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軍政分離是大秦的紅線!(六千字第

孟夏伊始。

咸陽早已歸復了尋常的平靜。

在官府的嚴加監管下,大秦的鹽鐵質量都得到了不小提升,鹽分更足,鐵器更爲堅韌,在新的鹽鐵售賣標準面世時,也是博得了關中滿堂彩。

起初。

各地還出現了一段時間瘋搶,隨着越來越多船隻停靠,這股瘋搶的狀況也得到了明顯的遏制,鹽鐵缺失對關中的影響,在大半月的時間裡,漸漸消失,也沒有再引起任何反響。無人問津,

城中已歸復了安寧。

城外則熱火朝天,田間地頭,大量黔首俯身耕地,一副熱鬧景象。

扶蘇並未閒着。

在這一月裡,他忙於各種政事,不僅要面對各大官署的抱怨施壓,還要跟進廷尉府《商律》、《工律》的進展,同時還要監督關中的安全大檢查。

忙的快要喘不過氣。

不過。

他在關中的名聲大爲提升。

西城。

嵇恆依舊過着自己閒適的小日子。

只是扶蘇沒有空閒過來,胡亥卻來的越發頻繁了。

在見到扶蘇關中聲望節節高後,胡亥也是越發坐不住,隔三差五就往嵇恆這邊跑,也順帶詢問很多的不解跟好奇。

嵇恆並不惱。

只要胡亥能帶東西來,他自不會將其避之門外。

今日。

胡亥又來了。

他儼然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根本沒向屋門出聲,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同時大大咧咧道:“嵇恆,我又來了。”

嵇恆慢悠悠的從屋裡走去。

胡亥很是熟稔的坐到了一把躺椅上,嘴中嘖嘖稱奇道:“嵇恆,你說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爲什麼就能弄出這椅子?這不比屈腿坐着舒服?”

胡亥雙手拍着躺椅,對這個座椅很滿意。

他盯着這躺椅很久了。

只是以前嵇恆家中只有一把,每次都是嵇恆自己坐,他也不太好開口,前幾日找了個機會體驗了一下,當即感覺到了別樣感受,也是直接讓嵇恆想辦法給他弄一把。

當然得給錢。

看着胡亥那嶄新的躺椅,嵇恆眼中露出一抹輕蔑,胡亥的躺椅太新了,上面根本沒有包漿,遠沒有自己的舒服。

雖然樣式比自己的好看。

但也就如此。

他信步去到自己的躺椅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閒適的翹起了二郎腿,道:“這種椅子其實是胡椅,只不過世人對胡人多爲厭惡,自不會輕易去嘗試胡人的東西,就算是進行胡服騎射改革的趙人,在天下同樣廣爲世人詬病。”

“這種發自內心的鄙夷是始終存在的。”

胡亥點點頭。

他打量了下方的胡椅幾眼,道:“沒想到胡人倒還挺會享受,不過再怎麼會享受,他們依舊是一羣不通教化、茹毛飲血的胡人,又豈能跟我大秦相比?”

嵇恆看了胡亥幾眼,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

他道:“胡人也好,其他蠻夷也罷,作爲一個合格的國家,當取長補短,擇善而從之,一味的鄙夷只會故步自封。”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纔是正道。”

胡亥撇了撇嘴。

他沒有就此跟嵇恆爭辯,眼珠滴溜溜的轉着,開口問道:“這段時間,你給我講了不少東西,我也的確明白了很多,只是當初伱在獄中所講,我還是有些沒明白,可否再細講一二?”

