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老天爺,你是把老爺子綁票了吧!

馬車內。

正在與胡善祥一邊聊着天,一邊吃着這外邊小吃的太子妃,抽空往那馬車外一瞧。

眼珠子頓時一瞪,整張臉也沉了下來。

放下手中的東西,拉開馬車的簾子便往外走。

那正在跟民女看着手相的老爹,臉色一變,趕忙便在那椅子上站了起來。

心虛地捧着個笑臉,看向自己夫人的方向。

嘴裡頭還不斷的嘀咕着:“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而一旁的朱瞻基瞧着又要吵起來的老爹老孃,趕忙推了下身邊朱瞻墉那小子,這不是在太子府裡,這要是在外邊吵起來,可實在不好看。

在朱瞻基的提醒下,朱瞻墉那小子也機靈,趕忙便來到了自己老孃的身邊,一把摟住老孃的胳膊說道:“娘,娘,傢俱都賣完了,咱們回去。”

可此時的老孃哪裡聽的進這些,正要指着老爹說什麼時,朱瞻墉趕忙說道:“娘,賣了一萬兩!”

“一萬兩啊!”

當太子妃聽到自己兒子口中的這個數目時,心中也是一驚。

低頭看向了朱瞻墉,說道:“多少銀子?”

見此,朱瞻墉鬆了口氣,說道:“一萬兩!”

“一萬兩!!!??”

“對。”

反覆經過的確認後,老孃頓時看向了周圍的這些傢俱,說道:“這些舊傢俱這麼值錢呢!竟然賣了一萬兩。”

老孃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一說到銀子,將老爹的事情都給忘了。

朱瞻墉見此也是忙說道:“可不是,娘,咱們還是快走吧,先回府上,看一會兒那買傢俱的人反悔了再回來、”

聽到這話,老孃也是趕忙說道:“對對對,快走。”

這次都不用他們拉着老孃走了,老孃自個兒便主動的拉着衆人走。

瞧見這一幕,老爹也是鬆了口氣。

剛剛瞧見自己那夫人朝自己走來時的模樣,差點嚇出個好歹。

不過,就當這朱高熾站在原地愣神之際,朱瞻基卻忙說道:“走吧,爹,看啥呢,一會兒娘回過神兒來,不得跟您鬧啊。”

聞言,想到在這大街上罵罵咧咧的吵鬧,朱高熾也是趕忙說道:“對對對,走走走”

瞧着這一前一後離開的老爹老孃,朱瞻基也是搖頭一笑。

站在原地督促身邊人趕緊去收拾東西后,便朝着府中返回了。

剛剛回到府上,還沒進門,便被老孃一把拉到了後院。

正當朱瞻基納悶時,卻看到自己老弟正躲在一旁憋着笑。

還不等朱瞻基想明白怎麼回事,老孃便拽着朱瞻基的胳膊,指着後院的一間雜物間,說道:“兒子,瞧見沒有,那裡還有不少舊傢俱呢,都是宮裡用剩下的,你想想轍,把這些也幫娘給賣嘍。”

聽着老孃的話,瞧着那一屋的雜物,朱瞻基頓時哭笑不得的說道:“娘,您想什麼呢,這次的傢俱之所以能賣一萬兩,那是二叔花銀子都給買了。”

聞言,老孃也是一愣:“你二叔?你二叔過去了?”

朱瞻基一攤手,道:“那可不,不然就那些破傢俱,去哪兒賣一萬兩啊?”

“那你再賣給你二叔啊。”

一聽這話,朱瞻基頓時滿臉無奈的說道:“娘,這次之所以二叔會花銀子買了這些傢俱,那是見不得咱們一家子去大街上賣傢俱,這不是拆二叔的臺嗎?可現在咱們銀子都收了,若是再去,可就說不過去了。”

在聽到朱瞻基的解釋後,太子妃這纔回過味兒來。

頓時頗爲遺憾的說道:“可惜,要是出去的時候多帶上些,也能多賣給你二叔點。”

說完,又瞧着自己這兒子說道:“兒子,那這次賣傢俱的銀子”

因爲之前臨出門時,老孃已經答應了這次的銀子不會要求給府裡分,可如今瞧見銀子這麼多,不免有些動心。

但又不好意思說。

見此,朱瞻基乾脆說道:“得,這些銀子都留給娘,讓娘開支府裡用度,行了吧?”

聽到這話,老孃頓時跟個小孩子似的,眼睛一亮:“真的!”

朱瞻基一聳肩,道:“那還能有假?”

聽到這話,太子妃頓時便伸手拍在了朱瞻基的肩膀上,說道:“我就說,還是兒子懂事,知道心疼娘。”

可一旁的朱瞻墉在聽到這話後,不由的說道:“大哥,你之前不是答應二叔要將銀子給兵部交上去用於神機營擴編的事情嗎?”

