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爺孫倆暗中的交手!

朱瞻基的小院內,在聽到朱瞻基給他詳細的說了一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後,朱瞻墉頓時信心十足的說道:“哥你放心,只要有銀子,這些都是小事。”

在聽到這些銀子都要交給他去花時,朱瞻墉心裡那個舒服啊。

可是,當他聽到朱瞻基說要每個月還給二叔那邊九萬七千兩銀子時,頓時瞪大了眼珠子。

“大哥,這買賣不能幹啊!我們前期要是將銀子全部投入到了開坑土地上,我們怎麼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籌措出這麼多的銀子啊?就算今年能將土地全部都開墾出來,那也得明年才能耕種,收穫也是到了明年的事情了。短時間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獲益的!”

顯然,在聽了朱瞻基的整個想法後,朱瞻墉雖然對開墾土地有十足的信心,可是,他也異常的清楚這些土地都需要時間來過渡的。

瞧着朱瞻墉那大驚小怪的模樣,朱瞻基頓時皺了下眉頭,道:“你小子,激動個什麼勁?這不是沒有跟你說完呢嗎,馬上你手裡就要管不少人了,還這麼大驚小怪。”

聽到朱瞻基的責備,朱瞻墉雖然明白自己大哥說的對,可此刻的他顯然沒有功夫去想這些,只是點了點頭後,又立馬說道:“那大哥你有什麼好辦法?”

朱瞻基沉聲說道:“土地開墾出來後,難道我們就非得自己找人種植嗎?我們那些土地的水源都接到了土地旁,隨時就可以取用。這比尋常老百姓那些的水稻田強多了。按照我的意思,像咱們目前手中的土地一分爲二,一半土地用來自己僱人耕種,將利益最大化。而另外一半土地在開墾出來後,出租!”

“出租!?”

顯然,朱瞻墉這小子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土地出租??

“對,出租!以每年相應土地使用費的方式來收取租賃戶的租金,當然這一部分土地使用費包含了每年需要向朝廷繳納的土地稅。也就是說,租到我們土地的那些百姓們,每年所獲得的收益除繳納了土地相應的使用費後,其餘盈餘皆歸百姓本身所有。”

“而朝廷每年所需繳納的土地使用稅,則由我們內庫直接集中繳納,這樣就省去了中間很多麻煩的事情,還能保證朝廷稅收的繳納。同時也避免了租賃咱們土地的那些百姓們,被各地的衙門胡亂徵收賦稅導致入不敷出。”

“同時我們內庫本身減少了僱人的成本支出,而土地的實際擁有者卻依舊是我們。”

隨着朱瞻基將這個辦法的好處說出來後,朱瞻墉不由的說道:“這個辦法好!這樣一來,就能短時間內就獲得收益了!”

瞧着朱瞻墉那激動的模樣,朱瞻基也只能是無奈的笑了笑。

畢竟是兩個時代的人,很多自己看起來十分簡單的商業行爲,落入這小子的眼裡卻好像什麼妙計一般。

這還是朱瞻基有什麼好處沒有說出來的情況下。

畢竟,他們內庫雖然本質上是爲了賺錢而存在的機構,可是,他們畢竟是屬於朝廷的,屬於大明朝的。

不能單純的爲了賺錢而賺錢。

將一部分耕地拿出來出租給百姓,可以短時間內在解決收益問題的基礎上,同時解決一部分實際的百姓就業問題,那些沒有土地的百姓,也能夠得到長期穩定獲取收入的途徑。

同時內庫本身降低了支出,輕架構,不至於在這一個地方長時間積壓很多的現金儲備。

總之好處非常多,很多都不以實際的方式體現,但這並不代表好處不存在。

比如抗風險的能力等等。

可僅僅只是短期內可以獲得收益這一點,便立刻得到了朱瞻墉的極度贊同。

平日裡光花錢了,這賺錢還是頭一回。

“行!就按照大哥你的意思辦!”

