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放肆

(感謝醉笑道、xuzhi激e1973、xuwei222幾位童鞋的支持,謝謝!)

她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府中,跌跌撞撞的推開最後一道門簾,筋疲力盡的閉上眼睛。好像纔剛睡着,清晨的陽光就已經爬上了向陽的窗房,透過未拉上的窗簾的窗玻璃灑入了臥室,落在了她那寬大的牀榻上的枕頭上,刺着她的面孔,彷彿一隻無形的手,要掰開她沉重的眼皮。

她心煩意亂的翻了個身。

頭依然昏昏沉沉的,雙腳依然痠痛,雙人大牀上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

昨天晚上答應李嗣源留下來商議事情完全就是一個錯誤,她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大膽。藉着商議事情的理由,最後居然拿出了酒來,結果她一時沒好意思推辭,就喝了一杯,然後是兩杯,三杯,最後她甚至一人喝了起碼有一瓶紅酒。

他真的變了,不再是過去那般的靦腆害羞,居然也變的這麼的狡詐起來。

酒精讓她鬆懈,讓她缷下防備。

結果一開始還很正經的李嗣源,漸漸話就有些放肆起來,最後甚至語帶輕佻挑逗,說了許多過份逾越的話出來。他甚至還想要去捉她的手,想要抱他,若非最後她把杯裡所剩不多的那點酒直接沷在了他的臉上,她都不知道最後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睜開眼,她又掀開衣服看了一眼,確定自己昨晚在半醉半醒中確實沒有發生什麼對不起李璟的事情,確認她沒有讓那個曾經的義子佔到便宜。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之後。她嘆了口氣。一切都很好。她依然爲李璟守身如玉。

劉芸娘狠狠在填充着天鵝絨的柔軟枕頭上連錘了幾拳,又躺了下去。

她現在就想要多睡幾分鐘,昨晚是半醉的,可現在清醒過來了。

她還得繼續去面對李嗣源,這是個尷尬頭痛的事情,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了。李嗣源昨天確實很過份,過去他卻是堅守着那道線,從沒做出過過份的事情的。而現在。她還不能把昨天的事情說出來,一來她相信他昨天可能也只是一時酒醉,二來,她現在需要他。

這個需要不是個人的需要,她雖然曾經是李克用的妻子,後來又選擇跟了李璟,可她並不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相反,她還是一個比較重感情,很保守的女人。她就算和李璟沒有公開的名份。可也絕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確實需要李嗣源。

李璟出征渤海。可能一年之內都無法回來。而就在李璟剛走,李克用就已經與鄭從讜對調,接掌了河東鎮。劉芸娘做爲山西總督,與李克用的河東鎮,如今一北一南相鄰着。

雖然她們曾經是夫妻,可不表示他們能和睦相處。

李克用重返河東,整個河東就已經開始動盪起來了。山西行省潛入了許多沙陀的密探細間,不斷的在串連蠱惑那些沙陀人,北地邊民,豪族等,他們收買、威逼、利誘,一面刺探山西的秦報,一面開始暗中做着破壞工作。

無疑,李克用回到河東後,是不甘心坐視秦軍對代北的控制的。特別是眼下李璟率精銳大軍遠征渤海的情況之下,他越發的覺得有機可乘了。在過去的這些天裡,劉芸娘過的有些焦頭爛額,每天都有大量的突發事情要處置,河東的局勢不斷在升溫,隨時有可能爆發戰爭,她這個總督雖然只負責民政,而且下面還有兩個左右巡撫在幫她,可她依然很忙。

她甚至忙的連兒子都沒時間照顧,完全把孩子丟給了奶媽和姆媽。在這種情況下,李嗣源雖然只是一個空頭都督,手下沒有一兵一卒,可在這個時候,山西行省越發的需要他們這三大頭在代北的威望,特別是在那些山西行省的沙陀人和那些北地邊民、豪族的影響力。

也許今晚過後她應該休幾假,理一理生活的頭緒,泡一壺上好的茶,親自帶帶孩子。

她拉了拉被子,儘管太陽已經曬到了牀上,可是她依然覺得很冷。

自李璟將她安排到山西來之後,她就一直有一種孤單的感覺。她其實並不在意什麼公爵、什麼總督這些,她所期望的不過是在燕京城裡有一棟宅子,自己就在家好好的撫養兒子,偶爾李璟能過來住上一兩天,或者常常來看看她們母子,就一切心滿意足了。可李璟需要她來這裡,最終她還是來了。一開始,她覺得自己會適應這裡,畢竟她曾經也生活在這裡。可是真正來了這裡之後,無論走到哪裡,她卻總能感受到過去的那些記憶如影隨形。她開始不可抑制的想念起被李克用帶走的女兒,開始想起曾經與李克用生活的那點點滴滴。

