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瑤和寧澤聽蘇容與鳳凌毫不避諱地在他們面前說這麼隱秘的事兒,一時間下筷吞嚥的聲音都小了。尤其是寧澤,幾乎憋着連大氣也不敢喘了。
他們聽到了什麼?
竟然聽到她是要打算去冀北收拾張平?
平西將軍張平?
二皇子的岳家。
寧澤想想,好像收拾他也沒什麼不對,因爲他們是跟太子一夥的,如今扳倒了大皇子,再收拾二皇子,好像也理所當然。
只聽鳳凌嘿了一聲,對蘇容道:“還真讓您猜對了,河雲郡的兵馬,有兩千郡守兵,兩百府兵,都被那河雲郡守姜維給調動了,打的就是置咱們於死地的主意。真沒想到,二皇子的勢力,竟然蔓延到了河雲郡。”
蘇容道:“正是因爲這個,南平怕是情況不容樂觀,興許不止是南平一地,別的地方,也埋有與東宮不對付的人馬。咱們先去南平,幫周顧與寧池。然後再去冀北。”
“成,聽您的。”鳳凌嘻嘻一笑,“姐,您確定您不是爲了周小公子?”
蘇容瞪了他一眼,“我是爲着大局。”
鳳凌點頭,“好好好您是爲着大局。”
他嘖嘖一聲,“您即便不是爲了他,但他前腳剛到南平,您這後腳也到了,他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兒。”
一行五人,剛走出十多裡,就被鳳凌留守打探的暗衛給殺了,然後,乾脆地處理了屍首。
直到大半日過去,三波人手都沒回來。
鳳凌:“……”
新兵應是,帶了幾個人,出了峽道口,前往蘇容等人來的方向打探。
搜出三十里,也不見蘇容的影子,卻見到林陽郡守帶着一隊兵馬由前方趕來,當瞧見河雲郡的副使帶着兵馬,頓時揚聲道:“聽人稟告,說河雲郡副使張允私調兵馬越界林陽郡,不知是何居心?本官還不信,如今親眼所見,果然是居心叵測。”
兩千五百士兵一直守了三日,都沒見到蘇容等人的人影。天寒地凍的,人都快凍僵了,又冷又餓,都有些受不住了。
蘇容不再搭理他,專心吃飯。
副使等了一個多時辰,派出去的人沒回來,他又叫來人,吩咐下去。
林陽郡守道:“張允,你據不伏法,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話落,揚聲喊:“來人,拿下張允!”
張允身子一抖,幾乎栽落馬下。
兩千多士兵立即跟着他折返。
林陽郡守冷笑,亮出一塊令牌,揚聲道:“太子的令牌在此,張允,還不速速下馬,待我上摺子,向陛下請罪。”
寧澤快哭了,“他會放過我嗎?”
於是,兩千五百士兵,沿着峽道口,向外擴散着搜。
寧澤覺得有理,點點頭,“嗯,我求他。”
二殿下交待了,一定殺了蘇容,如今一百二十一名士兵不聲不響地摺進去,不搜他咽不下這口氣。況且,都守了三日半了。
親信點頭。
但他剛縱馬疾馳出一里地,便看到前方數十黑衣人攔住了他的迴路,其中一人武功極高,見他一馬當先駛來,他迎頭飛身攔截,在張允還沒反應過來時,便跳上了他的馬,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寧澤震驚地看着鳳凌,“你、你剛剛說,去南平,幫周顧與、與寧池?我大哥?”
“你沒聽錯南平侯世子,早就投靠東宮太子了。”鳳凌看傻子一樣地看着他,“否則你以爲,我們會好心地救你?當然是將你送去給寧池親手收拾了。”
副使臉都變了,前前後後,摺進去一百二十多兵士,但人派出去,都沒回來,也沒聽到什麼動靜,他徹底待不住了。一揮手,帶着所有士兵,出了峽道口。
鳳凌喝了一口酒,看着寧澤慘白慘白的臉,無語道:“就你這副模樣,他估計也懶得對你動手,你跪地求求他,他興許懶得動手,就放過你了。”
跪地求,哭着求,怎麼都都行,他如今都能做。
一名親信道:“大人,怎麼辦?還繼續搜嗎?還是回峽道口繼續守着?”
張允心想,他今日一定不能讓人拿下,只要離開他今日,就可以來個死不承認。
張允仿若未聞,縱馬趕路。
骨頭這麼軟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張允臉頓時白了,心想壞了,他真是腦子被冷風吹的糊塗了,忘記郡守派他出來時,讓他務必不能出峽道口,越界到林陽的地界,這是犯了律法。兵馬無朝廷調令,私自調兵越界,是重罪。
“這關我什麼事兒?我又管不着你們兄弟間的事兒。”鳳凌聳聳肩,“你還是做好準備,求求你那大哥,讓他高擡貴手,放過你吧!”
用過晚飯後,幾個人都累了,早早歇下了。
這人死死按住他,木着聲音道:“張允,私調兵馬,押解回京,請陛下定奪吧!”
士兵們不敢單獨行動,每三百人一長隊,將方圓十里都給搜遍了,什麼也沒搜到。
副使黑了臉,下令,“搜!”
副使皺眉,又派出了第三波外出打探的人手,這回派的多,足有百人。
寧澤白着臉,“我、我都說了,這些年,他沒在我手裡吃虧,吃悶虧的都是我。”
峽道口外,有士兵走路的痕跡,走出十里外,有明顯的打鬥的痕跡。
他二話不說,當即調轉馬頭,揮手道:“速撤!”
他都能想象到,周顧高興的樣子。
副使臉色難看極了,“二殿下說蘇容十分狡猾果然沒錯,不知躲去了哪裡。”
而守在峽道口的士兵並不知道蘇容已繞路,攀巖峭壁翻山越嶺,又通過外河走冰路,繞開了河雲郡。
副使咬牙,“搜!”
河雲郡副使也有些撐不住了,招來一名親兵吩咐,“出去探探,看看是怎麼回事兒,爲何人還沒來?”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先後兩撥人馬,都沒回來。
張允臉一灰,心想徹底完了。
所謂擒賊先擒王,張允被拿下,兩千多兵馬一時間羣龍無首,立在原地,再也不敢動。
林陽郡守孫純冷笑,“張允,你是活的膩歪了嗎?私調兵馬來本官的地界?”
張允說不出話來,既有太子令牌,他今日真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