不等朱瞻基再囑咐什麼,朱瞻墉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屋子,朝着京郊而去。

一轉眼便是四五天的時間過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朱瞻基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無人問津的狀態。

除了自家老三時不時的派人過來問問,交代一聲進度,還有科舉的事情時不時走一趟外,幾乎沒有任何的事情需要忙。

雖然他很享受這樣的日子,可這突然之間的轉變,還真讓他有些驚訝的。

想來想去,估摸着也是如今二叔坐在那監國的位置上,替他吸引了不少的火力。

想到這裡,朱瞻基便忍不住的想笑。

自己這個二叔,還真是一面合格的擋箭牌啊

與此同時。

雞鳴寺內。

老爺子朱棣一如既往的在那廂房中與老和尚姚廣孝閒來無事下着圍棋。

而漢王也趁着機會,拼命朝老爺子那裡湊。

“爹,神機營擴編的事,兒臣已經辦妥了,雖然老大家沒有給銀子,但這是給朝廷辦差,兒子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那銀子給湊上。這不,兒臣讓你那兒媳婦賣了些府上的田地和宅子,終究是把老大家差的給補上了。”

這出了銀子的朱高煦,自然是不肯放過這麼一個大好的表功機會。

沒道理銀子出了,老爺子還不知道的。

聽到朱高煦的話,老爺子朱棣頓時一愣,還不由的擡頭看向了他面前的姚廣孝。

當初他老頭子將那七萬兩銀子的兌票交給那小子的時候,這老和尚姚廣孝可就在一旁看着呢。

而姚廣孝在聽到那漢王的話時,也是面露詫異之色。

“你的意思是說,你自己又補了七萬兩銀子?”

聽着老爺子的話,漢王朱高煦也是一臉爲難的說道:“沒辦法啊,這朝廷的賬上沒銀子,兒臣也只能是變賣家產給朝廷用度了。”

然而,本以爲老爺子會誇讚他一番,卻不曾想,老爺子卻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見此,朱高煦心裡雖然納悶,卻還是按照老爺子的意思離開了。

在那朱高煦離開之後,縱然是朱棣,此時也有些弄不清楚了。

“老和尚,你覺得這倆人,誰在糊弄老頭子我?”

顯然,這件事對不上了,那必然是自己那大孫子和這老二之間有一個在中間搞事情。

可到底是這二人中的哪一個,朱棣一時之間還真有些搞不清楚。

畢竟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做爺爺的都已經將兌票交給那大孫子了,他沒理由不去將這銀子給交了。

至於這老二,或許他會以太子府哪來這麼多銀子爲藉口詆譭,可在交了銀子的情況下污衊說沒有交,這事是糊弄能糊弄過去的嗎?

而那姚廣孝在仔細的思索的片刻後,說道:“剛剛從漢王說話時的表情來看,應該不似作假。”

對於朱棣的詢問,姚廣孝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但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見姚廣孝這麼說,朱棣隨即便一招手,將門外的錦衣衛給招了過來。

“去,查一查,那七萬兩兌票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是!”

這件事本身也沒有那麼複雜,當那錦衣衛派出人手去調查後,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便有了明確的答覆。

“回皇上的話,根據那典當鋪的老闆說,那日前去兌換銀子的是長孫殿下,那些銀子也都送往了太子府。而在那之後,太子府裡的下人說,銀子都被三皇孫殿下給運走了。”

“而宮裡也傳出消息,長孫殿下之前從雞鳴寺離開後,便徑直去了尚書房與漢王見過面,二人在商議了一番後,長孫殿下便離開了。”

聽着身邊這錦衣衛的回話,朱棣忍不住的看向了身邊的姚廣孝,驚訝的說道:“那小子是給他二叔又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能讓他二叔連七萬兩銀子都不要了。”

從目前所能掌握的信息當中,朱棣很容易便猜到了這個結果。

若真是朱瞻基那小子私自昧下了這些銀子,老二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中間還長達四五天的時間。

絕口不提太子府沒有交銀子的事情,而是自己掏了腰包,又重新拿出了七萬兩的銀子補這個窟窿。

不過相比於朱棣的驚訝,一旁的老和尚姚廣孝卻是面露笑意。

而老爺子朱棣在仔細的尋思了一會兒後,也是咽不下這口氣,說道:“這個小王八蛋,連他爺爺的銀子都敢昧下。”

說着,還起身沉着臉在這廂房內來回的走動起來,顯然是在琢磨着什麼法子。

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畢竟這件事那當事的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老頭子能說什麼?

人家漢王都自個兒將這銀子給補上了。

就當朱棣皺着眉頭始終想不到什麼好辦法時,一旁的老和尚姚廣孝在見到朱棣這個模樣後,卻是不着邊際的說了一句。

“以漢王的性情,怎麼會願意自己吃這個虧呢?”

