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張良前來赴會!(求訂閱)

“張良。”

“前來赴當年定下之約。”

屋外,一道清幽的聲音,緩緩穿過院落,落入到了公子高等人之耳。

“張良?”

聽到這兩個字,公子高,公子將閭不由一個激靈,整個人陡然精神不少,也猛的看向了嵇恆,低語着。

“我方纔沒有聽錯吧。”

“敲門的人,自稱是張良?這是我記憶中的那一位張良嗎?”

“哪位在博浪沙刺殺先皇的張良,在關東攪亂局勢,爲禍大秦的張良?那個舊韓貴族出身的張良?”

公子高几人一臉嚴肅,神色凝重的看向嵇恆,他們並不知嵇恆過去曾跟張良有見過,因而此刻聽到張良前來赴會,也是難以置信。

幾人緊緊的盯着嵇恆,想從嵇恆處尋求一個答覆。

“哪怕只是表面的朋友。”

扶蘇怎麼可能同意啊,他不該同意,這可是要害始皇的人,還給他製造了這麼多麻煩,這事一旦爲朝臣知曉,不知還會生出多少麻煩。

“再則。”

“他的身份過往,就已註定,他一定會站在大秦朝堂的對立面,而且他在朝中無朋黨。”

“我跟他見過面。”

六國餘孽。

“現在……”

如此罪大惡極之人,按理就該五馬分屍,腰斬於市,特赦就已很讓人難以理解了,還讓其參與改制,這簡直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扶蘇能答應這麼荒唐的事?

胡亥也忍不住道:“嵇恆,張良可是大秦的敵人,讓他參與改制,這豈不是要壞事?你怎麼敢放心將他引進去啊。”

嵇恆哈哈一笑,知道公子高几人是在擔憂自己。

話音剛落。

而且前段時間,嵇恆就已說過此事,他們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只是聽到嵇恆爲張良求情,要扶蘇特赦張良,並特許其進入改制府,也是心中一驚。

“陛下不可能同意。”

不僅是公子高,胡亥等人都面露驚容,他跟嬴斯年是知曉,嵇恆見過張良的,也知曉此事扶蘇知道,因而聽到張良前來,並不怎麼驚訝。

“但的確是朋友。”

嵇恆瞥了眼門外,目光深邃道:“這就是政治。”

隨着自己跟扶蘇決裂,又將負責改制之事,這個消息若爲其他朝臣知曉,他們定不會放過,一定會向扶蘇彈劾,他豈能落得了好?

甚至還可能有性命之危。

公子高一臉驚駭,焦急道:“嵇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講,張良乃大秦通緝要犯,罪行更是罄竹難書,他過去做了什麼,你應當是有所耳聞的。”

“張良是有大用的!”

也容不得他們不驚。

嵇恆輕笑道:“你多慮了。”

扶蘇怎麼可能意識不到這點?

張良何許人也?

“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當利益大於仇恨的時候,敵人也就成了朋友。”

當年在博浪沙,若非趙高護駕,始皇都險些遇難,此後,張良一直遊走各方,攛掇各方勢力反秦,給大秦鎮壓叛亂,增添了很多麻煩。

“你這……”

聞言。

要是嵇恆真跟張良有勾連,那可真要出大事了。

嵇恆擡眸,面色淡定,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平靜道:“門外那人,的確就是你們理解中的張良。”

“你怎麼就跟他有聯繫了?”

“這又算得了什麼?”公子高一臉疑惑。

“我跟張良見面之事,扶蘇早就知曉了,而且我跟張良相見,距離現在已有八年之久。”

“張良的確給大秦給扶蘇帶來了很多麻煩,讓扶蘇很頭疼,甚至是意欲殺之而後快,但那是之前。”

“那時天下未亂。”

“他當年可差點害了先皇。”

“嵇先生,你因何發笑?這可不是小事,有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旦爲其他人揪着,很容易將你拖下水的。”公子高急切道。

這不是胡亥一個人的想法,而是在場所有人一致的心神。

“爲什麼?!”

“而且今日跟扶蘇同車時,我便已跟扶蘇說好,大赦張良,並特許其進入改制府,參與改制。”

嵇恆搖頭,他笑着道:“扶蘇同意了。”

嵇恆搖了搖頭,笑着道:“因爲他參與的是改制,改制要動的是天下舊有的格局。”

“他不容於朝堂。”

“因而他的觀點,定然是站在朝堂大臣的對立面,有張良這相反的觀點跟看法,佐以大秦官員的建議,再經過多方爭論,最終得出來纔是最切合實際的建議。”

“張良本身不重要。”

“改制中,有一個完全站在既得利益對立面的人,才重要。”

“而張良就擔當了這個角色。”

“此外。”