朱瞻基卻道:“神機營擴編?這事兒跟咱們有關係?”

聽到自己大哥這話,朱瞻墉頓時被自己大哥的無恥所折服。

將其奉爲了偶像。

而在另外一邊,在交代自己府上的人將一萬兩銀子送往太子府後,漢王朱高煦便起身坐着轎子朝那雞鳴寺而去。

這銀子都花了,也該發揮發揮它的作用了。

那一萬兩銀子若只是爲了給神機營擴編而籌措,顯然是不值的。

但若是能給他漢王朱高煦買了一個顧全大局的名聲,和在老爺子眼裡識大體的印象,那可就太值了。

別說是一萬兩銀子,就是十萬兩也得花,這銀子還花的值!

就當漢王朱高煦來到那雞鳴寺後,因爲最近得了老爺子的寵,所以這進出壓根不需要通報。

走到哪兒都沒人敢攔。

這種感覺可實在是太棒了。

那就當他來到那雞鳴寺的大院時,卻一眼便瞧見了右邊兒老爺子正在拿着弓箭射着靶。

瞧着老爺子的動作,朱高煦趕忙上前笑着對老爺子說道:“爹,怎麼射起靶來了,叫手下抓點野物射多好。”

聽着自己二兒子的話,老爺子瞧着靶位,頭也沒回,依舊緊緊盯着面前的那箭靶,將手中的弓箭拉滿,隨着一箭射出去後,看着那靶位上的箭頭,這才緩緩說道:“老和尚說了,在這雞鳴寺內不能殺生,若是再殺生,他就要把老頭子我趕回皇宮了。”

聞言,朱高煦也只能是笑了笑,對於自家老頭子與那姚廣孝老和尚之間的關係,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天底下也就這麼一個人敢跟老頭子要求什麼了。

而對於那老和尚說的這些話,自然也不能反駁:“國師心善。不過看爹這靶頭射的,也是英武不減當年啊。”

聽着這老二對自己的吹捧,朱棣並沒有理會,反而是從那箭袋中一隻一隻的抽出箭矢來,往那靶位上射了過去,直到那箭袋當中的箭矢已經全部被射完後,老頭子朱棣這才瞧着那射滿箭矢的靶位嘆了口氣。

“沒有透靶,這人不服老是不行了。”

聽到這話,漢王朱高煦立馬便又上趕着拍馬屁道:“爹哪裡老了?我看爹還年輕英武着呢。”

聽聞,朱棣頓時一笑,說道:“行了,別拍馬屁了,什麼事,直接說。”

見此,那老二朱高煦便對着朱棣拱手說道:“爹,您之前交代兒子給神機營擴編的事情,兒子差不多辦妥了。不過朝廷的賬目上並沒有那麼多銀子,兒子仔細想了想,就尋思着既然都是給自己家裡辦事兒,那也就不用在乎公和私了,所以別召集老大和老三商量了一下。”

“老大和老三一人拿七萬兩銀子,而我從府上出10萬兩銀子,如此一來,這神機營擴編的虧空就補上了。”

聽到老二的話,朱棣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肯定的說道:“嗯,辦的不錯。”

聽到老爺子的肯定,那朱高煦的心裡更有勁了:“可兒子我和老三出的銀子都到位了,卻偏偏見不着老大府上的銀子。兒臣還尋思着是不是老大府上難一點,沒那麼多銀子,想着是不是幫老大拆兌一些,卻聽手下的那些人說,老大跑到大街上賣傢俱去了。”

“兒臣想了想,不管老大這銀子能不能籌措上來。可他畢竟是太子爺啊,總不能讓大哥爲了這些事情丟了朝廷的臉面。可兒臣怎麼說怎麼勸,他們就是不收攤兒。只能是自個兒花銀子,將他的那些舊傢俱都給收了。雖說花了一萬兩有點多,可畢竟是爲朝廷做事,爲皇上分憂,兒臣也只能是把這虧給吞肚子裡。”

“兒臣來找爹也是想讓爹出面說一說,這銀子老大要實在湊不出來也無所謂,也沒人說非得讓老大拿多少銀子。但既然是給朝廷辦事,就總得顧及一些朝廷的顏面,總不能讓老大這個當朝的太子爺去當街賣家去吧。”

“兒子畢竟是做弟弟的,有些話也不好在老大面前說,老大也不愛聽這做弟弟的多說什麼。所以想來想去這事還得爹,您出面啊。”

聽着自家的老二的話,朱棣的嘴角微微一翹,不過還是故意沉着臉說道:“一萬兩?他老大這是賣的舊傢俱嗎?我看是給那些做外官的明碼標價呢吧?哼!一萬兩,什麼破傢俱能值一萬兩?”

