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隻冰貂就是要抓的,王委託汐堯小姐去找,也就是爲了抓回來,爲太子這種從小不好好練功,眼下又想成爲高手的人,服食之後武功底子突飛猛進。
但眼下王受傷,這樣的情況之下,當然是應該決定傷勢養好了之後再去,畢竟冰貂不好抓,而且殺傷力驚人,偏偏這個該死的蠱毒……
閩越心裡也特別生氣,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傻屌,這種時候他不長點心就算了,還告訴王這種事!見鳳無儔沉寂的容色此刻已經緩和了下來,閩越就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被王聽進去了。
他立即開口道:“王,您去抓冰貂,倒也不急在一時。太子身上的蠱毒,是可以用藥物暫且控制一個月的,只要不動它,就不會有什麼事。您大可以等養好傷之後,再去尋冰貂!”
他說完這話,鳳無儔聽了,並沒回話,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閩越有點鬱悶,有點憂傷,還有一點泄氣。
他正鬱悶着,鳳無儔忽然擡眸,魔瞳掃向他,沉聲道:“去找控制蠱毒的藥,立刻!”
“是!”閩越站起身,打算回去研製,並開口道,“控制一個月的藥,並不難解決。您不必擔心,兩個時辰之內,屬下就能研製出來。還有,太子身上有喉結,不少地方的骨頭,也是比尋常人要寬一些,按照脈象來看,是被人從小就被藥物餵養,改變了一些特徵……”
他這話這樣一說,鳳無儔立即眯起瞳孔。
他垂眸盯着洛子夜,而閩越也繼續道:“大抵是從嬰兒時期,就開始服用某種藥物,一直到十歲。故而纔會長出喉結,肩骨也比其他女子要寬,但身上的其他特徵,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話沒說完,就便鳳無儔打斷:“能調理回來嗎?”
“並不是太大的問題,曾經有過這樣的案例。如果太子能配合治療的話,屬下有把握,不出兩年,就能完全恢復正常!”閩越說着這話,眉宇間流露出一點自信來。
說完之後,他又道了一句:“只是……”
這說出兩個字,他就揚眉看向鳳無儔。只是,太子從小就被喂藥,那麼她這女兒家身份的事情,就應該是其他人的陰謀了!是皇后爲了保證自己的地位,用的爭寵的手段,還是旁的?
他想說的問題,攝政王殿下當然意識到了。
但他眼下並不關心這些,只微微擡手,道:“先處理好眼下的事!”至於要不要把喉結這樣的東西,調理回來,這要看洛子夜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陰謀,也可以日後再論。目前,還是先保證她的安全再說!
閩越立即領命:“是!屬下這就去!”是的,應該先處理好眼下的事情,把太子身上的蠱毒,控制好了再說。
然而,他剛剛轉過身,沒走兩步。
忽然聽見自家主子魔魅磁性的聲線,從他身後傳來:“這個秘密,孤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道,明白嗎?”
閩越會意,說的是太子女兒家身份的事。他立即點頭:“請王放心,任何情況下,屬下都不會告知給其他人!”
王既然已經傳達了命令的事情,他當然不能再多說些沒有價值的廢話,跑去問一切是爲什麼,甚至問一下能不能嘴癢告訴其他特殊人物。王的命令,就只能遵從,沒有討價還價的可能!
