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禁忌就是罪惡

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 7 禁忌就是罪惡! 天天書吧

墨子燿的話說完,也不再停留,有些戀戀不捨地看了洛子夜最後一眼之後,很快地轉身,大步離開。

接着,帳篷裡頭,就只剩下冥吟嘯和百里瑾宸,還有洛子夜了。洛子夜扭頭看了一眼冥吟嘯,又看了一眼墨子燿的背影,方纔開口詢問:“你們還有沒有事啊?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玩?”

她的世界裡,大概也就只剩下那些殘存的影像,冥吟嘯,和出去玩耍了。其他的事情,她還真的看不進眼裡。

冥吟嘯聞言,倒只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還需要一會兒,旋即纔看向百里瑾宸,靡豔的聲線,緩緩地問道:“之前你怎麼沒對我說,如果這藥解不開,或許會危及小夜兒的性命?”

卻是今日跟墨子燿談判的時候,對方纔開口說出這些來。難道百里瑾宸就不怕,不將所有的實情,在之前就告訴自己,自己會出於私心,不想給小夜兒解開禁藥?這個人,對自己就這麼放心?

他這般一問,百里瑾宸淡漠的眸光,很快地落到了他的身上,那眼神毫無情緒。清冷的聲線淡薄依舊:“我也沒對墨子燿說,若是藥不解開,就會危及她的性命。”

冥吟嘯一怔!

頓悟了什麼!回憶了一下方纔的對話,百里瑾宸只說了,如果這藥不解開,最終的結果也許不止於此,但是到底還會有什麼結果,他根本沒說。墨子燿問會不會威脅洛子夜的性命,百里瑾宸的回答也只是,他不敢保證。由始至終,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的確是沒有一句話明確地說過,要是藥不解開,會危及小夜兒的安全,說來說去,其實不過都是墨子燿自己的理解。

而百里瑾宸模棱兩可的給了答案,在繼續誤導對方罷了。

在明白了這些之後,冥吟嘯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着百里瑾宸道:“所以,就算是這藥不解,也不會威脅小夜兒的生命安全?”

百里瑾宸沒回話,就那麼淡漠地看着他。那雙月色般醉人的眸子裡,找不到絲毫情緒,但是,在這對視之中,彷彿就已經印證了某些問題,那就是……

冥吟嘯的話,是正確的。

這下,冥吟嘯倒也不說什麼了,已經不是第一次意識到百里瑾宸的腹黑了,小夜兒被對方誆過,墨子燿今日也被對方給誆了。而,最令人無語的是,他就這麼誆了,哪怕你事後反應過來,也找不到對方一句話的破綻,用以指責。

話說到這裡,冥吟嘯倒也不再多說什麼了,總歸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對方的一肚子壞水了。他斂了眸,問了百里瑾宸一句重要的事:“拿到藥之後多久,能治好她?”

“三個月。”百里瑾宸話音落下,便不再多看冥吟嘯,眼神落到了洛子夜的臉上。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禁藥,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方能解開。即便自己已經盡力,但藥性的頑固,幾乎有點超出他的想象。人非草木,不可能無情,三四個月下來,洛子夜身上的藥性,就算是全部都解開了,這幾個月冥吟嘯對她的好和照顧,想必她也不會全然不爲所動。

倒不知道,三月後,一切將會是何種光景。

只是,他百里瑾宸卻似乎始終只作爲一個局外人,在看在他們在其中沉浮。這種感覺,神醫覺得,並不怎麼樣。

……

當鳳溟和墨氏歇戰的消息,傳到大江南北的時候,所有人都狠狠地震驚了一番,沒有人想到冥吟嘯這麼一個“殺人狂魔”,竟然能在墨氏的規勸之下,懸崖勒馬,選擇回頭。這讓諸子百家的不少人,都已經開始強調禮教的重要性。