“獄中?”嵇恆眼皮微挑。

胡亥輕咳一聲,臉色微紅,隨後理直氣壯道:“你在獄中說,殺你者,大兄也時,無意間提到父皇會王氏來制衡蒙氏,我對此始終沒想明白,你這次就給我講細緻一點。”

胡亥低垂着頭,神色頗爲心虛。

“王氏?蒙氏?”嵇恆目光直直的盯着胡亥,似想到了什麼,目光微闔,胡亥終究還是沒有死心,依舊想去跟扶蘇爭一下。

胡亥的妻出自王氏。

因而他跟王氏相對較爲親近。

當初重走開國路時,聽聞王賁病危時,胡亥也是直接趕回了咸陽,在王賁病逝後,胡亥跟着王氏弔喪,並未跟扶蘇幾人繼續前行。

眼下胡亥提及王、蒙互的制衡,多半是心中有了想法,想打聽始皇是怎麼個制衡法。

胡亥自是感受得到嵇恆的目光。

卻不敢與之對視。

嵇恆看了幾眼,將目光收回,淡淡道:“制衡之法早就擺在了明面上,王賁病逝後,始皇特許將王離封爲武城侯,雖跟其大父的武成侯,只有一字之差,但終究是侯爵。”

“商鞅的軍功爵制下,二十級爵位,按實際地位跟待遇,由低到高大體分爲‘士——比大夫--卿--侯’四大等級。”

“其中公士,上造,簪嫋,不更都屬於‘士’級。”

“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都屬於‘比大夫’級。”

“而更高的五大夫、左庶長、右庶長、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駟車庶長、大庶長都屬於‘卿’級。”

“關內侯跟徹侯則屬於‘侯’級。”

“大秦立國之初,封了不少的侯,但大多是關內侯,關內侯只有‘侯’的稱號,並沒有實質的封地,平常也只能住在帝都咸陽,而武成侯王翦、通武侯王賁則都屬於徹侯,這是有自己封地的。”

“只不過秦的徹侯跟周時不一樣,只有徵收封地賦稅的權力,並不能對封地進行實際治理,即便如此,徹侯的地位依舊極高,像王翦王賁病逝後,可以直接埋在封地頻陽,規格更是跟過去的諸侯王無異。”

“而這便是商鞅提倡的‘有功者榮顯’。”

“我不知王離的武城侯是屬關內侯還是徹侯,但無論是哪個‘侯’,他的身份地位都遠在蒙恬之上,甚至滿朝大臣也只有少數幾人爵位在王離之上,就算是蒙恬也難以企及。”

“蒙恬其父蒙武爲淮南侯。”

“蒙武去世後,蒙恬降一級繼承其爵位,眼下爲大庶長,雖北卻匈奴有功,但依舊沒有被封侯,這也就意味着王離的身份是在蒙恬之上的。”

“眼下王離爲蒙恬副將,但王離的爵位在蒙恬之上,兩者之間定然會生出一種不平衡,加之王氏在軍中很有威望,很多將領會自發的親近王離,因而原本獨攬軍權的蒙恬,手中軍權會得到一定稀釋。”

“繼而達到一定的制衡效果。”

聞言。

胡亥若有所思。

他已大抵聽明白了。

王離軍功不顯,但爵位高身份高,又是軍中威望極高的王氏子弟,自然會引得很多將領投靠,而且大秦爵位高的人不用對爵位比自己低的人行禮,王離只要真的端架子,見到蒙恬是可以不向蒙恬行禮的。

這無形間也會削弱蒙恬在軍中的威望。

從而削弱蒙恬在軍的影響力。

想到這。

胡亥眼中露出一抹激動。

若王離在軍中有這麼大影響力,能夠跟蒙恬分庭抗禮,那豈非意味着他實則並不比扶蘇差太多?

不過胡亥並沒有高興太久,嵇恆就直接給其潑了冷水。

嵇恆冷聲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很清楚,只是勸你不要多想,王離只適合用來平衡軍中勢力,並不足以作爲依仗,他沒有那個能力。”

“蒙恬的軍功是實打實的,王離是沒有多少建樹的。”

“沒有戰事尚好,一旦有戰事”

嵇恆搖了搖頭。

胡亥面露尷尬之色。

嵇恆道:“王離去北原軍團,蒙恬是樂於見到的,現在的蒙氏在大秦地位過於顯赫了,雖不如當年王翦那般功高蓋主,但蒙恬爲大秦上將軍,在一月前,其弟蒙毅還位列九卿,如此權柄,蒙恬又豈會不感到不安?”

