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逢紀這話,李淑儀不幹了:
“喂,不準帶兵器還不夠,還要讓我們和主公分離,你是什麼居心?三公子坐擁大軍,難道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嗎?”
看到白曉文的部將反對,逢紀的心中反倒鎮定了許多。他嘿嘿一笑:“主帳乃是兩位公子飲宴之地,陪同者要麼是董尚書這樣的朝廷貴卿,要麼是一州別駕級別的大員,並無兩位將軍的座位。偏帳之中,纔是武將聚集之地。”
李淑儀說道:“我二人負責保護主公和董尚書的安全,不可暫離。”
白曉文擺手說道:“算了!我奉詔而來,這十萬大軍是我自家軍隊,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怎麼可能傷我?三弟,你說是不是啊?”
袁尚還能說什麼,只有臉色複雜地點點頭。
白曉文吩咐李淑儀和韓旭:“你們二人自去,與父親從前舊部飲宴,不可造次。”
吩咐已定,白曉文灑然一笑,昂然直入中軍主帳。
蔣義渠等將領,看到白曉文的坦率,再看看袁尚、逢紀潛身縮首,那副蠅營狗苟之氣,對比着實明顯。
蔣義渠輕聲嘆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古人誠不欺我。”
旁邊親衛趕緊勸道:“將軍慎言啊,莫要被三公子和逢紀軍師聽到。”
……
李淑儀和韓旭到了偏帳,果然見到了官渡衆將,如張郃、高覽、韓猛、田豫、李植等等,餘下的不記姓名的還有數十員偏裨將軍。
當下衆人聚坐,酒過三巡。
衆將官在席間談文論武,對於官渡之敗,大多緘默不提,言語之間,都集中在了袁熙襲取許都的事情上來。畢竟這是和曹軍對壘以來,唯一一場令人稱道的勝利。
李淑儀和韓旭都是親身經歷,說起襲破許都,攜天子北返的事蹟,聽得不少武將都出了神。
在說到孟津遇伏擊,白曉文反而大破鍾繇之後,帳中衆將更是驚歎不已。
張郃本來就是一個胸有韜略的武將,他感嘆了一聲:“千里奔襲,摧敵首府,迎歸天子百官,還能轉戰千里,迂迴數州……二公子之才,張郃拜服!”
李淑儀說道:“張將軍,二公子已經被當今天子拜爲大司馬,不可再用公子稱謂了。”
張郃奇道:“當真?”
李淑儀也很奇怪:“你不知道?”
這就是古代消息的閉塞所致。放在信息時代,張郃只要刷刷微博,就能知道白曉文的最新消息。他和官渡衆將,也不至於被袁尚、逢紀刻意矇蔽。
董昭在大軍陣前宣詔,袁尚刻意沒讓官渡衆將一起迎接,就是這一緣故。
看到張郃茫然搖頭,李淑儀嘆道:“果然是這樣!袁尚早已得知了這一消息,但他存有異心,瞞過了各位。不知你們可曾見過沮監軍?”
張郃搖頭道:“官渡失散之後,未曾見過沮授大人的行蹤,聽說他被曹操所擒。”
李淑儀搖頭說道:“不,據可靠消息,沮授大人就被囚於黎陽大營中。”
“這不可能吧?”張郃等衆將都頗感震驚。
李淑儀說道:“袁尚假傳老主公遺命,想要篡奪繼承,但沮授大人不同意,所以被囚禁了起來。”
張郃、高覽兩將,在官渡大戰時,被郭圖誣陷,險些被袁紹砍頭,幸好有李淑儀通知沮授,讓沮授爲二將求情得免。這份人情,李淑儀只能佔一分,沮授倒要佔九分。
所以張郃兩人,對沮授是頗有感激之心的。而且沮授平素負責監軍,公正無私,有能力的將領都對他頗爲尊重。
乍一聽到這一驚人的消息,張郃、高覽兩人都有些按捺不住,霍地站起身來。
高覽道:“我們這便去中軍大帳,向兩位公子問個明白。”
張郃到底冷靜一些,說道:“且慢。”
他目視李淑儀:“李將軍,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沒有憑據,我不敢輕信。”
李淑儀嘆了口氣:“兩位將軍武藝高強,我家主公十分欣賞,又怎麼會害你們?若非我家主公提前佈置,兩位將軍早已有家不能歸。”
當下,李淑儀從袖中(儲藏空間)取出了一封密信,遞給張郃:“張將軍請看。”
“這是什麼?”
張郃接過密信,見上面沒有署名,很是疑惑。拆開觀看,卻見到上面寫着短短几行字:
“劫營事敗,主公震怒,將殺你二人!若有使者至,萬不可隨其回營。”
張郃看了信件,矍然一驚:“這封信,是從何處所得?”
李淑儀道:“當時郭圖派遣密使去堵截兩位將軍,他身上正帶着這封密信。我按照主公之言,將密使截住殺死,從對方身上搜出了信件。”
張郃道:“郭圖小人,懼怕我們回營對質,所以纔派密使,詐稱老主公要殺我們。這是逼我們反叛,擔上不忠之名。”
高覽怒道:“我誓殺此小人!”
張郃拜謝李淑儀:“郭圖密信之事,二公子是從何得知?”
李淑儀道:“主公通曉道門之術,就連張角也死在他的手中,區區小事何足道哉?”
張角的道術水準,這些將領有的見識過,有的聽說過,自是不再懷疑。張郃道:“我何德何能,勞二公子如此看顧。”
高覽道:“儁乂(jùn yì,張郃的表字),二公子既然得到了天子加封,而且已經掌握冀州,承襲老主公基業;其人又雄才大略,有英雄氣概,遠勝袁尚這種潛身縮首、蠅營狗苟之輩!我們何不奉二公子爲主?”
高覽既然在大庭廣衆、諸將飲宴之間說出這句話,就意味着他已經選好了站隊。要是張郃不同意,他就只能跟張郃劃清界限了。這就是三國位面的特色。
張郃說道:“我也久有此心,不過還需見到二公子,纔好改口。”
高覽見到張郃同意,心中喜悅,回身看向偏帳內的其他將領:“各位同僚,如今河北大勢,已經歸於二公子。我等不如等到宴席結束後,同去拜見二公子,奉他爲主,如何?”
帳內諸將羣起響應,異常熱烈。
張郃道:“不成!袁尚久有篡立之心。如今二公子被封爲大司馬,袁尚設宴招待二公子,必定是效仿西楚霸王鴻門宴故事。我等若要投明主,便須現在就去,否則悔之晚矣。”
高覽醒悟過來,點頭說道:“正是!我等速去。”
李淑儀看的是心花怒放,原本她還以爲要再引導一番,誰知張郃、高覽比她還要心急,省了不少工夫。
袁氏陣營的形勢,只能用“百川歸海”來形容!
能有這樣的形勢,自然也是和白曉文的戰績以及一系列籌謀佈置有關。否則就算有崇敬的聲望,也未必能讓官渡衆將主動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