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線威嚴霸凜依舊,語中帶着濃濃的壓迫感,及令人不敢質疑!
洛子夜眉心皺了起來,一下子覺得自己有點微微的蛋疼,說就這麼接受對方的好意和心意吧,想起來自己疼痛的膝蓋,還有她曾經發誓,總有一天,她勢必將他踩在自己腳下的事兒,她就覺得就這麼接受了,根本就是在坑自己。
但是,要說繼續漠視吧。
繼續漠視,如果她對他,真的已經是喜歡,那麼,就這樣漠視下去,最終錯過了怎麼辦?
她從來不相信“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誰都奪不走這樣的說法”,她更相信,很多東西到了眼前,如果那是你想要的,那麼你必須學會爭取抓握,否則,即便是你的,那東西最終也會變成不是你的!
於是,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怎麼樣都不好!
這沉默之中,她忽然道:“鳳無儔,爺……”
說到一半,那話在喉嚨裡卡住了!而攝政王殿下,魔瞳凝鎖着她的背影,似也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和糾結,從他們如此惡劣的關係,忽然要進化到這一步,他明白也的確是爲難她!
這般想着,他魔魅的聲線揚起,沉聲道:“洛子夜,孤有耐心等你想清楚,孤不逼你!你只要明白孤的態度,足以!”
他這話,聲線依舊威重,但卻也帶着點淡淡的安撫味道。
是表明他自己,也是令她心安。
洛子夜聽完這話,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方纔沉重抑鬱,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即刻便輕鬆了許多。像是壓在心頭逼得人要窒息的東西,驟然被拿走了。於是,她只說了一個字:“好!”
好,他不逼她,她會慢慢想清楚。
好,他的態度,她已經全然明白。
這一聲應答之後,她沒有再說旁的話,沉默着大步出門。鳳無儔眼下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對她有意思,他可以等待她想清楚她對他有意思沒有,但是他不能容忍她對其他人有意思。
洛子夜這樣琢磨着,覺得自己也被繞得有點暈。
不過,意思她已經是明白了。
不過,她好像忘記了順便問問,鳳無儔喜歡她啥?她雖然覺得自己人品貴,個性活潑,能屈能伸……咳咳,好吧,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但是貌似到了這古代之後,她一直都是比較倒黴,比較慘淡,比較慫的。
火槍隊的威力,還沒有對他們展露。
定遠大師傳給她的武功,還沒完全吸收,就是一點三腳貓。之前自己還總是跟鳳無儔作對,死活不按照他的意思做事,彷彿以踩死他,爲人生目標。並還將自己如此“大不敬”的念頭反覆告訴過他!
就她這樣兒,他喜歡她啥?
這麼想着,她已經從攝政王府走了出來,她在門口站了幾秒鐘,走都走出來了,總不好跑回去再專程問一句,他喜歡她什麼吧?要是那樣的話,多不好意思?
是的,厚臉皮如洛子夜,也會覺得那樣不好意思。
扭頭看着威嚴輝煌的攝政王府大門,她沉吟了幾秒鐘,最終決定認爲是自己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優點,被鳳無儔察覺,然後看上了!
這念頭出來了之後,她腦後忽然滑下冷汗一滴。悵然感嘆道:“爺這樣的人哪,果然是人太出色有壓力!”
感嘆完了,完全不顧及攝政王府門口,那些人聽完之後僵硬的表情和抽搐的嘴角,還覺得自己講的挺有道理,就拿着扇子感嘆着,這麼大步離開了。
她從攝政王府的門口出去之後。
王府之內,木汐堯悄悄地掃了鳳無儔的側顏一眼,開口問道:“師兄,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有耐心了?竟然還願意等!”
這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幾年不見,師兄這樣不好的脾氣,居然都有耐心等待別人想清楚對方的心意了。
她這話出了,鳳無儔並未理會她。
一雙魔瞳定定看着洛子夜離開的方向,眸色有幾分冷沉複雜,但心情卻是好了很多,畢竟,他是有所得的,到此刻,洛子夜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厭惡他,並且也已經決定正視了!
這便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木汐堯見自己說完了,這人根本不理會自己,從他旁邊仰頭看了一眼,便見着了他完美精緻的下巴,只是正眼都沒瞅她,摸了摸鼻子,不問這個問題了,接着問:“哦,對了,師兄你還沒有告訴我,嫂子要冰貂有什麼用處呢!”