有人在拿冥吟嘯當反面教材,告訴自己的學生如此不遵禮教是不對的,就算是勝利在眼前,不遵禮教,最終也可能白忙活一場。同樣的,竟也有人在讚歎冥吟嘯,說這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儘管對方出兵攻打了墨氏,但最終幡然醒悟,沒有行謀逆之事,倒也還算是有救。

墨天子也對外稱冥吟嘯及時止步有功,於是屠城之事既往不咎,算是功過相抵。

墨天子都這麼說了,史官們揣摩了一下,便也沒有在史書上細緻地寫屠城之事,只說了冥吟嘯是幡然醒悟了,被禮教所折服。

然而,這消息傳到軒蒼墨塵耳中的時候。

他只微微扯了扯脣角,眉宇之中透出幾分對這種說法的不以爲然,冥吟嘯若是能如此看重禮教,對方從一開始就不會出兵。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他選擇了止步?是因爲洛子夜?

“陛下,我們的人已經探查到了,帝拓的新君,的確是鳳無儔。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要跟諸國都算一算賬的意思,回了帝拓之後,他便只一心在處理內政,就目前而言,他似乎並無插手天下政局的打算!”墨子淵皺着眉頭,稟報了這個消息。

在他看來,以鳳無儔霸凜的性格,便當是天下都必須跪在他腳下,那麼多人冒犯了他,對方竟然不動手報仇,這……莫不是帝拓準備着更大的陰謀,等待着他們?

這念頭一出,墨子淵心裡也有些慌了起來。畢竟鳳無儔此人,從來不屑於玩弄陰謀詭計,做事情也是直來直往,若是從此以後,鳳無儔也開始籌備陰謀,準備着隨時報復,那帝拓對於天下而言,都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大的威脅了。

他這話出來之後,站在御書房窗口的君王,只微微一笑。

他負手身後,看向遠天上的高陽,緩聲道:“帝拓政局很亂,即便是鳳無儔,回國之後,也需要時間整頓。鳳無儔永遠是不會居於人下的性格,所以,他回國之後要做的第一事情,應該是強兵!”

只有兵強馬壯,才能爭天下,即便不爭天下,兵強馬壯,也能令他國不敢冒犯。王騎護衛再厲害,但鳳無儔也決計不會讓自己國家的士兵,只能給王騎護衛拖後腿。甚至,迄今爲止,在鳳無儔登上王位之前,帝拓國力雖然不弱,但卻遠不及龍昭,甚至連一個真正拿得出手的猛將都沒有,也自然還有勢力不服鳳無儔這樣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君王,鳳無儔此刻,自當是先整頓內政。

他這話說完,墨子淵點頭表示明白,但他又很快地皺眉:“諸國惶惶不安,都擔心鳳無儔登基之後,會找他們的麻煩。按照陛下您看,鳳無儔強兵之後,是否會動手報復?”

“不會!”對於這一點,軒蒼墨塵回得很是乾脆,旋即,他溫聲道,“鳳無儔能站到攝政王的高位,他心裡自然再明白不過,這天下就是一個強者生存的天下,一切都需要憑藉實力說話。被算計或者被暗算,他至多不過是不悅,不至記仇,更談不上報復!”

鳳無儔是什麼樣的人?從來傲慢霸凜,不將一切看在眼中。若是誰能被他當成仇人惦記上,那才真的是對方有能耐,他很確定,鳳無儔不會給任何人這樣的殊榮和臉面。在那個人看來,大概這世上無能能配與他爲友,也無人能配得上稱爲他的敵人。

只是,話說到這裡,軒蒼墨塵驟然話鋒一轉,溫聲苦笑:“只是,以他的秉性,應當很快就會讓諸侯們明白。誰纔是真正不可撼動的王者!”