聽到老和尚這話的朱棣,一瞬間便明白了姚廣孝話中的深意。

要想搞清楚一切,首先就得先清楚那漢王爲何會願意這麼做。

只有搞清楚了這些,一切不就清清楚楚了嗎。

朱棣眼前一亮。

對着身邊的錦衣衛說道:“去,到宮裡仔細的探查,問問當值的,那日長孫與漢王在尚書房裡到底說了什麼。”

“是!”

在那錦衣衛離開之後。

老頭子朱棣又轉了兩圈後,卻好像突然想明白什麼,不由的自個兒便樂了起來。

看着一旁的姚廣孝說道:“這兔崽子還真行,從他二叔那坑了一萬兩不說,還又糊弄着多撈了七萬兩銀子。”

姚廣孝坐在一旁也是笑而不語。

不管這件事到底情況如何,在他看來都是老朱家的家事,好奇歸好奇,這銀子沒有出現虧空,就不是大事。

而在說笑完後,朱棣靜了靜神後,便又琢磨起了接下來出征前軍隊還需要搞定的事情。

這次之所以要自己這二兒子上位監國,爲的就是讓他上來後將出徵前的一切都準備妥當。

否則自己那大孫子在監國,他爹掌握着朝堂朝臣的力量,他老頭子還不知道得費多大的勁兒才能搞定一切。

所以,就故意搞出了那刺殺一事,以此爲藉口,將長孫監國的位置暫時拿下,同時將太子在朝堂內的力量全部抓捕到大獄之中。

在辦自己事情的同時,也趁機審視一下,這些給日後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留的大臣們,到底哪些是靠不住的,哪些又是能靠得住,熬得住的。

如果剛一抓捕入獄便故意抹黑太子和長孫,以求早日出獄,這樣的人,基本上就沒有再出獄的可能了。

當朱棣再次羅列了一大批的清單後,仔細的又重新審視一遍,便交給了一旁的錦衣衛,說道:“這摺子交給漢王,叫他按照摺子上的內容準備。”

聽到這話的錦衣衛趕忙領命離開了。

至於那摺子上的內容,卻又是需要花費大量銀子才能辦到的事情。

但朱棣卻一點不考慮漢王是否能夠做到。

因爲漢王上位的作用就是爲他辦這一切,如果辦不好了,這也將成爲他趕漢王下臺的理由。

否則,那漢王當了監國,自己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又奪了監國的名頭?

這是朝廷大事,雖說是他老頭子的權力,但就算是皇帝,也是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的。

不然不足以服衆。

對於朱棣的心思,一旁的老和尚姚廣孝雖然從始至終都不曾發表過任何的看法,但心裡卻看的清清楚楚。

對於朱棣如此作弄自己那兒子的事情,老和尚姚廣孝也是頗爲無奈。

隨着老頭子朱棣列出那份清單被人送到了皇宮後。

尚書房中正悠閒的吃着香蕉的朱高煦在看過後頓時臉色一沉。

“又來?”

看着這次清單上越發多的支出,朱高煦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疼了。

這老頭子沒完沒了,加上朝廷各地也是亂七八糟的銀子要支出,讓他朱高煦這個監國怎麼做?

正在發愁的朱高煦,來回的在這殿中走動。

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什麼法子來。

跟那大侄子之間的交易還需要些時日,就算得了那九萬多兩白銀的收入,也不足以支出這些用度啊。

第一次監國的朱高煦,頓時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搞的有些焦頭爛額了。

可偏偏這些事兒又不得不做

想到老頭子對出兵的事情十分看重,朱高煦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直接便派人將那永樂大典的徵書事宜給暫時的停了。

