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這時柳楚楚的孃親花氏也看到了想找的人,立刻兩眼一亮,拉着柳楚楚就要那邊去。
柳楚楚往後躲道:“娘,那一桌都是公子,我去做什麼呀?”
花氏道:“誰讓你一個人過去的,你跟着我過去就行。”
柳楚楚知道她娘早就急着讓她相親,那一桌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她娘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娘,那你等我一等,我去打扮一下就來。”她撒謊道。
花氏見她難得有一次願意如此配合,就高興地說:“那你動作快些,也不用打扮得花枝招展,倒顯得刻意了,你本來小模樣就挺討人喜歡。”
柳楚楚笑了一笑,轉身快步離開了。
她躲到門後看了看她娘,見她孃親沒有起疑,這才躡手躡腳地往另一邊繞過去——成香花方纔就在那桌公子的邊上,隔了兩三桌的距離,她悄悄混過去,應該不會被她孃親發現的。
柳楚楚爲了讓香花看見她的誠意,特意拿了給錢小滿畫的畫像,甚至專門準備了一套說辭,可以說就差臨門一腳了。
她一邊留心着她孃親的動靜,一邊悄悄的小碎步快走。
得趕在成姑娘離開之前找到她才行,柳楚楚想。
柳楚楚只盯着她孃的方向,不防咚的一下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手裡的畫也掉到了地上,她還沒擡頭就連聲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那人卻道:“不要緊,你的畫掉了。”
柳楚楚慌忙去撿,然後周遭卻沒人留意掉在地上的一幅畫,眼見着一雙腳就要踩到畫上,柳楚楚急得想撲上去護住,被撞到的人卻眼疾手快地一把把畫撿了起來,交給她。
“多謝你……”柳楚楚感激地接過畫卷,擡眼看向這個溫柔又厲害的人,不由得咦了一聲。
東林方纔收畫卷的時候看到了內容,畫的是一個拿着算盤的穿紫衣的女子,惟妙惟肖,竟然是畫的錢小滿。可令他不解的是,一個姑娘爲何拿着錢小滿的畫呢?何況這個姑娘自帶一股墨香,一見就令人忘俗。
柳楚楚吃了一驚,覺得這個少年和成香花有幾分相似,便問道:“請問你認識成香花成姑娘嗎?”
東林點點頭。
柳楚楚頓時喜笑顏開,朝他走近一步:“當真嗎?你可以帶我認識她嗎?”
東林知道她姐美名在外,但卻不知道這麼一個奇特的姑娘是想做什麼。
柳楚楚也明白過來自己的冒昧,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實不相瞞,錢小滿是我表姐,我聽她說起過好幾次成姑娘的故事,心裡一直仰慕於她。今日若能一見,讓我爲她畫一幅畫,我便心滿意足了。”
東林笑問:“你喜歡畫畫?”
柳楚楚點點頭:“我畫得不好,但是這些畫只是我自己看,不妨事的。”
東林道:“我覺得你畫得挺好的。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就帶你去見我姐姐吧。”
“你姐姐?”柳楚楚愣了一下,隨即瞪圓了水汪汪的眼眸,“你姐姐就是成姑娘?”
東林點點頭,笑道:“我帶你過去吧,她很好說話的。”
香花昨日便認識了柳楚楚,因此見東林帶她過來的時候並不驚訝,客氣地對柳楚楚打了招呼。
柳楚楚面帶紅暈,似乎有些害羞,但還是說明了來意,香花聽了果然答應下來。細問之下,他們才知道柳楚楚畫畫並不追求形似,而是更在意神似,因此她畫人之前都要和此人說好一陣話,纔好臨摹此人的音容笑貌。
香花和柳楚楚二人,一個言笑晏晏,一個乖巧寧靜,說起話來竟然不像是初次見面,反倒像是認識了許久,東林在一邊聽了一會兒覺得有趣,也跟着聽了下去。
“……爲了把草莓變甜一點,我想了好幾個法子,收集了十幾次種子……”
柳楚楚都沒見過草莓是什麼樣,但聽香花說那是一種香香甜甜的水果,紅色的,種子反倒長在果肉外面,酸的時候比生李子還酸……她說得如此形象,柳楚楚幾乎都要口舌生津了。
三人正相談甚歡,忽然聽到遠處一聲低喝:“楚楚!”
柳楚楚被嚇了一跳,轉頭去看,竟然是她孃親發現她了,當即也笑不出來了,只把腦袋低了下去。
香花和東林一見這架勢便猜到大約是怎麼回事,也跟着站起來。
花氏不認識香花,更沒見過東林,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她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在外人面前還是女兒留了點面子,只說:“你忘了還要做什麼嗎?還不快快過來。”
柳楚楚並不願意認識那些有錢的少爺,小聲道:“娘,我不想去……”
花氏見她有意在外人面前鬧彆扭,就走過來對香花和東林笑了一笑,便去拉柳楚楚的手:“你和我到外面去說話。”
柳楚楚掙扎了一下,說得更大聲了:“娘,我不想去見那些人,我都不認識他們……”
花氏氣道:“你這孩子,一回生二回熟,誰是一開始就認識的?”
“可我不喜歡他們……”柳楚楚嘀咕道。
花氏冷冷地問:“那你說說看,你喜歡什麼人?”
柳楚楚擡眼望了一下香花,小貓咪般委屈的眼神逗得香花暗中一笑,香花便給了東林一個眼色“想不想幫她解圍?”
東林眨眨眼:“怎麼幫?”
香花勝券在握地笑了一笑,開口道:“這位夫人,這位姑娘是您家千金?”
花氏點頭笑道:“正是。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
香花笑得恰到好處,道:“哪裡那裡。這裡說話不太方便,夫人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花氏不知道出了何事,便疑惑地和香花走到離開兩人一段距離的地方說話。
柳楚楚和東林不知她們二人在說什麼,香花神色沒什麼大的變動,但花氏的神情變化得很是明顯,一開始是困惑,但隨着香花說了一句什麼,她一下變得震驚了,還難以置信地看了香花和東林一眼。
東林也很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