屬於天曜攝政王的時代已經過去,但……這伴隨着的,並不會是鳳無儔當真就此成爲過去。

屬於帝拓君王的時代,也會很快地到來。鳳無儔自當會再一次讓那些算計他的人,都挨着跪在他腳邊,由着他踩踏尊嚴、定奪生死,這其中大概也包括自己。

強大到不能打倒,強大到讓敵人只能跪在你的腳邊,由着你一句話,就能決定讓對方生還是死,這纔是最好的報復。

而,大概在鳳無儔看來,這都不算是報復,不管是否有人妄圖撼動他,大概在他眼裡,也都不值一顧,他總歸是要站在頂端,讓所有人俯首屈膝的。

墨子淵聽完這句話,不需要軒蒼墨塵再多言,就已經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他苦笑了一聲,開口道:“若當真如此,臣倒是不知道,諸侯是應該慶幸不會被報復,還是應該悲哀……”

在鳳無儔登上帝拓的皇位之後,諸侯國都戰戰兢兢,生怕自己遭遇報復,若陛下所料非虛,他們還真的就不需要繼續害怕了。可,應該悲哀的地方,就在於他們戰戰兢兢地害怕了這麼久,覺得自己當日在千里峰,真是幹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連鳳無儔都給招惹了,卻未曾想到,事實上對方根本就沒怎麼當回事,大概也就當做是幾隻妄圖推翻他的跳蚤,蹦躂了幾日。

下一瞬,軒蒼墨塵溫聲笑道:“事實上,真正讓鳳無儔看在眼裡的,並不是我們所有人……我們所有人對他的算計,加起來……”

加起來還不如一個洛子夜,得他看重。

也就是越在乎,才越會在意對方是否傷害自己。而他們這些人,大概是算計鳳無儔一百遍,鳳無儔也不會看在眼裡,就當做是跳蚤在獅子身上瘙癢罷了。是不是要將這些跳蚤全部都殺死,大概也只看鳳無儔的心情。

“洛子夜……”墨子淵念着這個名字,眉宇之中的神色,也很快地冷了下去。

若不是因爲洛子夜,皇陵豈會倒塌?陛下也不會被定下活不過三年的命格,從前他倒是希望陛下能夠得償心願跟洛子夜在一起,但是到如今,他對那個女人,更多的只是不喜了。

他不想繼續洛子夜的話題,也是擔心多說,陛下又開始多想那個女人。他很快地談起另一個話題:“只是我們以前,都不曾想到,鳳無儔竟然是帝拓皇室的人……”

的確是不曾想到。

帝拓皇室也是“鳳”姓,但是這麼多年來,當真是沒有一個人,將鳳無儔和帝拓的小王子,聯繫在一起過。即便是陛下這般七竅玲瓏的心思,也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思考過。

墨子淵這話一出,軒蒼墨塵揚了揚眉,輕笑道:“當初洛子夜給鳳無儔過生辰,與鳳天翰的兒子生辰對不上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

他的確是懷疑了,但是並沒往帝拓想,畢竟這麼多年來,鳳無儔所有在明面上的行爲,都看不出絲毫與帝拓之間的關係。可看如今,對方只是這麼短短一段時間,就取締了帝拓的皇位,便是說明,這麼些年來,鳳無儔早就不聲不響地侵蝕了帝拓的勢力,只是他們這些人,還什麼都不知道罷了。

“難怪當初帝拓要將無憂公主嫁給他,他如此斷然的拒絕,回頭卻又對無憂公主照顧有加……”畢竟鳳無儔是輕易不對人示好的性格,當初天下人都只覺得,是因爲他拒婚,無憂公主受不得刺激,選擇自殺,毀了那張臉,鳳無儔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對方,於是才……

現在想來,竟是這麼一個原因……

話說到這裡,軒蒼墨塵也沒有繼續跟他探討這些的心思了,卻是道了一句:“去查,墨氏和鳳溟談判的原因,朕總覺得,此事跟洛子夜有關係……”

是她出什麼事了嗎?