將那些給永樂大典用度的銀子給挪用到了此次軍隊裝備打造上。

他如今能想到的也只有這拆了東牆補西牆的法子,撿着重要的事情和讓老爺子高興的事情辦了。

隨着這些事務的督辦,轉眼間又是十多天的日子過去。

朱瞻墉那小子那邊也在充足的銀子支持下,正式的邁入了正軌。

就目前那小子所傳回來的消息,現在已經有近萬人在不斷的開墾着荒地。

並且僱傭的百姓也越來越多,更多的百姓也在不斷的入場。

隨着這些百姓的不斷加入,荒地開墾的速度也在迅速的提升。

而與此同時,在看到這些荒地正在快速的被開墾時,那些還在觀望的百姓們,也頓時有了信心。一時間繳納土地使用費的百姓數量激增。

到旁人處購置土地的錢雖然拿不出來,但租賃土地的錢還是有的。

而且租賃下土地後,每年所收穫的糧食也和購買土地後出產的是一樣的。

那水源還接到了家門口,不知道有多方便。

就當朱瞻墉那小子所負責的事情正在順風順水的進行時。

那尚書房內的漢王朱高煦卻全然沒有了往日監國的高興勁兒。

老爺子的要求不斷增加,眼瞅着就是要讓他將此次出征的所有花銷都準備妥當,可這些銀子他去哪裡弄

永樂大典也停了,能暫時停下的花耗也停了。

可依舊存在不小的窟窿。

畢竟這可是幾十萬人的軍隊開拔的花費啊。

可爲了坐穩這監國的位置,他也是不得不做,凡是老爺子要求的事情,全部滿足,不敢有半點討價還價的餘地。

但眼瞅着老爺子給他定的時間就快到了,如今距離所需籌備的銀子還有很大的窟窿。

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朱高煦只能是想到了自己那鬼點子很多的大侄子。

在他看來,如今唯一能夠幫他解決這件事的就是這位大侄子了。

太子府的大門口。

漢王朱高煦剛剛下了馬車,便正巧碰見了剛剛出門,準備同樣坐馬車去京郊遊玩的朱瞻基和胡善祥。

瞧見這一幕,朱高煦趕忙跑到近前,對着朱瞻基說道:“大侄子,二叔找你有要緊的事情。”

聽到這話的朱瞻基不由的看了下身邊的胡善祥,說道:“二叔,什麼要緊事啊,侄兒剛準備出門呢,要不晚上回來說?”

可朱高煦哪裡還能等的住,趕忙便皺着眉頭說道:“要緊事,要緊事,大侄子,你不管有什麼事,先擱一擱,先幫二叔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見二叔如此的焦急,朱瞻基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囑咐身邊的胡善祥在馬車裡稍微等候後,便起身與二叔一同又朝着太子府的大堂之中走去。

隨着二人在那大堂之上坐定後,朱高煦顧不上喝一口那下人奉上來的茶水,便趕忙說道:“大侄子,二叔現在遇見難處了,那老爺子爲了打仗,亂七八糟的軍費都往你二叔這裡扔,可現在戶部裡哪還有什麼銀子,能挪用的,二叔都挪用了,現在是一兩銀子都找不到了。”

“大侄子,二叔知道你小子有錢,鬼點子也多,你給二叔想個辦法。”

瞧着自己二叔這模樣,朱瞻基明白他估計是真沒轍了。

不然也不可能像如今這般,跟無賴似的央求。

而仔細的回想了一番自己二叔剛剛的這一番話後,朱瞻基最終總結道:“說白了,就是沒錢了唄?”

朱高煦趕忙點了點頭。

想着最近老爺子的一系列舉動,還有當初專門設下的計謀,其實朱瞻基早就知道有這一個一天。

老爺子這個人,做事情就是這樣。

他能讓你順理成章的坐上那監國的位置,也會用同樣順理成章的理由,讓你從那監國的位置上下來。

想來能將二叔逼到這個地步,差不多老爺子想辦的事情基本上都算是辦完了。

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個由頭,將二叔從那監國之位上拉下來。

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他朱瞻基是不應該管的。

可架不住最近幾日二叔坐在那龍椅上給自己擋了太多的火力。

大半個月了,整天最發愁的事情就是去哪裡溜達享樂去。

這樣的好日子,他可不願意就這麼結束。

想了想後,朱瞻基突然說道:“二叔,這事情,侄兒能幫是能幫,但咱們先說好了,這事兒侄兒要是幫了你,你可要幫侄兒守口如瓶!尤其是爺爺那裡,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是我辦的。”

如今都急的焦頭爛額的朱高煦,哪裡還會拒絕這樣的事情,當即便說道:“大侄子你放心,二叔絕對不會說!二叔要是向外面泄露半個字,天打”

聽着這話,朱瞻基趕忙攔住了他。

“得得得,你答應就好,別五雷轟了。”

說着,朱瞻基仔細的想了想後,說道:“二叔,你這樣”

隨着朱瞻基的講述,那二叔朱高煦的臉上一會兒激動,一會兒沉臉思慮,直到朱瞻基將這個辦法說完後,朱高煦一大腿,道:“成!就按你說的辦法做!”

