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田園生活
二鳳和二妞倆人的眉同時皺起,光聽聲音,不用擡頭也曉得是誰。
不過,二妞的眉頭在緊皺之後突然之間又鬆了開來,心莫名一喜,是不是他讓她來的。但隨之又黯淡,就算是他讓她來的,現在也沒用了,眉皺得更緊了。
“桃花嬸。”二鳳和二妞倆人無奈的擡頭打了聲招呼。
眼前之人正是龍井村的媒婆楊桃花,手裡甩着條帕子,頭髮梳得油光水滑,連蒼蠅都趴不住腳的,臉上塗着厚厚的一層香粉,難怪剛剛會有怪香味沖鼻子呢。
二鳳可是領教過她的功夫,客氣的打了招呼後就準備離開,這種人還是離她遠遠的,自己可招惹不起的,也不敢招惹的。
但楊桃花卻不想就這樣放了她們走,擋在她們的身前,指着二鳳和二妞倆人牽在一起的手,用手帕捂嘴笑着大聲說道:“喲喲,瞧你們倆這關係好的像一個人似的,趕明兒要是嫁人了,可就沒法這樣親熱了哦。要不,嬸子辛苦點兒,替你們想想法子,讓你們倆人呀嫁到一個村去,這樣你們倆不就可以天天能見着說上話兒了嘛。咯咯,沒辦法,嬸子我啊,做慣了這事,就是喜歡操心,瞧着你們倆好成這樣,哪忍心瞧着以後你們倆分開呀
。”
二鳳額上冷汗直冒,這都哪跟哪兒啊,她的這番好心自己還真承受不起呢。
二妞則覺得楊桃花所說的一切簡直是在做夢,這輩子無指望了,希望下一輩子和二鳳再做好姐妹,然後嫁去一起吧。
“桃花嬸子,您忙吧,我們先走啦!”二鳳只好不接她的話茬,然後拉着二妞從她的身邊擠了過去。
“噯,你們倆人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楊桃花看着二鳳和二妞倆人的背影嚷嚷着,可二鳳她們哪裡理會她,一小會兒功夫就消失在了屋角處。
楊桃花撇撇嘴,突然拍了下大腿,差點將正事給忘啦,然後擡頭看了下門頭,整整衣裳。想象着二妞一家會對她感恩戴德的模樣,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昂着頭,甩着帕子擡腳進了二妞的家。
“桂花嫂子在家嘛!”楊桃花前腳剛踏進院門,帶着得意的聲音就喊了起來。
正在廚房裡切鹹菜的吳氏聽到楊桃花的聲音,手下的動作一頓,接下來就是一喜,拿着刀就衝出了廚房門迎了過去。
“喲,是桃花妹子啊,這是什麼風把你這貴人給吹來啦,趕緊裡屋坐,屋裡坐。”吳氏非常親熱的招呼着。
“桂花嫂子,你……你這是做啥呢?”楊桃花見到吳氏手裡提着刀向自己衝過來,趕緊嚇得向後退了好幾步,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指着她手裡的菜刀哆嗦着道。
吳氏這才發現自己手裡的刀,趕緊將它放在了一身旁的窗臺上,手在圍裙上擦了幾把,不好意思的應道:“沒做啥,這不是瞧見你來高興嘛,呵呵。”
楊桃花拍着胸口,表情誇張的大大的吁了口氣道:“桂花嫂子,妹妹我好心來給你報喜,你咋拿着刀來嚇我呢。我這心啊,都差點兒讓你給嚇出嗓子眼兒啦!”
吳氏聽到‘報喜’兩字,心裡一陣狂喜,黯淡的眼睛裡頓時光華四射,趕緊上前一把抓住楊桃花的手急切的問道:“好妹妹,趕緊告訴我,那拜託你的事是不是有眉目啦?快告訴我啊,是不是啊?”
