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禮和燕麟在馬車上合計了一番,一起去了戶部。
到了戶部,才知道了一件事情,原來陛下已將戶部交給太子協理了。
這一下,兄弟二人差點兒炸了鍋,都齊齊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真真正正的震驚和茫然,在他們不知道的這兩日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父皇突然就對太子的態度轉變了?竟然將戶部這麼重的部門,交給太子協理了?
要知道,太子可是一直不受待見,雖是東宮儲君,但只管了一個禮部。
二人抓住戶部尚書馮暢,對其詢問。
馮暢苦着臉拱手,“兩位殿下,這老臣也不知道啊,老臣差點兒被陛下罷了官,能保住頭頂上的烏紗帽,已是十分不容易了,老臣求求兩位殿下了,既然陛下派了您兩位來,趕緊想法子吧!”
燕禮和燕麟黑着臉,死死地盯着他,“你能不知道?”
馮暢只能多少吐露了一點,“老護國公跟陛下發了脾氣,老護國公離開後,陛下自己反思了半晌。”
二人頓時信了這話,他們也聽說了,老護國公離開皇宮時,怒氣衝衝的,宮門的守衛都說了,從來沒見過老護國公那般黑的臉色。父皇若是興兵,那自然繞不過去護國公府,畢竟護國公掌管了大梁三十萬兵權,但一旦興兵,國庫要準備充足,如今國庫沒銀子,老護國公可不就怒了唄。
這樣一想,倒是可以理解了,老護國公把脾氣發給父皇,父皇自然要找他們。畢竟這三年來,銀錢都流進了他們岳父的口袋,當然,誰都清楚,部分銀錢,也從他們的岳家私下裡流進了他們兩人的口袋。
畢竟培植暗衛,拉攏朝臣,培養勢力,處處都需要用銀子。只皇帝的支持可不夠,還需要他們自己大筆的支出。
皇帝聞言又氣又怒,又無奈,三司形同虛設,是在嘲諷他這個一國之君,他擺手,“押入你瑞安王府秘密提審吧!”
“這裡可有燕禮的手筆?”皇帝又問。
瑞安王早有準備,沒讓殺手得逞,但也受了不輕的傷。
“殿下,十萬火急。”管家壓低聲音急道:“您快回去吧!王妃說瑞安王從大佛寺回來後,直接進宮了。”
同一時間,大皇子府的管家匆匆跑去戶部尋大皇子,說大皇子妃請大殿下速速回府,務必要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瑞安王不答話。
他看着皇帝,建議,“臣請奏陛下,將大皇子妃秘密提審,不過不能押入天牢。無論是刑部,還是大理寺,亦或者宗人府,臣都覺得不安全。其餘涉案人員,都緝拿歸案。”
不過皇帝這怒還沒來得及發作出來,便見瑞安王帶着傷進宮了。
瑞安王又沉默片刻,嘆氣,“陛下,您可是氣糊塗了?大皇子妃才嫁入京城兩年,她再厲害,手豈能伸進禁衛軍去?她的背後,另有其人。”
“暫時沒查出來。”瑞安王搖頭。
“太子說,他只是協理。關鍵還是要靠老臣和兩位殿下。”馮暢連忙道:“畢竟,這三年來,陛下對兩位殿下和南平侯府以及平西將軍府有目共睹。”
瑞安王得了皇帝的準話,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也希望皇帝查,拱手道:“臣遵旨。”
震翻了這朝綱!
皇帝幾乎沒猶豫,“查,按照朕早先所說,給朕徹底地查!”
皇帝攥緊卷宗,“真是她所爲?”
皇帝自然沒糊塗,他咬緊牙關,眼底漆黑,“你可查出來了?”
瑞安王沉默。
卷宗裡記錄着大皇子妃寧瑤,自從嫁進京城,收買大佛寺幾名僧人,利用大佛寺佛門之地,做了無數藏污納垢之事,其中最令人髮指的是,爲了拉攏朝中官員,竟然構陷人玷污其女,拿住其把柄,令那名官員爲他所用,而那名官員之女後來被逼懸樑自盡。
燕禮一聽,皺眉,“什麼事兒這麼急?”
皇帝面色微緩,但依舊震怒,“她一個婦人,竟然有如此手段?真是其心可誅!”
皇帝十分驚怒,看着瑞安王問:“京中幾樁大案,是不是都是她所爲?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二人不再揪着馮暢了,反而問起太子,“太子呢?怎麼說?”
二人心裡憋氣,但也無話可說。心裡都打着主意,要銀子自然是吐不出來的,但這事兒,得想想辦法,看看怎麼應對過去。
皇帝正爲戶部沒銀子犯愁,將戶部交給太子協理後,沒見太子有動靜,心下有些不滿,但也沒好苛責太子,又等了兩日,見大皇子燕禮與二皇子燕麟也全無爲國庫分憂的態度,一下子惹怒了皇帝。
皇帝接過卷宗,越翻臉色越難看,翻到最後,直接變成了黑色,“好一個大皇子妃,她竟然敢!”
瑞安王搖頭,“臣不敢查了啊。陛下,您確定要臣繼續查嗎?只一個大皇子妃,您也見了,不止牽扯大佛寺幾名僧人,還牽扯出了朝堂內外一大串名單。這若是繼續查下去,臣怕……”
瑞安王臉色蒼白,頗有些狼狽,見了皇帝后,什麼也沒說,從袖子裡掏出一卷卷宗,“陛下,請看。”
找國庫要銀子的時候不停地奏請,如今國庫缺銀子,他們倆也不能說出不管的話來,除了皇帝看着,朝臣們也都看着呢。
這還不算,與其弟合謀,想染指蘇容。染指不成,命豢養的殺手殺蘇容。
燕禮面色一變,立即丟下手邊的事兒,匆匆回了大皇子府。
瑞安王拱手,“是!”
於是,瑞安王出宮時,帶走了皇帝的手諭,同時帶了羽林衛的人,直奔大皇子府。
必須要保證重要人物的萬無一失。
燕回聲雖然得了協理戶部的皇命,但並沒有去戶部,而是依舊全權交給了馮暢。他就是想要看看,皇帝下一步會怎麼做?大皇子燕禮與二皇子燕麟會怎麼做?南平侯與平西將軍會怎麼做?
瑞安王將大佛寺又查了一遍後,回程中,也受到了大批殺手的刺殺。
若是以前,皇帝會按下不讓瑞安王繼續查了,他會接手過來,自己慢慢處置。但如今,若是蘇容的身世一旦爆出,大魏興兵來犯,朝野上下不能一心的話,怕真是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他回京後,請太醫包紮了傷口,便直接由人護着進了宮。
尤其是其人何其膽大,竟然在他防備東宮和護國公府的情況下,伸手進了他的禁衛軍。定不能姑息。
燕禮和燕麟臉色雖然難看,但到底都沒再吭聲。
大皇子府內,大皇子妃寧瑤白着臉聽人稟告,說瑞安王平安回京了,不止如此,大佛寺收買安插的暗樁都已被他一網打盡,瑞安王動用了極刑,幾名僧人都交待了,怕是已供出了她。
寧瑤覺得自己完了!
不止她完了,還有她弟弟,她南平侯府的家人,她在命人去喊大皇子燕禮時,便派人立即去給寧澤傳信,讓他趕緊出京,現在就走,立即走,否則再晚就走不了。
至於她,她慘白着臉,摸着自己的小腹,她有皇孫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