她這話一出,閻烈立即道:“汐堯小姐,您應當知道的,冰貂這東西,是百年難尋的聖物,解蠱毒的效用,自是不必說。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從小未曾習武,又不能承擔強大內力傳輸入體的人,服食了冰貂,必然身輕體盈,練功更加事半功倍!至於太子殿下,那是個從小就不務正業的……”
他這樣一說,木汐堯就明白了。
洛子夜從小就是個不務正業的,所以肯定不會有什麼武功底子,需要冰貂也是正常的!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閻烈問了一句:“王,若是這般的話,屬下倒是想起來一個問題,冰貂這東西,畢竟只有一隻!太子用了,對自己的武功造詣能有很大的幫助,而嬴燼……”
“他怎麼了?”提起情敵的名字,攝政王殿下的眸色,立即就冷沉了下來,偏頭掃向閻烈,眸色之中是極明顯的戾氣。
閻烈立即補充道:“您應該還記得的,嬴燼是爲了太子,纔將斷腸蠱引入體內。若是沒有冰貂,少則兩三年,多則三五年,要受盡蠱毒苦楚折磨!”
攝政王殿下聽了這話,薄脣扯起,眉宇間浮現出嚴重的不耐煩,偏頭極其不豫地看了閻烈一眼,沉聲道:“那最好,他受着折磨,最好立即死了,也省的孤動手!”
閻烈默默地扶了一下額頭,覺得自己簡直要爲王的情商辦一場葬禮!
直接就表明自己期待情敵死去,但是一點都不想一下其中的牽扯。
他痛苦中帶着憂鬱,憂鬱中帶着無語,無語中帶着難受,難受中還帶着嚴重的心塞,道:“可是王,您想過沒有,這樣的話,每次嬴燼蠱毒發作,太子勢必會立即想起來,對方是爲了太子,纔將要命的東西轉移到他體內的,太子心中必然格外憐惜,十分抱歉,時常感到感動。這似乎對您並不利!”
閻烈這話一出,攝政王殿下的眉心,也立即蹙了起來。
沉眸道:“你說得不錯,孤即便日後要殺他,也必將等到他身上的蠱毒解開之後再論,否則……”
否則,洛子夜倒是要怪他趁人之危,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嬴燼爲她作出的犧牲!
閻烈點頭,的確就是這個理兒。
所以,嬴燼中了蠱毒的事情,他們大抵也要想點法子,幫忙解決!
而,也就在這個問題,探討結束之後。木汐堯忽然問道:“師兄,你似乎重傷未愈,寒毒最近也發作了?”
鳳無儔凝掃了她一眼,沒回話,但算是默認。
木汐堯接着道:“可是冰貂的習性,是在一個地方待上一個月之後,很快就會換地方待着!上次我偶然見着它落窩,沒敢去招惹,但也也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前,等你寒毒好了再去,恐怕……”
恐怕就不見了!
而即便她也不敢輕易招惹冰貂,是因爲那東西速度很快,已經是超越了人的速度,牙齒還有毒性,甚至能釋放如同高級陣法一般的幻境,困入者若是出不來,就再也不可能出來了。
故而,如非必要,大家真的都不會去招惹那東西!
鳳無儔沉眸,冷醇磁性的聲線,緩緩地道:“那便不待寒毒好,戎國受降儀式之後,孤便出發!”
木汐堯沉吟着笑道:“那,師兄,我跟你一起去吧!好歹能幫個手,把冰貂抓到了,我便再回江湖闖蕩了。再相見,大抵就是你跟……咳咳,嫂子成婚的時候了!”
“嗯!”
……
他們這邊正在思索着,正在爲攝政王殿下的情商憂慮着,而那一邊,洛子夜已經帶人打算去龍傲翟的府上!
並且,這時候,上官御還來稟報了一個消息,說上次洛子夜籌備的那一場拍賣大會,龍傲翟、冥胤青和武項陽的夜壺,已經被人高價收購走了!
上官御道:“太子,大抵也是因爲這幾位美男子,都是聲名遠揚,所以有不少姑娘家,蒙了面,出了天價過來競拍!但是您是知道的,這樣丟臉的東西,即便是假的,他們是不會容許它流落在外的,是以,這一次,我們都沒有故意擡價,派人在人羣裡頭競價,就已經令那三位,正常地損失了不少銀子!”
“嗯!”洛子夜滿意點頭,隨口問了一句,“哦?這樣子,分別賣了多少,誰的最值錢?”
她這話一出,倒是一旁的蕭疏狂,忍不住笑了!
開口道:“原是龍傲翟的最貴,畢竟在外頭的名聲,比起冥胤青的亂臣賊子打算謀朝篡位,以及武項陽最近屢屢出事還被人打了兩次,龍傲翟從來都是扶持皇室,幫助壓制攝政王殿下,並且戰功卓著的英雄形象!故而,他的價最高……但是,大抵是礙於男人的面子問題,所以……”
不必他接着說,洛子夜就已經明白了,聳肩道:“所以武項陽和冥胤青這兩個人,瞅着這明顯就是身價大比拼,於是儘管覺得心中鬱悶憋屈,但還是自己把價位給擡到跟龍傲翟一樣,以免有損顏面?”
