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在牀上聊了會天,便聽希香在屋外頭說道:“王爺,王妃,皇上醒了,差人請您二人進宮去。”
夏依依從拓跋璟身上爬了起來,道:“希香,你們進來伺候吧。”
“是,王妃。”
等希香和其他幾名丫鬟推門進來的時候,夏依依已經伺候拓跋璟穿好衣服了,希香和其他丫鬟紛紛規矩的行禮:“奴婢等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都起來吧。”
夏依依看着希香身邊的幾個丫鬟,覺得有些面生,便道:“希香,這幾個丫鬟應該不是往日在洛依苑伺候的吧,你怎麼把人給帶進來了?”
“回王妃,這是王爺命奴婢新挑的幾名丫鬟,都是老實人家的孩子,身家清白,最主要的都是實在女子,不會在背地裡亂嚼舌根,王妃用着也放心。”
希香福了福身,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夏依依擡眸看了拓跋璟一眼,拓跋璟點頭道:“是本王命人換的。”
夏依依想了想,道:“爺,之前的丫鬟我都能調教的,雖然有些別的心思,不過我的男人沒有人敢肖想了去,之所以被她們對你心存了念頭,不過到底是我管教的不好,等慢慢管教,自然就會好的。”
“本王只是想讓府上的人都知道,本王除了你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思,若是心術不正想靠爬上本王的牀枝頭變鳳凰的,那唯有死路一條。”
拓跋璟冷眸掃向了那幾名被剛買進的丫鬟,道:“你們可都聽清楚了,這個晉王府,只要你們把王妃給伺候高興了,本王的心情自然也就好,若他有一絲一毫的不快樂,你們也別在這裡待着了。”
“是,王爺。”那羣丫鬟有些畏縮的應道。
夏依依拍了拍他的手臂,道:“爺,你也別裝的凶神惡煞,我看她們都是一羣老實人家的孩子,被你這麼一下,別嚇出了什麼好歹來了。”
拓跋璟這才斂去了臉上的肅容,道:“伺候王妃吧。”
希香和其他丫鬟這才七手八腳的伺候起夏依依來。
等伺候好了,夏依依這才和拓跋璟坐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直奔皇宮去了。
到了養心殿,陳公公侯在殿外,見他們來立馬着急的迎了上來,急聲道:“王爺,王妃,你們可來了,大事不好了,皇上剛纔吐血了,現在是連御醫看了也查不出什麼原因來。”
拓跋璟這下子沉下臉來,道:“怎麼一回事?”
一邊說,一邊往裡走,養心殿裡已經聚了不少的嬪妃,而上官蓉蓉和太后則是焦急的站在牀邊。
拓跋璟和夏依依剛進來,隨後拓跋睿也匆匆的走了進來,等太醫診脈完,拓跋璟開口道:“陳御醫,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皇上的身體沒有大礙嗎,怎麼會吐血了?”
陳御醫等人面面相覷,“這,這……”
“說,皇上到底是怎麼了?別給本王吞吞吐吐的。”拓跋璟厲聲道,他沉下臉來其實還是挺嚇人的。
陳御醫等人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由陳御醫道:“回王爺,臣等診了皇上的身體,都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傷口並沒有繼續惡化,至於爲何吐血,臣等一時半會也查不出原因來。”
拓跋璟眯了眯眼,危險的說道:“查不出原因?”
陳御醫等人又打了一個寒顫,顫聲道:“王爺,臣等一定傾盡全力好好診出皇上的病因的,或許有一人可以救皇上也未嘗不可。”
“誰?”
“就是被皇上停職在家的劉大人,他從醫數十載,醫術高超,素來是太醫院的翹楚,有他在,應該能診出皇上的病情也未嘗不可。”
“事事都依賴劉大人的話,還養你們一大羣御醫有何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這羣御醫關鍵的時候一點用處都派不上用場,是想告訴本王,皇家花費重金養着的是一羣廢物?”
拓跋璟說的話很難聽,可卻極準的切中了要點了。
“臣等愧疚。”陳御醫等人把頭低的很低。
夏依依拉着拓跋璟的手,柔聲道:“王爺,稍安勿躁,皇上的病因不明,臣妾想陳大人他們心裡也不好受,既然劉大人醫術高明,不妨請劉大人回來,不過在此之前也可讓十公主來看看,臣妾當日遭小人陷害的時候也是十公主幫忙看好的,興許她會有辦法也說不定。”
拓跋璟看了夏依依一眼,見夏依依朝他點點頭,他也就同意了,正要命人去請風晴依來,沒想到上官蓉蓉卻從中作梗了。
“九皇弟,皇弟妹,本宮知道你二人是好意,可那十公主到底年輕,又是暹羅國來的,對我中原文化並不太瞭解,更何況是博大精深的醫術,陳御醫他們可是從醫十一二十載的老御醫了,他們都沒有辦法,十公主能有什麼辦法?”
上官蓉蓉如此說道。
夏依依朝她福了福身,道:“娘娘這話,臣妾可就不敢苟同了,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醫術的承載可不管年紀的大小,有些人天生就對醫術非常的有天賦,可有些人雖然喜歡醫術,可學了一輩子也許還沒有一部分人學一年的好,所以這個不能一概而論的,何況叫十公主來看一下也不浪費時間,娘娘,你說臣妾說的對還是不對?”