胡亥點頭。

他也感覺蒙氏太顯赫了。

嵇恆沉聲道:“我之前在獄中說過,只要扶蘇上位,蒙恬定爲丞相,也只能爲丞相,唯有如此,才能籠絡蒙氏,也才能保證扶蘇的皇位穩固,若繼續讓蒙恬掌軍,恐就算是扶蘇,也會感到不安。”

“軍政大權是不能集中在一家手中的。”

“再信任,也不行。”

“而今北原郡及附近幾個郡縣的軍政大權都在蒙恬手中,大秦嚴明的軍紀,並不支持蒙恬以下犯上,但他畢竟手握大軍,其弟之前又領一府政事,這如何能讓上面安心?”

“軍跟政,蒙氏只能攬一個。”

“眼下只是始皇特許,但這種註定不能長久,像馮氏,族中三人位列朝堂,但也只侷限在朝堂,並不敢插手到軍隊,楊端和所在的楊氏,族人楊熊、楊武、楊喜等都在軍中,族中很少直接從政。”

“軍政分離是大秦的紅線!”

“所以前段時間王離去北原爲蒙恬副將,蒙恬其實是欣然接受的,至少這表明了,始皇並未真將他視作皇權的威脅,而這段時間蒙毅又被免了職,蒙恬心中只怕徹底安心了。”

胡亥微微頷首。

嵇恆並沒說按歷史進程,扶蘇其實還要去接管北原幾郡政事,進一步削弱蒙恬在北方的控制力。

只不過眼下顯然改道了。

嵇恆道:“蒙氏的情況尚且不多論。”

“王離是難當大任的。”

“他出身將門世家,若說毫無領兵之能,這其實有些偏頗,但相較於其大父王翦、其父王賁,明顯遠不及也。”

“但正因爲家世顯赫,王離骨子裡是帶着傲氣的。”

“他跟蒙恬又算是一代人。”

“他爲‘侯’,身份地位奇高,只怕除了相識的將領,他都不太會將其他將領放在眼中,然他的能力,並不足以支撐他的傲氣,所以沒有戰事尚好,若發生了戰事,王離註定會因此遭難。”

胡亥默然。

聽到嵇恆的話,他想起了王賁臨死前,評價王離的話。

王賁當時說:“此子心志無根,率軍必敗,讓陛下勿以老臣父子爲念,任用此子爲將,錯用此子註定誤國誤軍。”

當時始皇一口答應。

說只教王離日後入軍多加歷練。

結果轉頭始皇就將王離安排到了北原大軍爲副將。

胡亥面色微異。

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正如嵇恆所說,王離才能不夠,用來平衡軍中勢力尚可,讓其領兵打仗,實屬有些不夠看了。

始皇本就只存着讓王離平衡,所以也不算出爾反爾。

胡亥給始皇開脫着。

嵇恆也沒有就王離多講。

王離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雖出身將門,獲封侯爵,就誤以爲自己真的名副其實,而後目空一切,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最終歷史也給王離上了慘痛的一課。

世人皆知鉅鹿之戰。

卻極少人有人知曉,項羽當時擊潰的正是王離。

當時王離起初雖被項羽打的喘不過氣,但畢竟出身將門,排兵佈陣還是有一套的,只是一直沒有等到援兵,而他之所以等不到章邯的援兵,正是源於王離的心高氣傲。

當時章邯爲主將,王離對章邯卻一直有微詞,最終王離在求援章邯時,被章邯的弟弟章平懷恨在心的將救援書攔下了,以至始終沒有得到援兵,最終被項羽擊潰,繼而導致了秦帝國的覆滅。

王離的起點太高了。

又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知之明。

還被捧到了高位,以至徹底膨脹,最終爲人所惡,害人害己。

不過說到這。

很多人恐都不知章邯同樣爲軍二代。

其父章愍爲秦將,章邯能三十出頭就進入少府爲官,正是繼承了其父爵位,而當年章愍在王賁麾下任職,所以王離對章邯其實一直有些輕視。

種種原因釀成了惡果。

胡亥猶豫良久,沉聲問道:“王離當真不堪大用?”