“把價格擡高,讓那些外官買,他這位太子爺,好變着法子賣官?哼!去,將老大給我叫來!”

可這話剛一說完,老爺子便又攔住了那準備離開的朱高煦,說道:“算了,別讓那老大過來了,他來了我跟前又跟我之乎者也,仁愛寬容的,我瞧着他就煩!好不容易清靜兩天,不能讓他給攪和嘍。告訴他,讓他老實在太子府裡待着,他不是天天說身體不好身子虛嗎?就讓他在太子府裡養着吧。”

“去把朱瞻基那小子給我喊來。”

聽到老爹的這些話,雖然事情並沒有按照自己的預想將老大叫過來教訓,但自己那大侄子也是一樣的。

朱高煦趕忙起身,回道:“兒臣遵命。”

此刻心花怒放的朱高煦,趕忙便從那院兒中跑了出去,臉上雖然還繃着,可那心裡卻早已抑制不住了。

這麼多年了,終於讓他朱高煦得償所願了。

而在瞧着自己那二兒子離開後,院中的朱棣頓時被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瞧着自己這幾個兒子互相爭鬥,老頭子那是高興的樂不思蜀了。

“這幾個小崽子”

片刻後,當那朱高煦在將老爺子的話傳給這太子府裡的朱高熾和朱瞻基時,瞧着他們的臉色,也沒多說什麼,趕忙便離開了。

而在老二離開後,朱瞻基那老爹朱高熾頓時便囧着一張胖臉說道:“瞧瞧,怎麼樣?我說什麼來着?那銀子就不能拿。現在怎麼樣,老爺子叫你了吧?”

瞧着自己老爹那滿面的愁容,朱瞻基卻沒有絲毫的擔憂。

上次去見老爺子的時候,把話就已經說開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以老爺子的性格,會真的責罰他什麼?

如今將他叫過去,頂多也就是給二叔做做樣子。

不過,這些老爹朱高熾顯然是不清楚的。

朱瞻基也沒解釋什麼,直接說道:“行了,爹,老爺子喊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急什麼啊,老爺子就是罵,也罵的是兒子我。”

對於自己這兒子朱瞻基的話,朱高熾聽後還真不好辨別什麼。畢竟他說的也沒有錯,反正罵的是他,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

“行,你要願意聽老爺子臭罵,你去聽吧。臭小子,一天盡跟你娘一起胡鬧,收了銀子不說,還不交了,這事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們不僅沒給朝廷籌措銀子,還趁着機會昧下這麼些,你瞧好吧”

說完,還自個兒嘀咕起來:“你爹我這什麼都沒撈着,這下好了,門都不讓出了,挨”

瞧着自己老爹轉身後哀聲嘆氣離開的模樣,朱瞻基也是忍不住的搖頭一笑。

自己老爹就是這一點不好,明明什麼都能看清,大勢瞧的是明明白白,卻偏偏爲了一些小事而整天發愁。

也不知道這麼小的心眼,這麼多年被老孃天天整天叨咕着,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勸說完自己老爹後,朱瞻基便起身朝着那雞鳴寺中而去。

在來到老爺子平日裡住的那間廂房後,便看到此時的老爺子正在和那老和尚姚廣孝下着圍棋。聽到外面的動靜,老爺子坐在那兒頭也沒回的,問道:“你爹命人帶着那些破傢俱去當街叫賣了?”

面對老爺子的詢問,朱瞻基也沒有隱瞞什麼點了點頭說道:“是去了。”

而老爺子則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這主意是誰出的?”

聽着這問題,朱瞻基察覺出了一絲異樣,猶豫了下,說道:“我?”

可這話剛一出口,老爺子朱棣便隨手抄起個什麼東西,朝着朱瞻基扔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朱瞻基,嚇了一跳,趕忙轉身躲了過去,也幸好身手敏捷,不然這玩意兒就硬生生的砸到臉上了。

瞧着朱瞻基這小子那敏捷的動作,老爺子朱棣頓時便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對着面前含笑而坐的老和尚姚廣孝說道:“這小崽子,到底是年輕啊,身手敏捷。老頭子我現在就是想揍都揍不了他了。”

笑過之後,朱棣舒了口氣,隨之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張兌票,然後扔到了朱瞻基的面前,說道:“回去告訴你爹,別再出去賣傢俱了,他丟得起那人老頭子我丟不起。老頭子我算是怕了你們這一家人了,這銀子我出了,拿着這張兌票,按照兌票上的地址,去城裡那家當鋪取銀子吧。”

“告訴你爹,把銀子給兵部交了,老二這差當的也不容易,當老大,他要給兄弟捧捧場。”