“哎喲,我的好嫂子噯,爲了你家二哥兒這事,妹妹我這兩條小黃瓜腿呀,都差點兒給跑斷了,嘴皮子也給磨破了。”楊桃花有些做作的用手抹抹額頭,然後又用手裡的帕子在面前扇了扇,又捶捶腰,一副既熱又累的模樣。
吳氏見楊桃花這副模樣,曉得她這是在邀功呢,不管怎麼樣,只要她能將那事辦成,做啥自己都樂意,她對着於氏的房間方向喊着:“蓮兒,蓮兒。”
“娘,啥事?”於氏抱着孩子應聲而出應了,見到楊桃花,也淡淡笑着打了招呼:“喲,桃花嬸子來啦,趕緊屋裡坐吧。”
吳氏趕緊吩咐着:“蓮兒,將狗蛋給娘,你趕緊去打幾個糖水雞蛋,我陪你桃花嬸子說幾句話兒,記得,多放些糖。”
“噯,曉得。”於氏應了,將手裡的孩子遞給吳氏,然後向楊桃花笑了笑後進了廚房忙活起來。
楊桃花這才滿意的跟在吳氏的身後進了堂屋,在桌子正位大剌剌的坐了下來,和吳氏拉呱了起來。
二鳳和二妞倆人走出了一段路,估摸着楊桃花聽不見自己的說話聲,她嘆口氣說道:“唉,這楊媒婆可真嚇人,怎麼逮誰就想替人家保媒呢,難道這就是職業病?”
“職業病?呀,鳳兒,你怎麼曉得桃花嬸子得了病,剛剛不是瞧着她挺好的,能說能笑的,不像得病的模樣啊?”二妞一臉疑惑的問道,本來無神的眸子裡因爲加進了疑惑,終於顯得有些生氣起來
。
“噗!”二鳳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笑嘻嘻的應道:“桃花嬸子的病不是身體上的病,是她所做的這份差事生出來的壞毛病,嘻嘻。”
“哦,我就說呢。”二妞恍然的點點頭,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想想她換親的事,不知道現在的結果到底怎麼樣了,二鳳猶豫着問道:“妞,上次和我說的那事現在怎麼樣了?剛剛桃花嬸子爲什麼會去了你家?”
二妞聞言神色又淡了下來,無奈的搖搖頭,看着二鳳扁扁嘴道:“昨兒我大姐回家來了,帶來了那家人的意思,就這兩天要個準話兒。若不然的話,他們……他們家的女兒就要另選他家了。”
“啊,他們的條件還沒變?”二鳳急切的問道。
“沒有。”二妞嘆氣着搖頭。
“那你爹和孃的最後意思是什麼?”
二妞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臨了加了一句道:“雖然還沒有最後定下來,但我曉得只是遲早的事兒而已。二十兩銀子,想想都可怕,我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湊不起來啊。唉,反正啊,我也想通了,上輩子我可能是做的壞事太多吧,所以這輩子老天爺要處罰於我。這輩子我要好好的積德行善,下一輩子不做人啦,做個豬啊狗啊什麼的,這樣就會少了很多這樣或那樣的煩惱,呵呵。”
她說到最後,神態語氣反而淡了下來,彷彿說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般。她的話和態度讓二鳳覺得更加心酸,這般痛苦的事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出來,說明她已經心死了,纔有了這種超脫的淡然。
二鳳瞪了她一眼嗔怪道:“妞,別胡說,做啥不好,非要做豬做狗。”
“嘿嘿,豬和狗多好啊,每天吃着睡,睡醒了吃,沒有什麼煩心事,真好啊。”二妞看着不遠處的一隻黃狗眼神有些空洞的答道。
“妞,我不許你說傻話,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到最後一天,都不要放棄,咱們趕緊走吧,對啦,去哪座山耙柴去?”二鳳安慰了她兩句,迅速轉移了這個沉重的話題。
“嗯,去獅子山吧,土雷山上的柴都被其他人耙了不知有多少遍啦,根本耙不到柴的。”二妞說道,她想多耙些柴,這樣就可以多賣幾文錢了。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話,可能會勸上二妞兩句,讓她不要上獅子山,因爲獅子山的高度僅次於月形山。雖然獅子山上沒有怪物的傳說,但樹密葉茂、灌木藤蔓叢生,野獸不時的在林間出沒,林間顯得很陰暗深沉,不管是晴天還是陰天,山上總是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所以村裡人耙柴一般都去矮小一些的土雷山和黑馬崗,只有極少數膽大的或幾人結伴纔會去獅子山。
但二鳳則因爲心裡有了一個想法,獅子山正好有助於這個計劃的成功,而且有異能在身,這些野獸對她來說毫無壓力。
