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性情至真的胡亥!(求訂閱)

第345章 性情至真的胡亥!(求訂閱)

胡亥眉頭緊皺。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替趙高求下情。

畢竟趙高是真心待他的。

不過,他心中也清楚,就算自己求情,恐也多半無用,趙高一而再的惹怒始皇,還一次次爲方士聲張,這豈不是證明始皇錯了?

只是。

趙高終是自己的外師。

若是見死不救,他實是做不到。

想罷。

胡亥輕嘆一聲,嘀咕道:“趙高啊趙高,你好好當你的中車府令不好嗎?爲何偏要去主動挑事?這下把自己徹底搭進去,今後恐連中車府令的官職都保不住了。”

“不過現在能保你一條命就不錯了。”

“至於其他的”

“我胡亥只是一個公子,哪有資格跟權勢護住?”

“就算是大兄來了,恐也是無用。”

“唉。”

胡亥長嘆一聲。

也是讓四周宦官去備車馬。

他已打定主意,只讓始皇留趙高一命,至於官職什麼的,則全然廢掉。

就這胡亥還擔心恐不能如願。

不多時。

胡亥到了始皇行宮。

他讓殿外的宦官替自己傳話。

隨後,便安靜的站在殿外,這一站便是大半天。

始皇根本沒有想見的想法。

見狀。

胡亥苦笑一聲。

他高聲道:“父皇,兒臣胡亥求見。”

“聽聞父皇染疾,兒臣痛心不已,只想服侍父皇身邊。”

“只願上蒼有眼,讓父皇能早日恢復,或讓胡亥替父皇承擔痛苦。”

“兒臣感恩!”

在停頓半晌之後,胡亥還是說出了口。

“在兒臣前來路上,聽聞中車府令趙高,因故爲父皇降罪,兒臣不知趙高犯下何事,只是趙高爲兒臣外師,精心教導兒臣多年,眼下趙高犯罪,兒臣本不該出面求情,只是多年教導之恩,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兒臣又豈能置之不理?”

“因而兒臣還想請父皇開恩,免除趙高死罪,將其貶爲庶民,留其性命。”

“兒臣自知犯忌,但師恩之情,兒臣實不敢不理。”

“望父皇成全。”

“兒臣今後定恪守禮數,唯父皇之命是從,絕不敢再有任何背離之心,兒臣莽撞不肖,言語多有失當,請父皇息怒,莫要因胡亥傷了身體。”

“胡亥知罪。”

說完。

胡亥直接以頭搶地。

長跪不起。

殿外的宦官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將胡亥的情況進殿稟告給了始皇。

只是始皇根本沒有理會。

在跪了數個時辰後,胡亥臉色慘白。

他已知曉,始皇心意已決。

一旁的宦官低聲道:“公子,莫要再跪了,趙中車府令這次已徹底觸怒了陛下,而且此事是直接交由的御史大夫處理,這便足見陛下之憤怒,公子若是繼續這樣,非是在爲趙高求情,而是在置趙高於死地,陛下前面身體纔剛剛染疾,並未恢復完全。”

“公子又這般,這是置陛下於何地?”

“公子乃陛下子嗣,如此爲一個外臣求情,若是陛下恩准,卻是傷了皇室威嚴,若是陛下不準,恐傷了父子恩情,公子何以要如此魯莽?”

聞言。

胡亥已是痛哭流涕。

他神色悲愴道:“胡亥知道自己不肖,陛下身體染疾,我身爲兒臣,未第一時間在身邊服侍,而今父皇堪堪醒來,胡亥就又讓陛下神傷,實是不忠不孝,但趙高跟胡亥師生多年,更是看着胡亥長大的,過去也曾幫助胡亥良多,若是因此喪命,胡亥恐會抱憾終身。”

“胡亥內心同樣備受煎熬。”

“一邊爲父皇,一邊爲良師,心中實在恐慌。”

“只是若胡亥不爲趙高求情,如此無情無義之人,又談何爲父皇盡孝?”

“胡亥自知愚昧,也不懂什麼大道理,只知生養之恩、教育之恩不能忘,這是爲人之基本準則,胡亥的確不才,也從來都很頑劣,幸得父皇寵信,才能這般自如享樂,只是這般天地道理,卻是時刻銘記在心,一刻都不敢相忘。”

“胡亥深知趙高罪孽深重、惡跡斑斑。”

“也實無顏替其求情。”

“然十幾年的教育之恩,又豈能這麼冷漠對待?”