嵇恆點了點頭,開口道:“出身太高,自小被人捧着,又身居高位,加之同一輩的蒙恬軍功彪炳,王離下意識會認爲自己同樣如此,認不清現實,又難能委以重任?”

“最終只會害人害己。”

胡亥面色陰沉,卻也沒有反駁。

他知道嵇恆沒必要在這事上騙自己,而且王賁當時都這麼評價王離了,知子莫若父,這又豈會有差?

只是

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嵇恆自是看得出來,他搖頭道:“你最近來的這麼頻繁,恐是受了趙高的教唆,趙高估計這段時間,沒少慫恿你去跟扶蘇爭奪,你來這邊次數不少了,我也就多說幾句。”

“趙高此人不能大用。”

“更不能盡信。”

“他在這大半年裡,經歷了顯赫一時到門可羅雀,心態很難調整過來,眼下只怕是發了瘋的爬上去,這種人不是你能駕馭的了的。”

胡亥道:“他是我外師。”

嵇恆輕笑一聲,淡漠道:“外師?眼下他能依仗的也就是外師這個官職了,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而不是去慫恿你達到他想你達到的。”

“看你這模樣,對趙高恐很是信服。”

“這其實正常。”

“但你莫要忘了一點,趙高是個官宦。”

“宦官身體有疾。”

“你或許理解不了‘有疾’的狀況,就這般說吧,身體有疾的人,他們比常人精神更爲敏感跟脆弱,一旦遇到事,就容易走向極端,以及變得瘋狂,爲達目的更是會不擇手段。”

“而皇城中宦官數量不在少數。”

“這麼多‘有疾’的人待在一起,你認爲真的會和和氣氣?相較於朝堂上的官員,這些人的爭鬥無疑會更加激烈,也更加兇狠,甚至是殘忍。”

“他們敏感而脆弱。”

“這些人是經不起任何刺激的。”

“一旦遭受刺激,就會發瘋似的去宣泄。”

“眼下趙高明顯是受了刺激。”

“從當初被蒙毅判處死刑,關押入獄,再被始皇釋放,又被捲入徐福的事,這幾起幾落,只怕讓趙高的不安全感達到了極致,所以他才這麼迫切的想你去跟扶蘇相爭,唯有你贏了,他才能翻身。”

“他也才能將受到的屈辱報復回來!”

“但趙高自己並無太多才能。”

“他甚至算不得寵臣。”

“你之前似說過,大秦立國時,朝中官員空缺,始皇曾詢問趙高,他可有意出仕,然最終爲趙高拒絕,而這其實說明了一件事,就是趙高不認爲自己在朝中做事能繼續討的始皇歡心。”

“他的才能都是爲迎合討好上面。”

“讓他去切實的做事,實則沒有這個能力。”

“他也只能聽令!!!”

聞言。

胡亥瞳孔微縮。

他深深的看了嵇恆幾眼,最終沒有就此開口。

院內陡然安靜下來。

嵇恆沒再講。

他能提醒的都提醒了,若是胡亥質疑不聽,他也沒有辦法,趙高在他看來,的確算不上是寵臣,只能被稱爲家奴。

而且是容易噬主的家奴!

