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忍無可忍

吃過晚飯後,林氏忙着收拾桌子,然後去洗碗。

匆匆洗過碗之後,她回房準備喊康秀萍三姐弟來洗臉,只見刻意打扮了一番的康宜富,紅光滿面,嘴裡哼着小曲兒向門外走去,看得出心情很好的樣子。

林氏心臟卻猛得收縮,意識到了什麼。

“宜富,這樣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林氏緊張的問道,並拉住他的胳膊,牙齒緊咬着。

康宜富甩開自己的胳膊,並伸手將她推去一邊,不耐煩道:“我的事你少管,當心老子揍你。”

然後他擔心康慶昌知道這邊的動靜會來阻止,趕緊小跑着快速出門,消失在黑暗中。

林氏見狀,眼眶子一紅,心又開始痛了,趕緊跑去找康慶昌和秦氏。

“爹,娘,不好了,宜富又出去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啊。”林氏一進秦氏的臥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哭訴起來。

秦氏還在生曉嫺和康宜文倆人的氣,心情無比的差,聽到林氏這一番哭訴,不自禁的覺得頭皮發漲,心情更加煩燥起來。

“夠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嚎,別人家的男人怎麼不向外跑。你家男人往外跑,那就是說你這媳婦沒能耐,沒法子勾住男人的心。你們都成親了這些年,你自個兒都看不住他,我們又有什麼法子,難不成,你還要我們替你看男人不成,那我們康家要你這媳婦做什麼。

你得好好向那沈氏學學,你瞧瞧人家多能耐本事,將宜文把得死死的。你就是送女人給宜文,人家宜文都不會要。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不如一個黃毛小丫頭,改天啊。你還是去問問沈氏有何勾男人的妙招吧,跟在後面學着點兒。回去看孩子去,煩死了。”秦氏衝林氏好一頓數落。

秦氏有些話明面上是在誇曉嫺有本事。其實,是在夾槍帶棒的罵她會哄男人的歡心,將康宜文哄得在她身後團團轉,不聽自己的話,讓自己傷透了腦筋。

康慶昌在一旁寒着臉,也沒有幫林氏,他正惱着秦氏。

康宜文後來找到了他。將事情經過告訴了他,聽到秦氏爲了達到目的,竟然辱罵和逼迫曉嫺,不由得怒從心生。

可還沒等他向秦氏發作,她卻惡人先告狀。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他數落着曉嫺的不是,說曉嫺對她大不敬,不該阻止康宜文娶秦葉紅等等之類的話語。

康慶昌正想對秦氏發火時,林氏正好跑了進來說了一通,這讓他更加添堵,一時之間也不想管康宜富了。

林氏擡頭看了眼康慶昌和秦氏,見倆人臉上的表情都陰沉着,一時之間也沒了轍,只好抹着眼淚回了屋子。兩眼呆呆的看着門外,多希望康宜富出現在門口處。

林氏一走,秦氏立馬又開如說道起來:“我怎麼這樣命苦啊,生了宜文這個不聽話的逆子啊,他這是活活的要將我氣死啊。哪有兒子夥着媳婦要將娘正家法的,這哪兒是人做的事啊。”

“夠了!”康慶昌猛得一拍桌子。指着秦氏怒道:“秦氏,我告訴你,這件事到此打住,我不想再聽你說起這事,下午我說得明明白白,只要宜文或曉嫺有一人不同意娶那葉紅,你就得罷手,不要再折騰,否則你定不饒你。

結果你倒好,將老子說得話當作耳旁風,不但不罷休,反而撒下厚臉皮,衝兒子衝媳婦發火,無理取鬧。要是沒有曉嫺,宜文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嘛,恐怕買張紙還得伸手要你要錢吧。你哪兒有臉去提讓宜文納妾的事喲,你讓曉嫺掙錢給宜文納妾養妾,你當曉嫺是孬子還是傻子啊,她就是這樣好欺負的啊。

宜文已經分家了,他的事兒自有他作主,你一天到晚跟在後面像個攪屎棍子一樣,也不怕別人討厭你啊。曉嫺說得對,納個妾回來,還不如多養幾頭豬。像葉紅那種女娃,真真是個連豬都不如的笨腦子,我真不曉得你看上她哪兒好了,你還一天到晚當個寶似的瞅着,真是個笑話。

秦氏,我告訴你,從這一刻開始,你要是再敢提讓宜文娶秦葉紅一事,我立馬將大哥三弟他們幾人喊過來,請出咱們家的家法來。我們康家可是有幾十年沒請過家法了,看樣子你是想做第一人啊,那我就讓你嚐嚐這家法的厲害。我說到做到,絕不心軟,祖宗定下的規矩,我們做下人的就得遵守。”

