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0、旅行箱中的女人

出租車一路開到了市郊,之後便轉下公路,開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空地,這裡顯然不是車上的女人要去的地方。

司機終於停了車,然後開車門走了出來。

他個頭不高,微胖,長得雖然醜,但看起來並不危險,就像鄰居家的一位憨厚大叔,不過今天這位大叔顯然是要展露出他在人後時的真面部了。他打開後車門,解開了腰帶,然後將胖乎乎的身體擠進車裡……

過程很快,不到一分鐘這醜大叔便結束了獸性,不過事情似乎並沒有就此結束。

他靠在車身抽了一根菸,臉上露出了淫邪的笑。煙燃盡,他再次回到車裡,開車回到路上,二十多分鐘後,他到了一處位於鐵道旁的樓區。

這裡的樓都只有兩、三層,而且樓身破舊,他開車進到一個自家搭的小院裡,隨後立刻鎖好了院門。院子裡有一間十分簡易的車庫,車庫內另有着玄機,那裡竟然有一個地下室!

他將女人從車裡拽了出來,女人想要反抗,但卻換來了他的拳打腳踢。終於,女人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動作了,他則拽着女人進到地下室裡,沒過多久,他將另一個全身赤裸、遍體鱗傷的女人從地下室裡拖拽了出來。

她顯然已經死了。

男人把女屍拖到了車庫裡,然後他便翻箱倒櫃裡找出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他將裙子套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後坐在一旁欣賞着。他的腿不停地抖着,似乎越來越無法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他突然撲到女屍身上,十幾秒後他便趴在那裡不動了。

他用了很長時間讓幾乎爆炸的情緒恢復平靜,之後他才起身整理好褲子,又去翻出了一個旅行箱,將女史摺疊着塞進箱子裡,再把旅行箱弄進車裡放好。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帶了個電鑽,然後再次開車出了門,這一次他直奔市郊,在水庫大橋那裡停了車。

他拖着旅行箱到了冰上,隨後他用鑽頭在冰上鑽開了一個大洞,那洞剛好可以把旅行箱放進去。

我目睹了整個過程,雖然我知道這事情已經是發生過的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去阻止了一下,可惜我的手穿過了一切。我觸碰不到他們,就連牆壁我都可以直接穿過去,我能觸到的只有地面,以及陪在我身邊的白虎。

丟掉了箱子後,他揚長而去,而我則繼續站在冰上盯着那冰窟窿。

好冷……好黑……

我明白了她在生前經歷過的一切,也明白了她爲何心懷怨恨,更明白了爲什麼她會選出租車司機下手。她只是在發泄自己的怒氣,只是她已經分不清哪個纔是真正殺她的兇手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我不禁哆嗦了一下,等我回過神,天也變亮了,白虎消失了,我已經從之前那類似“通靈”的狀態中出來了。

那白裙子的女人依舊站在冰窟窿裡,並痛苦地望着我。

“你放心,我會幫你解脫的,不過這段時間你得老實待着,別再出來了!”我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因爲這次出來,我壓根沒想過要工作,所以我只拿了一些隨身的符紙,其他封鬼的工具一個都沒拿。

女人並沒有對我做出任何迴應,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並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我。我沒時間考慮她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要求,因爲我現在還有另一件事情必須要去做,而這次我準備對付的並不是鬼,而是一個人。

我找了幾個冰塊,將幾張開過光的鎮鬼符壓在冰窟窿周圍,然後我便轉頭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蔥哥的車裡,並催促道:“開車!在鐵道附近有一片矮樓區,我知道大概的位置,你開過去我就能找到。”

“我開車?”蔥哥一邊問一邊往自己身上掃了眼。

他身上就一條毯子,連個內褲都沒穿。

“我不會開手動擋的!還是你來,着急救人,快快快!”我再次催促道。

“好好,那你去把我衣服先放後箱裡。”蔥哥答應道,同時也把毯子像袈裟那樣裹在身上。

我趕緊下車,把他丟在地上已經凍硬了的衣服塞進貨箱裡,再回到車上後,蔥哥立刻踩下油門。

蔥哥按照我給他指的路線很快便找到了地方,那裡就在鐵道邊上,有三層高的矮樓羣,一切都跟我之前“通靈”時看過的一樣。我讓蔥哥放慢車速,然後我一點點尋找有自建小院的樓。

我們剛轉進樓區裡沒走多遠,我一眼就發現了右手邊那個熟悉的小院門。

“就停這!”我拍着蔥哥的肩喊着。

蔥哥趕緊停了車,我不等車停穩當就直接開門跑了下去。院門的門鼻子上掛着個大鎖頭,院牆上全是玻璃,我看牆是沒辦法翻了,我身上也沒帶開鎖的工具,正好旁邊不遠的地上有塊石頭,我過去拿過石頭就往那鎖頭上砸,沒幾下那鎖頭就被我砸了下來。