見二叔答應,朱瞻基笑了笑,指着外邊說道:“那侄兒現在可以走了吧?”

朱高煦趕忙說道:“去去去,大侄子玩的高興點,這事兒交給二叔辦了!”

“得!”

隨着二人商議好後,便紛紛離開了太子府。

瞧着那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剛剛從後院走出來的朱高熾瞧見這一幕,頓時眉頭一皺:“這哥倆怎麼又湊一起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太子妃頓時笑了起來:“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和兄弟的嗎,你和兒子到底誰是爹誰是兒子呢?”

可朱高熾卻搖着腦袋說道:“有你這麼個娘,以後讓他當老子,我當兒子得了。”

京郊。

隨着朱瞻基和胡善祥所乘坐的馬車來到那京郊劃定的產糧區,並且來到了最近的一處山丘之上,登高望遠時。

朱瞻基身邊的胡善祥頓時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震撼到。

“怎麼會這樣!”

胡善祥驚歎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幕。

數計萬計的百姓,每個人都下揮動着鋤頭,不斷的開墾着荒地。

而在那荒地另外一邊,已經開墾好的耕地上,同樣有着無數的百姓正在彎腰插着秧苗。

本身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甚至非常的常見。

可是,架不住這裡的土地和人員太過於集中了。

站在那山丘之上,一望無際的土地之上,密密麻麻的百姓們正在辛勤的勞作着。

那整整齊齊的水渠,將這一片片的土地劃分開,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當這些看似尋常的畫面集中下一個地方時,就顯的是那麼震撼。

而身邊的朱瞻基在瞧見遠處的一個涼亭時,便出聲說道:“走吧,我們去那涼亭裡歇一歇。”

“好。”

就當朱瞻基與胡善祥一同朝着那涼亭走去時。

雞鳴寺內。

老爺子朱棣與那老和尚姚廣孝一同在那寺廟當中走着。

看着朱棣那臉上時不時就掛起的笑容,姚廣孝一邊走着,一邊說道:“皇上怕是不日就要返回皇宮了吧?”

聽到這話的朱棣頓時一愣。

“哦?爲何這麼說?”

姚廣孝笑道:“每次皇上來雞鳴寺的時候都是沉着臉的,當臉上時不時就帶上笑意的時候,就是離開雞鳴寺的時候了。”

聽到這老和尚意有所指的話,朱棣也沒有隱瞞,說道:“事情辦的差不多了,老二那小子的能耐也就這些了,再不回去,那小子可就要把朝廷給掀個底朝天了。”

對於朱棣的話,姚廣孝一直都陪在身邊,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不由的笑了起來。

像自己眼前這位皇帝一樣,平日裡就愛算計自己兒子的,這歷朝歷代怕也沒多少了。

就當這二位一邊閒聊着,一邊在這寺院中散步之時。

那宮裡的一名東廠太監趕忙跑到了朱棣的面前,然後對着那朱棣說道:“奴婢拜見皇上!”

聞言,朱棣瞧見此人乃是他專門派到老二身邊的人,便停住了腳步,問道:“什麼事?”

那太監說道:“回皇上,漢王殿下要奴婢來將摺子呈給皇上,說是此前皇上交代的事情已經盡數開始籌備,按照時間,不出半個月的時間。打造的鎧甲、弓箭等便能全部完工。”

聽到這太監的話,剛剛還滿臉笑容,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朱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接過那摺子瞧了眼後,繼續問道:“這些支出的銀子,漢王都是從哪裡得來的?”

那太監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回皇上,漢王殿下挪用了給官員們發放俸祿的銀子。”

“什麼?”

朱棣先是一皺眉,隨後算了算日子,然後說道:“這俸祿馬上就要發放了,他挪用了官員的俸銀,他要如何給官員們交代?”

那太監自然也不知道漢王朱高煦的心思,但還是如實的說道:“此次漢王所挪用的銀子只是那俸銀的一部分,奴婢聽着,好像是將所有官員今年所有待發俸祿中的一部分挪用了。”

聽到這話後,朱棣倒沒有太大的反應。

在他看來,那老二應該是想打官員們的秋風,以削減俸祿爲名,爲他籌備軍餉。

隨後繼續問道:“那他的命令下去,六部和內閣的官員們沒有反對的嗎?”

