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口是心非

在蘇簡然和王南華的幫助下,曉嫺將鋪子所有的事宜搞定。

縣城的鋪子是鋪子共賣了八百六十兩,是鋪子連帶着招牌和生意,原先的夥計依然在鋪子裡做,因爲他們在這兒做了這樣久,對鋪子比新掌櫃的還要熟,新掌櫃自然樂意用他們。

這樣一來,沈記餃子鋪,除了掌櫃以外,其他人幾乎未變,不知情的客人還以爲是曉嫺在經營着。沈曉峰去了銀橋鎮的鋪子,李麗紅依舊在家帶孩子,曉嫺將餃子的配方原原本本的寫了出來,讓沈曉峰保管着。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曉嫺準備後天離開陽林縣北上去京城,比之前預訂的日期推遲了幾天,主要是事情太多耽擱了。王南華晚上定了宴席,替曉嫺和蘇簡然餞行。

曉嫺在空間裡清點着準備帶去京城的東西,她聽蘇簡然說過,京城的物價是這邊的好幾倍,因此她這幾天在縣裡買了不少常用的東西丟進空間裡,日後倒可以省一點兒,反正空間空着也是空着,浪費了多可惜啊。

她聽到房門被敲響,只得出了空間去開門,門外是方迎芬和方迎雪。

“迎芬姐,方姑娘。”曉嫺淡淡的打了招呼,態度不似上次那樣親暱。

方迎芬自然感覺到了她的態度變化,不過也不在意了,反正眼下與她的關係只能算是普通朋友,無所謂的。以前之所以與她親近,還不都是考慮到康宜文能否高中。

曉嫺將她們兩人讓進房間內坐下,讓人沏茶上了點心。

方迎芬笑着開口問道:“曉嫺,這幾日生意怎麼樣?”

“嗯,還成吧。”曉嫺笑着應,反問道,“迎芬姐,今日前來有事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陪着雪兒來買一些東西,順道過來瞧瞧你。”方迎芬說道。

方迎雪雙頰頓時紅若朝霞道:“曉嫺姐姐,我馬上要定親了,到時還請姐姐來觀禮啊。”

“哦,真的嘛,那就先恭喜嘍,若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前去的。”曉嫺微訝了一下,然後笑着頷首,並沒有問與誰定親,這與她無關。

方迎芬輕嘆一口氣,語帶歉意道:“曉嫺妹妹,雪兒是要與宜文定親的,特意前來與你說一聲,對不起啊。”

聽到這個消息,曉嫺在心裡還是暗暗怔了下的,沒想到方迎雪竟然會與康宜文定親。不過,愣怔之後,就是有些好笑,好笑康宜文明明與方迎雪早就私定了終身,前些日子還故意來自己這兒做戲,自己還當了真,可真是太噁心了。

她對康宜文的好印象轟然之間倒塌,心中有的內疚頓時消失得無蹤影,一身輕鬆。

“噗,迎芬姐,瞧你這話說得,這是喜事啊,爲何要向我說對不起,與我又有何干?”曉嫺掩嘴笑着應道。

方迎雪和方迎芬兩人都細緻的觀察着她的表情變化,見她神色自然,不似有假,不免有些意外。

“哦,我還以爲你和宜文之間……”方迎芬一下子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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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迎雪本來是想炫耀,可是見曉嫺這樣的態度,頓覺索然無味。

“呵呵,你們都弄錯了吧,上次就和你們說過了啊,我與他早就沒了關係,所以,他與誰談婚論嫁都無我無關啊,除了祝福他,我沒什麼可說的。”曉嫺揚起脣角說道。

“曉嫺,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方迎芬似不信,又追問着。

曉嫺看着方迎芬明媚一笑道:“迎芬姐,你是秦氏的媳婦,她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有那樣的婆婆,我真心承受不起。”

“呵呵,這樣最好,本來我這心裡還十分的內疚,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對了,秦葉紅死了,你知道嗎?”方迎芬笑着說道。

“啊,秦葉紅死了,什麼時候的事兒,爲何而死?”曉嫺訝異的問道。

方迎芬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下,然後感慨道,“哎,秦葉紅落到今天這下場,都怨她自己太蠢,也不看看她長得什麼模樣,宜文怎麼會娶她爲妻。還有那董氏也是個拎不清的,明明知道這事不可能,卻偏偏在後面推波助瀾,結果鬧成這樣,真是活該,無人心疼。”