“他過去攪動天下是非,或許在很多人看來,無非是製造謠言,鼓譟生事,但製造謠言簡單,然讓人能始終相信卻是另一回事了。”

“這意味着他對底層情況,瞭解的十分清楚,不然不會如此深刻的讓地方參與進來。”

“朝堂也需來自底層的聲音。”

“因而現在的張良,其實已不是伱們認知中那個張良了,而是代表着跟大秦朝堂對立,代表着底層聲音的一個人。”“只不過他叫張良罷了。”

“大秦想完成對內部動刀,張良這樣的人就顯得很關鍵,也顯得手足輕重了。”

聽到嵇恆的解釋,公子高等人若有所思,雖然勉強聽懂了,但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因爲這可是張良。

他們怎麼可能就這麼坦然的接受下來?

嵇恆沒有再說。

他起身,朝屋門走去,只聽得咯吱一聲,大門打開了,張良有些消瘦的身影,落入到了嵇恆眼中。

張良相較八年前,身形顯得單薄不少,原本白淨的臉頰,也多出了不少歲月的痕跡。

張良拱手道:“嵇恆兄,張良赴會來了。”

嵇恆點頭,笑着道:“當年那一場作賭,看來還是我贏了。”

“哈哈。”

張良苦笑一聲,苦澀的點點頭。

嵇恆讓開一條道,讓張良進來,隨後關上了屋門。

入內。

張良便見到了工公子高等人,他不禁每眉頭一皺,但很快舒展下來,也是知曉,爲何嵇恆這麼晚來開門。

公子高等人早已起身,都神色冷冽犀利的看着,眼中的冷意甚至是恨意怒意,幾乎是不加遮掩。

嵇恆看了眼屋內,似笑非笑的介紹着:“這幾位你應該都不陌生,過去你也沒少私下打聽他們的消息。”

張良木然的點頭。

聽着嵇恆的話,尤其是見到張良沒有否認,而是直接承認下來,也不由一陣驚怒。

張良過去還打過他們主意?

真是豈有此理。

見到場面有些壓抑跟凝滯,嬴斯年倒有點無所適從,他對張良其實沒太多認知。

張良做那些事時,他還小,等記事成年,關東也都平定了,而且對於張良在關東做了什麼,也瞭解聽聞的不多。

嵇恆笑着道:“仇人相見,當真是分外眼紅,子房兄,看來你在大秦皇室裡名聲不太好。”

張良冷哼一聲,淡漠道:“秦人眼中的名聲,與我何加焉?我這次是來赴會的。”

嵇恆點頭。

他看向狼藉的大案,蹙眉道:“說的也是,過去的事,終究已經過去了,六國也徹底化爲飛灰,難有復國的可能了。”

張良沉默。

當年隨着項籍兵敗垓下,六國勢力就徹底大勢已去了,尤其是大量關東功臣的涌現,更是徹底擠壓了六國貴族隱匿的空間。

加之這幾年,大秦朝堂的高壓針對,對關東官府控制的不斷加強,六國勢力已再無機會了。

僅存的一些人,也都背離了。

不願在圖謀復辟之事了,不少人更是選擇歸隱了山林,他也曾想過歸隱,甚至都選好了去處。

只是想到了跟嵇恆的約定,再沉思良久後,還是選擇前來赴約,他願賭服輸。

張良感慨道:“起初,我以爲跳出了你的算計,也看到了一些曙光,甚至還幻想過,殺到咸陽,再邀你赴會,看下你當時的狼狽模樣。”

“哈哈。”

“奈何終還是敵不過你。”

“爲你算計了個乾脆明白,我計不成,天命也。”

“你贏了。”

張良坦然承認了失敗。

嵇恆笑了笑,道:“你能以韓趙魏三地微弱力量,阻攔秦軍東出其實已很難得了。”

“你敗給的不是我。”

“是民心。”

“天下厭戰,你們又起事太過匆忙,各方準備不足,近乎是裹挾着底層民衆舉事,你們輸不得,一旦輸了,氣勢就敗了。”

“而後便是一敗塗地,如水銀瀉地般,不可阻擋,一瀉千里,這就是天下大勢。”

“是民心所向!”

張良默然。

民心……民衆哪有那麼多心思,他們所求的只是活下去罷了,只不過是他們做的太過,綁着底層人,讓他們不得不買命罷了。

而且……

秦真就得民心了?

他從來都不相信,過去不信,現在也不會信。

只是這次秦勝了。

所以他們才得了民心。

僅此而已。

嵇恆並未就此多說,只是讓嬴斯年去取那壇過去塵封的酒。

既然是赴約。

自然要履行當年的約定。

嬴斯年點點頭,熟門熟路的去搬起了酒,至於胡亥,在遲疑了一陣後,也懶得收拾起了大案。

倒也沒其他原因。

只想聽聽嵇恆跟張良會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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