那太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剛開始還有些反對的,但在漢王與他們講了一些道理後,似乎都同意了漢王的做法。”

聽到這話的朱棣更加困惑了。

這些官員,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雖說此番他將那些太子黨的官員們都清理了一遍,但也不至於在削減所有官員俸祿上這麼積極,這麼好說話吧?

一時間,朱棣立馬意識到了什麼蹊蹺。

正要繼續問時,那地上的太監趕忙從壞這個掏出了一份摺子,說道:“這是在那尚書坊中,漢王殿下與官員們商議時所提及的事項,奴婢雖然不懂,但暗中還是命人抄錄了一份,想着皇上應該想看。”

聽到這太監的話,朱棣瞧了他一眼,便並沒有多說什麼,接過摺子看了起來。

隨着他將那摺子中的內容看完後,整個人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這是漢王自己說的,還是旁人說的?”

面對朱棣的詢問,那太監忙回道:“皇上,是漢王殿下自己講的,一旁並無旁人,這些奴婢是親耳聽到的。”

見果真是那老大自己講出來的,朱棣非但沒有想通,臉色反而是愈發的凝重了。

“老二那腦子,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朱棣始終都無法相信。

隨即,便將自己手中的摺子交到了那姚廣孝的手上,示意他看看。

而姚廣孝倒也沒有拒絕,接過那摺子仔細的看了一遍後,眉目之間也是有些變化。

他姚廣孝自恃識人無數,這相面的本事也是一絕。

如果說這份摺子是那漢王所寫,也就代表他多年所學所習的相面之處出現了嚴重的偏差。

在他看來,以漢王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和品性,絕對不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眼見姚廣孝也是一臉的凝重,朱棣越發覺得此事不簡單。

難不成,真是他這個當爹的,這麼多年都錯看了那老二?

還是說這老二隱藏的這麼深。

直到如今逼不得已才顯露出來。

亦或者,他身邊有什麼高人指點?

一時間,朱棣始終想不通。

隨即看着老二身邊伺候的這名太監問道:“最近老二身邊可有什麼人出現,或者說去見過什麼人?”

聽到這話的太監也是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可仔細想了想後,卻還是說道:“漢王殿下最近沒見什麼人啊。也沒見什麼生人出現在身邊”

“真要說去見的話,也就是今兒去了一趟太子府”

隨着這太監的話說出口,一旁的朱棣和那老和尚姚廣孝都是在這一瞬間便敏銳的感知到什麼。

“你說老二今天去了一趟太子府?”

太監點點頭,道:“正是,去的時候臉色挺難看的,小的也不敢跟,不過回來後倒是瞧着眉開眼笑”

隨着太監這話說完,剛剛還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的朱棣和老和尚姚廣孝,都在這一瞬間眉頭舒展

老和尚姚廣孝重新面露微笑的同時,朱棣也是笑着說道:“行了,這件事朕知道了,回去之後不要跟漢王說朕問過這些,知道了嗎?”

那小太監趕忙埋頭一拜,道:“奴婢知道了。”

隨着那小太監離開後,朱棣和那姚廣孝又開始朝着前面走去。

而老爺子朱棣也在這個時候開口問道:“國師可看出此事是何人所爲?”

聞言,那老和尚姚廣孝頓時便笑道:“皇上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再問。”

朱棣笑笑,而姚廣孝卻又說道:“老和尚雖然猜到那法子是由何人所想,卻實在想不通此人爲何這麼做。倒是百思不得其解。”

聽到老和尚的話,朱棣也一瞬間想到了這個問題。

對啊。

那小子雖然平日裡跟他二叔關係不錯,可也是有利可圖才這麼做。

更何況,那小子明知道他這個爺爺的心思,也清楚這麼做是爲了逼迫他那二叔讓位,可他爲什麼還要爲那老二出主意呢?

可就當那朱棣和老和尚兩個老狐狸怎麼都想不通緣由的時候。

一個十分滑稽的念頭,卻突然被朱棣所想到。

並且,回想以往這小子的種種行爲

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事情,還真就只有這小子能做的出來。

一旁的老和尚姚廣孝見朱棣臉色有了變化,從疑惑變爲了無奈,不由的問道:“皇上可是想出了原因?”