上官蓉蓉看了夏依依一眼,道:“皇弟妹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皇上萬金貴體,豈是旁人想診就能診的?本宮覺得公主的醫術一般,就不需要來了。”
夏依依淺笑兩聲,道:“娘娘,你是在怕什麼嗎?”
上官蓉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道:“皇弟妹,雖然九皇弟寵你,可你也不能說話傷人了,本宮是皇上的髮妻,難道還會害他不成?”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夏依依斂眉低首,說道。
上官蓉蓉冷哼了兩聲。
太后開了口:“皇后,哀家覺得晉王妃這個辦法不失是個好辦法,不如去請十公主來給皇上看看。”
上官蓉蓉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能忤逆了長輩了,只好應道:“是,母后。”
風晴依最後還是被請來了。
“臣女見過太后,見過皇后,見過二位王爺,見過晉王妃。”風晴依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太后慈和的笑道:“都是自己人,公主就不要如此多禮了。”
“謝太后。”
“皇上從昨日遇刺開始就一直陷入昏迷當中,剛纔還吐了血,哀家聽聞公主學過一些醫術,不妨你給皇上看看吧。”
“是,太后。”
風晴依走到牀邊坐下,拿過拓跋恂的手診了脈,慢慢地,她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她才起身,道:“回太后,皇上這是中毒了。”
上官蓉蓉出乎意料之外的激動的說道:“胡說八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有查出皇上到底是怎麼了,就你如何知道?莫非公主的醫術還比我泱泱大國的太醫的醫術還要厲害不成?”
其他人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太后皺了皺眉,道:“皇后,你是怎麼了?現在皇上的病因被查了出來,難道你不開心嗎?”
上官蓉蓉也知道她失態了,忙道:“母后,臣妾也是擔心皇上的身體而已。”
“擔心,就更要十公主好好看看,你今日如此失控失態,會讓人誤會的。”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上官蓉蓉深吸了口氣,面上端莊的說道:“剛纔是臣妾失控了。”
太后又看了她一眼,纔對風晴依道:“十公主,皇后也只是擔心皇上而已,你不要見怪了。”
風晴依福身道:“臣女醫術尚淺,皇后娘娘懷疑也是應該的,臣女無怪罪之意。”
拓跋睿插了口:“十公主,你剛剛說皇上是中了毒,這是何意思?”
風晴依福了福身,道:“回襄王,皇上身上被刺了一刀但不致命,但如果在有傷的情況下點了十香散,那十香散會一點點浸在傷口裡,慢慢地就形成了毒素了,不過這十香散無色無味,又是西域獨有的,它雖然與傷口混合能致人於死地,但如果沒接觸過十香散的人,是斷然診不出人身上是中毒的。”
“一派胡言!”皇后很是反常的出口斥道:“連陳太醫他們都說皇上的身體並無大礙,你一個醫術並不高明的異國女子,如何能診的出?”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上官蓉蓉,只覺得她今日的行爲太過於反常了。
“皇后,你是怎麼了?如今皇上的病症找到了,難道你不開心嗎?”太后微微沉下臉來,有些不悅的說道。
上官蓉蓉回過神來,知道她剛剛太失控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定會引來其他人的懷疑的。
她吸了口氣,道:“母后,臣妾剛剛太激動了,臣妾只是怕十公主年紀太輕,醫術淺,誤診了皇上,反而耽誤了皇上醫治的時間,反而就不好了。”
太后目光復雜的看着上官蓉蓉,道:“皇后,哀家看十公主雖然年紀輕,不過舉止倒是挺沉穩的,不似個誇海口卻沒一點真憑本事的,她既然能說出十香散來,就說明她對我大曆的醫術還是有所瞭解的,有她在,皇上也會慢慢好的,反倒是你,一再的舉止反常,你若是再這樣的話,只怕會引來人的誤會了啊。”
上官蓉蓉臉色變了變,道:“是臣妾失態了。”
太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頭對風晴依道:“公主,皇上身上的毒,可就全靠你了。”
“太后客氣了,醫者父母心,皇上身上的毒臣女要是能解就不會袖手旁觀的。”風晴依進退有宜的說道。
太后明顯對風晴依很滿意,是暹羅國的金枝玉葉卻無一點驕縱任性,舉止得體,進退有宜,容貌也長得極美,舉手投足間比起那些大家閨秀更勝一籌,此女若是皇帝后宮的妃子,定能爲皇帝分憂了,至於皇后……
太后看了一眼上官蓉蓉,反而低低的嘆了口氣,這女人雖然也有些聰慧,可到底心不在皇帝的身上,娶妻娶賢,妻要是不賢,是家門不幸,換言之,後宮之主心繫旁人,一心想要置皇帝於死地的話,那就是國之不幸了,後宮也將不寧。
上官蓉蓉若真的聰明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後的一幕幕了,她還是尊貴無比的皇后,就算沒有子嗣,其他皇子登基爲皇,還是封她爲太后,敬她這位嫡母的,只可惜她自作聰明的到底沒有拎清啊。
“公主,你是個好孩子,皇上身邊要是有你這麼一個貼心懂事的女子,想來他的擔心會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