說完這話之後,他很快地退了出去,去給洛子夜折騰控制蠱毒的藥。
門被帶上,寢殿之中,就只剩下這兩人。
洛子夜的臉色這會兒極其慘白,如同一張白紙。卻因爲快十多個時辰,滴水未沾。脣也慢慢起皮,乾枯起來。
攝政王殿下看了一會兒,起身去倒茶,打算餵給她喝。
心下也是寂然,他鳳無儔,倒是真的沒有伺候過人。如今卻要如此照顧這個小東西,這感覺,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是好是壞。倒好了茶水之後,單手將她扶起來,令她靠在他懷中,便極仔細地餵給她喝。
然而洛子夜根本張不開嘴。
他也沒猶豫,徑自含下了,彎腰,以脣渡給她喝了。她的脣很溫軟,碰上了輕易便不捨得離去,幾杯茶水喂完,他打算去放下茶杯,卻忽然被洛子夜咬住了脣畔。
他一愣。
魔瞳凝住,盯了她一會兒,卻發現她還在昏迷之中。眼下這屬於在昏迷裡的舉動,他瞳孔中忽然掠過笑意,也啃了她一口。
洛子夜似有所覺,立即鬆了口。
一副防備的模樣,卻扭頭八爪魚一樣,蹭入他懷裡。這是牀上都不想躺了,直接將他當成牀了!
他隨手一拋,手中的茶杯便穩當地落到桌上。
小心而又輕柔地抱着懷中溫軟之物,卻也聽得她又噥咕了一聲:“臭臭……”
他應完一聲之後,忽然覺得好笑。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如此自然地接受這種稱呼的?臭臭?
不過,好像也不難聽。
雖然也並不好聽!
讓閩越就她性別的事情,誰也不要告訴。當然,這誰也不要告訴裡頭,也包括她!他清楚,她並不完全相信他,所以在她清醒的時候,他每當能知道她性別的時候,她要麼忽悠過去,要麼以死相抗。
她既然不願意他知道,那他便裝作不知道好了。
眼下她不信任他,但總有一天,她會信。他有耐心,去等待她信任他的那一天!
她靠在他懷裡,他靠在牀沿上。內息有些紊亂,也令他頭部又暈眩了幾分,正打算垂眸調息。懷裡那不安分的人,忽然動了!一個翻身,胳膊一甩……
險些一巴掌揮到他臉上。
他立即偏頭避過,她的手繼續向前,眼見手上的骨節就要撞上牀沿。他伸手接住她的手,避免了她的手和牀沿的親密接觸!
濃眉皺了起來,那張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此刻有些發黑。
昏迷之中也不老實,險些煽了他一耳光,按照攝政王殿下一貫的脾性,早就將她扔出去摔碎。偏得眼下莫說是將她扔出去了,就連由着她自己把手揮舞的到牀沿上,他都捨不得。
這倒真是……
女人就是麻煩!
他有力的手,有些粗糙。包裹住她的小手,掌心之間傳遞的溫度,令他心跳驟然快了幾分。那是捧在心上的人,正在握在手心裡的幸福感。而他也明白,他懷裡的人,也只有在昏迷的時候,纔會由着他握住。
而洛子夜。
其實是感覺很溫暖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眼下正置於什麼樣的情形下,卻覺得很舒服很放心。似被人細心呵護,小心保護着,這令她又往他懷裡縮了縮,她好像……知道這溫暖來源於誰。
是誰呢……
她在他懷裡爬呀爬,一會兒蹭上,一會兒蹭下。一會兒揮手,一會兒踢腿。他好此次,都險些直接被她攻擊到,卻還得防着她亂撞,傷到自己。這令他眉宇間的摺痕,看起來極深。
攝政王殿下此刻已經在想。
大抵洛子夜給他生個孩子,也不會鬧成洛子夜眼下這樣!當真是沒有一刻安分老實的,這程度還越演越烈。洛子夜這翻騰的過程中,也朦朧地睜過幾次眼,能看見他。
也能看見他隱忍無奈的表情。
於是她鬧得更兇,奇怪的是脾氣特別不好,動輒就會震怒的他,今日竟格外隱忍,沒發脾氣就算了,還特別小心翼翼地照顧她,時而不時柔聲勸哄兩句。
然而他一勸哄,洛子夜就跟那任性的猴子的似的,鬧得更活潑了。
終於不管她怎麼鬧,他都沒有揍她,也沒把她扔出去。她隱約似意識到,朦朧之中,她險些滾下牀,他撈住她的同時,被她蹬了一腳。他呼吸急促了半分,顯然是動怒,最後又壓制住了。
然後也不知道捶了他幾下,但是她都沒被收拾。
懵然裡,她覺得鳳無儔還是個很不錯的人。正當要繼續鬧的時候,驟然被那人攫住了脣舌,那吻帶着懲罰的味道,險些將她的呼吸都奪了去。她伸手推拒他,差點沒斷氣……
意識朦朧裡,聽見他魔魅低沉的聲線,在頭頂響起:“還乖不乖?”