面對老和尚的詢問,朱棣卻是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如果不出我所料,那小子怕是爲了偷懶。。。。。”

初一聽這話,老和尚姚廣孝的臉上頓時滿是錯愕的表情。

顯然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個原因的,也不明白這個原因跟想辦法之間有什麼直接的聯繫。

可當他細細品味了一番那皇上口中的話後,這纔回過味兒來。

長孫既然這件事裡外裡都很清楚真相,那他這麼做,好像還真的只有這麼一個緣由。

不由的,向來安靜的穩重的姚廣孝,也是忍不住的出聲大笑起來。

那老爺子朱棣雖然心裡總覺得有些不痛快,可瞧着這姚廣孝大笑,自己也是憋不住的笑了起來。

平日裡經歷那些什麼陰謀詭計的事情經歷多了,如今在得到這麼一個結果時,可不是讓這兩位玩陰謀詭計的老祖宗感到啼笑皆非嗎。

搞來搞去,猜來猜去,最後卻得了這麼一個好笑的原因。

“那按照皇上的意思”姚廣孝問道。

朱棣想了想後,說道:“上一次那小子想跑的時候就打算藉助朝堂的壓力來迫使老頭子我就範,同意那小子跑去北平。雖然被老頭子我識破了,可這小子似乎還想跟他皇爺爺過過招,那好說破了多沒意思,咱們就裝作不知道,我倒要瞧瞧這小子還有什麼手段。”

瞧着眼前這位皇上又起了玩鬧之心,姚廣孝不由的搖頭一笑。

不過,對於這件事本身,他還是挺好奇,也挺有興趣的。

雖然這位長孫小時候在自己身邊學習過一段時間,互相之間也有師生之情分。

可最近他發現自己這位曾經的學生好像對自己生分了一些。

加上最近的種種妙舉,也是讓他這位唸了多年經書的老和尚,動了一番比試的心思。

畢竟之前從身邊這位皇上口中所知曉的一些事情,就是他這位國師也頗感驚訝和震驚。

很多奇妙手段,就是他見了也只能瞠目結舌。

若論陰謀詭計,他姚廣孝自負不會輸給旁人。

可這位曾經學生在政務上的天賦,卻讓他也不敢自持身份。

如今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他還真想好好見識一番。

瞧着姚廣孝沉默,對他極爲熟悉的朱棣,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道:“怎麼,國師也想試試?”

面對朱棣的詢問,姚廣孝也是自知遁入空門的人不該有這番心思,不由的搖頭一笑,低頭唸了句:阿彌陀佛。

可朱棣迴應他的卻只有一聲大笑。

在這兩位的三言兩語之間,此時身爲漢王,又身負監國之責,一時顯赫於天下的漢王,卻成爲了這兩方之間暗中比試的工具人。

可此時的漢王對此壓根不知道,身處皇宮之中的他。

在說服了那些六部以及內閣官員後,正因爲這些官員們那敬佩目光而得意着。

同時,這件事畢竟是公事,在挪動了銀子後,剩餘的事情,他還是要趕緊補全的。

隨即,便召見了一名朱瞻基身邊負責內庫臨時事務的官員,開始按照朱瞻基的想法,將那官員全年俸祿中的一部分,以用作‘五險一金’費用的名義,劃入內庫。

然後再從內庫,以投資的形式,交付給朝廷,用作此次北征武器裝備打造的用度。

而那文書上言明,此次北伐的財富直接收益,內庫要佔一成,同時所獲得的土地,內庫要得到百分之一土地百年的使用權。

同時獲得與北邊遊牧民族合法交易的唯一許可。

也就是說,此次北伐就算是失敗了,沒有任何的財富和土地收益,內庫也將獲得整個大明朝唯一與北面遊牧民族合法交易的許可。

而後,整個大明朝想要與北面交易的人,都必須通過他們的手。

單純說這筆交易,朱瞻基絕對是穩賺不賠的。

而這些賺到的銀子,以及往後與北面遊牧民族交易的收益,都將用於朝廷官員們‘五險一金’所包含的用度。

當然,朱瞻基所提出的五險一金還是按照這個時代的需求來制定的,並不是完全的按照後世的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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