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見少的,河裡究竟有多少魚?秋天的時候怎麼就抓不到幾條?”
藍玉聲音在顫抖,不曉得是凍的,還是激動的。
在他眼中,魚代表着肉,能吃,是好東西,他的水性好,可以下水摸魚,即便如此,之前河沒結冰的時候,他帶着隊伍也未抓到多少條魚。
“因爲魚和人一樣,要喘氣,只不過在水裡喘,喘的氣中最主要的是一種氧氣,水的氧氣少了,打個窟窿,則多。
同時由於下雪的緣故,其他地方的冰面被遮擋住,這裡打了窟窿,光透進去,魚有趨光性,會向這裡匯聚。
渾河的水產由於北元不是很會捕撈,故此數量多,不僅僅是魚,還有蝦和其他的紅蟲、水蛭等東西。”
里長願意在此刻爲別人科普,否則自己豈不是白學了?
藍玉眨眨睫毛上掛着冰霜的眼睛,沒聽懂,只曉得下丘村有一套專門的方法。
朱聞天帶着小夥伴在河邊用河水收拾魚,一個個小手凍得通紅,發現手放在水裡比在外面暖和。
其他五個人跟着附和,對對對,以太子殿下的名義,帶上牧民幹活獲取酬勞。
他對里長說:“晚上點燈誘魚,是不是更厲害?”
北方不同啊!魚出水後,蹦幾下,挺了。
下游五十里,中間會有很多條河流匯入,大的就是塔密兒河。
“憨憨伱辛苦了!還有你們,這麼冷,唉!果然是吃苦長大的啊!”
如果指頭肚碰到了冷的東西,或者沾了水,那麼也會漲着漲着疼,如跳膿一般。
朱標眼中帶笑,點頭認同,決定了,就這麼做,他在大本堂,有‘老師’教他這些事情。
接着放豆豉、一大桶啤酒,剷剷鍋底後,蓋上蓋子不管了。
他挪到朱標身邊:“殿下,你知道嗎?”
他跟朱標親近,他是朱標丈母孃的弟弟,太子妃的舅舅。
朱標等人吃餅子,蘸燉的魚汁吃,這可是用啤酒燉出來的,一點都不腥,其他地方哪有啤酒啊!
他抓起一把雪搓搓手,等雪化成水滴落,他把手在軍大衣的兩邊蹭蹭,雙手袖子攏到一起:“冷,疼,嗯嗯!嘿嘿嘿嘿!”
里長怕撈不出來一百五十萬斤,往少了說,打對摺,不,打骨折,五十萬斤總行了吧?
“殿下,今天乃試捕,照此看來,若上游十里,下游五十里爲基準,動用馬匹運輸。
大家吃一口,瞬間被征服,太好吃了,尤其是將領,怪不得陛下派下丘村的人過來,怕二位殿下吃不好飯啊!
朱樉心疼下丘村的小夥伴們,看剛纔處理魚的時候,有幾個都凍哭了。
對於一般漁民或牧民,冬天走出五十里到冰面捕魚困難,在咱們面前,輕而易舉。”
里長接過話:“秦王殿下說得對,魚不會壞。可以讓其他牧民一起來幫忙運輸魚,給他們魚當報酬。
年前整個河段可收穫魚超過五十萬斤,因爲到了下游的位置,又有塔密兒河匯入。
里長手比劃着,給出六十里長的河道,憨憨說的按照這個河寬和北元捕魚的情況,出一百五十萬斤大魚都正常。
朱樉按照自己之前的習慣,認爲魚保存不了太長時間,在南京吃魚,從河裡撈出來,最多放三天,不然就壞了。
而且放到第三天的魚,一般人是不吃的,通常都是當天的魚最多隔一晚上就得做。
里長聽着將領們的話,看着他們的表情,瞄一眼在那邊幫忙拽網嘿嘿笑的憨憨,發現自己果然不適合混官場。
最後這條河的水會進入北海,即貝加爾湖。
哼!憨憨是咱下丘村的,咱不怕你們,有守村人在,足夠抗衡。
魚依舊在捕撈,中午的時候搭起來幾個棚子做飯。
哭,不耽誤幹活,照樣把事情做好。
他們的調料少,壓不住魚腥,雖說他們吃肉也腥,還羶。”“太子殿下、秦王殿下,應當如此。”徐達立即贊成。
朱樉衝過來一同做事情,不就是冷嘛!
咱幫他們薰了也行,他們有的人不會做魚,就是扔罈子或鍋裡燉,要麼穿起來烤着吃。
“咱也來,人家北元的人能活着,將士們不怕,下丘村的可以忍受,咱差啥?”
朱標抿了抿嘴兒,過去幫忙擺桌子,凍手,手只要露在空氣中就冷,而且很快凍得疼,主要是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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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烙餅呢!尤其是小丫頭鈴兒,剛纔就她最先哭的,然後幹活也是最利索的。
憨憨之前提過,自己說此事,將領必然支持,因爲有政治含義,讓牧民進一步認可大明的統治,並由太子領頭。
等到吃飯的時候,有溫水洗手,別人都是用魚湯衝炒的青稞面或麥子面。
“知道!”朱標本不想打擊這個舅舅,但確實知道。
“可以給將士們喝魚湯了,以後順着河每日捕撈,等到了春節時,這麼大的魚,所有人都能吃夠吧?”
“殿下所言不錯,不過魚雖遊動,卻有大概的範圍,咱不能盯着一段位置,往下游繼續捕撈更好。”
里長認可朱標的話,晚上沒問題,咱們點火把,再把一段位置冰面上的雪清理一番。
朱聞天不管別人怎麼做,他倒了蘇籽油,燒熱熱的,倒進去不少薑片、蒜片、蔥段,再把一條條魚直接扔進去翻炒着煎。
果然啊!憨憨沒說錯,你們這些玩戰術的……
朱樉用腳踢開一條能蹦並且蹦到他腳下的魚:“五十萬斤,咱們一人不就有近四斤的魚吃了?可惜,魚放不了多……呃……哎呀!北方好哇!”
那個面盆裡的面,顯然是昨天晚上發的,而且放在了熱的地方,現在拿出來烙發麪餅。
所以他對下丘村的觀感也好,下丘村照顧太子妃,從懷孕到坐月子,一直至如今。
有這條件,臘月還做什麼臘肉啊?直接扔外面凍着去吧!
除了第一鍋的時候放一點油,之後就不放油了,成了乾麪餅。
朱標心中沒有什麼保護生態的概念,何況漁網的網孔大,小魚大部分漏出去,沒出去的是被大魚圍住了,運氣不好。
“秦王殿下,本地可以種蛇麻花,做啤酒用的,咱們以前用的是拉拉藤的果實。”
里長看到憨憨放了很多啤酒後,想着啤酒花種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