聽到老爺子的話,朱瞻基瞧了瞧這兌票上的數目,整整七萬兩。

一時間,又升起了想要昧下來的心思。

“爺爺,這麼多的銀子,您是哪兒弄來的?您平日裡還藏着小金庫啊?既然我二叔如今當着監國,這差事您就交給他辦就是了,您這瞎操的什麼心。要不這樣,您將這七萬兩銀子交給我,我用這些銀子僱些百姓去開墾京郊的那些荒地,來年這些銀子就能翻倍。”

“這錢賺了,可都是內庫的,爺爺,這買賣您包賺不賠啊”

聽到朱瞻基這小子又開始忽悠自己,朱棣頓時便笑出了聲。

隨後轉過身來,瞧着朱瞻基說道:“你小子白白賺了你二叔一萬兩銀子不說,現在又惦記上爺爺這些銀子了?趕緊帶着兌票滾蛋,再不走,兌票沒有,銀子也得往上繳。”

聽到這話,朱瞻基本還想說什麼,一旁的老和尚姚廣孝便開口說道:“你們一家都開始籌措銀子了,朝廷的那些官員們能不意思意思嗎?還不懂你爺爺的心思?”

聽着老和尚姚廣孝的話,朱瞻基自然是明白這些的,可瞧着自己手中的這整整七萬兩兌票,還真捨不得只在自己手上過一圈,然後就交給朝廷。

可見這老和尚姚廣孝和老爺子都已經這麼說了,那他還能怎麼辦呢?難不成還暗中私自昧下嗎?

無奈的聳聳肩,只好按照老爺子的意思去辦了。

“這小子還真是個天生當土匪的料,風過留痕,雁過拔毛。看見好處就不想撒手了。”

聞言,那老和尚姚廣孝也只能是笑了笑,繼續下去了圍棋。

雞鳴寺的山下,朱瞻基瞧着手中這張價值七萬兩白銀的兌票,這要是在後世,他指定要將這兌票先抵押給銀行,貸個幾十萬兩銀子出來。

然後將那幾十萬兩銀子拿七萬兩給了朝廷,剩餘十幾萬兩銀子全部拿去買了地,靠着這些耕地每年的營收,每年還給銀行。

“挨”

朱瞻基長長的嘆了口氣。

皇宮,尚書房內。

當朱瞻基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了尚書房內後,便瞧見此時自己那位二叔朱高煦正躺在那龍椅之上,也不嫌那硬邦邦的龍椅硌得慌。

反而是一臉得意的笑容,頗爲享受。

站在那內殿的門口,朱瞻基探着腦袋對裡面的二叔喊道:“二叔?”

聽到朱瞻基的聲音,朱高煦嚇了一跳,趕忙扭頭望了過來,見是朱瞻基那小子後,便緩緩將腿從那龍椅之上拿了下來,正襟危坐。

擺出了一副監國的姿態,說道:“大侄子過來了?找二叔有事嗎?”

聽着二叔還故意粗着嗓子的聲音,朱瞻基笑着說道:“二叔,大侄子這不是給您來送銀子了嗎?瞧瞧,整整七萬兩銀子。”

看着朱瞻基手中那兌票,朱高煦笑着說道:“你小子不是說沒銀子嗎?現在又有了?”

明白是自己去找了老爺子一趟得到的結果,朱高煦卻還故作不知的故意問道。

朱瞻基聳了聳肩,說道:“那能怎麼辦呢,有些人不顧叔侄情誼,也不看救了他幾次,專門跑到了老爺子的面前告黑狀。現在老爺子發了話,侄兒我就是砸鍋賣鐵,那也得給湊上啊,不然到最後還不是跟我爹一樣,落的一個在家養病的下場?”

聽着朱瞻基這故意擠兌的話,朱高煦趕忙說道:“臭小子,你話說清楚,什麼叔侄情誼,你二叔我可沒有去老爺子那兒給你們告黑狀。”

見二叔不承認,朱瞻基也不敢他繼續瞎掰扯,反而是將手中的兌票拍在了那桌面上,說道:“有些人啊,就是不識貨,明明這面前擺着一個聚寶盆,卻非要這七萬兩銀子的兌票”

說着,朱瞻基便轉身朝着外殿走去。

聽到朱瞻基這話的朱高煦,頓時一愣,那桌面上七萬兩銀子的兌票都顧不上拿,趕忙跑到了朱瞻基的身邊,問道:“臭小子,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

在之前好多次都見識過自己這位大侄子的神奇之舉後,這朱高煦在聽到這話後,還真來了精神。

這兩日在這尚書房內處政,來來往往的政務和雜事,其實歸根結底都是一句話,要錢。

其餘的事情都好辦,唯獨是這要錢的摺子,他是怎麼也處置不了。

河南江西旱情,百姓吃不上飯,易子而食。

地方上摺子要錢要糧食賑災,這件事本來好辦,拿錢拿糧食給了就是。

也沒什麼難的。

可那戶部上的銀子就那麼多,就別說是戶部現存的銀子都有了規劃。

就是這一年的朝廷財政下來,也沒幾個子。

東要西要,那些個朝政早就在年初時便被分潤完了。

偏偏還都是要緊的事務,輕易動不得。

甚至一些來年的財政收入都已經是提前預支出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要錢的摺子,可不就是要了他這個漢王的命嗎。

他拿什麼去給這些地方賑災?

