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曹熊現身

曹操矍然一驚:“可是單騎定遼東、野戰滅張角的袁熙?”

“正是此人!”

曹操長嘆一口氣道:“袁紹平庸無能,如何能有這般子嗣?假使我有子如此,死復何恨!”

在感嘆了這一句之後,曹操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忽然又有人來報,四公子曹熊率軍趕來官渡助戰。

曹操下令召見,劈頭就問道:“你不在許都守城,爲何來此?”

曹熊——也就是理查德——拜倒在地,稟報道:“孩兒在擊破劉表之後,一路追逐落敗的敵人,到了譙郡,方纔返程。劉表既破,父親根基之地便高枕無憂了,所以孩兒率領親隨三百,來官渡相助父親。”

曹操怒道:“豎子!你可知道,在你離城這些時日,許都已經被袁熙所破!”

曹熊目露驚愕之色:“這,怎麼可能?袁熙距離許都極遠……”

“若是許都多一員猛將防守,必不至於這麼快就破城。傳令!曹熊不遵號令,私自提兵,斬首示衆,以正軍法!”曹操怒喝道。

曹熊慌忙跪地求饒,左右也急忙勸阻。

曹操指着曹熊說道:“權寄你的頭顱在頸上,若敢再犯,定斬不饒!”

曹熊低頭應命,喏喏連聲,然後稟告道:“父親請容我戴罪立功。”

曹操不耐煩地揮手讓曹熊退下,列於衆將之末。

也許是在曹熊身上發泄了怒氣,曹操在帳中轉了幾圈之後,竟是怒氣全消,而且捋須長笑三聲。

有人問道:“許都被劫,我軍形勢危如累卵。丞相何故發笑?”

曹操笑道:“我一時失察,被小兒輩所趁。不過袁熙提兵襲取許都,孤軍深入,乃是自取滅亡。我又有何懼之?”

曹操乃是曹氏集團的主心骨。他鎮定下來,表現得輕鬆如意,麾下衆將,自然就心思穩定下來。

當下便有謀士進言:“許都是根本之地,不容有失。恰逢糧盡,丞相可暫時班師,以解許都之難。”

郭嘉否決道:“不可。官渡乃是河南門戶,若是棄而不守,袁紹兵鋒南下,可直指豫州譙郡、潁川等要害之地!這纔是取死之道。”

曹操問道:“奉孝以爲,該當如何?”

郭嘉道:

“袁熙軍兵只得兩萬,根基全部依賴袁紹。若是袁紹被擊破,則袁熙只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孤軍坐困愁城,豈能長久?是以如今破局關鍵,全在袁紹。

“主公可採納許子遠之計,遣精兵猛將前往烏巢燒糧。袁紹糧草被燒,必定心存慌亂,派人來救烏巢,屆時主公只需伏兵在必經之地,必能大破袁紹。”

曹操嘆息說:“奉孝之見,與我不謀而合。”

他轉而環顧衆謀士武將,開口道:

“我知道各位家小都在許都,我也是一樣!許都被劫,各位驚慌失措,在所難免。

“然而今時今日,不戰而退軍,是取死之道!唯有行險一搏,大破袁紹,方能解開困局!

“願諸君,與我協力死戰!”

衆軍將紛紛跪倒,大聲應是。

曹熊出列,虎目之中流出兩行眼淚,跪地請命道:“父親,孩兒願爲先鋒,前往烏巢,焚燒袁紹糧草!”

曹操目視曹熊,皺眉不語。

旁邊有劉曄勸道:“四公子曾以許都五千老弱之軍,大破劉表五萬大軍,亦是智勇雙全之將,以臣之見,當不在袁熙之下。不如就將此重任,交予四公子,必能成功。”

曹操沉吟之後,點頭說道:“也罷!就撥給你精兵三千,攜帶火油束草,今夜四更,前往烏巢燒糧。你若念在許都被困的母親兄弟份上,便應奮力作戰,不可有違。”

曹熊跪地磕頭:“孩兒敢不死戰!”

當下曹操又作出種種謀劃,不再多提。

……

有關幽州軍馬行動的消息,袁紹比曹營還要先一步得信。

畢竟,幽州兩萬軍,一開始走的路線,是袁紹自家地盤!

袁紹得知這一消息之後,本想下令阻止,但是信息往來不便,得到消息的時候,幽州大軍已經離開了冀州邊界,進入了司州境內。

袁紹也就沒了辦法,只能罵袁熙這個不肖子幾句,再加上郭圖逢紀的煽風點火,袁紹心裡更是怒氣升騰,覺得幽州已經不在他掌握之中了(當然事實就是這樣)。

否則,幽州兵馬調動,他這個大將軍豈有不知之理?

若不是沮授勸說,袁紹還不知要做出什麼事來。

即便有沮授之言,袁紹仍然打算破曹之後,將幽州官吏全部替換一遍,然後以孝道命袁熙回鄴城奉養母親,從此再也不給這不肖子獨當一面的機會了。

不過,兩日之後,便有急報傳來。

“報大將軍!有使者奉天子詔書,到了大營之前!”

袁紹不耐煩地說道:“又是曹賊發的矯詔,我不接!”

旁邊沮授勸道:“就算知道是曹賊假天子之名,但天子詔書畢竟代表漢室正統,還需謹慎對待。”

袁紹無奈,只能起身升帳,令衆將一同迎接。

不料,來的女使者在看到袁紹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是單膝跪地行禮。

袁紹納罕,你好歹是天使,跪我做什麼?

田豫忽然說道:“此人似乎是二公子帳下一名偏將。”

那邊,李淑儀再拜說道:“末將拜見主公!”

“免了!你說你身上帶了天子詔書?這是怎麼回事?”袁紹舒了口氣,走回中軍帳虎皮大椅之前。

“稟報大將軍,二公子已經襲取許都,救出天子!這封天子詔書,就是二公子從許都傳來的!”李淑儀脆生生地說道,“末將同時還帶來了一封二公子的信件,請主公過目!”

噗通。

袁紹一個屁股墩,坐到了虎皮帥椅之上。好在他本來就打算落座,這一跤摔得並不明顯。

袁紹來不及調整坐姿,扒着桌案問道:“等會!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李淑儀心裡暗暗鄙視,只能重複了一遍。

袁紹目瞪口呆。

帳中謀士衆將,也都如同泥塑木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沮授啞然,還是反應過來,低聲說道:“主公,不如先看過詔書內容,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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