“縱然心中驚惶,唯恐爲父皇厭惡,卻也不得不前來,因胡亥不願做那趨利避害之人,更願守護自己的良知操守。”

“兒臣不敢奢望父皇同意,唯願儘自己的應盡之力。”

“胡亥叩恩。”

胡亥再度叩首,額頭叩出了血。

一旁宦官也是動容。

只是當回頭看了眼大殿,又重新變得肅然起來。

但也沒有再勸。

依舊如之前一般靜候在一旁。

裝作沒見到胡亥。

入夜。

胡亥終於扛不住,昏死了過去。

這名宦官也是連忙揮了揮手,示意四周的侍從,將胡亥公子給擡回去,並再三叮囑,一定要讓太醫好好的檢查一番,切莫讓胡亥公子身體出現狀況,而後才進殿稟告。

聞言。

嬴政一臉冷漠。

他只是冷聲道:“既然他想跪,就讓他跪好了,等什麼時候跪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了,不然恐還真以爲自己有多大能耐了。”

宦官曹疾苦笑一聲。

他又哪裡敢接這個話茬?

而且他也聽得出來,這分明是始皇的氣話。

隔了一會,曹疾才拱手道:“陛下,胡亥公子性情至真,也並無多少其他想法,只是秉承着教育之恩,所以纔會這般懇切求情,如此赤誠,實是難得,恐也非是想引得陛下不滿。”

“還請陛下息怒。”

嬴政冷哼一聲,不悅道:“伱怎麼還未胡亥說起情來了?”

“性情至真?”

“朕怎麼沒看出來?”

“律法昭昭,何時這恩情之說,能凌駕在律法之上了?”

“臣失言。”曹疾臉色微變。嬴政擺擺手,淡然道:“下去吧,讓朕好好想想。”

“諾。”曹疾連忙道。

等曹疾離開大殿,嬴政目光稍緩。

他搖頭道:“這小子,倒是比過去長進不少,知道拿教育之恩來搪塞朕了,不過趙高此人,居心否測,多次揣度朕意,更是明目張膽拉幫結派,真當朕不知道?”

“而今更是跟方士媾和在一起。”

“斡旋之心太重,這樣的人不能再用,朕已給過他機會。”

“只是他終究還是讓朕失望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何況是兩次?”

“朕豈敢再用?又豈能再用?”

“只是胡亥.”

嬴政眉頭一皺,心中不由一軟。

他已年近半百,在這個時代,已算是老人,聽到胡亥這些話,多少是有些動容。

嬴政指尖輕輕敲擊着案面,心中也隨之做出了決定。

夜色時分。

韓生等方士聽聞了琅琊臺傳來的消息。

原本他們還在興奮的督促,四周士卒將強弓勁駑安在艨艟上,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整個人一下萎靡起來,眼中更不由露出一抹驚懼。

趙高出事了。

相較其他幾人的不安,韓生心中更是驚懼。

他可是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而且

在其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他還私下給趙高了一枚藥石,這雖然是趙高主動要的,但韓生未必不是抱着同樣的想法。

只是結果完全出乎意料。

趙高被下獄了。

他雖不知是否跟自己煉製的藥石有關,但心中隱隱有猜測,趙高出事恐跟自己等方士脫不了干係,因爲趙高最近就一直很主動將他們舉薦給始皇,試圖藉此重新贏得始皇信任。

原本他們對此還抱着不小的期待。

因爲這次海上出現大鮫魚,其實有些出乎他們意料,而這也給了他們口實,讓他們能借此宣揚自己的理念,讓始皇能繼續支持出海尋仙藥。

就實而言。

目的已經達到了。

始皇也同意派戰船出海獵鮫。

這也讓韓終、侯公等人蠢蠢欲動,認爲始皇爲海中出現的鮫魚震撼,再度相信了世間有仙的事,等到他們將鮫魚獵殺,把這龐然大物搬回岸上時,定能讓始皇更加信服,到時他們也可藉此去索要謀取更多利益好處。