而這些問題歸根結底的緣由也很簡單,那就是銀子。有了銀子什麼都好辦。

如今聽到自己這大侄子說在他面前擺了個聚寶盆,朱高煦就算明知對方又要坑自己,那也得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跑過去讓人家坑。

不然地方上天天上摺子,內閣六部也是天天來人催,煩都煩死了。

見自己二叔這副模樣,朱瞻基也是故意擺起了譜,說道:“能說什麼,大侄子這砸鍋賣鐵的都給二叔湊了七萬兩銀子了,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聽到這話,這二叔朱高煦頓時便明白了意思,趕忙轉身將那桌子上的七萬兩銀子的兌票拿了起來,塞進了朱瞻基的懷裡,然後說道:“大侄子,你看你這叫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二叔怎麼能逼自己大侄子砸鍋賣鐵呢?”

“這銀子,你拿好了,要是不夠,就去二叔府上拿!二叔的,不就是大侄子你的嗎?”

見二叔如此上道,朱瞻基也是開口說道:“二叔,這樣不好吧,這銀子可是給朝廷擴編神機營的。”

但朱高煦卻道:“區區七萬兩,又能起多大的作用,關鍵是要看大侄子你這張嘴能不能動動了,別的不說,你如今可是那火器研究衙門的督辦,你那嘴只要稍微動一動,之前老爺子要的那些火炮價格給稍微降一降,這七萬兩不就用不上了嗎?”

聽到二叔這番話,朱瞻基的心中也是微微一樂。

自己這二叔倒也不傻,這七萬兩銀子在自己還沒說出辦法之前就塞了進來,敢情是知道此次擴編神機營的大頭還是在火器研究衙門那兒。

要是自己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就讓火器研究衙門降低一些銀子。

反正人家這七萬兩銀子是不可能虧的。

想到這裡,朱瞻基笑了笑也不跟他扯淡了,說道:“二叔啊二叔,你這買賣做的真是一點都不虧啊不過,咱們先說好了,大侄子這辦法要是能幫上你的忙,這兌票侄兒收走不說,火器研究衙門該支取的銀子也一兩不能少。”

聽到這話,朱高煦頓時笑道:“那是自然,大侄子的聚寶盆都給二叔擱這兒了,二叔還能辦那事嗎?”

見二叔答應,朱瞻基便開始說道:“其實這法子也簡單,叫理財!”

聽到這詞,朱高煦頓時皺了下眉,問道:“什麼是這理財?”

朱瞻基道:“正所謂,你不理財,財不理你。”

“朝廷的銀子在那國庫裡放着也是放着,爲什麼不拿出來做點買賣,賺點銀子呢?到時候賺頭是收入,本錢不還在嗎。”

一聽這話,朱高煦當時便沒了興趣。

“你說的簡單,這買賣是隨隨便便就能賺到銀子嗎?這要是賠了呢?到時候,本錢沒了,銀子也沒賺上,朝廷的官員們跑來跟我要銀子,我怎麼應付?到時候老爺子也是知道被我挪用了,得提着刀來砍我。不行不行,這法子絕對不行”

看着二叔一臉抗拒的模樣,朱瞻基也只能繼續說道:“二叔,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呢?既然侄兒敢跟你說出這個法子,自然是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賺到銀子,那想想,朝廷就算只出個十萬兩的銀子,咱就算賺個一成,是多少?”

“一成就是一萬兩了!可要是朝廷給百萬兩銀子呢?那就是十萬!二叔要是膽子大,敢拿個千萬兩出來,那就是一百萬兩的賺頭!”

聽着朱瞻基的話,朱高煦雖然聽着那賺頭的數目也是心癢癢,可想到要直接動用朝廷千萬兩的白銀,一年財政的三分之一,頓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朱高煦敢肯定,自己要敢挪用朝廷千萬兩銀子去做什麼買賣,不說賠了賺了,這事只要被老爺子知道,自己這腦袋在不在還另說呢。

這可是拿朝廷的根基在賭博,這絕對是觸及老爺子底線的事情。

眼看着二叔便要拒絕,朱瞻基趕忙開口問道:“二叔,現在朝廷戶部一共有多少銀子?”