雖然夜壺是他們自己私下買回去的,但是這件事情到底沒有人知道不是?
所以構不成太丟人!
而如果成交的價位不及其他人,那就是說明他們三個人自己兜售夜壺,最終身價落了下乘,那對面子還是很有影響的!
她話一說完,蕭疏狂立即道:“太子殿下睿智,的確如此!”應完這句話之後,他還有點想笑,太子這招也真的是太狠了!
洛子夜聽完之後,點點頭,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出乎她的預料!
皇家人都要面子,那是絕對的!
而,她走了幾步之後,腦子一突,忽然扭頭問了蕭疏狂一句:“嗯,你們說,如果本太子忽然和鳳無儔兩個男人攪合在一起,天下人會怎麼評論?”
她眼下女人的身份,當然是不能暴露的,所以在天下人眼中,她必然是個男人。
兩個男人攪合在一起。
而鳳無儔是天下公認,貴族中是最出色的男人,她是天下公認的皇族中最沒用的人!這樣的組合湊合在一起,估計聽不見一句好話。
她當然不是在乎世俗眼光的人,不過想象一下那樣的感覺,有點頭皮發麻怪怪的,尤其她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喜歡,大家都集體評價是她高攀了鳳無儔,儘管眼下看起來,這似乎是事實。
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問題才問出來之後,上官御扭頭就問了一句:“太子,您不是早就和攝政王殿下攪合在一起了嗎?”
洛子夜嘴角一抽。
蕭疏狂也立即補刀:“是啊,京城的人都議論了幾個月了,那個木汐堯回來了之後,京城的幾大賭坊,私下裡已經偷偷開局打賭,賭攝政王殿下最終是娶木汐堯,還是繼續跟您在一起了!”
洛子夜:“……”要不要這樣?
看着蕭疏狂說完這話,表情還有幾分古怪,眼神還在左右遊移,洛子夜問了一句:“該不會你也參與打賭了吧?”
“呃,不敢瞞太子!是的!”蕭疏狂立即訕笑,舔着臉走過去。又邀功一樣地道,“太子,雖然現在整個京城,都不看好您,押攝政王殿下和木汐堯在一起的比較多,但是屬下身爲您的人,在這種時候立場是絕對堅定的,屬下毫不猶豫地押了您!”
咳咳,這也都是因爲,那天晚上看見攝政王殿下走都走了,後來拉不下臉回頭,又自稱“散步”回來。
大家都是男人,一個男人能作出這種事情的時候,心意就不難爲人探知了。尤其還是如果攝政王殿下那樣,脾氣不太好,又一貫傲慢的男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押了太子能跟攝政王殿下在一起!
洛子夜聽了他的話,覺得自己的腳步有點晃盪,簡直要栽倒!
但,在凝眸看了一眼街道。
恍然間,她似乎感覺到街道上的人,都不存在。只餘下來來往往朦朧行走的影響,一片茫然的前景,以及腦海裡,驟然出現的,那個人的身影和聲音。似在天地孤一的時候,獨獨那人,存於她腦海中不能抹去。
於是,少頃之後,她忽然揚眉笑了笑。
沉吟着道:“把太子府一半的流動資金,也就是可以閒着,暫時用不上錢,也拿去賭場!押着!”
“嘎?”上官御是主要管錢的,一聽她這話,立即就懵了,並馬上問了一句,“押誰?”
“砰!”蕭疏狂一腳就對着上官御的屁股踹了過去!
很不客氣道:“你是不是傻?這也要問!”
上官御抓了抓自己的腦門,看了一眼洛子夜笑而不語的容色,也搖晃着扇子,似乎心情不錯地往前走,心裡登時明白了。點點頭:“我知道了!”
押太子自己!
這番對話之間,他們便已經到了龍傲翟的將軍府大門口,而魔迦早已到了。地上是死狗的屍體!
龍傲翟冷着一張臉,站在大門口。
洛子夜到了之後,笑嘻嘻地瞅着他開口道:“龍將軍,本太子答應你的事情,可是已經做到了!你自己看……鳳無儔的狗命!”
龍傲翟臉一青:“這是鳳無儔?”話是這樣說,但是他已經隱約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洛子夜一臉鄙夷地道:“龍將軍,鳳無儔的狗命,不就是鳳無儔的狗的命嗎?你這個都不懂?這真是……爺簡直要爲你的智商舉國降半旗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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