現在他們有些鬆動了。

始皇好似根本就沒有信任。

侯公陰沉着臉,冷聲道:“看來我們都想錯了,始皇根本就沒信任我們,即便海上真的出現了海魔,依舊沒有相信,而趙高誤以爲始皇相信了,所以想借此去討始皇歡心,結果卻是碰壁,最終徹底惹怒了始皇,並因此被入獄。”

“我等精心設計這麼久,本以爲能借海魔之勢,一舉扭轉方士在始皇心中的不利影響,結果似乎並沒多少效果啊,若是這次出海獵鮫不利,只怕我等恐要重蹈徐福的覆轍了。”

韓終神色陰晴不定。

他陰沉道:“這不好說。”

“現在趙高因何入獄還未定論,只是有相關傳言罷了,若是跟我等無關呢?或者是趙高自己做錯了事呢?這誰能清楚?”

“我等何必自己嚇自己?”

“再則。”

“就算趙高入獄是跟我等有關,但那又如何?我等難道慫恿趙高去犯罪了不成?何況海中出現海魔這非只是我們知曉,還有不少軍中士卒也看到了,我們只是向始皇請求,出海獵鮫,只要我們能成功獵鮫,將鮫身帶回去,那便證明我們沒有說謊。”

“以鮫身之龐大,難道還不能讓人相信?”

“就算始皇不信,我等何錯之有?”

“就因跟趙高相識?”

韓終一臉不屑。

聞言。

其他方士也暗鬆口氣。

他們也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敏感了。

趙高的確相對跟他們走的很近,但他們只是幾個方士而已,還不爲秦廷重視,如何能入得了始皇之眼?若是始皇真的相信世上有仙,又豈會怪罪他們這些尋仙之人?而且韓終說的沒錯,他們現在的主要目的還是在獵鮫上,只要獵的了鮫,不怕沒人不信。

到時藉着出海尋仙的由頭,便可向始皇大肆索要錢財。

這兩年。

他們方士過得實在緊巴。

這種困苦日子,他們也實在受夠了。

侯公頷首,也是放鬆下來,笑着道:“或許的確是我們多慮了,不過多留點心,總是沒壞處的,我等方士畢竟不如之前了,若是這次依舊不能贏回始皇信任,再想找到這樣好的機會,就可很難了,也都怪那徐福,自己煉藥不精,還連累了我等。”

“讓我等始終爲秦廷猜忌。”

“生活一下潦倒。”

“就連煉製尋常藥石都要去到處討好,我等過去何曾受過這般屈辱?”

侯公一臉慍色。

秦一統天下之後,他們生活可謂滋潤。

只需煉煉藥石,便能輕鬆享受榮華,但隨着一些方士跟六國貴族媾和在了一起,在天下四散謠言,最終爲始皇下令,跟儒生一起被坑殺了,後續則是徐福煉製毒藥石爲朝廷發現,連帶着他們再度跟着遭了殃。

原本的好日子徹底不見。

潦倒至極。

若非往常還有一些積蓄,恐根本就撐不到現在,即便如此,原本富態的自己,而今也變得乾瘦,這一切都拜徐福這些人所賜。

他自是充滿怨念。

韓終道:“所以我們更要抓住這次的機會,若是能一舉扭轉始皇對我等的印象,或許我們也能恢復過往的生活,至少也會比現在好很多。”

“不過.”

“若是始皇始終不肯相信。”

“我們或許也要開始自謀後路了。”

“而且沒有趙高替我們傳話,日後想要獻丹,或者做一些其他事,只會越來越難,朝中的其他大臣可是對我們一直都深惡痛絕,動輒就想將我們趕出朝堂,若是這次不能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只怕我們在咸陽呆不了多久了。”

侯公等人沉默。

韓終其實說的沒錯。

沒有趙高傳話,他們在朝中處境只會越來越難。

到時別說去尋仙了,只怕連消息都不能傳到始皇之耳,在那種情況下,只怕連生計都會越來越困難,或許真像韓終所說,那時只能去另謀出路了。

只是天下之大,他們又能去那?

投靠六國貴族?

他們自然是不情願的。

六國貴族自身都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又能給他們多少好處?

去投靠地方官吏跟豪強,這固然可行,只是相較秦廷能給出的東西,這些人能提供的實在太少了。

他們不太甘心。

思來想去。

還是隻能抱緊秦廷大腿。

良久。

侯公才咬牙道:“這次獵鮫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定然要教秦廷官員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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