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充滿了驚喜!
我忘記是在哪聽到的這句話了,不過這話還真沒錯,只不過這驚喜來得實在有些突然。讓我一時有點接受不能。
想要從這衣服裡掙脫出去並不難,我腰腹用力先讓自己從牀上坐起來,然後讓虎爺現身,從後面把衣服上的那些綁帶、繩子全咬斷。虎爺聽話照辦了,不過它咬斷的不是繩子,而是直接把那套怪異的皮革衣服扯成了碎片。
還好,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醫院裡的人似乎並沒有對我動什麼手腳,我依舊穿着我來時候的衣服,只不過外套不見了,只給我留了一層單衣。
我走到門口,透過小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走廊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就是關曹一春的那個地方,只不過他被關在走廊盡頭的房間,我好像是被關在中段。
“有人嗎?喂!有人嗎?”我用力拍着鐵門大聲喊道,可是外面根本沒有任何迴應聲。
我讓白虎穿門出去。到外面看看能不能把門打開,可是這大門是要用鑰匙開的,白虎沒有鑰匙,它又沒辦法把這金屬大門從門框上拆下來,我只能繼續拍打着鐵門,繼續朝外面大喊。
我連拍帶喊的持續了十幾分鍾,最後喊得我直咳嗽,嗓子都有點啞了。也沒見有半個人影過來,最後我只能放棄,回到牀上躺着。
時間對於我來說變得沒有什麼實感,再加上外面沒有自然光,我根本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幾點了,更不知道我被關了多長時間。
過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走廊裡有了腳步聲,好像有人過來了。
我趕緊站起來跑到門口,從門上的小窗往外看。
不一會,那個戴眼鏡的白大褂和兩個警衛出現在了我的視線內。我趕緊用力砸了下鐵門衝他喊道:“喂!到底怎麼回事,放我出去!”
白大褂貌似並不是爲了我而來的,因爲聽到我的喊聲後他明顯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而且面帶微笑地走過來問:“休息得還好嗎?”
“不好!快給我開門!”我沒好氣地迴應道。
“抱歉,這恐怕我辦不到,您現在的狀態太過危險了,我們對您之前的行爲做了評估,您有重度的暴力傾向,而且患有嚴重的妄想症,所以我們不得不把您關在這裡,您的家人我們已經聯繫過了,過幾天他們會來看您的,請您安心在這裡調養。”
“調養你妹!趕緊開門!”我好像真的發瘋了一樣一邊大罵一邊用腳踹着鐵門。
大鐵門被我踹得鐺鐺直響。但只是響沒有用,我根本沒辦法從這裡出去。
那白大褂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他瞪了我一眼,然後厲聲說:“常先生,如果您繼續這樣的話,那我就只能對你進行一些暴力手段了。”
“來!我看你能有多暴力,有種你就把門打開!”我衝着他挑釁道,還吐了口唾沫出去。
他沒反應過來,那口唾沫正好吐到了他的眼鏡上,這下似乎真把他惹怒了,他摘下眼鏡咬着牙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着便衝着兩個警衛示意了一下。
我以爲他們是準備要開門進來教訓我了,所以也做好了應戰的準備。那兩個警衛靠近了門口,好像是在掏鑰匙,我趕緊將兩手用力推向大門,只要門鎖一開,我肯定一下子撞出去,然後給他們三個一頓暴揍!
我的計劃是不錯,可是事情的發展方向可跟我預料得差出了十萬八千里,那兩個警衛根本沒有掏鑰匙,而是拿出了電棍戳在了門上,我的手根本沒來得及從門上拿開就被電到了。
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把我從門口彈飛了出去,在劇痛之後,我全身上下都麻了,身體動不了,嘴都張不開,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你今天一天就別想吃飯了,這是對你今天這過分行爲的懲罰!”
白大褂的聲音傳了進來,我想還口,可是身體暫時還動不了,等我慢慢恢復過來了,可以站起來了,走廊裡又恢復了安靜,接下來無論我怎麼喊,怎麼撞門都沒有任何人迴應。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裡又有動靜了,這次過來的是個壯碩的女人,她推了輛火車上用那個送餐小車,可是這飯沒有我的份,連水都沒有。
我衝那壯碩女人喊了好幾聲,讓她給我弄點吃喝,我說我會給她錢,可是她根本不理我,就好像我就是一團空氣一樣,在送完了一圈飯之後她就推着車走了--那白大褂看來並沒有跟我開玩笑,我是真的沒飯吃,也沒水可喝了。
喊叫、踹門這些舉動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不但白大褂和警衛不會過來,就連住在隔壁那些瘋子也沒有打理我的,這讓我連出聲的慾望都沒有了。爲了節省體力,我最終只能選擇回到牀上老老實實地躺着,至於怎麼出去,等到吃飽了之後再做打算了。
爲了免受餓肚子之苦,我選擇儘快讓自己睡着,雖然一開始我確實餓得有些難受,肚子總是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但忍過一會,肚子也沒那麼餓了,我還真就睡着了。而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一陣冷風把我給凍醒了,我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隨後便立刻清醒了過來。
我的房間裡並沒有燈光,不過走廊的照明燈卻讓我清楚地看到門外有一團濃稠的黑霧,那是陰氣!