曉嫺之前是特別討厭秦葉紅,可是現在她死了,心裡又有些難受,又一個爲了康宜文而死的女人。哎,深根究底,當初自己要是同意康宜文納了她爲妾,也許她就不會死的。

“迎芬姐,在愛情面前,其實是無身份貴賤之分的,秦葉紅的許多做法是令人不齒,但她只是因爲愛康宜文,因爲得不到才做出了那過激的行爲。真正算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要不是秦氏給她承諾了有甜棗兒吃,她也不會傻傻的跌進這坊中爬不出來。這大概就是命吧!”曉嫺正色說道。

不過,秦氏也因此事在牀上躺着還不能動,也算是報應了。

聽方迎芬話裡的意思,秦氏這次就算不死,好了以後能說話的可能性極小了。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要是不能說話,會將她憋死的,這才叫做活該!

“曉嫺妹妹,你說得也有道理。”方迎芬乾乾的笑了。

然後三人又隨意閒聊了幾句,方迎芬和方迎雪有些無趣的告辭,曉嫺送她們出門,才走了兩步,遇上了蘇簡然。

“曉嫺。”蘇簡然柔聲喚道。

“嗯,我送下客人。”曉嫺笑着應他的話。

方迎雪看着蘇簡然,突然驚訝無比的瞪大了眼睛,嘴巴抖動着想要說什麼,可就是說不出來。

“曉嫺,那位公子是誰,長得可真是俊俏。”方迎芬笑着問道。

“一位十分熟悉的朋友。”曉嫺笑應着。

“雪兒,你怎麼了?”方迎芬看着身旁的方迎雪,見她臉上表情怪異,疑惑的問道。

方迎芬也被蘇簡然傾城的相貌給驚豔了,但還不至於像方迎雪這樣誇張。

“姐姐……那是……那是準安侯府的世子啊。”方迎雪輕聲對方迎芬說道。

她之所以認識蘇簡然,全是因爲蘇簡然出衆的外表,有一次她偶然見過他,後來問其他人才知道了蘇簡然的身世。

像蘇簡然這般出衆的人,想要忘記他實在是太難。

方迎雪看得出來,曉嫺與蘇簡然十分的熟悉,也有些明白曉嫺爲什麼會對康宜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原來是有了更好的選擇啊。

“啊,什麼,侯府的世子,怎麼可能。”方迎芬不相信的說道,看向曉嫺問道,“曉嫺,剛剛你那朋友是侯府的世子?”

“呵呵,方姑娘認錯人了吧,我怎會認識侯府的世子,說笑了。”曉嫺淡淡的應道,蘇簡然從來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暴露真實的身份,她自然不會違揹他的意願去做事。

方迎芬也不認爲曉嫺會認識什麼身份尊貴的人,畢竟這兒只是小縣城,認識世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對方迎雪道,“雪兒,你認錯人了,我們走吧。”

方迎雪走到門外,還在嘟囔着:“姐姐,我真的沒有認錯人,那人真的是準安府的世子,我在京城見過他一次的。”

“這世上這樣多人,長得相似的多了去,這有何奇怪。你想想啊,世子是何等的身份,沈曉嫺又是何等身份,她怎會認識什麼世子,你別胡猜亂想,咱們趕緊回去。”方迎芬不以爲然的反駁着。

方迎雪想了想,也覺得可能是自己錯了。

康宜文在牀上躺了好幾日,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一點兒,他想去見曉嫺最後一面。

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換了乾淨的衣服,一番洗漱之後出了屋子。

“宜文哥哥,你身子還沒好,怎麼起來了,趕緊回牀上躺着吧。”方迎雪見了,忙過來說道。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康宜文見到方迎雪就會渾身不舒服,本能的向旁邊讓了讓,搖頭道:“我有點兒事,出去一下。”

“宜文哥哥,有什麼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嘛。”方迎雪繼續擋在他身前。

“讓開。”康宜文有些怒了。

方迎雪不但沒有讓開,反而還喊了康慶昌等人過來一起阻止。

康宜文眸子冷冷的眯起,以前認爲方迎雪是個善解人意、進退有分寸的姑娘,如今看來,她和秦葉紅是一樣的令人厭惡,他將方迎雪向一旁搡去,不顧其他人的勸說,一人騎着馬向縣城的方向奔去。

到了沈記餃子鋪,康宜文翻身下馬進了鋪子去找曉嫺。

“什麼,你找沈姑娘啊,她走了。”小夥計說道。

“走了?她去哪兒了?”康宜文皺眉問道。

小夥計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只是她將鋪子賣了,好像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康宜文腦子裡‘嗡’的一聲,他沒有想到曉嫺會將鋪子給賣了。

