子還沒走到門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搶在她之前開門。
房門打開,外面站着的正是沐亦辰。
他應該剛下機,帥氣的臉上帶着墨鏡,遮住那迷人的雙眼,淺色系圍脖也遮擋着他大半張臉。
可饒是這樣,也遮掩不住他渾身的氣質,帥氣、亮眼。
夜夕夕握着門把的手緊了緊,連帶着聲音都有些不穩,“二……二哥。”
沐亦辰沒敢在屋外多做停留,直接進屋。
進屋後,他取下眼鏡、圍脖,坐到夜錦深的對面,看着他直接了當的說,“所以父親說的都是真的?你和夕夕在一起了?”
好聽的嗓音還是和以往一樣溫潤、動聽。
夜夕夕的腳步卻因此停頓下來,心底亂作一團。
“沒有……”她十分的想要開口解釋,她們比沒有真的在一起。
可到嘴邊的話卻因爲夜錦深掃過來的冷眸硬生生的斷在喉嚨裡。
他身上不怒而威的寒冷、隔着空氣似乎都能把她殺死,也順便把她凍得清醒。
呵……都睡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而且她有什麼權利、身份去解釋?就算解釋了又怎麼樣?
二哥有恩星,那麼好的女孩,她永遠也不該覬覦。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夜錦深冰冷的眸子看着夜夕夕,她之前快速的反應讓他窩火。
該死的女人,她真是隨時隨地都在撇清和她的關係。
沐亦辰側過臉,看着夜夕夕,對她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夕夕,快過來,二哥的時間可不多,怎麼躲我躲的那麼遠?”
“我……”夜夕夕覺得自己無從是從,說什麼都害邁開步子走過去,身子不受控制的坐到沐亦辰身邊。
她知道,她很大膽,也許也會被夜錦深看出端倪。
可是,她控制不住,這是她最後一次和沐亦辰見面了。
以後,她是茫茫人海里的平民,他是星光璀璨的大明星,她跟他不會再有交集。
她真的,很想抱住他,對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活不到現在。’
‘謝謝,你給的溫暖,讓我一直相信世界上還有溫暖,’
‘謝謝,你這些年把我親妹妹對待。’
好幾個大雨夜,是他冒着雨找她,把她抱回家。
好幾次被東方曜羞辱,是他挺身而出,爲她出氣。
好幾次她差點活不下去,是他對她說,‘夕夕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努力的女孩,所有努力的人都會得到回報,夕夕,你也會的。’
夜夕夕的腦海裡,情不自禁的涌起過去的往事,心裡滿滿的都是感激、感動。
只可惜那些話,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看着沐亦辰的目光,水濛濛的,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夕夕,二哥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你能看清東方曜的爲人,是我最欣慰的事情。”
“我的夕夕,你要好好的。”沐亦辰話語溫柔,大手輕輕的揉着夜夕夕的腦袋,話語裡、聲音裡滿滿的都是溫柔關懷。
夜夕夕感覺着那隻暖和的大手,聞着沐亦辰身上的氣息,鼻子很酸、眼眶很難受。
她暗處的手用力的掐着手心,不讓眼淚掉下來。
從來,只有他會對她這麼溫柔,他是她世界裡燦爛的陽光。
夜夕夕沉默了好久,才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二哥,我會很好、很好的活下去的。”
仿若風中的鏗鏘玫瑰,單薄飄揚,卻自帶着堅強不息的氣息。
夜錦深的目光落在夜夕夕的臉上,發現她的神色十分難過、傷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且那雙眼睛,看似很亮,裡面卻放佛蒙了一層濃濃的霧,怎麼也看不到底。
她是在咬牙切齒的表示,即使在他的控制下,也會活的很好嗎?
夜錦深漆黑的眸,一點一點的垂下去,冷如冰窟。
“哥,你是認真的嗎?”沐亦辰的聲音突然響起,空氣瞬間變得冷凝。
夜夕夕的身子僵了僵,手指麻木的掐着指肉,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夜錦深說了什麼。
他是個危險、無情的男人,每一次都把她推入深淵。
就如現在,他把她那麼微小自私的愛,打入死牢。
“我會對她好。”夜錦深目光冰冷的從夜夕夕的身上一掃而過,落到沐亦辰的臉上,略顯不耐煩的問,“你特意回來就是爲了這個?”
那一聲‘我會對她好’,讓夜夕夕的目光移到夜錦深身上。
他隨意的坐在沙發上,身子略帶慵懶的靠着後面的沙發,姿態隨意、高貴。
他吐出來的話欲,不輕不重、不緩不慢,卻有着專屬於他的氣場。
篤定、霸氣。
但夜夕夕卻感覺到他渾身的冰冷、淡漠。
他說那句話,絲毫沒有一點的感情、情緒。
說謊!他分明是在說謊,想他夜錦深會對哪個女人好?未婚妻都被他糟蹋的撕心裂肺的離開。
夜夕夕可從不抱那個奢望,也不那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