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王帶着人到了大皇子府,因手提皇帝手諭,一路順暢地進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妃寧瑤捂着小腹,對前來的瑞安王白着臉鎮定道:“王爺這是做什麼?本皇子妃可是懷了大殿下的長子,陛下的長孫。”
瑞安王一愣。
寧瑤挺直腰背,“王爺這麼大的干戈,是想謀害皇嗣嗎?”
瑞安王自然擔不起謀害皇嗣的罪名,他亮出皇帝的手諭,“大皇子妃,陛下命本王提審你,請跟本王走一趟吧!”
寧瑤站着不動,“敢問我犯了何法?”
瑞安王繃着臉,“大皇子妃明知故問,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當該清楚,本王查案,從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背地裡做了無數傷天害理之人。”
寧瑤剛要再說話。
瑞安王鐵了心,一揮手,“來人,請大皇子妃跟本王走。”,話落,又交待,“小心些,不準傷了大皇子妃腹中的皇嗣。”
有兩人上前,一人一面,架了寧瑤的胳膊,將之帶出了屋子。
燕禮又重複了一遍,“太醫說有可能是男嗣。”
皇帝也是一愣,“你說什麼?”
燕禮說不出話來,滿腦子都是怎麼可能呢?寧瑤怎麼敗露了呢!這才短短几日?
“你也回府去,從今日起,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府。”皇帝沉着臉看着燕禮,見他還要再說話,他怒道:“再說一句,信不信朕先砍了你的腦袋?”
若是寧瑤不當街對謝臨動手,以瑞安王素來不愛得罪人的作風,自然不會如此不給大皇子燕禮機會。他費心培養的嫡子,險些折在街上,瑞安王這口氣怎麼能散?尤其是他從大佛寺回京的途中,也遭到了這個女人派了大批殺手攔截截殺,他後背受的那一劍,也足夠讓他記上寧瑤一筆。
寧瑤喊叫,瑞安王置之不理,動作十分迅速,利落地帶了人,出了大皇子府。
皇帝臉色難看,“果真?”
“你的意思是,那幾個和尚誣陷她?瑞安王弄了假證據來誣陷她?”皇帝暴怒,“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裡每一樁每一件,都寫的極其詳細,證詞在,人證也都被瑞安王控制起來了,他如何能誣陷她?”
太子燕回聲也有些意外,他是想着瑞安王爲了兒子險些被殺一事查案定會不遺餘力,但也沒想到會這麼迅速。也有些意外皇帝竟然真讓瑞安王徹底徹查,動了大皇子妃寧瑤,且顯然沒有收手的打算。
皇帝怒道:“即便她懷有皇嗣,也不配爲皇家兒媳。”
這一動靜,不止驚了大皇子一派衆人,也驚了二皇子一派的人,更是驚了京城各大府邸。
燕禮猛點頭。他不能讓寧瑤出事兒,若是寧瑤出事兒,她背後的南平侯府也保不住,南平侯府保不住,他這麼多年的一切籌謀都完了,他有一半的寶都押在了南平侯府身上。
隨着大皇子離開皇宮,皇帝派人傳出口諭,從今日起,大皇子府只進不出,命兩千御林軍把守。
燕禮被砸的臉疼,但也不敢揉,拾起卷宗,一看之下,臉色也徹底變了,聲調也跟着變了,“父、父皇……這、這不可能!瑤瑤她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燕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兒臣不知兒臣的皇子妃犯了何錯?她腹中還懷着兒臣的骨肉啊,剛足月,還沒來得及告知父皇您。”
燕禮於是匆匆進了宮。
瑞安王早已料到寧瑤得了信兒後會給燕禮傳信,故而動作十分迅速,同時,又命人在路上攔阻,特意令人將幾兩馬車攔在了燕禮從戶部回府的必經之路上,這樣一來,燕禮回府便慢了一步,讓他順利地帶走了大皇子妃。
燕禮趕到瑞安王府,自然吃了一個閉門羹,瑞安王府大門緊閉,守門人傳話,說:“王爺不見客,大殿下請回吧!”
於是,當大皇子燕禮匆匆回府,瑞安王已帶走了他的大皇子妃,燕禮氣的臉都青了,詢問之後,聽聞瑞安王將人帶去了瑞安王府提審,他當即追去了瑞安王府。
燕禮臉色鐵青,但也後知後覺地明白,瑞安王能如此抓了他的皇子妃,定是受了皇帝命令,且是下了死命令。
他惱怒地將一摞卷宗砸到燕禮頭上,“你自己看!看看你的好皇子妃,他都幹了什麼?別告訴朕,你身爲她的枕邊人,不知道她背地裡做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燕回聲有些恍惚,多少年了,他這個太子被防備、忌憚、打壓,看着大皇子燕禮與二皇子燕麟在他面前一日比一日囂張,不將他這個儲君看在眼裡,他本以爲還會用很久的時間,一年、兩年,或者五年,才能費力打破這種局面。但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寧瑤就犯事兒,燕禮的大皇子府被派了御林軍。
燕禮一下子頓住,再不敢吱聲,白着臉退出了御書房。
皇帝不會不知動了大皇子妃寧瑤代表什麼,但他還是讓瑞安王動手了。皇帝也不會不知,一個大皇子妃嫁入皇家短短時間哪裡會有這麼大的勢力,背後定然有人,但還是讓瑞安王繼續往下查。
皇帝見了燕禮,臉色極其森寒,“燕禮,你還有臉來見朕?”
他忽然想起,蘇容曾經對他說,他應該不喜歡如今這個困頓舉步維艱的局勢,但又苦於無法打破,亦或者說不敢去打破,此事交給她,給她些時間,尋到機會,她助他打破,且一定會讓他處於有利局面。
那時他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的局面,不能操之過急。
蘇容也答應了,也的確沒有操之過急,她是一步步的,用自己設局,先引了大皇子妃惹人笑話,又挑動了大皇子在朝堂上讓人彈劾她父親,然後又利用身邊一切可動用的牽扯,以她自己的身世爲火引,引燃了這根線。
最先入局的,是大皇子妃寧瑤,而她也瞅準了這個關鍵點,果然讓她成爲了破局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