下午他之所以沒攔着,一則是不曉得康宜文和曉嫺倆人的心思,二則是知道自己就勸了她消停下來,不出兩天,她會照樣去說這事。他是要讓秦氏撞撞壁,曉得輕重,往後莫要再搞這些事兒出來。

秦氏氣得臉色發綠,拍着大腿嚎啕哭了起來:“哎喲,我這命怎麼這樣苦噯,我不想活了,我死了算了,這活着受氣,還不如死了清靜啊。”

聲調高高揚起,像那唱戲一般。

康慶昌聽得煩,根本不吃她一這套,大聲吼道:“秦氏,你要是想死的話,我絕對不會攔着你。只是,你莫死在我們康家就成,你要是想死的話,我現在就送你回秦家去。”

秦氏被他罵的心寒,同時面子上更是過不去,立馬站了起來罵他:“康慶昌,你這老畜生,老孃天天辛辛苦苦的,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你還是不是人啊,你家的祖宗八代都不是人啊。”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爲。

忍了二十多年的康慶昌,終於忍無可忍的伸手打了秦氏一耳光,罵他可以,卻不能罵老宜宗。罵老祖宗這種行爲,那真是畜生所爲。

“啊,康慶昌,你竟然敢打我,老孃今天跟你拼了。”秦氏捂着火辣的臉臉頰,立馬張牙舞爪的向康慶昌衝過去。

康慶昌伸手一搡,將她搡倒在地上,然後說道:“秦氏,你太讓我失望了,罵完了小的,罵完了我這個老的,你還不算,竟然罵起了我們康家的祖宗來。這種不講理不孝的女人,我還留着你做什麼。告訴你,今兒晚上你就給老子離開康家,老子現在就給你收拾包裹去。”

他罵完之後,漲紅着臉,氣沖沖的跑進臥房,打開箱子,開始找秦氏的衣服。

秦氏做在堅硬的地上發了會兒呆,眼神呆滯,爲康慶昌對她的無情。突然她起身爬起來,衝進房間裡,一把奪下康慶昌手中的衣服。

“我嫁到你們康家幾十年,你可不能說送我回去就送我回去,門兒都沒。我當年可是替你娘守孝三年,就憑這,你就不能讓我回孃家去。”秦氏替自己分辯着。

這樣大年齡了,要是還被康慶昌給休了回去,那臉都丟光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成,你要是不回秦家,那明兒我就去請家法,兩條路,你選一條。”康慶昌停止了找衣服的動作,定定的看着秦氏說道。

這兩條路秦氏一條都不想選!

秦氏見康慶昌一臉的堅定,語氣不容置疑,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知道這次他是認真的,不由得腿一軟,向他跪了下來。

“老頭子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嫁給你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難道就真的這樣狠心,將我向絕路上逼嗎?”秦氏哭着求道,這是真哭了。

康慶昌嘆了口氣搖頭道:“不是我將你逼上絕路,是你自己逼你自己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對宜文和曉嫺做得那些可是人做的事兒,你一會兒逼宜文休妻,一會兒逼他納妾,這些都是他不願意的,你這不也是將他向絕路上逼嗎?這世間哪兒做孃的這樣逼兒子的,你還配做這個娘嗎?”

秦氏無奈的說道:“老頭子,我往後不逼他了還不成嗎!”

康慶昌臉色鬆了些,不過,對她是太過失望了。

“你答應了我多少次,結果呢,總是好不了兩天,你老毛病又犯了,你讓我還怎麼信你?”康慶昌咬着牙問道,眼睛裡全是痛苦之色。

妻不賢,家不寧啊!

秦氏立馬說道:“老頭子,你放心,這次我一定能說到做到,若往後再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任由你處置,成吧?”

康慶昌想了想,應了,然後他簡單寫了像契約樣的東西,就是說秦氏往後若再違反兒子媳婦的意願去做些有違道義的事情,同意受家法處置。

秦氏在上面按了手印,這事纔算消停下來。當然,她心底深處是不服的,是不甘心的。

康宜富出了家門後,直奔新鎮,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鎮上還有不少鋪子在營業着,街上的行人也還熱鬧。

他穿過熱鬧的大街,來到后街的六胡巷,巷子很長,左右兩邊是高高的院牆,這是一些商賈之家院子的後門口處,平日裡除了早上奴才們倒夜香或倒溲水時,纔會開這個後門,一天大多數時間它們都緊閉的。

現下所有的後門都緊閉着,裡面應該都已經落了鎖,巷子裡雖然無燈,幸好天上有月亮,有月光的照射下,康宜富熟門熟路的來到巷屋左手邊最後一個後門處。

“喵,喵!”康宜富輕聲學了兩聲貓叫,然後躲在牆壁的陰影裡,等着有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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