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借調來的人的確如管家所說,做事麻利,乾脆利落,兩桌午膳,不在話下。正值晌午時,準時開了飯。
在開飯前半個時辰時,蘇行則讓江州的學子們自行玩耍,他去了一趟廚房,然後在廚房一衆人的注目下,挽起袖子。
公主府被派來的廚娘都懵了,小心翼翼地說:“蘇大公子,您要做什麼菜,交給奴婢們就好。”
蘇行則搖頭,“我自己來。”
他也沒多解釋,在廚娘們的目視下,做了四道菜。
做完後,對其中一人說:“把這幾道菜,送去我妹妹的院子,郡主與我妹妹兩個人,應該夠吃了。”
被吩咐的一人愣愣地點頭。
然後蘇行則出了廚房,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快速沐浴換了一身衣裳,去了前廳。
當四道菜被送到蘇容的院子時,蘇容與端華已醒了,蘇容喝了藥,又睡了一覺,整個人氣色較之端華來時好看了許多,二人一起下了牀,坐在小廳裡等着人送飯菜來。
蘇容又點頭。
蘇容又點頭。
大夫人明白了,沒去前廳打擾那些小輩們吃酒,直接帶着六個女兒找去了蘇容的院子。
她納悶地問:“這哪兒來這麼多人?”
當婢女提着食盒,逐一把四道菜擺上桌,蘇容瞧着眨了眨眼睛,沒說話。端華“咦?”了一聲,“這菜,好像不是咱們公主府的廚子做的吧?”
大小姐也壓低聲音說:“護國公府的人都十分熱情,老護國公還陪着母親說了好一會兒話,盛安大長公主與國公夫人和各位夫人都很和善,護國公府的世子也在府中,據說是昨兒晚上回府的,今兒一早本來要去軍營,但見母親去了,也跟着作陪了半日,用過午膳後才走。周顧更是全程陪同,不過沒怎麼說話。”
大夫人帶着六位小姐進屋,端華連忙站起身,放下捂着肚子的手,很是知禮地給大夫人見禮。
端華“哈”了一聲,看向蘇容,“我還以爲今兒吃不到了呢,沒想到你大哥竟然真特意給做了?”
蘇容點頭,看了一眼天色,心想回來的有些早,可見在護國公府用過午膳,沒逗留,便直接回來了。
端華嘟囔,“我怎麼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兄長啊。”
蘇容“嗯”了一聲。
端華從來沒見過有人對她如大夫人這樣熱情,一時間被誇的臉紅,不停地看蘇容。
吃完後,她捂着肚子,等爐子上的山楂果茶來消食。
下廚的年輕公子十分有魅力,雖然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但公主府的廚娘們都覺得蘇行則果然一如傳言,品性極好,一諾千金。
端華扁扁嘴,不再說了,專心用菜。
前廳熱熱鬧鬧的,有許多人,院子裡行走的僕從人人衣着光鮮。
所以,當大夫人在護國公府做完客,用完午膳,回到東四胡同時,便發現,府內變了樣。
若不是守家的人還是熟面孔,她還以爲自己走錯門了呢。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時,外面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端華扭頭看了一眼,小聲對蘇容說:“你母親和姐姐們?”
大夫人是個健談的人,拉着端華說了好一會兒話,肉眼可見對端華十分喜愛,聽聞晌午是蘇行則給二人單獨做的午膳,面上更是笑逐顏開,對端華說:“以後蘇容的大哥,就是你大哥,別客氣。”
端華看了蘇容一眼,笑着點頭。
蘇容點頭。
廚房內,公主府的人這時也弄明白了,原來是蘇大公子答應過郡主,說今日要下廚留她午膳,哪怕府內又來了那麼多客人,蘇大公子也沒有食言,還是抽空下廚了。
這話說的有水平,沒說“若你以後想吃了,隨便指使他。”,只說蘇容的大哥就是她的大哥,別客氣。
蘇容當沒瞧見,任由她與大夫人兩個人說話,她自己則低聲詢問身邊的大小姐,“大姐,今兒在護國公府做客如何?”
大小姐輕聲說:“護國公府的家風真是極好的。”
蘇容咳嗽一聲,“母親,喝茶嗎?消食的。”
端華連連點頭,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發現味道竟然還不錯,“唔”了一聲,“你大哥真好啊。”
此時,蘇容與端華正在圍爐煮茶,兩個人都吃多了,尤其是端華,她覺得吃蘇行則下廚做的飯菜,可遇而不可求,吃這一次後,下一次指不定沒機會了,便把盤子都給扒拉乾淨了。
守門人連忙回稟,“夫人,您走後,端華郡主來了,見府中冷清,沒伺候的人,讓人從公主府借調了一批人來先給咱們府用些日子。端華郡主來不久,江州的學子們便找來了。如今人都還沒走。”
大小姐看着蘇容,猶豫了一下,又在她耳邊低聲說:“在我們離開前,國公夫人單獨與母親說了好一會兒話,出府上了馬車後,母親這一路都沒說話,不知國公夫人與母親說了什麼。”
蘇容不搭理她。
蘇容道:“我大哥言而有信,既然早先答應了,自然不會食言。吃吧!”
前廳的陳州、江行等人自然不知道蘇行則離開的這短短半個時辰,做了這樣的一件事兒,只是發現他沐浴換衣了,知道他素來愛乾淨,也沒多問。
大夫人十分熱情,握着端華的手,滿臉慈愛,將端華從頭到腳誇了一遍,幾乎把她誇出花後,才拉着她坐下,與她說話。
婢女搖頭,“回郡主,是蘇大公子特意下廚做了這四道菜,讓奴婢送來這裡給您和七小姐。”
大小姐見她說了這些後,她沒再問,便住了口。
她每樣菜都嚐了一口,又嘀咕,“能不能把你大哥借給我一半?”
大夫人這纔打住話,“喝,哎呦,護國公府的廚子做的菜好吃,我一不小心吃多了,的確需要消食。”
其實沒吃多,去護國公府作客,因蘇容與周顧退婚的關係,護國公府與蘇家着實有些微妙,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對,怎麼可能吃多?
蘇容拎起銅壺,給每個人倒了一盞,大夫人端起喝了一口,給酸的一個激靈,“這也太酸了,沒放糖?”
蘇容默了默,“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