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璟墨告辭之後,夏依依出了屋,來到了拓跋睿要的包廂外,守在門外的護衛見她來了立馬給她打開了門,其中一名說道:“姑娘,請進,王爺在裡面等你。”
夏依依客氣的朝兩人點了點頭,這才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只見桌上擺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而拓跋睿臨窗而立,看着窗外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民女見過王爺,王爺萬安。”夏依依微微彎身,行禮道。
拓跋睿轉過身,絕美的容顏乍然的出現在夏依依的面前,幾日未見,再見到拓跋睿這張近乎妖孽的容顏的時候她還是有一瞬間的恍惚,這人,無論見過多少次,都讓人無法忽視。
拓跋睿看着她,道:“起來吧。”
夏依依起身,態度自然的看着拓跋睿,笑道:“王爺怎麼過來了?”
“本王聽說有人自力更生的在這裡討生活,遂過來看看她有沒有讓人欺負了。”拓跋睿大步走向夏依依,一雙好看的藍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夏依依,道。
夏依依好笑的搖搖頭,道:“民女就這樣,恐怕不是旁人欺負了民女,而是民女一時手癢把旁人給欺負了。”
拓跋睿溫柔的笑着,道:“沒人欺負你就好,若是在雲悅酒樓做的不愉快了,本王可以安排你到另一處去。”
說着,拓跋睿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邊的笑容淡去了不少,幽幽的說道:“本王一直都想爲你做點什麼,結果總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去,本王很想你下次有事的時候能想到本王。”
夏依依拿起酒壺,替拓跋睿倒了杯酒,舉起杯子道:“王爺,你的恩情民女一直記着,若真碰上了無法解決的事,民女一定會想到你,至於這種小事民女能自己解決了,就沒必要麻煩到你了。”
拓跋睿端着杯子與之碰了一下,卻沒有喝,藍眸深邃的看着夏依依,道:“坐下吧,與本王用頓膳。”
夏依依也不扭捏,直接坐了下來,親自給拓跋睿又倒了一杯酒,笑道:“王爺是難得的貴客,民女就算再怎麼忙也要抽出時間來陪王爺吃這頓飯。”
拓跋睿嘴角勾着,心情明顯的好像很好。
幾杯酒下肚,拓跋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推到了夏依依面前,道:“這是本王給你選的小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夏依依拿起來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後又把它推了回去:“王爺,無功不受祿,你這份禮太厚重了,民女不敢收。”
拓跋睿只是看着她,道:“跟本王,你非得如此的生分嗎?”
夏依依搖頭,笑道:“無功不受祿,王爺無緣無故送禮,民女可不敢收了。”
拓跋睿自顧的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躺着的是一枚拿玉雕刻而成的玉觀音,雕的栩栩如生,非常的好看。
“這是本王親自找雕刻師傅替你量身雕的一枚玉觀音,找了千佛山的大師開過光,可保你平安,你初入晉王府,府中人雜,你無害人之心,也難保其他人沒有害人之意,你戴着,裡面有本王給你藏着的毒藥,情急之下可護你平安。”
拓跋睿又把那枚玉觀音遞給了夏依依,道:“看到玉觀音後面的那個小扣了嗎?那是個機關,你只要動一下自會有毒藥出來。”說完,拓跋睿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道:“這是解藥。”
夏依依把玉觀音轉過來,果不其然,見後面多了一個小扣,夏依依心裡忍不住一暖,一個男人能爲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一種深厚的情分了。
“王爺,民女……”
“依霜,本王說過,你很像本王少時認識的一位故人,那位故人因家庭之故走散,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當日本王年少,還沒有能力能夠護她周全,現在對你,本王是存了補償之心的,若是你不收下本王的一片心意,本王心裡多少有些意難安了。”
夏依依本想送回去的玉觀音又收了回來,笑道:“既然是王爺的美意,民女收下就是了。”
拓跋睿溫柔的看着她,像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什麼一樣,夏依依假意的輕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道:“王爺,雲悅酒樓的廚子雖然比不上宮中的廚子,不過好幾個都是從江淮一帶和蘇杭一帶請過來的廚子,酸甜苦辣都擅長,做出來的菜系的味道都不錯,你嚐嚐看。”
拓跋睿收回目光,低頭看着碗中夏依依給他夾的菜,嘴角勾了勾,心情極好的拿着筷子夾起來放進嘴裡。
夏依依笑道:“王爺,味道如何?”
拓跋睿意有所指的說道:“佳人在懷,比宮中的山珍海味還要美味上幾分。”
夏依依爽朗一笑,道:“原來王爺也學了那油腔滑調的說甜言蜜語了。”
拓跋睿深深地看着她,道:“本王說的,句句發自肺腑。”
夏依依只是笑笑。
拓跋睿喝了口酒,溫柔的看着她,老話重彈道:“你住在晉王府,可還習慣了?”
夏依依點頭道:“府中之人都還算好相處,住住也就習慣了。”
“晉王府人多,多是捧高踩低的主,九皇弟後院的那些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多是各位手中握有實權的文武百官送的,若不是犯了什麼大錯,想來九皇弟也不會隨意的把人送回去了,你也是其中一員,萬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拓跋睿斟酌了下,囑咐道。
“多謝王爺的美意,民女省得了。”夏依依吃了口菜,說道。
拓跋睿柔情的看着她,又道:“本王沒有想到你會來雲悅酒樓做工,是慕容司介紹你來的?”