聽到這話,朱高煦想了想,也沒隱瞞,直接說道:“還有兩百四十萬兩銀子,不過這些銀子可都是定好了去處的,一兩銀子都不能動。”

可朱瞻基卻一把摟住二叔,說道:“這二百多萬兩咱們自然是動不了,可咱們不能少用點嗎?”

“二叔,那些銀子定的用處,最晚的到什麼時候了?”

朱高煦想了想,說道:“最晚到半年後了。”

朱瞻基雙手一拍,道:“這不就有了嗎,半年後,就足夠賺不少銀子了。”

“這批銀子,一共有多少?”

漸漸的,朱高煦被朱瞻基這接連不斷的問題給問傻了,還來不及說什麼,便又回答道:“四十六萬兩白銀。”

朱瞻基眼前一亮:“正好!”

“這樣,二叔,你把這四十六萬兩銀子給到侄兒的手裡,侄兒也不讓你吃虧,這半年的時間,侄兒給二叔兩成的利!一共九萬二千兩的賺頭!就這麼一挪一用,二叔神機營擴編差的那七萬兩銀子,不就補上了嗎?還能多給朝廷賺兩萬兩的賺頭!到時候是二叔自己收着,還是交到朝廷手裡,就看二叔自己了。”

“當然,這只是第一次,以後咱們做熟了,銀子的總量上來,這買賣的賺頭可就大了。”

聽着朱瞻基的話,朱高煦還真有些心動。

可是在細細的想了想後,想到老爺子和太子幾次三番的說過這批銀子不能動後,朱高煦還是搖頭拒絕了朱瞻基的主意,說道:“不行,風險太大了,而且賺這麼點的銀子,也沒多大的意思。”

見自己這二叔現在是越來越不好忽悠了,朱瞻基也不着急,繼續說道:“有什麼風險?二叔,你這銀子是交到侄兒手裡了,侄兒還能跑了不成。要不這樣,侄兒在拿到這些銀子後,分批給二叔還,除了本金四十六萬兩銀子外,加上賺頭的兩成,九萬二千兩,一共是,五十八萬二千兩。”

“咱們分爲六個月六期,侄兒每個月給到二叔九萬七千兩白銀。這樣一來,二叔的風險不就小太多了嗎?不到五個月,二叔你四十六萬兩銀子的本錢就能全部收回來了。至於那最後一個月的九萬七千兩銀子,可就是白賺了”

聽着朱瞻基的不斷誘惑,朱高煦仔細的算了算自己的本錢。

以他自己漢王府的那些家當,只要這筆買賣能收回兩期來,就算賠了,他朱高煦也補的上,不至於說被老爺子打死的下場。

想到這裡,他還真有些猶豫了。

畢竟這些日子也實在是被那些官員們的要錢要糧摺子給煩的不行。

這次這買賣要是能做成了,也不失爲一條發財的路子,到時候就算自己不裝起來,也能讓自己這監國的位置坐的更穩當些。

想到這裡,朱高煦畢竟是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的。

富貴險中求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隨即,他轉頭看向了朱瞻基,說道:“臭小子,這次你二叔可是將這腦袋系在你的褲腰帶上了,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二叔的腦袋肯定是要被你爺爺給砍了的。你小子應該不至於說看着你二叔年紀輕輕的就下去陪太祖吧?”

見二叔答應,朱瞻基頓時便笑了起來:“二叔,你這話說的,咱們做買賣那是求財,要是不賺錢,我費這心思幹嘛?對不對?再說了,到時候老爺子要是知道了,砍你的腦袋,就不砍我的腦袋了嗎?應該說咱倆的腦袋長在一起,要砍,咱們誰都跑不掉。”

“再說了,二叔你仔細想想,哪次侄兒拿了你的銀子,沒有給你把事情辦好?”

聽到這些話後,朱高煦的心也終於是放下了些。

畢竟這小子也說的在理。

他朱高煦雖然是漢王,可這小子也是皇長孫啊。

自己這顆腦袋值錢,他那顆腦袋也不便宜。

要砍大家一起砍!

“成!就按你小子說的辦,不過這件事涉及的銀子太多,你小子做事情的時候可千萬要穩妥,就是賺不到銀子,這本金也絕對不能丟了。不然咱們叔侄倆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放心吧,二叔!對了,銀子什麼時候到位?”朱瞻基問道。

朱高煦想了想後,說道:“明天吧,你一會兒派人給個地址,明天一早,我叫人將銀子給你送過去!”

“得嘞!”