這瘋人院裡有鬼怪!
我趕緊翻身從牀上爬起來,衝到了門口,可惜門上的窗口實在太小了,我從窗子那裡只能看到走廊裡瀰漫的陰氣,卻看不到發出着陰氣的到底是誰。
一陣幽怨的抽泣聲突然從走廊裡響了起來,緊接着原本安靜了一整天的走廊裡陸陸續續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不要選我,不要選我!”
“我太瘦了,我不合適!”
“選新來的那個,他最不老實,選那個”
“對!選新來的那個!”
沉默的鄰居們突然變成了話嘮,而他們口中的新來的顯然指的就是我。
我索性也對着門口喊:“對!聽他們的,選我吧,是做試驗還是吃肉都可以,就選我吧!來!選我!”
抽泣聲在我喊了這句話之後突然停止了,緊接着那團陰氣也在門口這裡越聚越濃,周圍空氣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我口鼻呼出的氣轉眼變成了白霧。縱夾嗎號。
對這一層關着的其他病人來說,這個哭泣的女鬼是個災星,但對我來說她卻是根救命稻草。爲了避免把她嚇跑,我趕緊向後退了幾步,把門口的位置讓開,同時也讓白虎躲遠一些,免得那女鬼不進來。
陰氣果然開始順着窗口往屋裡灌了,我抓了牀上的單薄被子裹在身上,然後蹲在牆角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過了一小會,門口的陰氣聚集成了一團,當它漸漸散開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臉被頭髮完全擋住了,沒有露出五官,她身上什麼都沒穿,但我卻並不能從她的身體上感覺到任何的美感,因爲我看到的東西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她的胸口有兩個碗大的黑色圓形傷疤,肚子上也留有一道橫向的傷口,就好像腰帶一樣掛在那裡。她的右腿完好,但左腿上的肉已經被完全剃光,只留下一根骨架,而她的兩條胳膊則完全變成了羽毛紮成的一對翅膀。
怪物……
我想到曹一春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他說這間醫院有古怪,每天晚上都有人哭,每天都有人消失,醫院的病人會被拿去做試驗,會被改造成怪物,現在看起來他的話似乎並不是瘋話,這醫院確實有古怪。
我沒有去跟這個怪物說話,就假裝什麼都看不到,繼續縮在牆角里等着。可是這怪物好像沒有走過來的意思,她就在門口站着不動,好像也在等着什麼。
我的肚子還在咕嚕咕嚕地叫着,這讓我感到十分煩躁,我的耐性很快便被消磨光了,我索性站起來對那怪物說:“我玩夠了,你們不是每天都要帶走一個人嗎?把我帶走,快點把我弄出去!”
“出不去的,進來的人都出不去。”
怪物說話,聲音還挺好聽的,與此同時她慢慢轉過身來,我這才發現她的五官並不是被頭髮擋住了,而是因爲她的臉並不是朝前的,而是向後的,當她用背後對着我時,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還有她脖根處的一圈縫合疤。
“你到底是什麼?你也是這個醫院的病人?”我一邊問一邊朝她走過去。
她衝我輕搖了下頭,然後快速向後一退。
我趕緊加速跑過去伸手抓住了她的翅膀,可是她身體、包括翅膀在內,全都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團煙霧,接着隨着陰氣嗖地一下退出了我的房間,緊接着走廊裡就又響起了抽泣聲,隔壁的房間裡也同樣又開始呼喊、咒罵了。
我又嘗試了幾次,讓那怪物帶我走,可是所有的嘗試均宣告失敗,她根本不打算再理我了,只在走廊裡面哭。哭了大概半個小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走廊裡再次恢復了安靜,我也只能選擇回到牀上繼續睡覺。
這次我睡的時間很長,也終於睡沉了,直到一陣鎖頭響我才醒過來。
我房間的門開了,白大褂帶着五名警衛以及一個穿着護士裝的壯碩女人站在了房門口。那些警衛拿着電棍,還有拿着獵槍的,我琢磨着如果讓白虎出去幹掉他們,弄不好他們真會朝我開槍,把我轟成篩子,這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好吧,你贏了,我是病人,不過我很安全,我不會攻擊任何人,別把我留在這,讓我去大廳,我想去玩撲克,玩遊戲機。”我妥協道。
白大褂笑着點了點頭,“你早接受現實就不用捱餓了嘛,飯會給你的,也可以讓你去大廳,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把這藥給吃了。”
說完,他衝着身邊那個強壯的護士使了個眼色,那女人立刻邁着咚咚的沉重腳步朝我走了過來,並伸手捏住了我的腮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