夏依依吃了口菜,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了王爺,確實是慕容大將軍介紹來的,當初只是隨口跟他說說,沒想到他會如此古道熱腸的把民女介紹來這。”
拓跋睿執着筷子夾了一些肉放在夏依依的碗裡,道:“慕容司這人看着嚴肅,做事也狠辣,不過對於自己人還是很護短的,本王沒有想到你與他相識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竟然會把你當成了自己人了。”
夏依依自戀的往自己的臉上鍍了一層金:“可能民女長得過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吧。”
拓跋睿溫柔的看着她,笑道:“興許吧。”
拓跋睿徑自的往杯子裡倒了一杯酒,道:“依霜,如果本王讓你變回季家千金,你可願意?”
夏依依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下,故作不知的看着拓跋睿:“季家千金?王爺所說的季家可是事來二十年前曾風光顯赫一時的前宰相的家?”
拓跋睿藍眸深處倏然的亮了一下,道:“你想起什麼來了嗎?”
夏依依無辜的眨了下眼睛,反問道:“王爺希望我想起什麼嗎?”
拓跋睿有些希冀的看着她,道:“依霜,你好好想想,對於季家,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夏依依搖頭失笑,面上更加的無辜了,她道:“王爺,那季家也是民女閒來無事的時候從希香嘴裡打聽來的,也僅僅只知道季家曾是風光不限,風頭一時無量的顯赫大家族,只可惜十幾年前出了事,闔府上下數百口人死於非命,至於那季家三小姐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有人說她也早已死於非命,也有人說她其實她是被人暗藏了起來……民女也不過從希香的嘴裡聽到了一些皮毛而已,其餘的還真的就不知道了。”
拓跋睿收回他放在夏依依身上的目光,聲音有些低落的說道:“看來你把所有的事都給忘了。”
夏依依夾了菜吃,道:“王爺想來是誤會了什麼了,莫不是到現在,王爺還是認爲民女其實是你未見過的故人?”
拓跋睿並沒有否認。
夏依依也只是笑笑,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僵擰了下來。
好半晌,拓跋睿面色如常的看着夏依依,道:“夏依霜,你就這般的想逃離本王的身邊嗎?”
“王爺何出此言?”夏依依無辜的問道。
拓跋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的說道:“依霜,有時候本王真的很想你同別的趨炎附勢的女人一樣能說幾句雖說言不由衷但又好聽的話。”
夏依依自顧的給自己倒了杯酒,笑道:“民女要是變成那樣子的女人,想來王爺也不會視民女爲知己了吧,趨炎附勢的女人數不勝數,可是能夠談得來的良師益友卻不是很多。”
拓跋睿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只是見夏依依一直裝傻充愣的只把她當成了好知己,他心裡不免有些氣悶。
如果剛開始是看在曾經的季夫人的面子上,花費心力去尋那個在自己夢中還是小小隻的小女孩,可是越跟夏依依相處,他就不由得被她身上那股通透的氣質給吸引。
拓跋睿不得不承認夏依依是她見過最爲獨特的女子,他見過不知凡幾的女人,比她更爲出色的女人不是沒有,就算不說其他的女人,單論他的外貌就是世間最爲貌美如花的女人也難以企及,如果他真的在乎外貌的話,他不如對鏡照着就是了。
初始時,他僅僅只是因爲夏依依像極了在他夢境中不斷出現的季夫人而注意到了她,漸漸地,他不在滿足只看她的臉,更加的是想探究她身上蘊藏的秘密。
他知道夏依依也是個有秘密的人,雖然年紀小小,可是爲人處事卻透着一股難言的精明,表面上看着對人客氣恭順的,可一旦觸及到她的逆鱗又像是一隻被炸了毛的小貓咪一樣,多變的性子讓他越發的移不開眼睛。
夏依依站起身,親自給拓跋睿斟了一杯酒,笑道:“王爺,今日你難得來一趟,民女就捨命陪君子同你喝幾杯,不過不醉不歸是不可能的了,畢竟民女還有工作要做,要是忙裡偷懶的話,這個月怕是沒有工錢要拿了。”
拓跋睿眸色轉了轉,道:“若你願意,本王替你開一家一模一樣的又何妨。”
夏依依輕笑着,道:“民女知道王爺不缺錢,不過到底嗟來之食不比自己賺錢買來的好,不勞而獲固然是很多人的夢想,不過民女倒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去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到時候賺了錢,請王爺吃最好的滿漢全席。”
拓跋睿眼裡閃過一抹對夏依依的讚賞,道:“有計劃了?”
夏依依不由得看了拓跋睿一眼,她知道古代的男人潛在意識裡都是大男子主義的,不喜女子在外拋頭露面,若不是家庭實在困窘,生活所迫,家中有女子的是斷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出來拋頭露面,賺錢填補家用的,家中有些小錢的尚且如此,更遑論是像拓跋睿這樣出身皇家的。
“王爺不覺得民女太過妄言了嗎?”夏依依夾了一塊豆腐放進盤子裡,隨意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