當朱瞻基揣着那懷裡的七萬兩兌票走出尚書房後,整個人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想到這裡距離二叔那裡太近,還是趕忙往外跑了去。

這次不管是這七萬兩的兌票落到了自己手裡,平白賺了七萬兩銀子,還忽悠着二叔相信自己,將朝廷那四十六萬兩的白銀挪用。

“哈哈哈哈。。。。”

之前一直因爲沒有銀子,無法將內庫那些土地開墾出來,如今不僅解決了這一問題,還能立馬派人繼續開始動工。

照着之前京郊那一片的水庫水渠繼續開發荒地。

就算找不到合適建水庫的地方,也完全能夠光靠水渠就開墾出不小的一片旱地來。

再不濟,大不了就多花點銀子,人工建造一個規模小很多的水庫。

反正有混凝土在,就算起不到任何泄洪的作用,但只要能夠爲這一片區域保存足夠的水資源,就足夠了。

整整五十萬兩的銀子,加上之前在府裡還存了些銀子,加一起,足夠浩浩蕩蕩的搞一場了。

等內庫的銀子漸漸充裕,有了收入,發展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等類似於京郊這樣的產糧區漸漸都掌握在內庫手中後,糧食的產量也越來越多後,不光能滿足不少百姓的糧食需求,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糧食價錢的問題!

再專門弄點每年收糧食的糧行。

一旦整個大明朝的糧食大部分掌握在手中後,大明朝的糧食定價權,就會落入自己的手中。

當然,他要的可不是爲了賺暴利,而是爲了給天下百姓謀利!

一個穩定的糧食價格,對於天下的老百姓而言,那就是一條穩定的生命線!

甚至於,還能從根本上,徹底的解決歷朝歷代根除不盡的土地兼併現象!

之前他給老爺子提出的那些策令,雖然對改善土地兼併現象有很大的幫助。

但歸根結底,這些策令也只能解決目前幾十年的困局。

無法做到根除。

可一旦糧食的定價權,包括全國糧食的分配權落入內庫的手中,那麼這一切都將徹底的改變!

爲何這歷朝歷代的土地兼併現象層出不窮,甚至到了清朝末年都無法解決。

直到封建王朝的時代徹底瓦解,也沒有人能夠從根本上解決。

正是因爲糧食在封建王朝時代,是比任何貨幣,甚至黃金白銀都要值錢,都要穩定的東西。

天下越亂,糧食的價格就越高。

哪怕是在太平盛世,那糧食的價格也一直是居高不下。

所以,也就導致了所有權貴們都將目光投入到了糧食和土地上。

因爲這是一個只賺不賠的買賣,每一個百姓的心思都是多賺點銀子,以後多購置些土地。

這要是運氣不好,賺不到也就罷了。

可若是夠努力,也運氣不錯,賺到了,土地就會一點點的開始出現集中化的現象。

手中掌握的土地越多,購置土地的速度就越快。

如此往復,土地只會一點點的聚集在一小戳的人手中,整個社會層面的資源和利益,也永遠會被這一小戳人給掌控。

直到天下百姓無地可耕,無銀購糧。

便是天下大亂,便是資源重新分配。

然後像歷朝歷代的情況一樣,繼續開始輪迴。

這也是爲什麼,每一個王朝在初建時,都會迎來一波紅利期。

歷史上大多的盛世,也都集中在這個階段的原因。

這是每一個封建王朝誕生與滅亡的根本道理!

可如果,一旦他所掌握的內庫擁有了天下糧食的定價權和分配權,那麼,糧食將徹底的從以往暴利的範疇內剝離出來。

沒有了暴利和穩賺不賠的情況。

那些權貴和掌握社會資源的官紳階級自然不會再將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這裡。

就好像後世的房地產一般,從原本閉着眼往房地產鑽的情況徹底改變。

雖然在離開土地和糧食後,他們依舊會繼續朝着另外一個行業鑽進去謀取利益。

但這個導向的能力,就會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哪怕是向後世學習,進入到房地產,哪怕大明朝的百姓也出現買不起房子的現象。

好像本質上並沒有改善,依舊是權貴收割百姓利益,但實際上,這正是一個社會在發展的證明。

這就好像人會生老病死一般。

人類天生的趨利性,也是如此,是無法改變的,權貴,有錢人,資本,永遠會賺更多的錢。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的是,整個社會從有可能吃不上飯的情況,發展到了可能住不起城裡房子的情況。

這個過程,就是發展的過程。

哪怕它不是那麼的完美。

而這,也正是朱瞻基要的結果!

西方的工業化進程爲什麼那麼快?