她打着哆嗦,把臉深深埋進枕頭裡。

她一直試圖冷靜下來,畢竟,現在她已經找到了一個更好的男人,又有了一個更加可愛的兒子。她想要更加努力的工作,做好這份她其實並不喜歡,可李璟期待她能做好的工作。爲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就算做着不喜歡的事情,也一樣能欣慰。

她揉了揉滿頭披散的長髮,長呼了一口氣,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雙手拍打了幾下臉頰,臉被拍的紅了起來,然後她的精神也抖擻了起來。她再次長呼了一口氣,從牀上跳起,開始梳妝,又準備開始忙碌勞累的一天。

屢敗屢戰,永不言敗是一個梟雄的必備素質。

獨眼龍李克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人生可謂是跌宕起伏,潮起潮落。十八歲之前的人生,一帆風順,從沒遇到過挫折,讓他養成驕傲及剛愎自負的性格,然後在十八歲後,他的人生命運就遭遇到了一個天生的敵手,李璟。跟李璟敵對多年,他可謂是一敗塗地。雖然藉着李璟在其它方面擴張之時,他數次又掙扎着起來,但最終,他還是得承認,跟李璟鬥,真是其苦濃濃。

和李璟相敵多年,他幾乎失去了一切。可他從沒有放棄過,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就會繼續。如今,他又得到了河東鎮,雖然比起來,李璟這些年的勢力是越來越大,穩定的擴張着,可如今的他,依然又一次站起來了。

入主河東鎮,半個河東又一次屬於他。

然而,他卻絲毫沒有縱情享受這勝利的閒情逸致。此刻的他,被迫擠在一間地熱燒的過熱的悶熱書房之中,靠着一盞有着玻璃罩子的油燈,一羣參謀們將他團團圍住,緊接着諸多將領也圍了上來,徹底把他圍的水泄不通。

在李璟手下吃了越多的敗仗,李克用心裡就越有些對李璟重視起來,甚至暗暗的在模仿着李璟。比如,他現在就也依照秦軍的參謀制度和監軍憲兵制度,在他的新沙陀軍中,也設立了專門的參謀處和憲兵處。提拔了一大羣提不動刀槍繼續衝陣的老軍官們,以及一些年青的書生們,組成了他的參謀處,專門幫他出謀劃策,另外又提拔了一些心腹的沙陀兵,做爲憲兵軍官,讓他們帶着一批忠於他的沙陀士兵轉爲憲兵,專門負責監察全軍,嚴防再出現李嗣源李嗣昭李存信這等叛徒。

現在,這羣參謀們正七嘴八舌地高談闊論着他們的種種設想和提議,在他們的計劃裡,他們輕鬆的就能打到代北,奪回代北地區,或者兵出井陘,把已經投降秦軍的成德鎮給一舉吞掉,甚至還有人提議,應當同時兩面出兵,奪取代北和成德。

李克用面上依然帶着絲因那道疤痕而獨有的微笑,可心裡卻想的是,這些人都是在扯淡。一羣紙上談兵的傢伙,沒有一個能說出點實際有用的計劃來。他現在手下雖有十幾萬兵,可實際上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不知道?他手下真正能戰的不過兩萬人,加上河東鎮留守的那幾萬人,勉強能從中選出一萬可戰之兵,加起來不過三萬人。就這麼點人,不要說兩面出擊,就是一面出擊,也不行。

打代北不行,打成德也不行。

不過也是,這羣人又不是什麼真正的謀士,他手下也曾經有一羣真正的能文能武,既能戰又有謀略的部下,如李嗣源,如李嗣昭,如郭崇韜等,甚至是劉氏也是一個很有眼光的人。

“也許我們可以再策反劉夫人和李嗣源、李存信他們。”角落裡突然傳出一句話,這句話一出,整個書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李克用擡起頭順着聲音望去,說話的是一個年青的參謀。他年青的有些過份,甚至有點太過文弱。

李克用想起來,此人姓段名明遠,其父本在楊復光手下爲小吏,這次他入河東,其父被楊復光與一些兵士拔給李克用。段明遠有一妹長的頗有些美色,北上的路上已經被李克用納爲妾,因此他讓段父做了一名主簿,而段明遠因讀過些兵書,便讓他做了參謀。本也不過是因段美人才安排的,卻沒想到,此時他居然說出這樣一個提議來。

自劉氏不肯回來後,在李克用面前,劉氏就成了一個禁忌話題,一旦有人不小心說出口,李克用肯定會大怒。

正當衆人以爲段明遠要倒黴了的時候,卻見李克用眉頭揚了幾揚之後,居然語氣平淡的道:“說說你的計劃,詳細一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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