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春的樣子很嚇人!
好在白虎還跟着我,實在不行了我還可以讓虎爺上去幫我應付一陣子,不過這是下下策。因爲虎爺已經不是當初的虎爺了,現在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鬧不好就會真如了曹一春的意,把他弄死在這了。
我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即使對方是一個可惡的罪犯加瘋子。
掙脫了束縛的曹一春並沒有第一時間衝到我面前來,他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我看,然後繼續說着先前的臺詞:“你弄死我吧,來,弄死我。”
見我站着沒動,他這才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後把手裡的鐵鏈遞給我說:“來,就用這個。這個可以!”
我不禁皺了皺眉。
曹一春並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貌似只是單純想讓我宰了他,他到底在害怕什麼?還有剛剛他說的那一大堆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試驗?
不過我不想做對他有刺激作用的事。而且這“流星錘”拿在他手裡實在是危險,所以我還是選擇伸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鐵鏈,然後提出條件說:“讓我弄死你也可以,但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滿意了,回頭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你問,我全都回答!”曹一春連連點頭說。
“先說關於艾生平的事。你知道怎麼找到他嗎?”我問。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看着我被這醫院做成玩具,被挖心掏肝。被做成怪物。”曹一春回答。
“你說的是瘋話吧?”
“我沒瘋!我會到這裡只是那些人不相信我的話,我告訴他們有鬼,可是沒人相信我,他們說我瘋了,說我產生幻覺了。你想找艾生平吧,那你應該知道他的事,他現在不對勁,他現在不對勁!”
曹一春越說越激動,越是激動就離我越近,他那巨大的身體就像一堵牆一樣將我封在了門口,這讓我非常沒有安全感。
我趕緊推了他一把,讓我向後退幾步,然後趕緊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道:“艾生平他現在給自己起了個綽號叫死亡助理,他學了些旁門左道的東西。能召魂引鬼,這個我確實知道,我也是爲了這個事在找他。”
“對吧!這樣你應該就知道了,我根本沒瘋,這一切都是艾生平搞得鬼,他故意陷害我,把我弄到了這個鬼地方,這裡根本不是醫院,這裡的人都是瘋子,每天都有人從這裡消失,天天都有人在哭,來到這裡的人誰都不可能出去,誰都不……”
說到這,曹一春突然哽住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便直着眼睛盯着我看。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我連忙問。
曹一春沒有回答,而是向後連退了五步。他的步子很大,這讓他又回到了之前蜷縮的那個牆角。
“你是醫院的人,你是他們派來的,外面的人根本不會進到這裡來,就算進來了也出不去,你是他們的人,你想把我做成怪物,你想把我做成怪物!”曹一春突然咆哮了起來,然後便用兩手抓着牀沿,呼地一下將那張大號的鐵牀掄了起來。
我不知道那牀到底有多少斤,不過被砸到肯定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我趕緊彎腰低頭往旁邊躲,那大牀從我頭頂飛了過去,咣噹一聲砸在了門上。
這麼大的聲音跟爆炸也沒什麼差別了,可是外面依舊沒有什麼動靜,那白大褂和警衛都沒有過來的意思。
曹一春或許是真的見到了鬼,但他也確實是瘋了,這一點他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不過世界上有哪個瘋子覺得自己瘋呢?
沒有,一個都沒有!
“你是他們的人,你是他們的人,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曹一春激動地吼叫着,雖然他讓我別過去,可是他自己卻一點點地朝門口。不過他並不是奔我來的,而是在接近他扔出來的那張牀--那小鬍子院長說得沒錯,這裡的人確實非常危險,什麼東西都可以當成武器。
“你給我冷靜一點!”我索性衝着他大吼了一聲,然後掄起手裡的“流星錘”朝着他的胸口砸了過去。
曹一春並沒有躲閃,而是兩手張開,胸脯一挺眼一閉,好像等着被我砸一樣。我趕緊用力把鐵鏈向後一拽,鐵鏈另一端的混凝土塊並沒有碰到曹一春便被我拽了回來。
曹一春閉着眼睛等了一會,感覺沒有東西碰到他,他又把眼睛睜開了,然後繼續咆哮道:“你弄死我,快弄死我啊,我不想活了,不想被變成怪物,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
漸漸的,咆哮變成了哀求,他的臉露出了哭相,眼淚也掉了下來,他自己也跪在了地上,衝着我磕起了頭。
他是真的瘋了,不需要什麼醫生證明我也看得出來。
我把“流星錘”放到一旁,然後小心地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曹一春面前說:“我不是醫院的人,也不是艾生平派來的,你可以相信我。”
曹一春全身不停地哆嗦着,過了好一會他才擡起頭,然後竟露出了詭異的一笑。
“你能出得去嗎?”他問。
這個問題在我來這家醫院之前根本沒有想過,包括來到這間病房前我都沒有考慮這些,可是現在這卻成了我必須面對的一個問題。
我要怎麼出去?