胡亥手掌用力的擠壓着躺椅的把手。

他對趙高的境遇有些瞭解。

趙高已徹底失勢了。

他眼下雖還擔任着中車府令,但始皇這幾年本就很少出宮,平時也基本就在宮中往來,趙高的用處並不大,過去還能憑藉一手高超的驅車技術,讓始皇另眼相看,但這半年,趙高基本沒有機會給始皇驅車了。

平日也就負責安排一下車馬。

正因爲此。

趙高來自己這邊的次數越來越多,也一直在勸說自己跟嵇恆走動,讓嵇恆替自己出謀劃策,力圖討的始皇歡心,繼而爭得皇帝之位。

他其實知道。

只是趙高說的也沒錯。

他們這些公子從出生下來就只有一條路可選,就是爭皇位,若是爭不到,今後就只能看別人臉色,一旦惹得他人不開心,恐還要被彈劾,各種被針對,想日後過的舒服,只能自己當皇帝。

他對此是深以爲然。

他在獄中待過一段時間,對獄中情況有所瞭解,若非扶蘇給自己送飯,那伙食根本難以下嚥,他可沒有嵇恆這樣的心態,能夠平和的面對這些,所以在趙高再三勸說下,他就動了心思。

他夜深人靜時也曾思考過,自己是否真的適合當皇帝。

尤其是看到始皇宵衣旰食的狀況,更是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但聽趙高說,到時完全可以將政事交給臣子處理,他的心思就再度活絡起來。

他後面也想明白了。

不管適不適合,先爭到手再說。

而且他的確對扶蘇是有些不滿的。

尤其是見到扶蘇最近的變化,更是讓胡亥感到一股莫名心悸,他很擔心扶蘇日後會對自己動手,現在的扶蘇已經變了,變得冷酷了很多。

嵇恆已閉上眼。

手指輕輕打着節拍,整個人沉浸在輕鬆氛圍。

胡亥看着嵇恆,也是苦笑一聲。

他其實也很困惑。

爲何自己就落到這種地步了?

他欲言又止,最終沒有開口,也是學着嵇恆,緩緩閉上了眼,靜靜享受着眼下的靜謐時光,任憑清風拂面,聽着四周傳來的悅耳鳥鳴。

一切是那麼的祥和。

不過這祥和的氛圍並未持續太久。

很快。

屋外就響起了陣陣歡呼聲,將院中休憩的兩人給驚醒。

胡亥眉頭一皺,眼中露出一抹不悅,只是聽着這動靜,似非從附近傳出的,當即也是起身,讓附近的侍從去打聽一下。

很快,侍從回來了,也帶回了消息。

涉間回朝了!

聽到這個消息,胡亥還愣了一下,隨後纔想起涉間是誰。

院中,嵇恆已睜開了眼,他也聽到了侍從傳回的消息,嘴角掠起一抹弧度,笑着道:“我的錢回來了。”

胡亥臉一黑。

他自然知道嵇恆說的是什麼。

當初推行‘官山海’時,嵇恆跟大兄做的約定,官府從中獲利的錢財數,他要抽成萬一。

這次涉間平叛歸來,同樣攜帶了大量戰利品。

畢竟夷滅了不少商賈家族。

錢財又豈會少?

對於胡亥的黑臉,嵇恆並不在意。

朝堂的事,他並不上心。

他只聽到的是,有人將錢送來了。

他這段時間生活已有些緊巴了,若非胡亥不時的接濟,只怕幾天才能吃上一頓肉,眼下自己的錢回來了,他的生活也能大爲改善。

甚至於。

他都在想要不要去弄點香料。

來一次奢侈的燒烤。

解解饞。

就在嵇恆暢想着珍饈美食時,胡亥已重新走了回來,他看向嵇恆,好奇的問道:“對了,我前幾日聽兄長說,上次朝廷跟地方很多官員被降職,爲的就是安排齊地平叛歸來的士卒,只是你上次爲何執意要動整個廷尉府呢?”

“這動了似乎跟沒動一樣?”

“這是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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