院子裡有車庫,一切都跟我記憶中的一樣,就是這地方,錯不了的。

我正要奔車庫門去,車庫旁邊的小門居然打開了,一箇中年醜男人從裡面探出頭來。

“你幹什麼的?”他望着我問了句,不過並沒敢出來,有半隻腳是留在屋裡的。

“來,你出來,我問你點事。”我衝着他招手說。

“我憑啥聽你的,你誰啊?警察啊?”醜男連問。

“不是,我有別的事。”我一邊笑着說,一邊往他面前走。

突然,這醜男居然一推門衝了出來,他藏在門後的另一隻手裡居然握了個鐵棒子,在衝出來的同時,他舉着棒子就往我頭上砸。

我知道這傢伙不是善類,所以在他開門的同時我已經提高了警惕,他的突然襲擊自然沒起到任何作用,我一閃身便躲開了,鐵棒子咣噹一聲砸在了地上。

我探手過去,一把擒住了他拿棒子的手腕,另一隻手橫成手刀在他的喉結位置猛一砍。

這一下過去,就把他打得嗝嘍一聲,接着他就跪在地上捂着脖子乾嘔,鐵棒子自然也脫了手。

我沒再搭理他,在揀起掉在地上的鐵棒之後,我直奔車庫門走過去。那車庫用的是個簡易的拉門,拉門下面也是用鎖頭鎖住的,我過去掄起鐵棍子在鎖頭上連砸了三下。

鎖頭壞了,我拽起拉門,衝進去找到了裡面地下室的入口。我剛一開門,裡面立刻傳出了一個女人驚恐的低呼。車庫裡沒有燈光,地下室裡一片黑暗,我看不到那女人在哪裡,但我知道她還活着。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我衝着地下室裡喊了聲,然後便回身準備找電燈開關。讓我沒想到的是,那醜男竟然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而且堵在車庫門口,手裡還拿着一根電擊棒。電擊棒前端迸射的藍色火花,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只是這聲音便足以對我構成威脅了。

“你……咳咳……你別想出去……”

醜男瞪着眼威脅我,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兩隻眼睛頓時就翻了白。蔥哥包着毯子站在車庫門那裡,手裡拿着一塊板磚,威猛得就像少林寺十八銅人。

“到底啥情況啊?”蔥哥一邊問,一邊緊了下身上的毯子,然後光着腳丫子,邁步踩在了已經被打趴下的醜男身上。

“反正應該報警了,用我的手機。”我把手機扔給蔥哥,隨後便繼續找開關。

我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燈便亮了,那地下室的面積並不大,裡面只有最簡陋的生活用品,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蜷縮在牆角里,腳上栓着鐵鏈子。

“別怕,沒事了,我是警察這邊的。”我走過去,一邊安撫她一邊脫下我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我認得她,雖然她的臉和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瘀傷,但我依舊可以確定,她就是我之前在靈通過程中見到的那個女人。

沒過多久,警察趕了過來,還差點把蔥哥當成變態一起抓走。不過誤會很快就解開了,警察抓到了應該抓的人,也救出了應該被救的人,接下來去水庫那邊尋找屍體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和蔥哥還是一起去了一趟公安局。蔥哥跟局裡的幾個領導確實非常熟悉,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蔥哥就說,是看了前日發生在市外高速危險彎道的車禍後,就打算過去做場法事,結果聽到鬼喊冤,於是順着怨聲找到了兇手。

幾位領導都信了,立刻安排人手去水庫河道那裡找屍體。當天晚上,裝着屍體的行李箱便被找了出來,死者身上還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隔天,蔥哥免費爲死者做了一場像模像樣的法事。雖然蔥哥並不算是真和尚,但在廟裡混了小十年了,什麼時候該念什麼經,什麼場合該誦什麼咒,也都非常清楚。整個法事的過程中我並沒有說話,那白裙女人的亡魂也並沒有出現,大概在警察找出她屍體的時候,她便已經了卻仇怨,往生西去了。

又過一天,蔥哥帶着廟裡的和尚,拜訪了一趟那個頗有背景的大胖子,並在他家裡辦了場法事,因爲鬧鬼的事已經提前解決了,所以那天我並沒跟着一起去。

事後,蔥哥要分給我錢,如果在之前我肯定不會拒絕,不過這次我卻不打算要了。這真不是我在跟蔥哥客氣,只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卡在了心裡,讓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這筆錢,即便它是我應得應分的。

我想,我沒要錢或許跟莫名其妙的通了靈有關,但我此時並沒有想到,這次意外的通靈,竟成了日後我找到死亡助理的關鍵。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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