我沒有回答他的提問,而是快步回到門口用力砸着門大喊道:“大夫!警衛!過來給我開門,我要出去!過來給我開門……”縱盡佈劃。
我扯着嗓子喊了足足十分鐘,可是根本沒有人過來。我喊累了,就坐在了曹一春扔到門口的牀上,曹一春則繼續跪在地上擡起頭衝着我詭異地笑着。
“你笑什麼?”我有些氣惱地問。
“我明白了,原來你也是他送來的,你跟我一樣,你也被關在這裡了。”曹一春一邊說一邊繼續維持着臉上詭異的笑。接着,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又搖晃了一下脖子,發出嘎巴嘎巴的骨節響。
“我跟你不是同伴,你如果不想被做成怪物,還想讓我弄死你的話,那你就給我老實點!”我警告道。
可是曹一春根本不理這些,他繼續朝我走過來,而且伸出舌頭舔着嘴脣,神情動作都怪異得很。似乎在他認定了我和他一樣是這裡的病號之後,之前所有的“人物關係設定”也都被他推翻了--我不再具備救助他的能力,反而被賦予了一個新的功能。
現在說什麼都不好使了,我必須得動用武力,我得讓他知道我可不是十幾歲的艾生平!
我住起了流星錘,在掄了幾圈之後我猛地將錘頭送出去,直接砸向曹一春的胸口。這次他沒有硬去接了,而是超微側身躲了一下,而且還用胳膊去格擋。
混凝土塊砸在了他的胳膊上,擦破了他的皮,留下了幾條血口子,可是疼痛貌似並不能讓他退後,反而讓他越發的興奮了。還不等我把錘子拽回來發起第二次攻擊,這傢伙已經像一頭大黑熊一樣猛撲了過來。
我可不想被他抱住,所以趕緊彎着腰,壓低了重心快速一鑽,從他手臂下方逃了出去,並繞到了他的身後。
我用力一拽流星錘,接着順勢將錘頭砸向了曹一春的後背。
他“啊”地慘叫了一聲,然後踉蹌了兩步趴在了牀上。這個姿勢剛剛好,我繼續掄起流星錘狠狠地砸過去,而且瞄準了他的屁股,一來那地方肉厚,就算再怎麼打不也會出人命,二來我也必須讓他嚐嚐屁股開花是個什麼滋味。
曹一春掙扎着想要翻身用手去擋,不過我馬上砸了一下他擡起來的肩膀,讓他繼續恢復到趴在那裡的姿勢,接着我又去砸他的屁股,把他砸得嗷嗷直叫。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揍了他多久,我感覺好像是被艾生平附身了一樣,有一股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憤怒一點點在我心裡蔓延、控制了我的全身。我的胳膊都已經累得擡不起來了,但我還是沒有停手的打算,而趴在牀上的曹一春早就昏過去了,褲子上全是血。
就在我累得脫力,連站都站不穩時,房門口終於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當門打開的時候,有兩個警衛衝了進來。還沒等我開口,電棍已經招呼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覺全身一陣劇痛,接着眼前就像走馬燈一樣被各種毫無意義的畫面佔據了。
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狹窄的單人牀上,周圍是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房間裡沒有窗子,只有一扇小門,門上開着一個巴掌大小的透氣窗口,就是這麼個小窗也用金屬欄杆封死了。
我想坐起來,可這個動作對我來說卻有着不小的難度,因爲我的胳膊完全動不了,我這才發現我的身上被套了一件奇怪的衣服,這衣服沒有袖子,我的胳膊被完全封在了這套衣服裡。
我雖然不知道這衣服叫什麼,但我卻在電視裡見過,很明顯,我被當成了極度危險而且具有攻擊性的病人,我被關進了這家瘋人院。
就像曹一春說的一樣,我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艾生平的事,而是如何從這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