有的說那些工業化發展快的,正好有煤炭、有鐵資源等等。

這些雖然都是實實在在的情況,但本質上,是因爲西方所有的社會資源,都集中在了這個區域。

再詳細點,就是所有的資本家、貴族都進入到了這個區域。

所以導致了科學和工業在這個時期飛速的發展。

用短短兩百年的時間,將東方華夏幾千年來老祖宗給兒孫們奠定的優勢全面超越。

如果還在封建時代,華夏不管是什麼朝代,只要還保留了這老祖宗打下來的廣闊土地,廣袤的可居住土地,以及滿足人口生存的耕地數量。

那麼,華夏在任何一個時期,任何一個朝代,都會發展成爲封建王朝時代的霸主。

這就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底蘊,是秦漢隋唐歷朝的功勳。

可封建王朝時代已經持續了太久了,工業化的出現,將徹底結束這一切。

所以,朱瞻基要做的,就是在徹底解決了糧食和土地兼併問題後,引導大量的社會資源進入到他想要的行業內。

其實這一切都是朱瞻基早就預想好的。

從私下讓自己親弟弟朱瞻墉研發混凝土,改善旱地,建造水庫水渠。

到給老爺子提出攤丁入畝等等革新稅收制度的辦法。

這些都是在爲即將到來的那一刻做着準備。

當然,這個過程也是漫長的

早則幾十年,晚則可能此生都無法看到糧食和耕地被掌握在朝廷手中的那一刻。

但這些,都是他這個後世穿越者來到大明朝後,必須要做的事情。

也只有走上這條路,直到有一天完成,大明朝才能具備從社會各層面改革的可能。

否則,那些資本,那些權貴們,爲何要放棄這麼輕鬆獲得利益的行當,而去研發、改革那些看不懂,搞不懂的工業機器呢?況且這樣的投入還是長期的,短期是沒有利益的。

而在沒有整個社會層面的資源傾注的情況下,僅靠朝廷的力量,工業化何其之難啊。

甚至沒有可能。

這一點從朝廷每年財政用度的賬目便能看的出來。

朝廷滿足自身的現實需求都尚且可能無法做到,更何況是傾注全力去工業化呢?

就好像那旱情,這邊工業化着,那邊大旱,就這麼點錢,你是去救災,還是工業化?

如果是救災,工業化沒有了錢,必然停滯,或者速度放慢無數倍。

所以,西方的方式是,讓那些社會資本,趨利而往。

讓他們自發的,去做這些事情。

同時在國策上,制定保護資本主義的國策。

讓這些資本、貴族可以放心大膽的去改革,去研發,去發展,去幫助整個國度工業化。

因爲他們前期所投入的資本,後期都會收益,而且國策保護下,不需要怕被割韭菜。

當然,國內的情況不同。

但好在他作爲穿越者,有史可鑑。

或許是因爲被二叔這幾十萬兩白銀的利好消息衝昏了頭,朱瞻基這腦子裡不由自主的便想的有些遠了。

在來到這兌票所在的當鋪,將其中的銀子取出來,並且送往太子府後。

朱瞻基在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來了朱瞻墉那小子。

如今自己這個親弟弟,儼然已經成爲了他的左膀右臂,當然,還有那遠在北平的另外一個弟弟,老五朱瞻墡。

當朱瞻基在將朱瞻墉那小子喊過來,那小子的眼睛都直了。

“大哥,你不是被老爺子叫過去訓話了嗎?哪來這麼多的銀子啊?”

出去的時候身無分文,甚至有可能被老爺子要走那剛賺的一萬兩。

可纔多大會兒的功夫出去,這回來時,便已經是命人裝了一車的銀子。

“哥,這得有多少銀子啊?”

朱瞻基微微一笑,道:“不多,七萬兩銀子。”

“七萬兩!!”

“你去哪弄來的!”

瞧着這小子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朱瞻基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從那尚書房出來的時的表情了。

“別急,這只是小頭,大頭還沒來送過來呢。”

瞧着眼前這七萬兩的白銀,朱瞻墉已經是驚駭不已了。

如今聽到這只是小頭,後面還有更多的

朱瞻墉趕忙瞧着自己大哥,說道:“大哥,你這是把老爺子給綁票了?”

聞言,朱瞻基先是一愣,轉頭便笑着一腳踢在他的屁股後,說道:“別賣嘴了,快去,將銀子都放好,一會兒還有事情要交代你呢。”

朱瞻墉知道,自己大哥既然弄了這麼多的銀子回來,就一定是要有什麼大的動作。

趕忙說道:“得嘞,哥,弟弟我是佩服死你了,你是真牛,本來是去受罰,硬生生讓你帶回了七萬兩銀子。”

直到此刻,朱瞻墉這臉上依舊滿是難以置信的模樣。

七萬兩,這可不是出去吃頓飯的小錢。

朝廷一年也就三千多萬兩白銀的朝政。就自己大哥這賺錢的速度,比朝廷都強多了,他能不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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