“好。”二鳳應了,剛一擡頭,前面幾步之遙的地方出現在了一個令她們無比厭惡的人。
只見超級惹人嫌的龍愛豹和龍愛江兄弟倆人肩上各扛着一個耘耙,挽着褲腳從田野的方向走過來,看樣子剛剛從田裡除草回來。
這倒讓二鳳很是驚訝,像龍愛豹這種超級懶漢竟然會下田除草,實在是讓***跌眼鏡。他們倆人的頭微低着,都沒有說話,看得出樣子有些焉,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和自負。
二妞用胳膊拐了拐了二鳳,用眼神示意了了一下,她也從龍大寶的嘴裡知道了前兩天發生的事情,有些擔心龍愛豹他們會對二鳳不利。
龍愛豹兄弟倆人也見到了二鳳,眼睛裡瞬間染上了憤怒的色彩,垂在身邊的一隻手緊緊的攥起,牙齒咬得緊緊的,那副模樣就差點兒就二鳳給生生吞了下去一般
。
二鳳瞥了他們一眼,根本不理會他們的反應,淡定的和他們擦肩而過。龍愛豹有諾在身,自己還怕什麼,除非他自己不想好,也不想自己家裡其他人好了。
二妞倒還是有些怯怯的,但龍愛豹他們果然恨歸恨,只好無奈的走了,不敢再找二鳳的茬。走出了一小截段路後,二妞輕吐一口氣道:“唉喲,剛剛我好怕哦,怕他們倆人會找你算賬哦。”
“嘻嘻,沒事,暫時他們還不敢的,這才幾天就敢惹事,那恐怕是真的想進大獄呢。”二鳳笑着輕輕拍了幾下二妞的後背。
二妞則有些不放心的回頭望去,這一瞧又呆了,忙拉扯了幾下二鳳的手,訥訥的道:“鳳兒,你快看看。”
二鳳忙回頭看去也傻了眼,因爲她看到了一幕猶若太陽從西邊起山的畫面,太讓人驚訝和不可思議了。
龍愛豹竟然將一個摔倒在地的小孩子給扶了起來,還幫着那孩子拍打着身上的灰土!這一幕華麗麗的晃瞎了二鳳的鈦金狗眼!
尼瑪,這到底是自己的眼花了,還是天下紅雨了,極品混蛋龍愛豹不下手打小孩算是這小孩走運了,他竟然會好心的去扶小孩子,太令人驚訝了。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原來不是他好心,而是他無奈而爲之的,因爲當初龍爺爺曾說過的,村子裡若有人受到什麼傷害,就讓他們五人擔責任的。
哈哈,薑還是老的辣啊,龍爺爺這招果然狠,讓龍愛豹這種混蛋可以去做扶小孩子這種好事,真是太厲害啦!
“鳳兒,龍愛豹真的變好啦?”二妞也不敢相信的低聲說道。
“嘻嘻,這不叫變好,這是被逼無奈呢。”二鳳笑着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讓龍愛豹這種人在短短几天內變好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不管怎麼樣,最起碼現在可以稍稍安生一段日子啦。
倆人穿過田野上了獅子山,它和月形山一樣,山上的樹木密集茂盛,多的是各種四季常青的松樹。松樹上的松針在枯黃後經幾一吹,就全部掉落在了樹幹下面的地上或灌木叢裡,一年四季山上都有松針可以耙的。
松針易燃,火力強大,比那些稻草茅草之類的要好燒的多,因此家家戶戶在農閒時都會揹着大籮筐拿着耙子進山將松針耙回家當柴火的。
看着有些陰沉的林間,二鳳在心裡微微笑了笑,手裡提着籃子,專挑松樹下面行走着,眼睛看着地面,尋找着黑色裂開的從樹上掉落在地上的松果子。
松果也是可以燒火用的,只是有些可惜這裡的松樹品種不行,所結的松果子裡面竟然沒有可可以食用的松子,要不然又可以賣松子嘍。
林間除了鳥鳴聲外,就是二妞手裡的竹耙子與地面或灌木接觸所發出的‘嘩啦啦’聲,還有她和二鳳偶爾交流發出的輕微語聲,倆人不知不覺的一路向上走着。二妞越耙越開心,這越向上,地上的松針越厚,她越耙越來勁兒,二鳳則一邊撿着鬆是要,一邊注意着有沒有什麼意外的發現。
突然有幾聲怪異的聲音傳入了二鳳的耳朵裡,說它怪異,是因爲她覺得這聲音顯得很突兀,它不應該出現在山上纔對。她乾脆蹲***子,側耳細聽着,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啊……額……不要這樣……不要……唔……。”竟然真的有斷續的女子聲音傳入她的耳裡,而且在聲音斷續之間,還有着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氣聲和細微的悉嗦之聲。
一個男子低低的聲音響起:“噓,別說話,好像有人來了。”男子的聲音過後,本來含糊不清呻*吟的女聲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