“她什麼時候走的,大概是向哪個方向?”康宜文追問着。

“走了約有一個多時辰了,應該是向這個方向走了。”小夥計將頭伸出鋪子,向一條道指了指。

康宜文道了謝後,立馬騎馬去追。

王南華和沈曉峰夫婦,還有王天蘭等人堅持要替曉嫺送行至江邊,因此他們一行人的速度並不快。

康宜文騎着快馬,速度自然要快出很多,一個多時辰後,他終於追上了曉嫺他們一行人。

“曉嫺,等等。”康宜文在馬上高聲喊着。

馬車中的曉嫺聽到康宜文的喊聲,眉頭蹙了蹙,他來做什麼,沒有讓車伕停車。

但是蘇簡然說道:“曉嫺,將車停一停吧,他也許有話要說。”

“事到如今,我與他之間還有何話要說。”曉嫺搖頭。

“曉嫺,就算是朋友,他也可以向你道個別啊,停車吧。”蘇簡然溫和的勸着,他是不想讓曉嫺有遺憾,希望她能真正的幸福。若她現在決定不去京城,要跟康宜文回去,他也不會阻擋。

她選擇的路,他相信她會走好。

曉嫺輕嘆一口氣,想想蘇簡然說得也有道理,點點頭,讓車伕停了車。

曉嫺下了馬車,康宜文已經下了馬,瘦得幾乎變形的他令曉嫺眉頭擰緊,只是幾日未見,怎麼變成這樣,又要做新郎了,不是應該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怎會這樣,看來秦氏的事給他的打擊很大,勝過了娶親。

“曉嫺,你要去哪兒?”康宜文輕聲問道,這句話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曉嫺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道:“去北方,你找我還有什麼事兒嗎?”

康宜文看到了幾步之遙的蘇簡然,突然之間也明白了一什麼,雖然心痛,但或多或少又有些安心,蘇簡然能陪在她的身邊,自己也就放心了。

“沒什麼事兒,本來是想去你鋪子裡告訴你一聲,我馬上要定親了,想請你去喝杯喜酒,誰知道夥計說你走了,我就追了過來。”康宜文十分勉強的笑着說。

又有誰知道,這番話出口後,他的心被撕得鮮血淋漓。分明他來找曉嫺的不是如此,但爲了不讓曉嫺再有內疚之心,他故意如此說。

口是心非的說着,他的眸子卻捨不得離曉嫺的臉龐,她的眉,她的眸,她的鼻,她的脣,她的頰,他在心裡悄悄描繪着,要將她此刻的模樣深深的刻在心裡,記在腦中,要生生世世記得她。

若有來生,他奢望沒有秦氏這樣的娘,能與她有份簡單卻幸福的愛情。

他深深呼吸着,空氣中有着她的髮香和身體的馨香,這是他最後一次呼吸有她氣息的空氣。

呵呵,康宜文特意跑了這樣遠的路來見自己,原來就是爲了炫耀一下要娶嬌妻了,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曉嫺在心中冷笑着,原來以爲不會再心痛了,可心還是被牽扯着痛了起來。

“恭喜你,其實你不必特意跑來與我說這事,前幾天我就聽方姑娘說了,我已經向她道過喜啦,難道她沒告訴你嘛。好了,我要走了,再次恭喜你,祝你一生平安幸福,與方姑娘白頭偕頭,早生貴子。以後若有機會的話,咱們京城再見吧。”曉嫺笑着說道。

雖然有些氣康宜文如此做爲,可還是真心的祝福他,看到他能幸福,自己這顆心纔算是真的安了。

“謝謝,一路保重,好好照顧自己,你更要幸福。”康宜文紅着眼睛說道,然後他走到蘇簡然身邊,低聲道,“蘇公子,拜託你照顧好曉嫺,謝謝了。”

蘇簡然同然低聲道:“康公子,你放心,這話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到的。等你來京城任職之時,我們再見吧。”

康宜文輕輕頷首,不捨得看着曉嫺上了馬車離開,渾身的的筋脈如同被別人抽了去,現在的他,就是那行屍走肉,再無半分感情。

他牽着馬緩緩的向回去的路走着,他真的不願意回到那個令人寒冷壓抑的家。

康宜文回到康家時,已經是下午,方迎雪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見他進了院子,忙迎了過去。

“宜文哥哥,你去了哪兒?怎麼現在纔回來?”她嘟着嘴問道,語氣裡有着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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