倒也不知道,如今的她,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是如那日一般,那樣依賴冥吟嘯。是不是還是那樣恨他,恨到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生出本能的厭惡,甚至想對他動手。

“陛下!”墨子淵不認同的皺眉,他並不希望陛下還繼續對洛子夜的事情上心。

然而,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並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迴應,甚至於軒蒼墨塵就連看他一眼也不曾。墨子淵皺着眉頭,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轉身走了,罷了!反正自己也是管不着。只是他不明白,陛下和洛子夜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如此緊張的境地,他實在是不清楚,陛下到底還在執着什麼……

看他不認同的離開,軒蒼墨塵只回眸掃了他一眼,便很快地收回了眼神。

他何曾不知道,他如今與洛子夜的關係,這樣複雜,關心對方如何了,其實也毫無意義。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想要知道關於她一切的慾望,管不住……是緣是劫,也終歸就是這一世已定下的,宿命如此,不可逃逸。

那麼,就隨心而爲吧。

……

帝拓,暗夜之中,皇城裡的氣氛,如同一根緊繃的弦。

此刻,駙馬府。

一名絕色女子,跪在大殿中央,那張臉幾乎就是一副絕美的畫,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美豔不可方物,怕世上的確無女子可及。只是,破壞美感的,是她的額角處,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將那一張豔絕的容貌,徹底毀了。這便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被鳳無儔拒婚過的未婚妻,無憂公主!

而大殿的正中央,站着一個人。

一襲墨袍,鎏金色的暗紋,遍佈衣角。他負手而立,屬於王的氣勢,令周圍的人,全部都低下頭,沒有一個人敢擡頭,也包括鳳無憂。

她低着頭,含淚道:“我應當叫你王兄嗎?”

鳳無儔並未說話,霸凜的魔瞳,落在她身上。眉宇間是熟悉的摺痕,但眼底也透出幾分對妹妹的疼愛。半晌之後,他魔魅的聲線,緩沉地道:“起來吧!”

鳳無憂跪着,並不動。咬脣道:“王兄前來,是爲了找我要父皇的下落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王兄若是要搜查,那就只能踏着王妹的屍首去搜查了!”

不論如何,這麼多年來,父皇對她鳳無憂都是疼愛的,鳳無憂自然也不能說服自己,將父皇交出去,任由王兄處置。

她態度很堅決,霍然擡首間,看向鳳無儔的眼神,更堅決。

兄妹之間的對視,在看見鳳無儔那張臉的時候,鳳無憂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出聲來:“王兄,你當初拒絕與我之間的婚事,就是因爲,我們是兄妹嗎?”

她這話一出,周圍許多人都低下頭去,畢竟算不得特別光彩的事情,大家也都沒有瞎聽的勇氣。

而鳳無儔聞言,容色未變,眉宇之中卻透出幾分冷怒,那是對對方不願意將那人交出來的冷怒。聽得她這般一問,他也沒回答,只沉聲道:“鳳無憂,你應當知道,孤的脾性比你想象得還要暴戾。孤給你三天時間,若你還是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孤不念兄妹之情!”

說完這話,他斂了眸色,大步而去。

而他從她身側走過那一瞬,鳳無憂卻忽然轉過身,猛然抱住他的腿,抱住她以爲此生都沒有機會再遇的人,聲淚俱下:“王兄,就算我們是兄妹又怎麼樣?我愛你啊,王兄!駙馬從來都沒碰過我,我一直在爲你守身。王兄,不過是禁忌而已,我不在乎我們是兄妹,求你了!你也別在乎好不好,我……”

她話沒說完,鳳無儔已經擡手,氣息涌動之間,她被掀開。

他回眸掃向她,魔瞳中帶着怒意,魔魅冷醇的聲線,更是斥責:“孤是來找你要人的,並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鳳無憂,弄清楚你我的身份,弄得清楚,你就是我帝拓最尊貴的公主。弄不清楚,便是自掘墳墓。孤從前不曾對你有任何想法,以後也不會有。禁忌就是罪惡,你當早日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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