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腿軟的支撐不住,整個人有氣無力,聽着二人竟然還有心情閒聊,白着臉說不出話來。
寧瑤也白着臉,同樣說不出話來,比寧澤要強些,但也有限。
蘇容與鳳凌歇夠了,繼續帶着二人攀爬,小半個時辰後,終於上了崖頂。
解開捆在身上的繩索,寧家姐弟齊齊跌坐到了地上。
蘇容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瓶子,從裡面倒出一顆藥,遞給寧瑤,“吃了它。”
寧瑤也不問,到了這時候,她覺得蘇容不會害她,否則扔下他們姐弟就好,不必如此辛苦費力氣帶她攀這麼高的山崖。所以,她痛快地張開嘴吃了。
寧澤等了一會兒,見蘇容竟然沒給她,對她開口問:“我呢?”
“這是安胎藥,你也要吃?”蘇容挑眉。
寧澤頓時閉了嘴。
鳳凌鄙視寧澤,“你怎麼才這麼點兒出息?在南平時,你不是與你那大哥,斗的要死要活嗎?我還以爲你多有本事多有骨氣呢?聽說寧池在你手裡,吃過不少虧。”
百里路程,若是馬車趕路,還得快馬加鞭,也要兩個時辰,若路途難走,需要半日。但如今在冰上行走,而蘇容與鳳凌又仗着武功高,兩個人當玩的比賽,竟然一個半時辰,就到了盡頭。
寧瑤此時醒了,對鳳凌道謝,“多謝鳳公子。”
寧澤覺得他做男人的骨氣在鳳凌面前徹底沒了,但他也不在乎了,自從斷了三根手指時,他的骨氣早就沒了。不,或許更早明明在大皇子府,她姐姐的地盤,那一日被鳳凌拴在大皇子府的廚房大半日,被他一個做客的人指使的團團轉,他奈何不了他,憋屈極了。
歇了一會兒,蘇容戰前,“走吧,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太子的。”鳳凌也不怕告訴他。
鳳凌點頭,看了一眼寧瑤,索性直接將人扛起,沒再用蘇容揹人。
“她沒事兒,一會兒就會醒來。”蘇容道:“孕婦就是不禁折騰而已。”
鳳凌:“……”
掌櫃的連連點頭,親自引路,引着他們去了後院的一處小院,“貴客,前樓的包房總有商賈來客,這後院的院子要更安靜些。”
寧家姐弟歇了一會兒後,不敢耽誤時間,從地上爬起來,跟着蘇容鳳凌趕路。
“好嘞。”掌櫃的立即去了。
寧澤小聲對鳳凌說:“我也需要你拉着。”
蘇容與鳳凌沒分出勝負,幾乎是同時到達,但鳳凌不服氣,“姐,我帶着的是男人,重。”
鳳凌見寧家姐弟二人怕是一時半會兒依舊腿軟走不了路,索性從懷裡拿出地圖,開始研究怎麼走山路。
寧澤嚇了一跳,剛想說我自己劃,鳳凌又來了一句,“別拖我後腿,我可是要和我姐比賽的。你若拖我後腿,不老實當個木頭人,我就把你扔下。”
鳳凌嘖嘖,“怪不得。”
蘇容點頭,“嗯。”
他癱坐在地上,整個人起不來,仍舊擔心焦急地喊寧瑤,“姐?姐!”
四人下了山,走出十里後,果然見山澗兩旁溪水匯聚成一片湖泊,而這片湖泊,通往外河。
寧澤發現鳳凌不動刀劍時,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便湊近她小聲問:“鳳公子這處是你的產業嗎?”
寧澤白着臉點頭,“我大哥手段厲害,我不過是仰仗着父親偏心,母親厲害,還有姐姐借勢。”
鳳凌擺擺手。
他研究了一會兒,將地圖只給蘇容看,“姐,從這裡走,有兩條路,一條是荒山野嶺,咱們一路翻山過去,但孕婦怕是受不住。還有一條路,是河道,這個季節,河道都結冰了,船隻停運,但咱們可以走冰,但冰路也難走,足足有百里。萬一摔倒了,孕婦也受不住。”
寧澤到底是男人,即便身子骨弱,膽子小,但到底還是撐到了結束。
掌櫃的很快就帶着人送來了飯菜,四個人坐下用飯,寧家姐弟一是跟二人不熟,也不知道說什麼,二是也沒什麼力氣,便默默吃着飯。
速度之快,只寧家姐弟幾乎睜不開眼睛,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疾風,二人帶着個人,在冰上如離弦之箭,步射千里。
走出十幾裡,進了一處小鎮,來到最大的一家酒樓,鳳凌亮出一塊牌子,掌櫃的一瞧,連忙就要見禮,鳳凌擺擺手,“兩間房間。要安靜點兒的地方。”
到盡頭後,寧瑤一個孕婦受不住,暈過去了。
鳳凌與蘇容則一邊用飯一邊閒聊,也不避諱二人。
鳳凌道謝,“行,多謝了。菜隨意,來兩壺,我們都餓了。”
鳳凌挑眉,“是這樣?”
蘇容果斷道:“走河道。我可以拉着她,一路划過去,總比連綿不絕的山路好走。就當玩了。”
蘇容一把攬住寧瑤,鳳凌拽住寧澤胳膊,二人幾乎同時,在冰上帶着人劃了起來。
寧澤立即保證,“我保證不亂動。”
鳳凌嘿嘿一笑,“這個妙,江寧郡四季溫暖,河水到了冬天也壓根不結冰,咱們還沒玩過滑冰呢。足足有百里,夠咱們劃個盡興了。”
寧澤張了張嘴,看看蘇容,又看看鳳凌,認命地自己跟在他們身後,用兩隻腳走。
寧澤恍然,他就說嘛,掌櫃的稱呼的不是老闆也不是主子,而是貴客。
也是。
鳳凌翻了個白眼,“我把你扔下得了。”
蘇容反駁他,“我帶着的還是孕婦呢,兩個人。”
寧澤羞惱,“他什麼時候在我手裡吃過不少虧?我根本就鬥不過他。”
風颳在臉上,如刀割。
寧澤放心了,便繼續癱軟在地上,冰涼的地面卻讓他覺得十分舒服。
鳳凌問:“姐,這還有三百里地就到南平了,咱們還真把他們送到南平啊?早先不是說送到半路,打個幌子,就去冀北收拾張平嗎?”
蘇容道:“去南平,然後再去冀北。”
鳳凌眨眨眼睛,“您是不是因爲周小公子啊?他如今應該已到南平了。”
蘇容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暗衛可查清楚了?是哪裡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