她特別識相地窩在他懷裡,不動了。
那張雌雄莫辨,卻極其好看的小臉上,眉毛糾結在一起。就是一副特別不願意聽話,卻偏偏很無奈地被壓迫,以至於不得不聽話的糾結樣子。
“臭臭是壞蛋……”
他魔瞳一凝,聽着她嬌軟的聲音,低低笑起來。的確是沒想到洛子夜,竟還能有這樣的時候。心頭酥軟之間,便又想吻她。但見她咬着下脣,一副防備的樣子,他又忍不住笑笑,終究沒有動作。
閩越拿着藥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副離奇的情景。
王的墨發被扯亂了幾縷,褲腿上還有鮮明的腳印。華貴的錦袍,也像是被人蹂躪了一番。不用想也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偏生的都搞成這樣了,看王的樣子,心情似乎還不錯。
閩越覺得自己頭皮有點發麻,上前去。
瞅着洛子夜那不雅的動作,以及整個人都掛在王懷裡,不知道在嘟囔着什麼。急匆匆地將手裡的藥遞給鳳無儔,開口道:“王,這是能暫且壓制蠱毒的藥。等太子醒了之後,您可以對她說屬下並沒察覺她的性別,讓她不必擔心!”
顯然,閩越這是因爲,鳳無儔知道洛子夜的性別,是被洛子夜默許的。
然而,事實上……
鳳無儔點頭,倒也沒說話,更不爲這個問題糾結。洛子夜早晚會信任他,不過是需要時間而已,尤其算起來,從初遇,他似總在欺負她。從前的意識裡,她是個男人,他那樣的行爲當然不叫欺負,而是逗弄調教。
而眼下,知道了她是個女人,再回憶他從前的行爲。
便沒有一件不過分了!
不論是掐住她的脖子,還是將她直接從轎子上扔下去,以墨玉笛打傷她的腿……這一件一件細數起來,攝政王殿下都覺得自己的行爲,作死得很!
單單憑藉從前那些事,洛子夜如今沒厭惡到根本不想看見他,就已經很難得,豈會還全然信任他?自己作的,後果當然要自己承擔。
閩越當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看了鳳無儔一眼,開口道:“王,您的傷勢……?”
他擡手,示意他先出去。並沉聲道:“不足以傷及性命,孤能自己調息!”
閩越聽完這話,便也放了心,退了出去。並將門關上!
他出去之後,攝政王殿下才將他給的藥丸,喂入洛子夜口中。
而她還因爲方纔被吻了的事兒,防備的咬緊牙關。眼下她這表現,便屬於非常的“不乖”!他倒也乾脆,又吻住她,不太溫柔地撬開她的脣舌,這纔將藥物餵了進去。默了,還咬了一下她舌尖,輕聲道:“叫你不乖!”
洛子夜感到自己很委屈。
但身上原本時而不時涌來的痛感,已經慢慢平穩了下來。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意識從朦朧之中恢復,又陷入混沌。當是安然睡一覺,醒來就能好些了。
於是,她迷濛之中打算睡覺了。
並且特別順便地將他一扯,一同倒下去。她壓在他身上,出於方纔自己舌尖被咬,想要報復,她趴着就在他身上啃了一下,正啃在喉結上!
他魔瞳一熱,燃起熾熱燦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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